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她》：它会是今年华语电影最温暖私人的答案
作者：吉尔伯 & Miracle.
前言
时间：2015年4月19日，地点：香港文化中心，场合：第34届香港电影金像奖。
张艾嘉在颁奖典礼的后半部分登场，颁发从31届开始正式由“最佳亚洲电影”变更为“最佳两岸华语电影”的奖项。她语带调侃地说道“其实我的广东话讲得好好，不过今晚呢，我们还是要讲回国语”，并表示所有华语发音的电影其实都能称之为华语电影。
接下来，她缓缓讲出了这样的一席话：
电影创作其实是大同小异，‘大同’在于我们关怀的主题都是人性，都是人，人跟他的环境、跟他人、自己、过去、未来…‘小异’来自于每个导演，TA的文化背景、思考方式、个性、视野、诠释…”正是这些大同小异，让每一个电影有独特的精神。而在最后开奖前，她希望无论是“港产片、台湾电影、大陆电影、Films made in Singapore、在美国拍的电影”都能有机会参与到这个奖项的竞争中。
《别告诉她》出现在了上影节的“一带一路电影周”上，我打趣给朋友说凭这个，以后再也不说SIFF“坏话”了【
这是我在上影节第一遍看完《别告诉她》最先想到的片段。那一刻，第一次看到严肃认真演戏的Awkwafina，第一次真正从“奥斯卡坐他旁边，Barry Jenkins的女朋友”的描述之外认识Lulu Wang这个名字。而因为观众大多数为中国人，并且由大量的中文对白组成，所以摆设在现场的字幕器“偷懒”没有工作，还有观众小声嘀咕“今天来的老外压力真大”。而在电影结束走出影院冲向末班地铁时，有几个女生在低声啜泣，还掏出了电话给家人打电话说“奶奶我想你了”。
在影院拿到的小DM单（上），Lulu和本片的出品人之一Daniele Tate Melia（下）
两个月后，在南半球澳大利亚的墨尔本电影节和接着在常去的电影院展开的特别点映，这段话再次冲击着我。经过了第一次观影后巨大的情绪宣泄（哭）后，更多的感受是感动。那一刻，在小小的不到百人的影厅里，处于不同半球不同季节，塞满了讲着各种语言和不同年龄构成的观众，但每个人在看完后都认真地对这部电影鼓起了掌。
再过两个月，在阿姆斯特丹的一间影院特别针对即将开播四部电影进行的组合点映后，总能在任何观影后都可以找到各种毛病的Miracle（本文另一个作者）在看后只发了一条微信“哭到脱水”。结合那时候许多媒体开始对年初圣丹斯电影节播放的好几部电影后续票房与口碑表现不佳的失望，再次感叹这部电影依然坚挺到了现在，开始收获更多奖项与年终榜单的关注。
然后就是内地确定在11月22号引进。知道此时网络上一定有先行的网络资源，知道那周还会遇上像《冰雪奇缘2》这样强劲的对手，也知道“吹太过”“刻板印象”会成为负面评价的关键词。但还是严肃认真地对朋友说，我从来没有写过一篇影评，但很想为这部电影写些什么；也想从这部电影开始，让我这个没人在乎的公号也可以有一块能够可以专注那些我自己“真正在乎”的电影，它们不需要是票房和奖项评选的宠儿，也不用成为别人眼中的“烧脑”或者“神片”，但是当所有其他的号遗忘它们或是没有投射足够注意的时候，这块小小的地方能够保留对它们的关注与由衷的赞扬。
《别告诉她》就是开始这一切的理由。
PART 1
CRA前和CRA后
一年了，人们仍然对这部电影津津乐道
在说《别告诉她》前，很想“偏题”的讲讲马上就要在内地公映一周年的《摘金奇缘》（Crazy Rich Asians）。在去年这个时候，它在这里的亮相并不厉害。累积不到1200万的票房和后续口碑的下滑终究是不够“风光”，却始终是更能理解这部电影最好的参照物。
