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简单重复孕育“大富翁”
2023年4月22日,多云,周六,17-22度,东风3-4级,谷雨一候(萍始生)3
最近两天,小琛有些感冒,再加之今日下午赶着有其他事,便决定不带孩子,独自与枫杨去山里走走。一周不见,十分想念葱翠的山林,葳蕤的草木。
一周的时间,蜷曲的白色花瓣带着亮黄色的花蕊与花萼、雌蕊纷纷告别,总状花序变成一串串风铃,偶有胖胖的蜜蜂悠闲地享用着最后一批鲜美的花儿。蜜蜂的到访提醒着我,花瓣蜷曲外翻的意义。只是这外翻的角度和蜷曲的程度,在满足了生存与繁衍的基础之上,透着一股引人注目的艺术之美,流露出生命中充满活力的创造性。
以上两图是赛山梅和白花龙的主要区别(引自安息香家族丨应是仙女下凡),关键要看顶生总状花序的花朵数量和叶腋处的花朵数量。我和枫杨站在2-3米高的树下,认真地数起来。其中一棵顶生总状花序的花朵数量为3-6;叶腋处的花朵数量1-2朵,以2朵居多;钟状花萼筒靠近叶柄处有些泛红泛褐。另一棵顶生总状花序的花朵数量为3-4朵;叶腋处的花朵数量1-2朵,以1朵居多;钟状花萼筒全身青绿色,多数有分裂。现实情况比资料中的规律要复杂的多,越数越糊涂,此行仍然无法分辨我们所遇是赛山梅还是白花龙。枫杨说,既然如此接近,为啥要定为两个种?我想,既然已经被定为不同的种,那一定是有我们还不知道的区别特征。暂且收藏这个疑问,期待日后解惑。
就在准备继续前行时,山坡上有两个白影往下奔跑,落叶的沙沙声像是狗狗在嬉戏。“不是狗,是两只鸟!”站在上方的枫杨激动地说道。“这么大的鸟?”我踮起脚尖朝上看着,只见其中一只大摇大摆地穿过上方的石板路穿进丛林。头上带点红,尾巴很长,白色为主。我脑子里立马想到之前在如意尖捡到的羽毛,莫非这只鸟是白娴?我们轻轻地爬上坡,目光往下寻找着另一只大鸟。在灌木丛的缝隙中,我们看见它在落叶层中寻找食物,时而警觉地抬起头,注意下周围的动静。从山下走来一位放着音乐的大哥,我们总怕这声响吓着它。然而,它却很淡定,左右环顾四周,身体换个方向,擎着硕大的白尾巴慢慢离开了我们的视线。看样子,它似乎已经习惯了山路里人来人往。这是行走大雄山这么多次以来,第一次遇见不常见的野生动物,惊喜!
在山脚一平方米的土地上,我们弯腰数着蕨的种类,至少5种。除了我知道的狗脊蕨和芒萁,还有其他3种。其中一种蕨的叶脉,就如银杏的叶脉特征一般,是二叉分支脉。
拔葜还在抽着芽儿,开着花。新叶中间有一道褐色的狭长斑块,伞型花序,雌雄异株。山莓偶有橙黄,地上的覆盆子仍旧泛青,尚未成熟。流苏树的花已谢,落得干脆利落,枝头满是青翠的嫩叶,一点花的痕迹也不剩,就像不曾来过。
两株韩信草略显孤单地在路边开放,唇形花朵同朝一个方向笔直地站立在花序上,像是一条条准备出击的眼镜蛇。去年冬天在此地见到酷似簸箕的空果壳,当时的兴奋随着时间渐渐消退,我似乎忘了它的存在。如今与它的花突然见面,像是老友重逢,蹲下来亲切交谈。它默默无言,但它的缄默中却有一种对生命的流畅表达。不论我是否记得,它依然在4月的风雨阳光里,以它那卑微却坚定的方式茂盛地生长着。
英国诗人华兹华斯这样说:
“最卑微的花,
也能给人以
深沉得不能借用眼泪表达的思绪。”
我们是否也能如这韩信草一般,即使被人忘却,即使看起来渺小,也能坚定地奔向自己的使命?
赛山梅、南烛、韩信草的花各有特色,我们能否如它们一般,能动地释放个体创造性,在满足生存和繁衍的前提下,艺术性地成就自我?
上午十点半,我们就返回到大雄寺了。枫杨决定和我一起走到大马路去打车,走到一半,我们瞥见一颗大树后面藏着一片成熟的山莓,红彤彤好诱人。万万没想到,在徒步结束之前还能收获期待已久的第一批山莓,笑地合不拢嘴。
大山妈妈今天太过慷慨,不住地给我们以新鲜的刺激,深刻的思考。我们沿着同一条路线,周复一周地行走,看似简单无趣,山林中的一切却在我们心灵上默默地“存款”。渐渐地,我们对这条路线如数家珍,山口有高粱泡、遍地有覆盆子、上坡处有韩信草,山坳里藏着花仙子(安息香属),石凳处有老鸦瓣,拔葜、木荷、檵木、山鸡椒漫山遍野……哇,我们是大富翁!
简单重复地在山里行走,我们越来越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