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T：中国碳市场降低了PM2.5污染
ES&T期刊：中国碳排放权交易降低了PM2.5污染吗？
近日，湖南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张跃军教授团队和德州农工大学Richard T. Woodward教授在环境科学领域顶级期刊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发表题为“Has carbon emissions trading reduced PM2.5 in China?”的研究论文。
摘要
Abstract
温室气体与大气污染如何协同减排已成为中国环境治理的新任务。本文利用DID模型估算了致力于碳减排的中国碳排放权交易（ETS）对PM2.5的协同减排效应。基于2005年1月~2017年12月中国287个地级市PM2.5浓度的卫星栅格数据和天气数据，研究发现：（1）ETS显著降低了试点地区的PM2.5浓度，平均而言可以使PM2.5浓度降低4.8%，并且这种减排效果在夏季最为强烈。该结果得到了一系列稳健性检验的验证，包括倾向得分匹配法、马氏匹配法、两项安慰剂检验、以及控制其他大气污染政策。（2）ETS对距离试点城市300KM以内的邻近非试点城市，具有积极的空间溢出效应，尤其是对下风向城市的影响更大。同时，ETS对PM2.5协同减排的作用渠道主要为企业减排活动以及城市产业结构调整。（3）协同减排效应与碳市场表现显著相关，特别是当二氧化碳交易量和交易价格较高时，ETS对PM2.5的协同减排效应也更大。（4）由中国ETS引起的PM2.5浓度降低可能避免了23,363人的死亡，并且每年为GDP节省了2690亿元（413.8亿美元）。
研究背景
Background
当前，中国面临节能减排和雾霾治理的双重任务，并为完成这些目标做出承诺。如何利用合理有效的低碳政策实现PM2.5的协同治理，已成为中国应对气候变化，打赢蓝天保卫战，建设美丽中国的新任务。碳排放权交易是一种运用市场机制引导碳排放权最优配置，以低成本高效益的方式实现碳减排和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手段，将在中国2030年前实现《巴黎协定》自主贡献目标和“碳达峰”，以及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起到关键性作用。ETS作为推动中国低碳发展的重大创新实践，可以有效分配碳排放权并从源头上减少化石能源消费，这对于缓解PM2.5污染也可能具有重要意义。然而中国ETS究竟是否发挥了协同减排PM2.5的作用，仍有待考察。
研究创新
Research Innovations
现有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欧美发达国家，仅有少量研究基于CGE此类模拟模型和年度数据分析了中国ETS对PM2.5的影响。然而，模拟模型可能无法客观有效捕获中国的具体情况，而年度数据也无法捕获空气污染物的季节性特征。因此，本文利用月度数据和DID模型实证分析了中国ETS与PM2.5协同减排的因果关系，弥补了现有研究无法反映ETS对空气污染物的季节性影响的缺陷。同时，利用月度数据探究了ETS协同减排PM2.5的空间溢出效应和影响机制，而ETS的空间溢出效应是一个被已有研究所忽略的关键问题。
研究内容
Contents
本文重点关注了以下问题：
ETS是否降低了PM2.5？
随着季节和时间的推移，这种影响的变化趋势如何？
ETS是否存在空间溢出效应？
ETS对PM2.5的影响机制是什么？
ETS对PM2.5的影响是否随碳市场表现（即碳配额总量，碳交易量，碳价格，CCER交易量，罚款强度，分配方法）而变化？
ETS所降低的PM2.5浓度，是否对人体健康、经济成本、其它社会影响等方面具有积极影响，并产生可量化的经济价值？
研究结果及启示
Results and Implications
第一，中国碳排放权交易（ETS）显著降低了试点地区的PM2.5浓度，平均而言将PM2.5浓度降低了4.8%，并且这种减排效果在夏季最为强烈。第二，中国ETS对PM2.5浓度的减排作用存在滞后效应，这似乎主要与以下事实有关：碳交易政策发布后的第一年是筹备阶段，并没有正式开展交易。第三，ETS对距试点城市300KM以内的邻近非试点城市具有积极的溢出效应，且对下风向城市的影响更大，尤其是在夏季和冬季。第四，ETS对PM2.5的协同减排效应的作用渠道主要是企业采取减排活动和调整产业结构。第五，协同减排效应与碳市场表现显著相关，特别是当碳市场的交易量和交易价格较高时，碳交易对PM2.5的协同减排效应也更大。
如果ETS使PM2.5浓度降低了4.8%，这将产生巨大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具体来说，首先，ETS的实施可能有助于降低死亡率。本文的back-of-the-envelope计算表明，中国ETS所降低的PM2.5每年可避免2.3万人死亡。特别是，结合季节性协同减排效应结果，即ETS在夏季和冬季分别将PM2.5浓度降低了11.6％和2.1％，可知中国ETS在夏季和冬季可分别避免1.01万人和0.34万人死亡。其次，ETS的实施可能有助于节约经济成本。ETS可以避免人均GDP下降1068元，使试点地区节约了2690亿元的经济成本。最后，本文比较了ETS对PM2.5减排的经济效益和对碳减排的经济效益。研究发现，ETS对PM2.5协同减排的经济效益（2690亿元）大约是其对碳减排所产生经济效益（559亿元）的5倍。
编辑：黄 予
审核：何可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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