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大咖】于冬:“都为BAT打工”说错了,这十年抓不住超越好莱坞永远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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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轮值毒叔
诸葛奇谭.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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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欢迎来到四味毒叔的上海演播室,今天请到了业界的大佬博纳影业的于冬总,也想请他直抒胸臆,因为我这次特奇怪,于冬总特低调,因为原来的电影节前两天基本都是他在占头条,都是于冬炮轰或者于冬说我们要替BAT打工了,但今年的于总特别沉默,我想问原因是不是说公司正处于IPO的过程中,你必须保持缄默,是这个原因吗?
于冬:没有,我就觉得电影行业比较浮躁,在这个阶段是需要大家团结鼓劲,我也放炮了,昨天跟万达的一个论坛上,我在讲就是《摔跤吧!爸爸》这个电影票房也不错,但是不能借题发挥,来做这种引导式的营销,来批评中国电影,上来就说因为印度电影票房好了,甩中国电影几条街,这样整体唱衰中国电影,这样的营销方式我不赞成,我也对这种方式表示深恶痛绝。我觉得中国电影这十年来的进步,是世界瞩目的,票房增长的这个数字背后,不仅仅是一个数字,它实际上是影响力跟这个全球范围的发展的背景,那么我们的影响力,现在中国电影的影响力远远超过宝莱坞,所以说不能太片面了,都说中国电影没有阿米尔·汗这样的演员,那请问印度你有许鞍华吗?有这样的导演吗?对吧,就是不能用以点带面来否定今天的中国电影的进步。
谭飞:对,那您原来说过特别著名的一句话,就是说我们今后都要为BAT打工,这句话好像传播率非常高,甚至电影圈之外的人都知道。
于冬:三年前的上海电影节。
谭飞:三年前的话还仿佛在昨天,但是现在我感觉你的观点在修正,或者说你在这个过程中是不是有反思?
于冬:那个时候在2014年的上海电影节的论坛上,首先讲出来这个话,当时是有一种担忧,或者说是有一种畏惧,因为当时的互联网可以说是无处不在,号称互联网扫过的地方无人烟,这种摧枯拉朽的行业渗透,或是颠覆或是跨界这样的影响,所以当时是比较担心的一种做法。但是随着这几年来互联网进入这个行业,大家看到BAT这些互联网巨头他们并不是野蛮人,它们是进入这个行业之后并没有离场,它们开始在这个行业里生根,首先是搭建生态系统的基础设施的建造,比如说售票系统,比如它的营销平台,它的推广的力度,包括它的对于内容产业的深度挖掘,像腾讯这样的游戏跨界的影视内容的IP的转换,这些都带动了整个的电影行业,他们俨然已经成为电影行业的一员。应该说,这几年中国电影的快速发展,跟互联网资本互联网电影的营销方式、使用方式、传播方式都给电影产业带来了飞速发展,应该看到他们好的一面,所以博纳在这次资本回归的过程当中也是主动的拥抱互联网,我们也得到了阿里,包括腾讯的加入,他们也投资了博纳,那么大家还要看到像万达这样的大企业,在娱乐产业的布局,包括他的基础设施的建设,影院硬件的投入,包括他买买买的模式,都迅速的使这个产业扩张,成为娱乐帝国,那么现在,BAT应该讲WBAT。
谭飞:W还排在第一?
于冬:W是万达。
谭飞:甚至B有点淡出,我看B不是在这上面发力特别狠。
于冬:这个WAT现在都成为博纳的重要股东,所以博纳也是在今年完成了我们的股改,跟上市申报,也在新僵局进入辅导期,所以我觉得今年,尤其是股灾之后,中国的这个资本市场,走到了一个非常严格监管,所以如果能在这样的一个趋严的监管形态下,还能够上市的应该都是好企业,应该说是都是有持续发展能力的,所以博纳在这样的遇到了史上最严监管周期还能够如期上市的话,应该说博纳是经的住考验能够有持续发展能力的。
谭飞:实际上,我看到于总的心态变化,包括您在讲到这些话题的时候的那种缜密,因为可能当然也跟你的这个年龄状况有关,您其实是一个少壮派的企业家,所以那个年代讲的话,可能就是那种一言九鼎或者说盖棺定论,现在我发现你在慢慢调校自己的一个思维的维度,好多东西不是说是非敌即友的,它可以成为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一种方式,包括你刚才提到BAT,实际上我们也看到这次的俞永福显得特别低调,甚至觉得说好你们主席台的位置都可以让给你们,我在边上我可以做你们的服务者,你怎么看待这种心态的变化?因为您说的特别对,就是野蛮人的概念,因为野蛮人它进入一个新的场域,它必然很有冲击力,甚至很有侵略性,但是经过几年大家发现其实影视圈的水很深,他就算有钱或者带着崭新的意识也不一定在这个行业多牛,这种变化是不是特别明显?
