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彭博鞠躬到张静静去世，命题人心里有一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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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今日（4月11日），深圳市高三第二次线上统一测试拉开序幕。虽然不像一个月前的首次线上统测那样备受社会关注，但上午举行的语文考试，以其内涵丰富的作文题，以及命题人充满哲思和感情的命题侧记，深深打动了我们。

今天，“名师说”（ID:mingshishuo）第一时间推送深圳市教育科学研究院葛福安老师撰写的深圳2020年第二次线上测试作文命题侧记——《命题意图以及“意图”之外》。相信此文可以给大家带来诸多启发。

命题意图以及“意图”之外

——深圳2020年第二次线上测试作文命题侧记

深圳市教育科学研究院  葛福安

引

子

因为工作的习惯和惯例，每次命题，我都会写下命题意图之类的文字，以便于同学们在考后理解或了解命题的“初衷”，也便于老师们在讲解作文时多一结讲解的材料。

然而，这次写这篇命题意图的文字，却是比往常复杂一些。可以说，命题意图，是写作的中心，但是，在命题过程中，也有意图之外的话，不得不在这里对辛苦考过这个题目的同学讲一讲，对辛苦批改考场作文的老师们谈一谈。

一

一则新闻引发的命题

1.一个叫彭博的人说了一句感恩的话

彭博出院的消息是在4月7日午时的“新闻30分”。看到一个瘦削却健康的男人对着给了他生命的医护人员鞠躬行礼，然后，听到了这句话：“治病救人，在你们看来，是尽职尽责；但在我看来，是给了我生命。”这句话让我放下手中的工作，让我看完了这则新闻。我被这句话打动。出于职业的敏感，我觉得，这句话可能也会打动一周后参加测试的深圳6万多高三学子。然后，我就去搜索相关新闻内容，知道了这位叫彭博在疫情期间的故事。

新闻的标题叫《住院78天，最凶险的情况都出现了，“死了三次”的他今天出院了》，彭博是幸福的，虽然他“从冬天到春天，时光走了两季，彭博经历了生死。”虽然“死了三次”，但是，“他们都把我拉回来了！”虽然在治疗期间的很多时间里，彭博都是昏迷而无感，但是，走出死亡谷后，他从其它渠道了解到，他的78天时光里所经历的很多内容，“每一次都是惊涛骇浪”，因而，他对于在医护人员们看来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但是，在他彭博看来，他们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句话里的“在你们看来”“在我看来”，是最重要的两个视角，有了这两种视角，我们才能不可能对很多事情“无感”，或者成为感觉迟钝的人。

2.命题初成   

下午，我就拟出作文题的草稿。然后发给我们的命题团队的王小应老师、刘仕坚老师、於胜成老师，於胜成老师和刘仕坚老师正在命制其它他题目。他们在命题间隙回复说这个题目好。王小应老师和我一起打磨，一稿，二稿，三稿……

最后，基本完成初定稿：

[作文题目]阅读下面的材料，根据要求写作。（60分）

从冬天到春天，时光走了两季；因感染新冠病毒住院78天、经历了凶险之极的彭博，因为人间大爱，战胜了死神。出院时，彭博对救命恩人再三鞠躬致谢。他说：“治病救人，在你们看来，是尽职尽责；但在我看来，是给了我生命。”

彭博感恩的话语中含有多元视角：“治病救人”在医者的自我视角中也许微不足道，在患者的他人视角中却无比伟大。自我视角中很普通的人，如果做了该做的事，也能获得他人视角的点赞；自我视角中很伟大的人，如果做了不该做的事，也难逃他人视角的差评。

当然，普通人也不妨因自我视角的伟大而写就非凡人生，伟大的人更可能因自我视角的普通而更加伟大。

那么，一个人应该有什么样的自我视角，又渴望获得怎样的他人视角，这值得每一个人深思。

要求：结合材料，联系现实；自选角度，确定立意；自定文体，自拟标题；不要套作，不得抄袭；不得泄露个人信息；不少于800字。

3.自我视角和他人视角

很显然，我们从幸运者彭博感恩的话语里，有意提取出“自我视角”和“他人视角”两个概念，并使之凸显出来，成为这个作文题中的两个核心概念。自我视角其实就是“自视”，意同“自视甚高”中的“自视”，为内视角；他人视角就是别人如何看，我们常说“人在做，天在看”，这“天看”也就是他人视角，是外视角。我们每个人都存在于内外两个视角之中，内视角让我们获得自我感知，外视角让我们获得社会性存在。从某种意义上看，人，作为个体存在和社会存在的人，都是这两种视角中的生命存在，而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也为这两种视角所赋予。

