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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新使命·新作为】田野上的红日头/宋千寻

2017-11-28 宋千寻 齐齐哈尔文艺



  

  一九七八年我出生了,家里人很高兴,但是随之也很苦恼,因为家里又多了一张嘴吃饭,意味着贫穷的环境把我养大,要经历很多的辛苦。


  小时候我饿得面黄肌瘦,妈妈吃不饱就没有奶水给我吃,一岁多一点,妈妈的奶里已经挤不出什么了,耷拉着奶头,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同时垂下的还有母亲的头,她觉得喂不饱孩子是犯了错,简直是犯了罪。母亲胸前两个软塌塌的东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常把我惹得哇哇大哭。实在饿极了就爬上妈妈的胸前使劲吮起来,妈妈疼地龇牙,眼里更多时候是泪花。妈妈就把家里仅藏的一点白面做成糊糊,一勺一勺的喂我。而隔壁张大爷家的孙子二嘎子和我一般大,家里的劳力有限,工分就挣得少,无可厚非分的粮食就少,即便全家人少吃,也省不下多少。小二嘎子饿得哇哇叫,只有喂苞米面糊糊,稀溜的喝一肚子,也不当饱,倒是把肚子吃得挺老大,年纪长到很大了,那肚子还是鼓鼓的,村里的孩子都喊他“草大肚子蝈蝈”。二嘎子的妈妈就撵着这帮孩子连咋呼带吓唬的教训大家,护犊的女人是很可怕的,拎着笤帚疙瘩凶神恶煞的。从此真的没人再敢叫二嘎子大肚子蝈蝈了,可是他的大肚子真的跟了他一辈子。


  我出生两年后,土地承包到户,这真是个大好的消息,我年迈的爷爷,听到消息哭地鼻涕老长,爷爷半辈子给地主家当长工,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土地当家做主了,他一遍遍问村支书,“这地,分到手,真的就属于我们自己了?不能再变了吧?不能再要回去吧?”得到村支书肯定的回答后,年过半百的爷爷高兴的在地上跳得老高。可是分地的头天夜里,爷爷死了,还没等到分到土地,等到自己真正做土地主人的时候,突然的一夜之间没了呼吸。我奶奶说,我爷爷是兴奋过度了,血气往头上涌,血管承受不住就要了人的命。奶奶哭嚎声中都是抱怨爷爷:“你个死老头子,政策好了,你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做主人,地的收成都归你了,你却先走了。你个不争气的死球……”


  土地承包到户后,吃饱喝足是处处有余了。那时候,生产队的大喇叭整天的放着《东方红》的歌曲,人们哼着小歌扛着锄头,奔着自己的地里扎进去,仿佛投进无边无尽快乐的海洋,人欢马叫的,似乎都能听见庄稼的笑声。



  一九九八年来了,这又是很重要的一年,国家实行了土地二次承包,土地一次性的承包给农民三十年不变,而且不收取各种承包费、农业税,还不交任务粮,从此后,农民真真正正的把土地抓在了自己手里。


  分地的那天,全村都沸腾了,好像过年都没有这样的兴奋过。家家都攒足了精神等着台上的书记喊自己的名字,然后去抓阄,签字。村子里李二艳轮到自己家的时候,手哆嗦地不听自己的使唤,喊老头子上台来帮自己抓阄,她老头子蹲在墙角里,抄着袖子,嘴里吧嗒着旱烟说:“你不是咱家一把手吗,我可不敢弄,万一抽到不好的地块,你还不埋怨我三十年。”全村人哈哈大笑,这笑声蔓延了整个天空。


  二零零四年开始,国家开始给土地补助,就是说种国家的土地一分钱不花,还可以领取种子补助、土地补助,后来还增加了机动车用油补助。农民的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开始进城买楼,也开起了小轿车。走进村庄,也不再是十几年前的脏乱差的环境,一趟趟垓,整齐化一,各种设施一应俱全。中国的美好绣锦花开次第的逐渐打开,好的日子在向我们敞开怀抱,生为一个农人,一辈子在泥土里求生活的泥腿子,赶上了好时候,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者。再去回首看几十年前的日子,今昔对比,幸福的想要落泪。


  前几年国家出台新政策,农村合作社已经如火如荼的办起来,农民把土地以很高的价格承包给合作社,合作社统一机械化管理,从种到收既节约成本,又节约人员,闲置下来的人得到的承包金,足够自己投资创业的,也可以外出打工。合作社的兴起,既保证了粮食的丰收,避免人力物力的浪费,又能把人员从土地里抽调出来去创造更大的经济价值。更多的农民走进城里,走上了不同的工作岗位,在打拼的城市安家落户,娶城里姑娘做老婆,这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2017年,这是一个更不平凡的一年,不平凡的想让我搂着我的黑土地大声的哭一场。躺在它宽阔的胸怀里撒欢,深深地深深地抚摸它。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上的决议,像晴天里的雷,直直的落进农人的心窝里,炸出幸福的泪花,土地在原有基础上又延续三十年不变,我们结结实实的把大地之母抱在怀里,侍奉她,耕种她,拥有她,成为和我们生命不能分离的一部分。


  我是一个农民,以前的社会农民吃不饱穿不暖,风雨飘零的命运,如今的中国是一个不一样的中国,空前未有的盛世繁华,中国共产党为农民打开一页新的篇章。几十年前,我做长工的爷爷出门不敢说自己是农民,怕被人瞧不起。如今,作为他的孙女,出门在外,别人问我的职业,我很骄傲的告诉他,我是一个农民,一个国家关爱国民关注的职业。土地还是那块黑土地,国家却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国家,中国几十年从无到有从穷到富的变化,黑土地看得清楚,她虽不说话,可是她什么都知道。我们亲爱的祖国,也不说那么多华丽的话,可是他什么都想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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