于冬:这些互联网的公司,现在开始没有赚一把快钱迅速离场,很多财务投资人是捞钱来的,因为这个行业嘛,是在资本追捧的时候高点上离场,跌到下面的时候再抄底,这就是资本玩法。那像WBAT,反而这些公司呢,是处在一种产业投资,而不是一个纯粹的。
谭飞:或者叫长线投资。
于冬:产业,他们是在做产业,你像万达的全球化布局,包括像阿里影业在基础设施的建造,包括腾讯这个内容转换,IP的转换都是在产业性的发展,持续性的盈利,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在布局,所以他们现在建立了跟业内传统公司的合作,内容的合作是比较宽泛的,他们叫泛娱乐,但是对于传统的电影公司,我觉得我们反而被逼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就是说一方面面对的是好莱坞电影的这种迅速的碾压。
谭飞:对,好莱坞铁骑。
于冬:大家知道,好莱坞是全球最优秀的制造商,那么他是世界性的人才集中到好莱坞,包括中国导演,世界人才向好莱坞聚齐,那好莱坞拍摄的影片,除了在本土美国市场占有95%以上的份额,在全球市场上都是在70%以上,所以好莱坞是一个……不是一个概念,他是一个全球化资源的集中力,那么他面对今天中国蓬勃发展的这样一个电影市场,那么我们像万达呀像么多房地产商啊这么多资本进入这个行业,把影院市场放映系统建成了世界一流,全球的最先进的放映技术、放映设备、放映条件,都在中国呈现,我们的IMAX厅,巨幕厅全景深。
谭飞:是全世界领先的。
于冬:杜比啊这些。
谭飞:包括博纳有个放映厅也是。
于冬:我们去年的悠唐电影院,放这个《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李安电影120帧,这是世界领先的放映技术,那么在中国都有落地,而且规模之大,但是在这么庞大的一个放映市场,好莱坞怎么会轻而放弃呢?那么他们马上就是调整制片策略,寻找中国的资本。那中国资本溢出,钱多嘛,像万达这种买买买模式又助力了好莱坞的内容加速生产,而且是有针对性的。
针对中国市场的加速生产,你像《速度与激情7》、《速度与激情8》,紧接着像《变形金刚5》,所以到目前为止今年的国产影片跟进口影片的比重已经是拉开了比例。这个截止到上个礼拜,国产片占比40%,进口影片占到60%,那么随着马上《变形金刚5》6月23号的上映,这个比重可能又要拉开3、4个点,对,可能就是35对65,那么《蜘蛛侠》再一上那可能会拉到3比7,那么如果这个暑期档国产片再没有一个发力的话,那可能到年底要想守住半壁江山,这个压力就很大了,而且就只仅仅上半年,所以说我所描述的现在的传统电影公司实际上面对的是巨场(幕)电影的巨大的压力冲击,因为我们拍的电影根本连IMAX厅都上不去,因为我们巨幕厅上不去,我们直接进小厅,小厅就在大片的这个碾压下生存空间越来越小,而且放映周期越来越短,过去首周的票房能够占到一半一半,现在首周票房基本上就是80%,你首周末票房决定了你这个电影的成败,所以你放映空间越来越小...那么这个时候互联网,这些视频内容公司也要根据票房他们来压价,所以就变成了说的两头挤兑的这个空间。
谭飞:一个恶性循环对于国产电影来说?