“自我视角”“他人视角”成为这个题目的脉络框架，让这两个概念背后可能有了不同的走向，并从各自不同走向里发现它们的意义的价值。

对于彭博而言，在这段话中，他的自我视角可能是隐藏于言语之内的，但是，往深层中探究，他对生命的不舍，“活着”的念头，可能是他自我视角的核心。

彭博的话语在题目中的价值，是把医护人员，也就是彭博的救命恩人放于两种视角下进行观察。“医护人员”，这是彭博的“救命恩人”们的自我视角下的自我定义和身份确认，也是我们常人对他们以职业视角的确认。

“救命恩人”则是彭博这个“他人视角”下的认知与评价，这个评价，因为“医护人员”尽职尽责而把彭博多次从死神之手抢回来而获得，这个评价，毫无溢美，真实真切。而正是医护人员（题目中称为“医者”，这个称呼更合题目的语境）做了他们认为应该做的事，他们却获得了可能觉得意外、但确实无比真实真切的他人视角的高评价。

4.思维推进层次及逻辑框架建构

这是从作文题目的价值以及价值的思维推究角度进行的架构。不过，要想让这个题目的精神之核能成功地转化为考生的写作动为之源，还需要承载内容和承载方式，以及更为重要的思维工具——逻辑认同。

因此，题目出现了一个“多元视角”的概念，它是一个“桥梁”，也是一个逻辑认同的大前提。多元视角或二元视角，一看便知，由此引入下面的内容承载及方式承载。内容承接和方式承载往往又是难以截然分开的。这道作文的处理方式是：顺延上一段中彭博的话所进行的内容阐释以及方向性指引：以两种相反的“自我视角”下的行为对比较，既阐释了意义，也形成了思维的张力与层次；其中，用“点赞”与“差评”这两个为学生非常熟悉的网络用语，试图把两种视角不同追求而表现出的不同人生价值，蕴含其中。

前面对于“自我视角”的方向引领，基本都是作定位于“普通”一层，但是，我们知道，人是靠理想而生存的，精神与理想，让我们的生命超越肉体的质地，而成为精神的存在。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仰望星空”。

因而，在最后一段，用“当然”一词作转，引出与前两段语意方向存在转折的表述：“普通人也不妨因自我视角的伟大而写就非凡人生，伟大的人更可能因自我视角的普通而更加伟大。”引导青年学生从两种视角下的“所为”以及产生的意义和价值，再去思考自身的未来甚至是当下的价值追求：身份普通——自我视角伟大——非凡人生；更引导青年学生将来成为他人视角下“伟大的人”时，也不忘自己应该持有“普通的”自我视角。

最后，再作写作引导：“应该有什么样的自我视角”、“渴望获得怎样的他人视角”。前句是认知层面，即“是什么”；后句是践行层面，即“如何为”；再加以“值得每一个人深思”，为考生开掘一个写作切入口。

5.命题考量以及考查目标追求

从命题形式的考量上，这个作文选择了全国卷2015年之前的非情境交际式作文题目类型，而表现为纯粹材料作文的样式。

之所以如此，有两方面的考量：

一是考虑这是深圳第二次线上测试，距2020年3月12日第一次线上测试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深圳高三学子对于第一次线上测试的那个以他们亲身体验的“居家线上测试”的情境任务交际作文题，已经有了深度的训练，这一次，想让他们尝试另外一种、或者说是最为原始、最为基本的材料作文写作，以提升他们的全方面的考场写作的应对能力。

二是追求精神和思考的内化式写作。这是最重要的考量。因为，这次疫情背景下的学习和经历，是我们高三同学一次终生难忘的经历，需要让“现实经历”成为“心灵历程”，成为“精神历程”，而最好的转化方式，就是写作。

