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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凶手02|女厕所里的尸体

2017-10-19 三口君 惊人院


惊人院第021号房的故事



《女厕所里的尸体》

阅读时间:7-8分钟

阅读姿势:托腮


院长按 :


整理近十年的惊人事件,八年前河屯区南湖公园儿童溺水案事有蹊跷。翻读档案,一个叫周哲的高中生进入了我的视线,他向我描述了这次事件的后续发展——

谋杀凶手01|我知道你八年前做过什么


周锐的问题问住了我。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选择将这件事一直瞒下去,但是眼下,显然这已经不是一个秘密。


有一个躲在暗处的人,他和我一样知晓整件事的内幕。

 

那么,还有继续隐瞒的必要吗?

 

我叹了口气,想把这个话题岔开,于是我问他对罗浩密室死亡的事情怎么看。

 

“你比我还清楚,他不可能是自杀。那么就要按照密室谋杀的套路来猜想。”

 

周锐说得很对,破解这个案子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揭穿这个密室谋杀的伎俩。


通常所谓的密室谋杀,其实只是凶手的障眼法,现场往往会残留有一些布置成密室就无法消除的证据。


那么此时第一个进入现场的目击者,就是最有可能去消除罪证的人。

 

我把我的推断告诉了周锐,周锐却直接否定了这个结论。

 

他说,第一个推门进去的目击者,是陆蕾。

 

周锐告诉我,他课间去卫生间时,正好碰到陆蕾和另外两个女生一脸茫然地站在女厕所门口,那时的门已经从里面反锁了。


然而几个女生并不知道,由于卫生间的木门原本就有些残破,所以她们只是以为有什么东西堵在里面,几个人合力一撞,门就轻易地被撞开了。

 

“几个女生就能把木门撞开?虽然我知道那门不结实,可也不该是那么轻松的一件事。”我对周锐的说法提出了质疑。

 

“我也帮了忙。”周锐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显然他对这种说法存在顾虑,所以还刻意补充说是陆蕾让他帮忙的。

 

“所以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当时门被撞开后,我们都看见有个人倒在地上。


“那两个女生吓得尖叫,我也有些发懵,只有陆蕾第一时间跑进去看,发现是罗浩后才又惊惶地跑出来。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么能消除证据的人,只有陆蕾。”周锐最后总结道。

 

“那在陆蕾之后呢,不是陆续围观了很多学生吗?”我试图找到另一种解释。

 

“在那之后虽然还有很多学生赶来,可是没谁再敢进去。真要是说还有什么人的话······”周锐不再继续,而是有一种略带挑衅的目光看着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在陆蕾之后再一次进去的人,就是我。

 

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陆蕾显然是第一嫌疑人。


但是作为她的男朋友,我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这其间一定还有什么被我们所有人忽略的线索。

 

此外,周锐对我的态度,也让我愈发有些害怕。


我能感觉到,在他心里,我已经不再是什么表哥,而是一个谋杀案的从案犯,一个与他格格不入,宁愿此生无交集的陌路。

 

“你们怎么还在学校!今天不准逗留,赶紧回家!”一声呵斥将我从琐碎的思绪里拉回现实,我抬眼望去,老黄正站在我们面前,手里还抱着一个纸箱。

 

“黄老师好······”我下意识的打了招呼,才发现原来我们在会议室已经待了一个多小时,此时已经放学,整个教学楼里空空荡荡,颇有几分灵异的惊悚感。

 

老黄并没有再说话,瞪了我俩一眼后,就匆匆从我们身旁走过,嘴里还絮絮叨叨着什么。

 

我望着老黄的背影,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虽然在我之后没有学生再进入现场,可是有一种人却能堂而皇之的在凶案现场来去自如,还不引起怀疑。


那就是在场维持秩序,驱赶学生的老师们。在警察没有赶到现场之前,他们所做的任何事情,似乎都是合理的。

 

而我清楚的记得:老黄,这个行为古怪,素来不与人交际的化学老师,当时就在现场。


说起氰化物中毒的话,那么他就是这所学校里最有机会接触到化学品的人之一了。

 

可是如果真的与他有关,动机又是什么呢?