于冬:非常低,同时又在抢夺观众。我们有庞大的电影工业,每年六七百部电影,现在网大的生产量去年就1800部,今年网大得超过3000部,那么同时现在又加大了网剧的投入,演员片酬疯长,所以他必然调整买电影片的价格。所以这就形成了一个非常大的反差,就是现在制片这块的投入再生产的空间越来越小,亏损的公司会越来越多。
这个再加上媒体舆论的推波助澜,说出现拐点啦,什么这个中国电影增速,这样的一番舆论,再加上这些恶意营销,像这个《摔跤吧!爸爸》票房也好了,就是甩出中国电影几条街,假脸假鼻子这个中国电影都没有希望啊,这样唱衰的言论会形成什么呢?资本的离场就意味着中国电影的投入再生产的这个机会越来越低。而一方面是强大的好莱坞还继续大举入侵,一方面我们可能要失守我们的原先市场,然后互联网市场又转化为一种低成本的买电影的模式,或者是自制剧的模式转向另外一个极端,所以现在的院线电影受到了极大的挤压。
谭飞:对,所以我也听到于总说过,说我们今后怎么去跟好莱坞拼,我们必须合纵连横。所以你最近有一个特别大的动作在业界影响也大,就是跟万达的一个战略结盟,内容跟院线包括制作的,包括商务的一些合作,这个当然也有不同评价会认为这样会走向垄断。因为实际上这样的巨无霸或者说超级航空母舰出现后很多中小型企业,特别小型企业就没有生存空间,你怎么看这种看法?有很多人说如果在美国现在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在中国可能目前还是丛林法则,大家想怎么来可以怎么来,你怎么看就所谓的我们要对外和好莱坞拼,我们在国内这个市场的大家来一个尽可能的公平竞争,怎么去取得一种平衡。
于冬:我觉得跟万达合作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万达院线资源,那么我们跟万达基本上都是同时期成长起来的电影企业,我们博纳是从发行向两端扩张做终端,然后上游推到制片形成全产业链的这样一个布局,那么万达是完全从电影院的终端向发行向制片上游拓展,所以殊途同归。
最终我们都会回到制片这个上游的阶段,那么制片这就形成了合力,因为制片是高投入高风险的产业,尤其是大院线电影,因为我刚才讲了院线周期非常短,首周的票房决定了这个电影的生死,我们的衍生产品附带的这种后端的这个开发,这些都还没有形成产业规模,它只是个别的案例,而没有真正形成产业,我们的知识产权保护也需要有效的进行,所以就变成院线,这个环节至关重要,所以我们在同时在做制片的时候,这个时候就需要合纵联合,我就说我跟万达你拿五部电影我拿五部电影都是最大片,这样就是我们每年有十部大片互相参投。
这样就形成了就是说大家在开发阶段不同类型你有你的强项的类型,我有我的警匪、动作、类型片的类型,这样形成每年用十部大片,在院线市场上牢牢地占住这个阵地,就是说我们把档期一排,实际上就是阵地战,好莱坞来了,这个我们也打的是阵地战,包括其他电影公司来了,我觉得国内这点竞争不足构成真正的竞争,大家各有优势,但是真正的来跟好莱坞竞争,人家是拿20%的市场份额,过去就是10%都不到的份额来打你100%的市场,美国片在全球市场已经消化了全球市场的投资,那么中国市场的增长这是他们的增量,所以人家拿这一块来直接跟中国电影竞争。
实际上是我们在本土市场的优势,能不能转化成我们抵御的能力,所以跟万达的合作我觉得更期待的就是我们在上游制片上的合作,至于下游影院,大家合纵连横,广告你去,你有能力你帮我多拉一些广告收入,这个没有问题。
谭飞:那这样发展会不会出现,今后比如说你跟不管是万达还是什么,合作会导致说今后他的院线会重点只放你的,或者说大部分精力投在放你的上面,但是这个就会出现一个我说的话题,这种垄断会不会造成别人的一种利益的一种侵害,因为其实香港包括美国现在都不太可能出现,说比如说我跟你联合后,那么我主要放你的,他还是根据市场来的就好的片子,我就放票房高,上座率高的我就放,你觉得这个变化会就是说出现我刚才说的那种可能吗?
于冬:应该不会。因为你要看到就是现在,我觉得如果一旦是好电影的话,我觉得只要有5%6%7%大概这样的一个排片,在今天的这个市场已经是每天排几千场电影,就是上万场的排片,基本上能够做到5%上万场排片,以现在的银幕数量,加上还在增长的银幕数量,比如我们大年初一那一天可以开足马力放28万场,28万场10%的排片就是28000场,那么5%的排片都是14000场,所以这个规模不会淹没任何一部好电影的,而且今天的自媒体时代就是传播速度,好片的传播速度是好上加好更快,烂片的传播速度烂得更快,所以不会采用这种很极端的这种恶意排片,我觉得现在大家在市场竞争当中的这个业绩压力,影院的这种对于业绩考核的压力都会有的,每一家电影院都承载着现在市场的增速放缓,票房收入在减少,这样一个大的这个压力,那么难道说还要跟票房收入,跟观众选择来作对吗?所以我觉得会有所倾斜,但不会影响到任何好电影的一个态度。
谭飞:但是于总确实有这样的个案,比如说我们去年也看到有一些著名的导演或者说其他公司的喊别人说,你就不给我排片,或者说我明知道是个好的,你就排片少,这个你也当然看到了,你觉得这个里面,是不是还是有一些非这个制度之外的,因为人的原因导致的一些不理性的结果?