《冥想公园》是沈小艾的作品，除去郑佩佩和吴珊卓饰演了一对母女，里面的男主演便是《别告诉她》爸爸的扮演者Tzi Ma（马志）
在很长时间内亚裔在好莱坞是隐形人一样的存在，哪怕在《霹雳娇娃》和《杀死比尔》后的刘玉玲也很难在电影圈有进一步发展。除了一些动作片和古装史诗外亚裔作品在北美荧幕上长期缺席，偶尔有一些像《轻轻摇晃》（导演许泰丰新片《雨季来临前》的男主便是Henry Golding） 、《冥想公园》这样不错的作品，只能消失在每年无尽的独立片海中，乏人问津。这一切在去年的《摘金奇缘》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它除了是暑期档中十年来最卖座的浪漫喜剧，在今年初的颁奖季的大量“刷脸”（片子本身质量值不值得拿那么多提名和奖另说）也让它取得了里程碑式的胜利。亚裔演员在好莱坞的待遇一夜之间得到了提升，虽不是惊天大逆转，但至少各大制片厂突然都把目光抛向了亚裔演员和亚裔题材。
《去年圣诞》是Henry和“母亲”杨紫琼的再次合作
作为开路先锋的《摘金奇缘》所有卡司全都上位，达到了亚裔演员在好莱坞从没达到过的地位。吴恬敏刚刚作为第一女主角搭档Jennifer Lopez带来了票房大爆的《舞女大盗》（Hustlers）成功让深陷危机的STX回春（有力气搞更多烂片），她最初成名的《初来乍到》和《东区恋人们》也在接下来圆满收官；Henry Golding除了和杨紫琼再度合作、搭档“龙妈”Emilia Clarke的浪漫喜剧《去年圣诞》（Last Christmas）正在热映外，接下来还有盖里奇的《绅士》（The Gentlemen）和挑大梁的《特种部队-蛇眼》（Snake Eyes）等着和观众见面；女二Gemma Chan此前勉强撑着《真实的人类》，但如今已累积了和“梅姨” Meryl Streep搭档的HBO Max重量级制作《让他们说吧》（Let Them All Talk）和无缝入组漫威的《永恒族》（The Eternals）。
刘思慕、岑勇康以及Jamie Chung都客串了新剧
至于电影中靠“贫嘴闺蜜”，声音独特的Awkwafina，，一年半内几乎以“每个月都有新项目”的速度频繁活跃在影剧版的头条中：首先是《周六夜现场》作为对她偶像刘玉玲致敬的主持工作，接着是《勇敢者游戏2：再战巅峰》（Jumanji 2：The Next Level）的露脸，Ryan Murphy为Netflix带来超豪华卡司阵容的《舞会》（The Prom），迪士尼真人版的《小美人鱼》（The Little Mermaid），《尚气》（Shang-Qi），传奇影业的都市奇幻电影《康斯坦斯·威利蒂最后的冒险》（The Last Adventure of Constance Verity）还有自己在Comedy Central具有自传性质的喜剧《奥卡菲娜是来自皇后区的诺拉》（Awkwafina Is Nora From Queens）…更多的项目待拍或待播，甚至给人造成了“资源咖”的错觉。
PART 2
可贵的圣丹斯“独苗”
02
诸多CRA的演员参与了本片的推广
