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速递｜AMJ 制度逻辑下如何有效推广绿色建筑？
编者按
本期分享一篇发表于AMJ（2018）的关于绿色建筑的实证文章。绿色建筑指在建筑的全寿命周期内，最大限度地节约资源，包括节能、节地、节水、节材等，保护环境和减少污染，为人们提供健康、舒适和高效的使用空间，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建筑物。本文值得被推荐的原因有两点：（1）在理论方面，本研究聚焦于当下组织管理研究中的热门理论——制度逻辑，并拓展了该理论的应用。（2）在实践方面，本研究还关注气候变化这一全球性的严峻挑战，其研究结论有助于推进绿色建筑的发展，以帮助解决气候问题。本文对于帮助读者理解区域文化因素如何影响人的行为有启发性意义。后台发送“20220713”，即可获取原文献PDF版。
绿色建设并非易事：
公共政策、私人行动者和区域逻辑对采纳自愿性标准的影响
文献来源：York, J. G., Vedula, S. and Lenox, M. J., 2018, "It’s Not Easy Building Green: The Impact of Public Policy, Private Actors, and Regional Logics On Voluntary Standards Adoption", 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 61(4), pp. 1492~1523.
摘要：
气候变化是21世纪初最严峻的挑战之一。应对气候变化，需要新的部门来创造经济和生态可持续的产品和服务。这些部门能够通过自愿认证标准得到鼓励。例如，能源与环境设计领导（the Leadership in Energy and Environmental Design, LEED）自愿认证标准，旨在通过刺激“绿色建筑”行业的增长，减少环境不利影响。公共和私人行为体都曾试图促进对LEED标准的采纳。然而，我们并不了解这些行动者和区域文化影响民众采纳LEED标准的机制。因此，本文对区域制度逻辑如何调节公共和私人努力促进LEED标准采纳的作用进行了理论化和实证检验。研究结果表明，政府政策、社会运动组织、市场中介和企业家都在支持LEED标准采纳方面发挥了作用。但这些效果还受到区域文化差异的调节。
1. 引言
气候变化是21世纪最严峻和最有争议的挑战之一。尽管有证据表明发展“可再生能源”和“绿色建筑”可以缓解气候变化，但对于是否以及如何发展仍然存在争议。最近的研究表明，这些争论源于文化差异，这突出对新理念理解不足的问题。
管理学者长期关注标准如何影响新的实践，却不了解是什么促使人们自愿采纳这些标准。虽然都清楚法规能起促进作用，但少有研究探讨文化因素的作用。为此，本文开发了一个模型，以解释政府、私人行动者和区域文化如何互动，鼓励采用自愿性标准。
我们选用美国建筑行业的能源与环境设计领导（the Leadership in Energy and Environmental Design, LEED）自愿认证标准作为研究对象。LEED的目标是通过经济效益设计减少建筑的环境影响。因此，LEED体现了气候变化争论中的两个核心逻辑：1）市场逻辑，将财富创造、个人主义和经济繁荣作为主要目标；2）社区逻辑，主张社区、集体之间的互利互惠。
利用2000-2014年期间的面板数据，我们研究了341个大都市统计区（MSA）的LEED采用情况。分析表明，在采用自愿标准方面，私人行动者可能比公共政策具有更大的直接影响。此外，基于激励的公共政策和面向市场的行动者更有效地推动了具有强大市场逻辑的地区的采用。然而，我们发现环境企业家在具有强大市场或社区逻辑的地区同样有效，这表明逻辑之间存在潜在的桥梁。这些发现扩展了我们对自愿标准采用的理解，以及公共政策、私人努力和区域文化在促进标准方面的互动关系。
2. 理论和假设
01. 政府经济刺激政策
已有研究表明，政府监管对私人自愿性标准的采用有影响（Delmas，2002；Delmas&Montes Sancho，2011）。因此，本文预测政府经济刺激政策将促进LEED采用。然而，政府经济刺激政策本质上遵循经济手段，更加符合市场逻辑，而与社区逻辑相悖。