这次写作，虽然是考场写作，但我们高三同学和我们一同感受到的生活，是可以让我们少一些考场应对的影响，就像第一次线考的作文题目那样，题目本身就提供了引发同学们以真实的自我去进行线上测试的考场写作的可能。

因此，我想，同学们也一定能从彭博这句感恩的话里，产生在“考场上”抒发自己内心真实情感的写作动力。这里面，有感人的医生和护士，这些仁心医者，是彭博的救命恩人，更是我们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人。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人，除了这些仁心医者，还包括就在我们四周、以各种方式组成我们这个美好世界的其他人，其中就有我们自己。

6.题目之上，比如文化关怀……

如果同学们借这个作文题引发自己思考、触发自己在疫情期间以居家学习的方式而做“学生”，并在紧张复习备考中获得一些作文之外的触动，来思考作文题中彭博“感恩”这件事情本身以及此外更多的感动、思考，结合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并诉诸笔端，来表达对我们世间这些给予他人生命的人、值得他人视角下礼赞的个体或群体。那么，这个作文题目就能很方便地实现考查学生综合素养、语文学科的综合能力的目的。

另外，自我视角和他人视角，也是中国文化中的基本认识以及思维方式，更是建立中华文化中的道德框架的立场工具。如孟子的那句文化体贴的名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就是把自我视角推移至他人视角。最为著名的当然是孔夫子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千古名言是以否定词的方式，告诉我们，不要把自己的自我视角作为评判所有事物的标准，更不能把这个自我视角下的标准强加于他人。

能让人联想到太多内容。

（1）推己及人的超越性价值，包括精神对物质的超越、理想对现实的超越、恒久对当下的超越以及整体对局部的超越。

（2）“自我意识离不开他者，自我意识需要一切对象来烘托它自身的存在。对象具有不言自明的独立性，甚至唯有对象的存在，才是自我意识获得自身确信的一个不可或缺的条件。他者的一切价值都来源于自我意识自身对它的确信。” （黑格尔《精神现象学》）

（3）所谓同类意识就是指有相同人格的承认。同类是推己及人的结果。（吉登斯）

（4）费孝通：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5）许倬云：在中国文化之中，“没有绝对的‘他者’，只有相对的‘我者’。”

（6）“这个世界，各国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的程度空前加深，人类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里，生活在历史和现实交汇的同一个时空里，越来越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习近平.顺应时代前进潮流 促进世界和平发展—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的演讲[N]. 人民日报,2013-03-24(1).）

二

“意图”之外

1.对不起，让我用这种方式……

然而，晚上，却看到了下面这条消息，原本有的“意图感”荡然无存，更让人难以有作文命题人的“自我视角”来审视这道作文题。这则消息让流泪成为无助，竟然……竟然让一位中年（老）男人啜泣。

张静静，山东第一批援鄂主管护师，在湖北整整战斗了56天，于3月21日返回济南，按规定集中隔离医学观察14天。隔离期间张静静三次核酸检测均为阴性。4月4日下午5点她隔离期满，拟于5日上午返家休息。但万万没想到，5日早上7点张静静突发心脏骤停，经医院全力抢救，不幸于6号离世。

再也无法平静地进行试题的命制工作了。泪流流下来，那就流吧，只想静静地流，任眼泪流淌，却无法压抑自己的哭声。在清明后几天的一个黎明，张静静，有一个人，为了一个作文题，在为你哭泣。

张静静，一位山东同乡，在他人视角里，你是个美丽的姑娘。你的自我视角也有伟大的因子，只是你可能从未想过这一层：你自己申请加入第一批援鄂队伍，在出发之前，你把一头长发剪短了，你说自己一点也不后悔。

你的自我视角，更多地是在他人视角中呈现的：你给一个阿姨抽血，阿姨血管不好找，你凑近了找，阿姨说：“孩子，别离我太近，你们这么年轻，从山东老远到我们黄冈来，我不想把病传给你。”你感觉一股暖流顿时涌遍全身！这不会是你第一次获得他人视角里的赞赏。