周锐顺着我的目光也瞟了一眼老黄,继而看似无心却又及其准确地说出了一个惊人的假设:“听说老黄离婚后,前妻带着孩子走了。可他怎么从来都没再见过他孩子呢,看老黄的岁数,孩子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大吧。

 

除非,那孩子已经没办法再见了。我猜我找到了动机。

 

老黄就是凶手的想法,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久久未能散去,以至于直到我回到家中,才想起今日我未如往常一般送陆蕾回家。


我赶紧给她打了电话,确认她已平安到家后,我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有人说家是避风港,这句话我特别赞同,无论我在外面遇到怎样的不顺或惊吓,回到家时总会有莫名的安全感,八年前那件事后是如此,今天遭受这么大的变故后亦然如此。

 

在餐桌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父母聊着学校的故事,多少次我都差点将罗浩的死亡全盘托出,好在都忍住了,我实在不愿意让父母为我多担心片刻,尤其是在内幕那么骇人听闻的时候。

 

这时突然传来了门铃声,我爸开门后扭头对我说:“找你的。”


我从他眼里看到了些许疑惑,我放下碗筷走到门口,看见砖子倚门站在那里。

 

“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惊讶。


虽然我和砖子时常厮混在一起,可我从来没有和父母提起过砖子,他也从未如今日找上门来。


所以在父母心里,我和这种社会青年是从未有过往来的。

 

“出来说。”砖子面无表情,这是他严肃时的常态,我很熟悉。

 

我和父母说了句有事,就拿了外衣离开,从砖子的反应来看,他应该已经知道罗浩的事情了。


我们两人离开单元楼,在小区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


砖子点了支烟,又从烟盒里掏出一只递给我。

 

“我不抽了,一会回家怕我妈闻出来。”


我拒绝了砖子的烟。他没说什么,只是笑笑,却不小心被烟呛得咳嗽了几下,这可不常见。

 

“罗浩的事······你知道了?”我问得很小心。

 

砖子沉默了一会,说:“周哲,咱们要先下手了。”

 

“什么意思。”

 

“这人已经弄死了罗浩,谁他妈知道下一个会是谁。咱们必须把这个人揪出来,搞死他。”砖子语气在这个夜里,听起来像一把锃亮的刀。

 

“这是犯法的,再说,这事有警察管,咱们还是别掺和了。”我回答他。


毕竟在我心里,八年前的事情对我来说只是个阴影,绝没有严重到需要我去杀人的地步。

 

砖子冷笑一声:“我知道你想什么,可你别忘了,你想的这些,凶手可不一定知道。”

 

我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凶手既然能知道这件事,就说明八年前,他也在现场目睹了这件事,只是我们没有发现他罢了。


那么在凶手的眼里,并没有什么事实真相,他能看到的,只是我们四个站在岸边,逼死了一个男孩而已。

 

也就是说,在凶手眼里,我们四个没有区别。

 

那么,也就没有什么主犯从犯的说法,他既然已经杀了一个,就不会在乎多杀一个。

 

“运气好的话,警察会抓住他,然后他把这件事供出来,从此你我二人将永远被人指责,再也抬不起头,或许还要承担法律责任。”

 

“运气不好的话······”砖子适时的吸了口烟,“咱们几个,都得一个一个死在他的报复之下。”

 

“人海茫茫,怎么找?”我叹了口气,问他。

 

“这个简单,砖子既然是在你们学校里毒死的,凶手就应该是你们学校的人。


“咱们小学那么垃圾,能考上一中的没有几个,先锁定范围,再一个个调查。”


说完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定要在警察之前找到这个人,不然咱们都完蛋。”

 

“我怀疑我们化学老师。”我对砖子说。

 

我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砖子,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去调查。

 

“对了,咱们这个决定,不要告诉周锐。”临分别前,砖子提醒我。


其实他不说我也明白,周锐脾气我们都很清楚,如果让他知道了凶手是谁,以他嫉恶如仇的个性,二人就算直接拜把子也不奇怪,怎么可能去伤害他。

 

一想到这,我心里莫名有几分酸楚,八年前的一次意外,如今竟能把我们逼成这个样子,真是造化弄人。

 

