观察银杏树(十七)|感恩有树
2022年5月7日,周六,阴,西风一级,立夏一候3
上周忙着忙着,终究是把观察记录树生活的事儿给耽搁了,落下一周。一晃进入第十七周,也进入新的节气——立夏了。
立夏当天,十三楼的阿姨给我们送来乌米饭,黑色的糯米伴着腊肉的浓香,还有一些时蔬(豌豆)点缀其上,为我们的生活增添了些许仪式感。
昨日,忙完工作上的事情,五点半,正好可以去银杏树下转悠一圈。进入夏天,天色黑的渐晚,晴朗的时候六点半还有些朦朦亮。骑着电瓶车,一路吹着舒适的东风,去看望好久不见的银杏。
我停下车,取下头盔,就被风吹树叶的声音所吸引。“哗啦啦哗啦啦……”这声音多出自银杏旁边高大的杨树。银杏似乎要安静一些,可能跟叶子质地有关系。想起常在睡前给琛唱得一首北方童谣“杨树叶儿哗啦啦,小孩儿睡觉找他妈,乖乖宝贝儿快睡吧,麻胡子来了我打他。”
我走到树下,忽然瞅见视线尽头那堵白墙。落日余晖映照着这片树林,在白墙上投下斑驳树影,在东南风的吹拂下,水杉、银杏、杨树互相拥抱、倾诉、打趣……似乎在上演一出好戏,我竟看得入了迷,陶醉于光、树、影、风交织出的灵动画面中。
银杏的长枝大部分长到了尽头,我发现了一个规律。长枝下端,叶子偏大,标准的扇形。越靠近上端,长枝上的叶子开裂越严重,叶子体型越来越小,叶子形状也越来越不规则,边缘就像被“狗啃”似的不平整。之前树友捡到的不规则的叶子,可能大多来自这样的枝条。为什么这样生长?是因为到了末梢,营养不如底部的叶子丰厚了吗?
“将军”虽然被“砍头”了,但它还在冒新芽,可真是不依不饶,顽强不屈呀!
“将军”上方,在我手够不着的好处,我看到虫虫的足迹。这是有人在这里安家了,这个帐篷看着不错呢,我内心一番欣喜。可惜没有凳子或望远镜助力,看不清里面有没有小家伙住着。
蚂蚁在树皮上悠闲地走着,不急不忙。我想起苇岸《大地上的事情》这样描写蚂蚁:
“一只山路上的蚂蚁,衔着一具比它大数倍的蚜虫尸体,正欢快地朝家走去。它似乎未费太多的力气,从不放下猎物休息。在我粗暴地半路打劫时,它并不惊慌逃走。它四下寻着它的猎物,两只触角不懈地探测。它放过了土块,放过了石子和瓦砾,当它触及那只蚜虫时,便再次衔起。仿佛什么事情也未发生,它继续去完成自己庄重的使命。”
我当时对作者说的“蚂蚁在遭遇打劫时并不惊慌逃走”有点怀疑,也有点好奇。于是,我弯腰捡起一根枯枝,逗了逗眼前树干上这只蚂蚁。在它一门心思往前走的路上,我把棍子倏然横在面前,它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调头折返,而是很淡定地用触角不懈地探测,四下寻着继续往前的路线。
书上还有一段写麻雀的文字,也很有意思:
“麻雀在地面的时间比在树上的时间多。它们只是在吃足食物后,才飞到树上。它们将短硬的喙像北方农妇在缸沿砺刀那样,在枝上反复擦拭。麻雀蹲在枝上啼鸣,如孩子骑在父亲的肩上高声喊叫,这声音蕴含着依赖、信任、幸福和安全感。麻雀在树上就和孩子们在地上一样,它们的蹦跳就是孩子们的奔跑。而树木伸展的愿望,是给鸟儿送来一个个广场。”
不过,我经常看见的麻雀,好像是在树上。从地下停车库停好电瓶车出来,就听见一只麻雀在樟树梢叽叽喳喳。由于树叶茂密,寻了好几次才看见鸟儿的位置。看那欢乐的姿态,确实有点儿像“孩子骑在父亲的肩上高声喊叫”。再想想各种树木上的鸟窝,树木是许多雏鸟出生的地方,蕴含家庭的温暖。大树仿佛家族中威望与慈爱并存的长者,向鸟儿们张开温暖的怀抱,提供爱的港湾。
身边的一草一木确是疗愈赋能的好去处。每次累了倦了,就尝试着沉浸在草木世界里。或许只要半小时的功夫,就能复原充满活力的内在。大自然的伟大之处就在于,无论何时无论我们是何种状态,她都包容、接纳、给予、赋能并欣赏!
她,一直在那!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