此时，你的自我视角里，一定会有某种过去多次体验到的自我感动。而在返程的时候，这种自我感动让你难以自持，你在日记中写道：“道别的话不想说出口，眼泪忍了又忍，总是要分离，但我们永远是一家人，明年待到杜鹃花开，我一定再回黄冈这个家里感受春暖花开！”

但是，自我视角下的你，却永远是普通的。在飞机上漂亮的空姐拥抱你，向你竖起了大拇指，你却害羞地用手遮住了空姐的手势。你面对他人视角下的点赞，你又回复到自我视角下的普通与平凡，在你的自我视角里，仍是一个普通的护士。

在你5岁的女儿的他人视角里，你却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她曾录制视频鼓励妈妈打败病毒，一个5岁的孩子，连病毒的发音都不准确。同样，在你因“援建非洲”而未归国的丈夫的“他人视角”里，你却是最好的媳妇；但是，他最好的媳妇却离他而去。

现在，朋友圈里刷屏了“武汉复活”的消息，张静静，你这个可爱的姑娘，现在你走了，离开了这个你无限眷念的人世。现在你走了，张静静，你丈夫在朋友圈里给你发了一条短信，他说：“媳妇啊，我不是说了吗，再回国，就不用再回来，就可以陪着你和雅雅了吗？你怎么能一句话也不给我说就走了啊？你再难受，你怎么也得拨出去个电话啊！你才32岁，你让我和孩子怎么办啊？……你那么大爱的人，全国人民都在关注你，你怎么就不能醒过来啊？……”

对不起，泪水……

对不起，深圳高三的同学们，用这种方式，让你们在一场居家的线上测试中见到这样一个作文题目。在自我视角里，你们可能觉得自己是学业还有太多不“靠谱”感觉的人，也许觉得自己在居家学习的日子里，还没有做到心静气闲，全心投入；但是，在老师的他人视角里，你们都是用居家学习这种方式来面对人生第一次选拔时表现得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深圳青年、中国青年。

对不起，彭博，让你用这种方式出现在这个作文题里。却让人更想感谢你，感谢你的一句话，一句多元视角的表达，让我们有了这个作文题。

对不起，张静静！用这种方式，记住了你。

在命题人的他人视角里，你是最美的，最美的山东同乡。

2.有的人，有的人……

眼睛模糊，心里想到的是臧克家先生（也是山东老乡）的著名诗篇《有的人》：

有的人

（臧克家）

——纪念鲁迅逝世十三周年有感

有的人活着，

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

有的人

骑在人民头上：“呵，我多伟大!”

有的人

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

有的人

把名字刻入石头，想“不朽”；

有的人

情愿作野草，等着地下的火烧。

有的人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

有的人

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

骑在人民头上的

人民把他摔垮；

给人民作牛马的

人民永远记住他！

把名字刻入石头的

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

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

到处是青青的野草。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的人，

他的下场可以看到；

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着的人，

群众把他抬举得很高，很高。

3.如果可以把题目变成诗

臧克家老诗人的这首经典诗作里，也有自我视角和他人视角的存在。而且，他诗意表达下的鲁迅先生，远远超过这道作文题目里想要考查深圳高三同学的意思。这里没有太高的自我视角，但是，张静静的逝去，让人有了把这道作文题变成一首诗的冲动。

于是，这道作文题，就有了一个诗一般的“自我视角”。它也许在他人视角里，就是一个作文题而已，甚至是很失败的作文题，但是，在命题人心里，它不是，它就是一首诗。既然没有命题“意图”，那它就是“无题诗”。

无   题

（命题人）

从冬天到春天，

时光走了两季；

经历了凶险之极，

因为人间大爱，

死神退败而去。

最应该感恩的，

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治病救人，

在你们看来，

是尽职尽责；

但在我看来，

是给了我生命。

自我视角

很普通的人，

如果做了该做的事，

必能获得他人视角的点赞。

自我视角

很伟大的人，

如果做了不该做的事，

也难逃他人视角的差评。

我们都是普通人，

却也不妨因有伟大的自我视角

来写就我们非凡人生，

我们那些伟大的人，

更必然因自我视角的普通，

而更加伟大。

三

写给深圳市高三同学

1.也许你没有想到……

这道作文题，因为是线上检测考试题的缘故，要到4天后才能送达深圳高三学子面前。在有些高三学子的“他人视角”里，也可能就是一道普通的检测题，虽是线上，虽是发生在疫情期间。