正是在这股“亚裔旋风”下，年初的圣丹斯电影节上A24花六百万美金买下了《别告诉她》的发行权，成为今年电影节上成交价最高的几部电影之一。但当时人们并不确定北美的观众们是否能真的完全接受一部在长春拍摄，超过百分之八十对话是普通话的家庭电影。虽然如《综艺》这样的媒体在年中的奥斯卡超前前瞻已经高调地将Awkwafina、奶奶的扮演者赵淑珍还有导演Lulu Wang的剧本等部分放入了自家的预测名单里，但所有人或者说连A24自己，都还在谨慎地观望。
和大多数独立电影一样，《别告诉她》也是采取的“小馆扩映”的方式逐渐扩大排片。在北美影评网站Metacritics 和烂番茄双双冲入年度前十的超高好评加持下，以及十分有效的口碑营销（《摘金奇缘》的演员们甚至特地进行了包场，邀请更多的华裔观众走进院线），最终在北美收获了超过一千七百万美元的票房。这个成绩或许比起夏季档其他的强片显得相形见绌，但仍然是为片子打开了局面。而在此后两三个月里，除去在北美院线稳定维持着排片，它的“全球之旅”也随即展开。对比Amazon年初野心勃勃，同样是以高价成交的电影；《她的马拉松》（Brittany Runs Marathon）还有《光盲青春》（Blinded by the Light）在上映之后所遭遇的口碑和票房上的滑铁卢，抑或是秋季遭遇扑街，以《金翅雀》（The Goldfinch）为首的“大厂出品”，不仅让诸多犀利的媒体马上上马“战斗檄文”开始从影片之外对准管理层的失误与错误判断，甚至是进而影响了接下来多伦多电影节的“卖片气候”（你可以说HBO足够大方，“进院线”和“上流媒”同样光荣，但是Hugh Jackman主演的口碑尚佳的《不良教育》最初真的是“甘于”作为电视电影登场的吗，显然不是）。在堪称独立电影“坟墓年”的一年里，《别告诉她》取得的成功显得尤为可贵。
PART 3
因为真实，所以动容
03
Lulu和小姨奶合照
本片改编自导演Lulu亲身经历的故事，最开始是她在16年录的一期<This American Life>播客（今年创造反响的大势美剧《难以置信》也同样来自于此）。在她的坚持下，由自己作为导演回到了真实故事发生的地方拍摄。电影中的小姨奶就是由Lulu真实的小姨奶出演，而片中举办婚礼的酒店也是真实故事中Lulu堂弟假婚礼的同一家，甚至许多台词都是播客中她与家人对话录音的原句。
或许是在熟悉的环境中进行拍摄，《别告诉她》并没有很多外国电影人拍的中国一样猎奇和符号化，所有的细节都是真实的亲切的中国三四线城市的白描，一切的故事都是Lulu真实的经历。而她在之前与《综艺》分享拍摄趣事也曾提到电影制作时，曾经有一名有兴趣的投资人建议在片中安排“让女主Billi带一名不会用筷子的白人男友回家”这样的桥段。Lulu最终拒绝了这个提议，并表示这不是自己想要做的电影。
这或许是我这几年里看过所有（国产）电影里对中国小城生活最祛媚化的镜头，它没有破败不堪的城乡结合部、见不得光的边缘人群也没有一线城市光鲜的顶级写字楼和住着刚毕业年轻人的豪华公寓，电影里的老式小区和门口的宵夜摊、装修普通的便捷酒店和开房打麻将的中年男人、放上大桌子就不太挪得开脚的奶奶家客厅和高级饭店圆桌中间的假花假草……导演用这些充满了烟火气的细节尽可能地还原了这个真实故事的背景，这已经战胜了百分之八十的国产电视剧和电影了。在豆瓣上争议颇多的哭坟段落和婚礼迎宾段落因为和美国太不一样，在原本的播客里就在Lulu和她妈妈的对话中被反复提到，作为一个小城市中的常见景象，也就无谓去争执这个类似“豆花是吃甜的还是咸的还是辣的”的话题了。