第二天,城市里下了一场久违的大雨。


不久前罗浩还在抱怨,为什么我们这里的夏季总是骄阳似火,燥热难耐,我笑骂他娇生惯养,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雨季才好,谁曾想一语成谶,罗浩真的没有机会再见到雨天。

 

来到学校后,昨日的风波并没有散去,只是大家讨论的重点,已经从罗浩本人,变成了猜测真凶。


我瞟了一眼罗浩空荡荡的座位,还是不能相信他真的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昨天警察和你说了什么?”陆蕾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小声地问我。

 

“问我罗浩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我回答。

 

“他们······有怀疑谁吗?”陆蕾的声音压得更低。

 

“怀疑你呀。”我半开玩笑地说,“毕竟你是第一个发现他尸体的人,这可是非常值得怀疑的。”

 

陆蕾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大概是我的回答太过直接,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假的?”

 

“骗你的。”我笑着澄清,可是她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好转。

 

“不过······你当时居然敢跑到尸体旁边去,我还真没想到呢。”

 

“他是倒在女厕所里啊!明明更奇怪的是他吧!”陆蕾的嗓门陡然提升,引来其他同学疑惑的目光。

 

我示意她小点声,接着告诉她,昨天警察并没有提到她,大概是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这件事情,让她安心。


她狐疑地盯了我很久,直到相信我所言非虚,才如释重负。


我能理解那种被警察怀疑与凶案有关的恐惧。

 

“你以后能不能少和他们来往,我怕你也有危险······”陆蕾拽了拽我的校服袖子,用几乎恳求的语气对我说。

 

“嗯。等过些日子。”我宽慰她。

 

“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我们解决了凶手吧,我心想。

 

砖子的效率很高,没几日,他就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名字,我看了一眼,都是我们同级的学生。

 

“这几个,都是咱们小学的,如今也考到了一中,如果当时有目击者的话,这些人的嫌疑最大。”

 

“你这样给我几个名字也没什么用啊,至少你该调查一下他们的背景吧。”我把纸条还给他。

 

砖子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说调查背景太麻烦了,他没这个耐心,他让我直接看一看,这上面有没有可疑的人。

 

我又看了一遍名单,一共有四个人。


其中两个我完全没有印象,另外两个,一个是学霸,和我们没什么交集,而另一个,虽然和我不熟,但是和罗浩关系不错,我曾听罗浩提过他几次。

 

“这个和罗浩挺熟,说不定知道些什么。”我指了指那个名字。


砖子凑上来瞅了一眼,说那就从他下手。

 

我并不知道砖子所谓的手段会是怎样,说实话,我也不想不知道。


我想最好的结果,就是砖子能让那个人停手,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两方相安无事,此后老死不相往来。

 

可事情又怎么会那么简单呢?


对方可是一个为了复仇不惜以身犯险的狠角色,区区教训怎么可以让现状改观。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我脑海闪现了恶毒的祈祷。

 

当砖子告诉我,他已经解决了那个人时,我心中暗喜,问他做了些什么。

 

“我告诉他,我知道都是他干的。”砖子说。

 

“他承认了?”

 

“当然没有,所以我找朋友狠狠教训了他,现在已经住院了。”

 

“住院可解决不了问题。”我并不满意这个结果,“尤其是在没有办法确认他是不是凶手的情况下。”

 

“但是你必须承认,他住院这段时间,咱们谁都没有再受到威胁,不是吗?”

 

“这可不能算是证据。”我摇了摇头。

 

砖子沉默了一阵,突然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也觉得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那怎么还······”

 

“我没办法了。”砖子双手抱住颈部,一脸痛苦:“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如果不是,那还能是谁,我真的一点也猜不到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的化学老师很可疑吗?”我说。

 

“对付一个成年人,代价要比对付高中生大很多,我们没有确定之前,我不想冒险。”砖子解释道。

 

好吧,就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自欺欺人有时候,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


不过粟寒却并不这么想。


罗浩的案件发生后,我曾多次看到他兀自在校园里徘徊。


如果不是他那身格格不入的警服,我甚至会错以为他是家长或是教职工。

 

这个警察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一个。


这么表达好像有些问题,毕竟我本来也就没见过几个警察。


不过我可是看过警匪片的,那么多电视剧里,从来没有警察如他一般。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用把大量的时间浪费在学校里,在我看来,这里没有什么需要调查的意义了。