假设1：当一个地区的市场逻辑更强时，政府经济激励政策对LEED采用的影响更大，但当一个地区的社区逻辑更强时，政府经济激励政策对LEED采用的影响没有变化。
02. 社会运动组织（SMO）
由于自愿性标准通常与社会运动组织（SMO）的目标一致，因此SMO能促进标准的采纳。技术型SMO（TSMO）专注于在技术上突破，以达成目的。先前的研究表明，专业协会和SMO都可以激发集体行动，使新兴行业合法化。此类组织有助于围绕新兴实践和行业建立集体认同。因此，本文预测TSMO也能促进LEED的采用。
假设2：当一个地区的社区逻辑更强时，TSMO对LEED采用的影响更大，但当一个地区的市场逻辑更强时，TSMO对LEED采用的影响没有变化。
03. 市场中介
市场中介机构——帮助买卖双方进行交易的经济代理人——可能会通过放松采用和促进合法性来为新实践创造合法性。就绿色建筑而言，中介是成为LEED认证专业人士（AP）的房地产专业人士（如建筑师、项目经理、房地产代理）。由于LEED AP已经是房地产行业的成员，他们的影响力是通过个人专业知识和地位来驱动的，与市场逻辑更加一致。因此，在社区逻辑主导的地区，此类中介机构的效率可能较低。
假设3：当一个地区的市场逻辑更强时，市场中介对LEED采用的影响更大，但当一个地区的社区逻辑更强时，市场中介对LEED采用的影响没有变化。
04. 环境创业者
通过提供新的服务和产品，企业家可以通过将标准与当前实践相结合，提高标准的文化认知合法性。区域绿色建筑供应商可以被视为混合型组织，通过营利性公司生产生态有益的产品，具有社区和市场双重逻辑。
假设4：当一个地区的市场逻辑更强时，环境创业者会对LEED采用产生更大的影响，当一个地区的社区逻辑更强时，环境创业者也会对LEED采用产生更大的影响。
3. 研究设计
01. 样本选择
本研究选用大都市统计区（Metropolitan Statistics Area，MSA）作为研究样本。MSA是在美国核心都市人口密度相对较高（核心都市区域人口超过5万人的，可被定为大都市统计区），和地区全体经济有密切关系的地理区域。这些地区并没有法律地位，由美国人口普查局和其他联邦政府机构出于统计目的使用。
样本时间跨度：2000年（LEED认证起始年份）- 2014年（最后一年可用数据）。在此期间，美国共有22135个LEED认证项目。在341个MSA中有5110个MSA的年观测值。
02. 变量测量
（1）自变量
a 经济刺激政策：当地针对绿色建筑的经济刺激政策的数量
b TSMOs：美国绿色建筑委员会（USGBC）成员数量
c 市场中介：获取APs的个体数量
d 环境创业者：独立出版公司Building Green创建的绿色建筑产品供应商目录中，每年的新增企业数量
（2）因变量
LEED标准采纳：每年新增的LEED认证建筑数量
（3）调节变量
b 社区逻辑：当地社区社会资本
4. 研究结果
如表2所示，除假设2得到相反的结果外，其余假设均得到实证支持。
5. 局限性与未来展望
第一，本研究可能只会扩展到制度复杂性中的实践。但作者相信其理论可应用于与环境相关的部门之外，因为复杂性是当代组织生活中的一个事实。未来的研究可通过研究区域逻辑如何与政策变化相互作用，来检验本研究结果的普遍性。
第二，LEED的出现显然是多种力量在起作用。该政策可能受到USGBC以及MSA层面区域AP的影响。虽然我们使用了许多联立方程建模方法、滞后因变量以及包括同构测量在内的方法，从经验上解决了这一问题，但很明显，我们有机会进一步了解这些过程，或许可以通过深入的实地工作和过程模型开发。
第三，与同构和环境信念等更关键的驱动因素相比，私人行动者及其与政策的互动的边际效应相对较小。我们支持这样的说法，但这些影响仍然很重要。例如，根据MSA中LEED的平均采用率（3.77），在强大的社区逻辑下，环境创业的最高水平的影响为1.62栋建筑，这意味着增长了42%。这些发现有助于说明，虽然私人行为者的作用可能相对较小，但它们可能仍然是理解促进自愿标准以解决环境问题的重要考虑因素。
本文经翻译整理，仅供学习与交流，转载请注明出处。
-供稿/编辑：郑若愚 | 审核：綦成双
文章荐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