虽然主线剧情相对简单，但Lulu在剧本上也下了很大的功夫：奶奶得了绝症，全家人决定瞒着她；以给孙辈“浩浩”办（假）婚礼作为契机，让大家都能用这个理由和她道别。在单一的剧情发展上，她还加入了很多并不影响荧幕里的剧情发展但能让观众脑海里完成故事立体拓展的对话：Billi在纽约的奖学金申请、奶奶和李爷爷的关系、两个姑姑对国家的自豪、小姨奶和姨夫的分离……这些细节让故事得以在荧幕外得以延展，也让很多（中国）观众能把自己的亲人投射到这些角色之上，是非常讨巧的做法。在让观众对故事的真实感上钩后，导演在影片的后半段抛出了每个来自三四线城市的人不得不面对的矛盾，伴随着Awkwafina的一场爆发以及她和奶奶的两场对戏，观众们那些远离故乡独自生活的心酸和委屈都随着镜头一起决堤，也不怪许多人说本片是海外华人和留学生的定制催泪弹。
《名利场》的小访谈非常清晰的展示了Lulu在创作时的挑战与流程
而另一个“下功夫”是Lulu在写剧本时所遭遇的语言挑战。在此前一次由《名利场》上传的小视频中，她具体向大家分享了自己在实际创作剧本遇到的诸多挑战。最大的莫过于自己脑袋里想的，写出来的（英语），由专门的翻译员进行直译的（中文）和自己母亲帮忙下配合语言习惯的（中文）在彼此之间的碰撞与磨合。所以对比2016年播客的蓝本中，影片最后的台词，尤其是奶奶和小姨奶这样地道的老人演绎之后，会更增添了语句中的“生活气”。有一个很值得分享的趣味细节是，Lulu在最初写作的时候曾经随意用“Nora”作为角色名来代替，而Nora其实就是Awkwafina的本名，冥冥之中也让她和这个故事有了联系。
PART 4
Billi和奶奶
04
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不过进入拍摄后，“祖孙"迅速进入了状态，Awkwafina称呼赵淑珍为“赵老师”
用心打磨的故事之外，最让人赞叹的其实还是片中分别饰演“Billi”和“奶奶”的两位演员—Awkwafina和赵淑珍。如若没有两人彼此的成就，《别告诉她》也不可能最终取得这样理想的效果。
尽管《花花子弟》十分不好看，不过却意外给Awkwafina带来了别样的机会（珍惜每部“淋”片的附加价值）
Awkwafina作为迅速崛起的好莱坞新力量，或许也是最能打破刻板印象的亚裔女星之一。在YouTube上传自己的rap反讽自大的男性rapper出道，虽然立刻丢掉了自己稳定的工作，在一年后视频被Seth Rogen相中得以出演了《坏邻居2》的一个小角色，还被导演Olivia Milch发现，和《美少女的谎言》女主Lucy Hale等几位女演员拍了一部没有任何水花的独立电影《花花子弟》（Dude）。当Milch被招去作为《瞒天过海：美人计》的联合编剧时，顺水推舟又把她推荐给了电影的制片人，最终让其成为这个全明星阵容的女版《十一罗汉》里唯一的“Nobody”。而就是这个Cate Blanchett, Sandra Bullock, Anne Hathaway和Rihanna旁边显得有些“碍眼”的名字凭借万众瞩目的选角新闻，又赢得了《摘金奇缘》里女主闺蜜的女三号角色。就在18年有三部电影接连上映的时候，靠着早年来北京语言大学学习了接近两年的中文，还有与Lulu有些相近的成长背景与经历，她在宣传期间隙飞来长春一个月拍完了这部《别告诉她》，又马不停蹄的飞回洛杉矶参加《摘金奇缘》的各种宣传活动。两部商业片里她凭借“抢镜头”的表现得到瞩目，手上的项目一个接一个变得越来越好；《别告诉她》的演绎又让其成为了金球奖音乐/喜剧类女主角的领跑者，也拥有了非常强的奥斯卡女主角提名的呼声 ---- 这一切离她从当初那个“nobody”走来不足十八个月。
“被牛姐Know了”认证!
