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亚洲，各国都在努力应对粮食供应中断和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其他挑战。图片：黛比·莫勒（Debbie Molle）
作者：金基珍（Kijin Kim）、金善爱（Sunae Kim）、朴信永（Cyn-Young Park）新冠肺炎疫情危机应成为一个契机，促进发展中经济体实施有助于确保粮食安全的改革。由于封锁措施和出口限制影响到粮食供应链，新冠肺炎疫情使得亚太地区的粮食安全风险增大。从农场到餐桌，整个食物价值链都遭到疫情的冲击。由于封锁措施和外来务工人员的减少，农场和中小型农业企业面临劳动力短缺的难题。而将收成快速运至市场也成了一大挑战。由于餐厅关门、酒店停业、学校停课，大量未售出的时令蔬果被白白浪费。虽然食品的生产、加工和配送中断造成易腐产品的农场交货价格下跌，但恐慌性购买（至少短期内如此）和运输成本上升大幅推高了主食和新鲜蔬果的零售价格。这些因素对消费者的食品选择产生不利影响，直接威胁到贫困人口和弱势群体的粮食安全。边境突然关闭和贸易限制给进口依赖型国家的粮食安全增加了压力。在亚洲，包括大米和小麦主要出口国在内的20多个国家采取了临时贸易限制措施，以稳定其国内粮食供应，因此，该地区多个发展中经济体的大米和小麦零售价格随之急剧上涨。在亚太地区，疫情使人们将关注的目光投向严重的不平等及脆弱群体所受的影响。在亚洲发展中国家，疫情引发的经济放缓给工作无保障的就业者带来了毁灭性打击。亚太地区每10个劳动力就有7个属于非正式就业，据国际劳工组织统计，亚太地区在工作时间损失方面受影响最严重。据估计，该地区第二季度共损失7.2%的工作时间，相当于1.25亿份全职工作。最易受疫情影响人群的营养状况尤其令人担忧。学校因疫情停课，学生营养餐计划暂停，严重影响了低收入家庭儿童获得健康均衡饮食的机会。孕妇、哺乳期妇女和幼儿应食用富含微量营养素的食物，如新鲜蔬果、鱼类和牛奶，但这些食物极易腐烂，因而也更易受到供应链中断的影响。2007—2008年粮食危机期间，全球主要谷类作物价格因粮食歉收而大幅上涨。与此相比，目前大米和小麦的国际价格尚未达到令人担忧的水平。当前的粮食安全问题主要是由食品供应链中断和贸易限制导致的，只要能尽快有效控制疫情，基本可以得到解决。作为价格下行压力的衡量指标，过去几年的大米和小麦库存消费比一直远高于2007—2008年粮食危机期间的水平。目前能源价格走低，也有助于将粮食价格上涨的可能性保持在较低水平。然而，由于经济增长放缓，工作岗位和收入损失不断加剧，脆弱国家和社区将不可避免地受到沉重打击，导致人们的实际收入下降。此外，如果封锁期延长，劳动力短缺和投入品供给不足也会导致农作物生产规模缩减。小农户也会因为食品供应链长期中断和物流成本增加而无力选择价格更优的市场，对农场收入产生不利影响。要保障食物供应链的安全，并减轻危机对最脆弱群体的直接影响，政府需要迅速采取大胆、创新的政策干预措施。有效的政策干预措施应该全面，广泛覆盖多个领域，如保护消费者和公共卫生、保障生产者供应链、公平劳动、贸易、宏观经济政策以及区域合作。首先，政府应该扩大覆盖面，放宽资格标准，让粮食转移等社会保障计划发挥更多效益，使最贫困人口和最脆弱群体能够获得关键援助。其次，政府还应提供直接支持，如安排粮食运输等，增加小农户进入市场的途径。在疫情封锁期间，农户往往难以找到可以进入的市场。即使能够找到，安排运输也是一大挑战。另外，对于因新冠肺炎疫情而承受财务压力的农户、农业综合企业和食品加工商，财务纾困和流动性支持至关重要。许多亚太国家政府已出台各项财政措施，提供营运资本贷款和补贴，同时允许在短期流动性紧张的情况下进行债务调整或重组，以便缓冲疫情对农户、农业企业以及食物供应链上其他利益相关者的直接影响。以2007—2008年的粮食危机为鉴，亚太地区的政策制定者这次更加小心谨慎，尽量不对粮食施加贸易限制，避免把一此卫生危机变成粮食危机。同时，亚太各国也在加强合作机制，如设立东盟与中日韩应急大米储备，从而强化粮食供应安全网。后疫情时期的农业部门改革应支持农业从劳动密集型供应链转向更具韧性、更高效的农业体系，包括实现智能农业和农业机械化。这种转型有助于缓解气候变化、环境退化和自然资源日益减少对粮食安全的影响。长久以来，许多因素制约着以生产率的提高促进农业产能大规模提升，如缺少资金、缺乏公私合作、监管环境冗杂以及不同经济部门间政策不协调一致，要解决这些问题，就要广泛应用各种农业技术，如遥感和基于地理信息系统的土地土壤管理系统。
发展中经济体应该利用新冠疫情这一契机，启动其一直在探索的农业改革。印度最近的举措就是一个典范：2020年5月，印度宣布了一项人们翘首以盼的计划，解除了对关键粮食商品生产、供应、配送和价格的管制，从而为农民提供价格保障，并使农民有机会自由选择市场。
后疫情时代，农业向数字化和机械化转型的步伐可能会加速，亚洲发展中国家需要适应这一新环境，提高农业部门的竞争力。
本文摘自亚行政策简报《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亚太地区的粮食安全》。
发布：2020年6月29日
经济研究和区域合作局区域合作与一体化处处长 朴信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