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速递｜生态创新的驱动力是什么？来自法国初创企业的经验证据

编者按

本文旨在研究初创企业生态创新的驱动因素。研究发现：生态创新初创企业的创始人因其环境教育和专业经验相关的特征而有所不同。此外，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与非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的区别在于其自愿的环保实践，例如采用企业社会责任政策。最后，本文表明生态创新者的情况多种多样。事实上，企业分为五个主要类型，并表现出不同的生态创新驱动力。本文强调，不同类型的生态创新者在获得资金方面并没有面临同样的困难。这些发现对于旨在促进生态创新活动的公共政策的实施具有重要意义

生态创新的驱动力是什么？

来自法国初创企业的经验证据

文献来源：Abdesselam, R., Kedjar, M., & Renou-Maissant, P. 2024. What are the drivers of eco-innovation? Empirical evidence from French start-ups. Technological Forecasting and Social Change, 198: 122953.

1. 引言

在自然资源匮乏、环境退化和消费浪费的背景下，各国迫切需要找到解决办法，为此，各国政府和社会已经认识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作用。实现可持续发展的目标需要所有经济参与者的参与：企业也需要参与到这些环境和社会变革中，并通过开发能够提供更环保的产品和服务的流程和解决方案来满足社会需求。

初创企业应该成为公共政策和创新政策的主要关注点，因为初创企业能够开发出对可持续发展的至少一个基本支柱--即经济（例如通过提高能源效率）、社会和环境--产生积极影响的解决方案。初创企业的特点使生态创新的发展变得更加容易：它们具有适应活动变化的灵活性（Aragón-Correa 等人，2008 年；Keskin 等人，2013 年），表现出敢于承担风险的精神，在将激进创新推向市场和开发突破性生态技术方面也发挥着关键作用（Demirel 等人，2019 年）。但迄今为止，我们对这类企业所采取的独特创新战略知之甚少。

法国经济主要以中小型企业为基础。2017 年，法国共有 380 万家中小型企业（占企业总数的 97%）；其中大部分（97%）是微型企业，它们创造了 43% 的附加值，雇用了 630 万人。实证文献强调了这些企业在创造就业或创新方面对经济的重要性，以及它们对环境的重大影响。鉴于中小型企业被认为是环境退化的推手，它们也可能是环境解决方案的一个大有可为的舞台。因此，对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的研究对于更好地指导制定适当的公共政策具有重要意义。本文旨在解决以下两个问题：(a) 法国初创企业生态创新的驱动力是什么？(b) 生态创新初创企业的概况如何？

2. 研究设计

2.1 数据收集

借鉴创业文献，本文使用三个标准来选择创新型初创企业：

(a) 独立性（Bruyat 和 Julien，2001）：不依赖于既定结构。

(b) 新颖性（Bruyat 和 Julien，2001）：该公司并不是作为现有活动的延伸而创建的，而且该公司成立的时间还不到 12 年。

(c) 创新性（Lumpkin 和 Dess，1996）：公司将新的或改进的产品或流程推向市场。

根据这些标准，作者将创新型初创企业定义为“新的独立创新企业”。将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定义为“提供对环境产生积极影响的创新的新型独立创新型企业”

现有数据集无法提供开展本研究所需的有关初创企业的主要信息；为此，本文精心设计并开展了自己的调查。该调查于 2019 年 3 月至 2020 年 2 月通过面对面和电子邮件的方式对法国的初创企业进行。通过面对面调查共收集了 25 份问卷。利用联系数据集，我们联系了 700 多家公司，并通过电子邮件收回了 124 份调查问卷。共收集到 149 份回复，回复率为 21%。其中，29 份答复无效，原因是它们不符合选择标准（公司年龄超过 12 年和/或初创公司与创新活动无关），或因为它们是非营利协会或答复不完整。有效答复共计 120 份。

2.2 样本特征

表 2 提供了最终 120 家初创企业样本的详细信息。该样本在法国各行业初创企业中具有代表性。由于样本针对的是新兴企业家，大多数公司成立时间不到五年（79%），87%的公司员工不到 10 人，24%的公司尚未开始销售产品。值得注意的是，21 家新创企业既有生态创新型，也有非生态创新型。首先，本文根据不同的主题确定了生态创新型企业（64 家初创企业）与非生态创新型企业（56 家初创企业）的区别。其次，本文根据创业特点对生态创新型企业进行分类。