但正是这样密集的“刷脸”，也让不少并不熟悉她的人自然产生了“她是否真的会演戏”的疑问。里面的“Billi”是一个全然颠覆以往荧幕形象的角色，去掉了说话都自带“rap音效”的声音，也剥离了前几部商业片力图塑造的那种“亚裔s-w-a-g!!”的角色人设，剧中的她是一个在大城市打拼却过得并不那么顺心的平凡女子，对于故乡、往事和家人，都“心有千千结”；其实在重新回到奶奶身边的她，也在接受一场关于生活的疗愈。电影中的Billi一直在疑问，疑问故乡为何已变化那么大，疑问为何大家都不愿意告诉奶奶真相。这些面对的人事和疑问其实也是不少在异乡或是步入社会的人都曾遇到过的挑战，很容易在表演中实现“共情”，显然Awkwafina做到了。
《知否》的“王老太太”只是赵淑珍众多作品的其中一个角色
演员中更大的惊喜来自于扮演奶奶的赵淑珍，或许最初会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但是早从央八下午档狂洒狗血的《左手亲情右手爱》、《幸福向前走》等众多婆妈剧里，她就因为常常饰演慈眉善目，忍辱负重的母亲形象被许多观众知晓。但真正获得更多人关注的其实是早前由赵丽颖和冯绍峰出演的的大热电视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中里面的“王老太太”，剧中追名逐利但又不失精明心机的这一角色可以说撑起了王家的故事线，得到了许多称赞。因为自己的微信名和一直以来都十分温柔的性格，赵奶奶被圈中许多后辈亲切地称为“猫姨”。此次“Nai Nai”的角色对她来说应该是信手拈来，在本片中她以生活化的表演把这个在家里说一不二又心疼孩子的大家长演到了骨子里。
不夸张地说，赵淑珍是链接大部分观众和《别告诉她》的那把钥匙：观众很容易从她身上找到自己奶奶的影子，并由此陷入荧幕上那个过于真实的世界里。只需要用几个小动作和几个语气词就能把观众的情绪调动起来，不论是捧腹大笑还是嚎啕大哭，似乎都只是她几个细微的表情在牵动，而根本看不出来是在“演”，她才是这部电影里真正的戏眼。而片中最感动的一个场景也在预告片出现过，那就是“Nai Nai”告诉遭遇奖学金申请拒绝又因为再次分离陷入无尽迷惘的“Billi”，对她说“因为生活呀，不光是你去做什么，更是你如何去做”。
前几天赵淑珍刚刚抵达美国，Awkwafina兴奋地在Ins Story上分享了自己的心情
对于这个年龄的女演员，欧美电影圈时不时会有《爱》，《住货车的女士》甚至《读书会》那样的作品给她们发挥。但在大多数国产剧和电影里，她们只能演一个戏份很小也没有发挥的功能性角色。就连曾经在电影圈风光得一时无两的潘虹都在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了对“恶婆婆/势利老人”这样人设的重复中，最终选择短暂“息影”—直到有了和多位老戏骨合作的新剧《老闺蜜》才再次活跃。
以后的中国电影市场能否给这些真正的戏骨更多的表现机会，是一个单纯美好的愿望；但是好在“猫姨”的表现早早得到了北美影评人的注意，也在多份关于奥斯卡的女配角预测中榜上有名，希望最近刚去美国进行颁奖季公关的奶奶好运，能够凭借这个说普通话的角色创造历史。
赵淑珍和片中饰演“妈妈”的Diana Lin合照，Diana是澳籍华裔演员，曾在“澳大利亚版《初来乍到》”《罗家》有过演出
结语
接下来，从《无为大师》走出来的Alan Yang还在Netflix有一部《虎尾》（Tigertail），故事取材于他从台湾移民至美国的父母以及两代之间彼此的情感牵绊，有李鸿其、陈冲，也有John Cho；而终于凭借《摘金奇缘》和《舞女大盗》打出一片天的吴恬敏则接下了由在马来西亚出生，耶鲁大学毕业的亚裔作家Rachel Khong的《再见，维他命》（Goodbye，Vitamin），那是一个关于经历分手女子重新与家庭取得联系的温馨故事；这些很“华人元素”的故事开始更多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似乎让二十多年前的李安、王颖…得到了不一样的传承。贯穿其中的，始终是“异乡人”那解不开的乡愁与身处多种文化的迷惘与思索；《别告诉她》只是一个开始，在未来会有更为耀眼的作品不断发生。“华语电影”的定义也终将跨越地理界限，跨越文化差异，在全球范围内串联起一幅最亮丽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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