于冬:这个比较就是说这个企业跟企业之间嘛,这种斗气都有的,我觉得是短暂的一个过程。我觉得电影行业整体还是需要大家团结,尤其是制片跟发行放映这个合作共赢,这是一个前提条件,那么最终我觉得在竞争激烈的前提下,未来可能会形成多线供片或者是多渠道的排片,错落的排片,而不是今天这样一个大的院线排片。其实我还是想说中国缺少艺术院线,艺术院线为什么没有,不是影院方不想做艺术院线,这个艺术院线很重要的一个前提条件是片源,我们现在所谓的艺术片,这个数量还是相对比较窄的,比较小的,本身就是小众电影。今天有一部电影上映,就是张扬导演的《冈仁波齐》。
谭飞:《冈仁波齐》今天上映。
于冬:今天上映排片不到1%,那么它满足的依然就是这些艺术片的关注,但是我们为什么养不起来一个院线呢?欧洲有艺术院线生意还很好,它为什么生意好,它是全球的艺术片供一个院线,你知道吧?他不是说就是只是通过中国片这一点点。我们的引进片是有配额限制的。
谭飞:我们看不到全世界所有的精华电影。
于冬:也不能叫精华,它是作者电影、个人电影,它本身是小众电影,它需要高速的排片率,它可能不是一天排五场,可能一周就放三场,但是它持续很长时间,那么现在互联网售票这么发达,观众完全可以在网上通过各种推荐去购买这样的电影。但是要长线放映,那么就要有丰富的节目,所以我也特别希望呼吁要有我们的艺术院线,这是一个中国电影放映市场分层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阶段,一定要走这个阶段。就是要放开配额,首先是放开艺术片的配额,就是不要惟票房成为这个引进(的标准),只要有发行商愿意经营,我觉得都可以。
谭飞:实际上我觉得…….
于冬:艺术片放映,如果这个做不到,当然我们要经过有关部门的审查,如果这个做不到,起码上海电影节这20部参赛片既然已经进了中国市场的展映单元了,北京电影节的20部竞赛片,这些电影拿来在艺术院线放。
谭飞:因为最近大家都在扑票,你知道上海电影节北京电影节一堆人问:唉?这个电影你有票吗?而且同时如果你在一个时间内能看到什么《七武士》,再加上国外的一些艺术电影,就是原来没看到过的,还有中国自己的,那么它实际上是形成一个规模效应的,是有这样的聚集效应的。
于冬:对,它这样形成也培养了一代观众,就是我们这个电影的鉴赏力、艺术感染力。要通过这些艺术电影,逐渐的把这些年轻观众更多的变成不仅仅是一个娱乐消费,变成一个文化消费。所以这个时候其实要有关部门痛下决心调整进口片的引进策略。我们过去执行了20年的这个配额制、大片制,再放开配额怎么放,不是一下子全给美国电影,而且能不能这些电影节的电影就不考虑配额直接引进到3000张,中国精选3000张多厅影院,其实像博纳这样的电影院,万达这样电影院拿出一个厅来做艺术片放映没有问题,但是你光放张扬的,明天没了呀,就说这个片源不够,造成了艺术影院院线的放映没有持续力。
谭飞:我觉得中国现在电影的问题是结构性问题,你比如您刚才提出的建议是很好,但是我觉得出现后又会更多人下跪了,更多人说我没奶吃,因为那些国内的文艺片导演又觉得受影响了,原来我好歹还能挤进去,现在国外的优秀的一进来。
于冬:没有,他根本挤不进去他这种,现在有排片吗?
谭飞:零点几有么?零点零几可能有吗?
于冬:院线排片,就是说我觉得我说的是啊,在今天商业院线当中要拿出一个艺术厅来专场做定点做。
谭飞:就是每个影院的一个厅。
于冬:比如说晚上6点钟就是定点放这些艺术片,那么艺术片有中国的,有国外的或者是已经映期放映过了的,或者就是电影节电影。我觉得每个电影院都愿意做这个生意,只是他没有一个社会的气氛,没有一个社会的共识,观众进不来。两个观众,他卖这个票可以,有十个观众,他就不会放那个两个观众的电影。这就是电影院一个基本的选择。
谭飞:那博纳能带个头吗?