2.3 研究方法

我们的研究基于多维数据分析方法的实施。分析分为两个阶段。首先，我们使用了决策模型，即判别分析(DA)，目的是区分生态创新型企业和非生态创新型企业的驱动因素。然后，我们使用分层上升聚类法(HAC)对 64 家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进行了分类。图 1 给出了实证方法的概念框架概览。

3. 实证结果

3.1 区分生态创新型和非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的驱动因素

此分析因变量是定性变量 "生态创新"，有两个模式组：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和非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使用两个同质主题的解释变量，即社会人口特征和环境政策。前者包括与性别、年龄、教育水平、获得与环境研究相关的学位、创建前的情况、与环境相关的专业经验、这种经验的年数以及是否有其他共同创始人有关的变量。后者包括以下变量：环境法规（标准、许可和禁令）、投入（能源）税、污染排放税、缺乏环境政策工具以及企业社会责任政策。

• 社会人口特征

表 3 总结了各组中正确分类和错误分类的初创企业的百分比。正确分类初创企业的百分比（69.17%）衡量了判别模型的质量比较理想。表 4 总结了判别分析的主要结果，列出了判别函数的系数，以及区分生态创新型企业和非生态创新型企业的八个变量的模式。整个模型具有明显的区分度。因此，社会人口特征对创建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具有重要影响。在模型中引入的八个解释变量中，只有性别变量不具有区分性。所有其他变量都能有效区分两组新创企业。

因此，我们可以把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定义为由拥有工程师或硕士学位，并在环境领域拥有 10 年以上专业经验的个人创建的企业，没有联合创始人。至于非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则是由联合创始人创建的公司。管理者的年龄多在 36 至 44 岁之间，在创建公司之前是一名求职者；他们受过高等教育，但没有任何与环境有关的专业经验。

• 环境政策

表 5 总结了根据环境政策主题划分的各组初创企业正确分类和错误分类的百分比。68.33%的公司被模型正确分类，令人满意。表 6 列出了 DA 环境政策主题的线性 Fisher 函数结果。整个模型具有显著性。

在模型引入的五个变量中，只有两个解释变量--投入（能源）税和污染排放税--没有显著的区分性。所有其他变量都能有效区分两类新创企业。事实上，环境法规和企业社会责任政策（无论正式与否）的存在将两类初创企业区分开来。非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的特点是没有环境法规和企业社会责任政策。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受到环境政策工具的激励，其特点是存在企业社会责任等自愿性环境实践。

3.2 根据创业特点对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进行分类

本文采用两种数据分析方法的方法序列将 64 家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按其创业特征分为同质类，这些特征涉及获得资金、获取外部知识（合作、思想交流）、开发的生态创新类型（激进型、前沿型等）、动机和环境导向（实施环境管理系统、分析产品对环境的影响等）。

本文在多重对应分析（MCA）的重要因子上使用了层次递升聚类（HAC）方法。在分析中，主动变量被用来建立类型学，并描述最同质、最独特的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类别。通过使用带有 Ward 标准9 的 HAC，本文建立了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的五种同质类型。表 7 总结了从附录图 2 所示的层次树切口中选出的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的主要结果和概况。

第 1 类：关注环境问题的资深企业家

关注环境问题的资深企业家占样本的 17.19%。这些初创企业正在开发激进的生态创新。项目从创意阶段就开始开发，因此在整个创新过程中都考虑到了环境问题。这些创新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减少对环境的影响，特别是通过分析产品对环境的影响。项目具有可信度和吸引力，这使这些初创企业能够获得资助，特别是国家组织的资助。这些企业的另一个特点是，创始人的个人出资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些企业对环境问题的关注度很高，尤其是重视对员工进行与环境问题有关的培训。它们的目的不是降低成本，而是为环境问题提供根本的解决方案。这类新创企业往往有三名或三名以上的联合创始人，领导者的年龄在 55 岁或 55 岁以上。