我试图去接近粟寒,希望搞清楚警方目前掌握了多少线索。

 

机会是在一节户外体育课来临的。


那日我们自由活动,我碰巧又在操场上遇到了四处闲逛的粟寒,他正靠在操场旁的单杠处,扫视着每一个经过操场的学生。


我远远地向他打了招呼,他冲我招手,示意我到他身边去。

 

“最近总是看见你在学校里。”我说。

 

“对啊,学校里的秘密太多了,一两次调查可不够。”粟寒打趣道。

 

“得了吧,我在这个学校待了两年,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那或许,是更久以前的秘密呢?”


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我吓了一跳,正当我怀疑他是不是察觉出什么时,他突然把手捂在嘴边做喇叭状,对远处喊了句你好。


我抬头望去,陆蕾正尴尬的站在那里,大概是看见我在和警察聊天的举动引起了她的注意,被粟寒发现后,她勉强笑了笑,就拉着另一个女孩跑远了。

 

“这女孩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害羞。”粟寒总结道。

 

“关于罗浩的事······你们有结论了吗?”我害怕继续和他讨论陆蕾,所以立刻岔开话题。

 

听完我的问题,粟寒只是简短地回答了我四个字:“这是谋杀。”

 

“谋杀啊······”我回味着他的话,看样子警察在案情上已经取得了突破。

 

“几年前,南湖公园里淹死了一个小孩。”


粟寒突然开口,惊得我瞬间有了窒息般的压迫感,而他下一句话,把我推到了近乎休克的边缘。

 

“我觉得,淹死的那个小孩,和罗浩有关。”

 

“为什么这么说。”我紧张得连多一个字的语气助词都说不出口。


我猜一定是周锐最终还是和警方告密了,不然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我知道你三月十日做了什么。”粟寒语气冷淡,似乎是随口一提。

 

是在要我坦白吗?我问自己。

 

见我低头不语,粟寒笑了笑:“短信,我是说,这是罗浩收到的那条短信,我和你讲过的。”

 

“哦······对,是,有印象。”我竭力隐藏情绪,奈何依然语无伦次。

 

“我想既然能够不惜用一条人命来赔的案子,那对方失去的,至少也该值一条人命。”

 

“我查了这几年每一个三月十号发生的刑事案件,这项工作进展的很快,因为在至少十年内,本市没有一个三月十号发生过致人死亡的刑事案件。”

 

“于是我又调查了民事案件,这个结果就有意思了。我发现2005年三月十日下午16点40分,河屯区南湖公园发生了一起溺亡事件。”

 

“16点40分?”

 

“对,溺亡的具体时间就是如此,误差在20分钟左右,那天下午16点时还有人见过死者,17点的时候,尸体就被发现了。”

 

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可一时又想不出来。

 

“这件事本来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可是在现场调查的笔录里,我发现了罗浩的名字。”

 

“如果说三月十日只是时间的巧合,而罗浩碰巧又是死者的同班同学,这就有点太巧了吧。对了······你知道这件事吗?”粟寒把问题抛给了我。

 

“知道,不只是罗浩,我和周锐也是。”我说。


对于这个问题,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粟寒只要顺着罗浩这条线索稍微调查一下,就能知道我和周锐也是那个班的一员,所以主动说出来反而更有利。

 

果然,对于我的回答,粟寒并不惊讶,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么······是不是可以查出凶手了?”我问。


比起那件事,破案才是眼下最让我关心的。

 

“快了。密室谋杀的优势在于它有时会让调查进入一个死胡同,无法推进。但是它的弊端更加明显,那就是一旦破解了密室的手法,由于能使用这个方法的人群范围有限,往往更加容易锁定嫌犯。”

 

“那么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破解密室对吧?”