于冬:博纳很想做这个事情,但是我们没有这个力气,我们还不够规模,我希望更多的院线公司,领头公司能够形成共识,然后我觉得先建一个,现在一百个厅太小了,我觉得起步应该3000个厅,3000张银幕来做一个艺术院线,但是前提条件是要把配额打开,让全世界的影展电影能够进到这个管道来。这个我想任何一个电影院都会愿意做,会争先恐后来报名,来加入这个艺术院线。
谭飞:实际上观众对好的艺术品还是很想看的。
于冬:大家很想看戛纳今年的电影,很想看这个伊朗电影,但是没有渠道,通过这个看碟或者是淘碟的,这拨人都非常喜欢,这是一个庞大的人群,不要小看这个市场。
谭飞:我看你最近朋友圈是向一个导演道歉了,陈嘉上导演。你说对不起这么好一个电影,好像发行不好,您讲讲这个当时发行失败的原因是什么,因为其实这个电影我记得你的期望是很高的,因为你那个时候特别对一些朋友就是一直是在使劲地宣传这个戏拍的很好,而且这种题材也知道是咱们这个当年的抗日啊那个年代的,那么后来为什么会失败呢?
于冬:我觉得多方面原因吧,我觉得你比如说像韩国电影《鸣梁海战》这么一个纯粹的、民粹的,这民族的这个夸大的,这样一个表现方式。
谭飞:也是抗日神片。
于冬:然后能够集结起来900万人次的韩国观众,当年的票房冠军,但是呢中国市场为什么对于抗日这个我们的当年那么有名的一个抗日民族英雄没有这种凝聚力,反而就觉得大家在诟病,或者是在说戚继光抗倭打了一帮汉奸,打了一帮中国人,而倭寇都是躲在后面的出钱的,真正的倭寇都是一帮这个...
谭飞:幕后黑手。
于冬:雇佣兵雇佣的还是中国人,所以这只是一个片面,是有一个阶段是这样的,但是整个过程由于戚继光的出现在明朝的嘉靖年间,我们漫长的从丹东一直到浙江福建沿海这一条漫长的海岸线,其实由于戚继光的戚家军的存在,荡平了这个一百多场战役,没有一场败仗,打败了倭寇,所以这也使得倭寇在明末清初这个阶段,不敢轻易窥视中国,或者招惹中国,所以我觉得还是这样的一个电影啊其实是比较难拍的,他首先不是今天流行的这个题材,再一个就是我们长时间的这种抗日的雷人剧也坑害了大家。
谭飞:坏了大家胃口。
于冬:觉得没有新意,但是反而看过的观众对片子评价很高,而且陈嘉上也是一个治学严谨的导演,把这个片子处理得非常有考究,非常有自己的个性。在尊重历史的同时,又融入了很多的新的电影的元素,使得电影可看性很强,但是档期是电影的生命线,同档期遇到了五部好莱坞大片的围追堵截,这也是今天就是我们国产电影,确实处在一个劣势上,当我们过去,我们的票房增长很大程度上靠国产片的这个保护月,把档期的腾挪,给国产片让出一个空间来,那么我觉得戚继光这个电影呢,在正面同天对阵加勒比海盗,这个输赢大家都已经见分晓了,只是觉得不应该输那么多,应该是差不多,你有2/3强,我也有1/3差不多,不至于差那么多,但是没想到这个《摔跤吧!爸爸》这个后续的乌龙摆尾又把档期抢回去,所以这个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所以从营销来讲,我们也在档期安排上也有一些失误。片子是一个好片子,而且《荡寇风云》这个片名我认为也是比较好的。
谭飞:原来想过是《抗倭英雄戚继光》
于冬:最早叫《一代战神戚继光》,所以我觉得从年轻人角度来讲,我觉得博纳做这样的片子,其实还是挺有压力的,我经常说要做到三个满意,三个满意,这个电影啊做到一个满意不难做,我这三个满意是什么呢?一个就是领导们满意。
谭飞:这个很重要。
于冬:上面也挺高兴,乐见其成,鼓励,要做领导满意的电影,很好做,领导给钱我们这个地方再支持一点,这个网络卖卖,电影频道卖卖,这个每年我们有那么多展映月、重大节假日的这种纪念日的这种应景电影,这事儿国企都会干,领导满意的片,这也是中国特色,这拍了很多,我们还有一种满意是什么呢?专家满意,业内认可,同行认可拿出的片子来不跌份,影展获奖。
谭飞:就是考据,你说的。
于冬:投资也不大,也不跌份。艺术家像贾樟柯电影啊王小帅电影啊这种电影也不难拍。只要别这个,审查能通过啊我们就支持,也容易拍,因为花不了大钱,最难的是市场满意,市场满意呢,其实让我们要拍纯粹市场的电影,我们也都会拍,王晶每年拍好多,但是能够把领导满意的电影跟这个同行满意,跟市场还结合在一起拍,做到这个比较难。