第 2 类：不关心环境问题的必需品企业家

这类创业者在样本中占比最小（6.25%）。这类初创企业对环境问题并不十分关注，这一点从他们没有为自己的产品设定环境目标这一事实中便可见一斑。它们只是随意地将环境问题纳入其活动中。这类新创企业往往没有联合创始人，创业者在创建公司之前往往是一名求职者。在有关创业的文献中，他们被称为 "推动型创业者"（Amit and Muller, 1995）；他们从事创业活动是因为机会成本较低（个人在劳动力市场上处于不利地位）（Oxenfeldt, 1943）。他们的目标是赚取足够的钱来维持生计，而不是为了增加财富而生活（Choi and Gray, 2008）。相比之下，"拉动型 "创业者是指那些为了利用一个有吸引力的想法而创业的人。

第 3 类：具有生态意识的企业家

该类企业占样本企业的 26.56%。这些新创企业不筹集资金。这可以解释为投资者对这类初创企业兴趣不大，也可以解释为他们希望保留决策过程的全部权力，避免偏离环保目标的风险。他们也无法获得赠款。创业者创建这些新企业的原因是，他们坚信有必要为环境问题提供解决方案，并相信通过所有人的努力可以应对这些挑战。因此，他们通过开发生态创新项目来做出自己的贡献。他们的主要目标不是盈利；事实上，他们的营业额还不到 10 万欧元。他们的生态创新是对现有产品的改进（渐进式生态创新）。事实上，这些公司在内部或外部都没有研发活动，也没有从外部知识中获益，因为它们的网络和合作伙伴有限。

第 4 类：不关心环境问题的市场驱动型机会主义创业者

这一类占样本中初创企业的 25%。这些新创企业是在发现与环保产品或服务需求日益增长相关的市场利基后创立的。在这些利基市场中，竞争并不明显，大集团占据的市场份额较小。引入环境因素的原因是，它使公司得以生存并获得利润；它们很少对其产品进行环境评估。与第二类新创企业（不关注环境问题的必需品创业者）一样，这些企业获得资金和补助的机会很少。投资者对这类新创企业兴趣不大。由于其合作伙伴数量少，且不通过会议参与有关环境方面的思想交流，他们无法从外部知识中获益。这一类与创新机会主义者（Taylor 和 Walley，2004 年）和 "生态企业家 "初创企业（Bergset 和 Fichter，2015 年）类似。

第 5 类：机会主义领导人

该类占样本的 25%。初创企业是在一个想法出现后成立的，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就旨在减少或限制对环境的影 响（前台生态创新）。为了实现这一想法，企业内部开展了研发活动。这些初创企业为自己的活动和申请生态创新的行业开发生态创新解决方案，从而实现成本节约。这些企业在将环境融入其活动方面是最先进的。它们通过环境管理系统组织活动，因此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对环境影响的分析是他们项目的重点，他们希望提供完全生态设计的产品。

4. 结论与局限性

本文通过关注刺激初创企业进行生态创新的因素，为可持续创业文献做出了贡献。首先，本文根据社会人口和环境政策这两个主题对生态创新者和非生态创新者进行了比较。结果显示，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在创业者所掌握的技能方面存在差异，特别是通过与环境相关的研究和与环境相关的专业经验。标准和禁令等 "命令和控制 "型环境工具的存在使生态创新者与非生态创新者有所区别。然而，环境税等 "经济手段 "并没有将这两类新创企业区分开来。此外，企业社会责任政策（无论正式与否）的存在也是一个重要的区分因素。

其次，本文根据内部因素和与初创企业所处环境有关的外部因素（如外部知识），对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进行了分类。由于初创企业的多样性，我们将可能发挥关键作用的内部因素包括在内，例如获得资金的渠道、企业家的社会人口状况以及环境导向。在有关中小型企业的研究中，初创企业往往与现有企业结合在一起；然而，这些企业有其特殊性，使它们对生态创新采取不同的态度。

这项研究有一些局限性，但为今后的研究提供了有趣的方向。首先，研究得出的类型是静态的，而且是基于横截面数据。如果有纵向数据，我们就可以通过强调与每种类型相关的可能轨迹来研究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的长期演变。其次，我们的研究以法国为例。由于各国的环境政策可能存在差异，因此我们有必要从不同国家收集更多证据，特别是进行多国分析。第三，在我们的样本中，我们发现由生态投资者资助的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比例较低。不过，后者在选择同意资助的公司时，可能会以环境价值观为指导。鉴于有关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融资的研究很少，对生态投资人的作用以及生态投资人与生态创新型初创企业之间的互动关系进行更深入的调查将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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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车易昕 | 审核：张宇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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