 

“不。”粟寒否定了我的说法,“已经到了锁定嫌犯的时候了。”

 

“你······已经知道了密室的手法?”我半信半疑。

 

“我要和你道歉。”粟寒并没有正面回答我,“之前你问我现场有没有装药品的容器,我告诉你大多数自杀服毒都不没有容器。”

 

“可是这次不是自杀,所以现场确实存在装氰化物的容器,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可能就忽略了这一点。”

 

“容器是什么?不是说现场没有找到吗?难道被人捡走了?”我一连扔出了几个问题。


可是这一次,粟寒并没有回答我。

 

第一个进入现场的人是陆蕾。


我脑海里冒出了这句话,久久挥之不去。


我知道不会是陆蕾,可是这需要证据。没有证据可不能成为没有的证据。

 

粟寒既然不告诉我密室的手法,那么又为何会向我透露有关容器的信息?


难道是希望我自己去调查?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虽然不明白粟寒的意图,但是知道了这样的线索,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我决定去现场调查。

 

陆蕾有跳舞的习惯,她每个周三下午放学后,都会去离学校不远的舞蹈房练舞,这一日我是不用送她回家的。


今天就是周三,所以我放学后没有着急离校,而是等学生陆续离开后,我偷偷来到了罗浩死亡的那间女厕所。

 

罗浩出事以后,这间厕所就被学校暂停使用,禁止学生进入。


可是门已经被撞坏,别说上锁,就连闭拢都很难。


所谓的禁止进入,也只不过是贴在门框的一纸封条。


真要是想进去,躬下身子就可以。

 

一踏进这里,光线骤然变得暗淡。


卫生间里没有开灯,又是阴面,我只能凭借微薄的余晖在促狭的角落里摸索。

 

可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我不禁自嘲,假设真有什么物证,警方早就拿走了,哪里还会留在这里等我来取,我现在的行为,从一开始就注定徒劳。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粟寒为什么要给我暗示呢?他会在现场为我偷偷留下物证吗?

 

不可能的,这没有任何意义。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东西粟寒根本拿不走,它永远属于这里。

 

正在胡思乱想,门外突然传来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这里走来。

 

我连忙顺势将身体靠在墙上,气氛陡然紧张到一个新的高度。


这个时候会有谁来这里呢?是凶手吗?如果他发现了我我该怎么办,不顾一切跑出去,还是先发制人?

 

随着脚步的逼近,我脑海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在电视剧里,有时警方会故意卖个破绽给罪犯,罪犯不知是计,还想继续掩盖,反而落入了法网。

 

粟寒之所以告诉我容器的事情,会不会就是一计?


假如我是犯人,听闻此言,肯定会第一时间潜回犯罪现场检查,那么警方正好可以瓮中捉鳖。


这个时候,门外走来的,会是埋伏许久的警察吗?难道粟寒把我当成了嫌疑人?

 

完蛋。我心跳骤然加快,精神已近奔溃。


如果真的是警察,我该如何解释此刻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脚步声走到门口时并没有停下,而是走进了隔壁的男厕。


不一会,男厕传出冲水的声音,看来只是一个路过的男同学。

 

脚步声走远后,我许久才恢复神智,发现自己已是一身冷汗。

 

我扭开一旁洗手池的水龙头,掬起冰凉的自来水泼在脸上。


妈的,这么吓人,换成罗浩一定紧张得要死,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待得下去?

 

我猛然一怔。

 

自来水依然在流,我却不敢再有动作,生怕抓不住转瞬即逝的突破。

 

是的,罗浩一定比我还紧张。

 

我低头愣愣地望着自来水,缓缓俯下身去,贴近一闻,果然有苦杏仁的味道。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凶手毒杀罗浩的办法。

 

果然如粟寒所说,凶手的范围,大大缩小了。

 

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此刻显得格外凄鸣。


我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陆蕾打来的。

 

“怎么了?”

 

“我······我杀人了······”说完这句话,电话那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你杀了谁?”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只有陆蕾急促的喘息。

 

一直在我追问了三四遍后,陆蕾才终于说出了一个名字:周锐。

 

“周锐?你怎么会杀他?”这种情况的发生,推翻了我之前的所有假设。

 

“是他要杀我,我是正当防卫。”

 

接下来陆蕾的描述可谓是乱七八糟,我完全不能明白她要表达什么,于是我让她立刻把周锐送去医院,我会去医院找她。

 

“我不敢······”陆蕾说。

 

“你别怕,不会有事的。”我安慰她,“你是正当防卫,还记得吗?”