但是，这道作文题，如果能让高三学子更多地用自我视角和他人视角的认知方式去认识自我，评价他人，了解社会……那么，这道作文题也在实现其作为考场作文题来检测参加线上测试的同学的写作能力的，也具有了其检测之外的意义与价值。

我们命题团队常用这句话鼓励我们：“命题，亦有其大者！”虽然我们都只是以一个普通的高中语文老师的身份在做着“命题人”的事情，但是，向着命题的“大者”方向走，一直是我们命题团队的信念和支撑。

当然，到了4月11日上午9时语文开考的时候，内心早已平复，很多事情会掩去这道作文题命题时的一些思考和冲动。不过，等到考试结束，大家看到这篇小文，就可以知道这道题目背后的一些故事、一些信息和命题时的眼泪和哭泣，获得这道作文的自我视角，也会获得一些关于它的他人视角。

不过，有句话叫：命题是遗憾的事情（有人说是艺术——那是比较高的自我视角）。但是，对于获得怎样的他人视角，这倒不是让人特别关心的事，这里特别关心的是，深圳的高三同学，当你们展开试卷，看到这个作文题的时候，你们应该把自己在自我视角以及他们视角下的社会观察、人生思考抒发、展现出来，你的心灵、血液、思考、思想流淌于笔端，你的文章，一定有超过你自我视角的地方，一定有获得他人视角的欣赏之处。

2.命题人的期望

高三同学们，对于这道作文题，命题人倒不希望你们在考试的时候，会想到前面所表露的这些想法、眼泪，还有哭泣——啊！不能，这是命题之大忌——题目出不到考生（原谅这样称呼大家）的心眼上，而让人无话可写，它当然是失败的；而且，如果它触动了你某根敏感的神经，让你打湿答卷，那也非命题的优点。

但是，如果你能结合自己的成长，结合你读过的书，结合你目力所极的一切，结合你呼吸的空气，结合你体验、感受、触动、思考的一切的一切……在考场这样特殊的环境中，去写自己的文章，表达你真实的思考，让我们这些“烤”你的人看得出你是个读过很多书的人，是一个有着思维高品格的人，是一个内心丰富的人……那么，你就是一个显出真水平的成功的“考生”，更是一个真实而丰富的人。

当然，在结束这次线上测试后，你又要忙着去进行下一阶段的复习备考，走下一段人生的征途。只是，看了这篇小文，你知道了刚刚考过的这个作文题的背后，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有如此不理性的命题人，不要轻易给出“命题老师不够专业、不太理性”的他人视角的评价，命题老师，首先他也是一个人，是一个不轻易动情感的人，他在出题“烤”你们的时候，眼里不只是有火，还正用饱含期待的眼神看着答卷的你。

故而，当你用他人视角去看这道题时，你应该想到，这不仅只是一道“烤人”的作文题，这也是一个有生命和力量的“文章”，你可以从中看出生生不息的生命真相。

四

做“中国脊梁”

我们是在线上测试这种特殊情境和环境下进行的这场写作。我们当然不会无暇顾及这次让我们以“抗疫状态”生活与学习的一段时光。4月27日，这段时光将要结束。但是，我们要从这里获得生命的营养。

经此一疫，中国人民有很大的牺牲，单是医务人员就有1716名感染新冠肺炎，更有一些人最终以“烈士”的形象让我们铭记。我们应该在悲伤、感恩的同时，珍惜当下，去思考生命的意义与价值，去理解生命更深层的内涵。我们都以普通人为起点，都应该有“不普通”的自我视角，去做我们应该做的事，那样，我们都能彼此获得“不普通”他人视角。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可成为鲁迅先生笔下的“他人视角”中“中国脊梁”：“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这就是中国的脊梁。”而这种“中国脊梁”的自我认同，更应该成为更多人的“自我视角”下的自我确认，自我认同，自我努力的价值追求。

2020年 4月8日凌晨作

4月11日凌晨修改

（版权所有，引用请注明或申请授权）

作者：葛福安

编辑：林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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