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耶克的十大伟大洞见
经济学家杨小凯评价哈耶克的思想:“我读了哈耶克的著作后,有一种强烈的相见恨晚、非常欣赏的感觉,甚至整个人都有了深入骨髓的变化。哈耶克对人类思想的影响可能会与孔子对中国人的思想影响一样,深远而无孔不入。”这一评价实不为过。
那么哈耶克到底有哪些主要思想和洞察呢?
一、 知识分工:计划体制的不可持续性
亚当•斯密发现了劳动分工,而哈耶克认为劳动分工的本质就是知识分工。千万年来,每个人都在自发地运用零散的、独有的、不可言说【默会知识】的知识,以价格为唯一信息进行分工交易,并促成人类的进步与繁荣。任何个人、团体【包括人工智能】都不可能掌握市场运作所需的所有知识。
因此,计划体制必然造成巨大浪费,灭杀知识分工,最终导致经济崩溃、道德沦丧、真理消亡。
二、 反对政府刺激:经济危机源自人祸
凯恩斯认为经济萧条的根源在于社会总需求不足,导致周期性的就业低迷,因此主张超前消费,扩大赤字,以货币和财政刺激经济。
哈耶克则针锋相对,以货币、财政刺激经济,无异于饮鸩止渴,扭曲了真实的消费需求,误导资本向上游聚集。当急速扩增的虚假消费耗尽储蓄,央行只得继续降息印钞,最终恶性循环的通货膨胀引发大萧条。
三、 对法治的洞见:法律只能被发现而不能被创造
哈耶克认为保障自由权、生命权和财产权的有限政府是自然演化而非人为设计的结果,因此,立法者的使命是发现这些“理所当然的规则与秩序”,而非创造法律。国家软弱就无力维持自然法、无力保护国民自由,但国家有暴力、强制的潜能,因此法治的核心是:“在政府强制与个人自由之间筑起一道隔离墙”。
四、 有限政府新设想:代议制制衡
哈耶克认为,基于自然法的自由、生命和财产等基本权利绝不可妥协退让,而受民粹【简单的多数决民主,多数人的暴政】裹挟的福利国家、投机政客【打着人人平等(不仅仅停留在权利平等,而是要将平等扩展至机会平等甚至结果平等)的伟大旗帜去攫取权力的政客】是有限政府民主制度的头号威胁。
因此,他对美国的分权制衡仍不满意,除司法独立和地方自治,还应把国会分为“政府议会”和“立法议会”。“政府议会”制约政府的具体政策,“立法议会”则专门负责审查政府法律的违宪行为,保障人的基本权利,防止暴政和暴民。
【哈耶克于1992年去世,那时西方国家的白左之风尚未兴起,代议制再制衡的理念再一次证明了他如同先知般的洞见。如今西方的白左和代表白左的投机政客相互成全,妄图通过简单的多数决民主即多数人的暴政获取更大的权力,实现更多的“平等”,进而侵犯到个人的基本三权。】
五、 自发秩序:复杂系统不可理性设计
哈耶克提出生物、社会等主体都是由数量庞杂的元素,经由“动态的群体选择”在亿万年的竞争互动中”自发演化而来的。因此语言、道德、法律、经济、政治制度等复杂系统,不能像自然科学一样通过数学模型精确预测,更不能由人的理性进行设计。
【由人的理性进行设计的大规模组织(比如国家)还有一个名字:乌托邦。】
六、 扩展秩序:竞争是唯一有效的发现、纠错机制
哈耶克指出,人类社会中的个人、企业与国家以及观念、伦理和制度一直处在激烈的竞争之中。人类无法预知什么是真正的“优秀和正确”,只有通过充分竞争,“优秀和正确”才可能脱颖而出,并且繁衍扩增。
扼杀公平竞争的社会就是在扼杀自己的未来。
【哈耶克和他的老师米塞斯的学说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中一直处于被边缘化的状态,米塞斯在美国甚至连一个正式的大学教职都拿不到。好在由于美国对言论自由、新闻自由和出版自由的确认与保护,他们才能持续不断地表达与当时主流思想观念相左的观点并出版著作。直到上个世界八九十年代,以凯恩斯经济学为基础的西方经济出现严重滞胀时,哈耶克的理论才落实至实务操作,进而证明了其正确性。可以说,没有自由、公平的竞争平台,就没有哈耶克学说在当今学术界的地位。】
七、 为语言祛魅:拯救被污染的语词
哈耶克说语言是人类思想的家园、行动的指南。人类的思想和交流,知识的代际传递都必须依靠语言文字,然而被毒害的语言导致认知混乱、阻碍知识分工,甚至威胁人类伦理。
乌托邦主义对语言的毒害最为深重。很多人以良善的名义公然作恶。即使在美国,“社会”、“自由派”等词汇也被严重污染。
捍卫语言的纯正就是捍卫人类文明。
八、 为个人权利辩护:生命本身才是目的
哈耶克严厉抨击了以马尔萨斯为代表的“人口控制”学说,并以经济科学证明了亚当•斯密的先见。国家繁荣最关键的因素之一是居民数量的增长,市场经济能让更多无产者养活自己。人口数量增长有极限,会趋于自我平衡。因此,哈耶克极其反感那种把人类当做动物、工具的理念。他强调:“生命只能以生命本身为目的。”
【印度作为世界人口第一大国,每对夫妻的总和生育率已经降低到2.1以下。在一个有多生育传统的国家,在一个从未有过生育调节政策的国家,为什么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人口数量增长有极限,会趋于自我平衡”,这就是哈耶克的洞见。】
九、 货币的非国家化:货币竞争的超前理念
哈耶克认为,国家对铸币权的垄断是通货膨胀、经济萧条的制度根源,也是个人自由的最大威胁。要想免于强制盘剥就必须打破货币垄断、维持币值稳定,逐步实现货币的非国家化,允许私企发行货币,公开货币竞争。
这一超前的思想仅在数字货币领域得到有限的实验。
十、 科学的反革命:自然容忍了人类的无知
受科学革命的鼓舞,人类大大低估了社会、人性的复杂,狭隘地理解科学范畴,滥用人类的理性。自以为可以穷尽规律、掌控命运,这种致命的自负,带来的深重的乌托邦灾难。
哈耶克认为人类永远处于相对无知的状态,人类需要法律保障自由,唯有以个人知识、个人自由为单位的市场分工才可能充分利用最稀缺的资源:知识。
【知识分散——默会知识——必然无知——保全与守护个人自由是人类得以存续的必要条件,这就是哈耶克思想的演绎路径。】
市场竞争的伟大意义从来不是达成繁荣或完美,而是实现动态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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