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陆蕾说是这样,那就肯定是如此。

 

去医院的路上,我把整件事又重新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先是砖子被暗算,然后收到了恐吓纸条;然后罗浩在学校的女厕所被毒杀,收到了谋杀短信,现在周锐又要伤害陆蕾,却被陆蕾反伤······

 

无论怎样想,这些事情都没有联系。


尽管我刚刚明白了凶手谋害罗浩的方法,可眼下发生的这件事,把我的假设摧毁的支离破碎,缝合不起。

 

等我到达医院时,周锐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


陆蕾一个人坐在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她彷徨无所依。

 

我朝她走去,她神色恍惚地抬头望向我,木然地把身体往长椅的一侧挪动,我顺势坐在了她的身旁。

 

“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蕾显然是悲伤的,不过比起之前的惊恐,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

 

接下来陆蕾是这样告诉我的:

 

放学后她像往常一般去舞蹈室跳舞,由于不是周末,所以偌大的舞蹈室只有她一个人练习。


这也正是陆蕾喜欢在周三去练舞的原因,只要稍稍错开时间,就不会有人打扰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一个小时后,当她准备离开时,发现舞蹈室的门已经从外面反锁了。


事实上,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陆蕾有个习惯,她每次练舞时都会顺手把钥匙插在舞蹈室的门上,也就是说,理论上来讲,任何一个人都能趁她不注意把她锁在里面。

 

陆蕾拼命敲门,可是由于时间已经很晚,整层楼可能只有她一人,所以她的砸门声确实不容易被人听到。

 

正当她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时,她发现自己有一条未读短信。


她点开内容,却被吓得惊呼。

 

里面只有一句话: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要来杀你,看到他的脸时,你会惊讶吗?

 

陆蕾还没反应过来,门外已经传来用钥匙开门的声音,陆蕾十分惊惶。


当她看到开门的是周锐,而他手里拿着一把刀时,她立刻冲上去夺下周锐手里的刀,拼命地刺向周锐,周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啊”的一声倒在地上,不住地呻吟······

 

“这······不是我的责任的对吧?”陆蕾问我,眼里满是期盼,她希望得到我肯定的回答。

 

“你觉得,会不会是这样一种情况。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


“你要杀周锐,于是你用另一部手机假装给自己发了威胁短信,然后叫周锐来救你,借机将他刺死?”我顺着陆蕾的说法,改编出了另一种可能。

 

陆蕾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她拼命地摇头,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不会的,警察不会这样想的!”

 

我有些无奈,“警察确实会这样想。”

 

陆蕾还试图解释,这时她的包里传来嗡嗡的手机声,我示意她拿出手机。


陆蕾干张着嘴,似乎千万句话卡在那里,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最后她还是不甘心地打开包,包里果然有两个手机。

 

陆蕾先是一愣,继而倏地拿出一部手机扔给我:“这是周锐的手机,手术前医生给我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接过手机,上面是一条未读短信,看来刚才的震动正是来源于此,我点开了短信,里面的信息像是另一颗引爆的定时炸弹,让我无所适从。

 

“我知道你五点十分做过什么。”

 

五点十分?这是什么意思?从短信的格式来看,它应该和之前砖子罗浩收到的信息来自同一个人。可是五点十分是什么时间呢?

 

砖子收到的纸条,上面写的是八年前,罗浩收到的短信,上面写的是三月十日,眼下周锐的这条,内容是五点十分。

 

时间越来越明确,联系在一起,这就成了具有递进关系的死亡通知。

 

法医鉴定死亡时间是十六点四十分左右,如果对方所要表达的是十七点十分,那倒确实是和死亡时间接近。

 

可是为什么是五点十分,要知道,尸体在五点就已经被发现了,五点十分,我们并没有做任何事情。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一切,都将在今夜水落石出。

 

我起身离开了长椅,独自一人走出医院大门。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淡,远处的街道零星亮起了灯火。


我去医院旁的小商店买了一包烟和打火机,一根接一根地抽着。

 

约摸五六根烟后,我给砖子打了电话,让他到陆蕾练舞的舞蹈室和我见面。

 

“我知道谁是凶手了。”我对砖子说。

 

“谁?”


·未完待续·



我是三口君,我在惊人院等你

入院治聊:jingrenyuan@126.com




 

 治聊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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