谭飞:《湄公河行动》就是这样。
于冬:所以这三个都给他揉在一起,这都满意,很难很难。所以说真正中国电影要想争取我们的生存空间,其实这就是我们现在作为制片家企业家的一份责任跟压力。为什么我们不叫这个,为什么要叫企业家,企业家是要有社会责任的,有使命感,所以就是说拍这样的电影其实更难,比如《建军大业》,《建军大业》这样一部绝对领导满意的主旋律电影。重大题材、历史人物、史诗命题,如何能够让观众接受,尤其是今天的90后年轻观众,又让这些导演在同行面前不至于抬不起头来,还要同行,觉得刘伟强比以前拍的好,黄建新监制好,所以把这个结合到一个命题下,就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我那天参加上海电影节的这个微博之夜,微博之夜很有意思,就是微博颁了我们一个奖,电影还没上就颁奖,说因为你们的首款预告片跟长卷海报的转发量,都破了历史记录。
谭飞:因为你有好多小鲜肉嘛,流量小鲜肉。
于冬:流量小鲜肉们转发作为一个转发量,你像我那50多个明星在海报上,所以这个长海报的转发量破记录,所以要把我们一个影响力,电影的影响力打响,所以我们那天上台领奖特意叫周恩来的扮演者朱亚文,毛泽东的扮演者刘烨上台,然后发现现场有很多我们的演员都来了,然后导演就一个一个叫,李易峰上来,张天爱上来,周冬雨上来。
谭飞:这都是你的演员。
于冬:都在,里边有参演,我就很感慨,我说你们上来之后要介绍一下你们在戏里的角色,那李易峰一上来这话筒一拿,下边就已经一片粉丝尖叫,然后李易峰还没说我在戏里演的是,下面粉丝高呼何长工,我不认为它们知道何长工是谁,但是他们一定通过这个电影,将来会知道何长工是谁吧,他们是会去看这个电影的,所以像这样的例子,我觉得把他用在一部主旋律电影上,我觉得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我觉得甚至如果这个电影票房再能够取得成功的话,我认为我希望能够过10亿票房,我们现在这几个月,过一亿都难了,暑期档过10亿,所以我们现在这个目标,但是我相信在今年的暑期档主旋律电影,能够拍成今天一个非常好看的类型商业片,然后让年轻人接受,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博纳这几年都有意识的尝试做了一批这样的电影。
谭飞: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昨天文隽也讲了,他说这个事也是给香港导演教育的机会,因为原来香港导演甚至他可能都不知道朱德是谁,他通过这样的倒让他把中国历史重新温习了一遍,也是一个一国两制的一个可能好的一个文化交流吧。我觉得这一点上,我也特别想知道为什么于总总爱用这种结构,就是用香港导演,然后再拍特别中国的事儿,甚至中国人自己去了解都很费神的事儿。是因为香港导演执行力强吗?还是有其他原因?
于冬:对,这个是很重要的,因为香港导演的制作经验,商业电影的经验,因为我如果用香港导演来拍主旋律,按照过去的惯性模式去拍的话,他们不会拍,他们也会推掉,也不会接受那么,所以他们就要用他们习惯的理解的方式去拍这个电影,那么如何能够让他不跑偏,能够用本土的故事跟语境让他完成,所以这个制片人包括监制黄建新都起了很重要的作用。我们那时候拍智取威虎山的时候,我觉得我跟徐克导演最多的沟通,我就说原汁原味的找一帮东北演员。
于冬:所以在整个这个电影里头我们呈现出来完全是内地元素,包括我们的美术、服装全部是内地的工作人员像易振洲,都是长影的老美术,他对东北的那个风土人情、地形地貌都有充分的认识,这都是香港电影做不来的,所以现在也不用去想这是香港导演,那个是大陆(导演),其实完全融为了一体,这么多年博纳做了很多这些,跟香港电影合作最多,那么这些年因为我对香港的导演的这种熟悉程度,要好过很多制片人,所以我就知道哪个导演的强项,哪个导演的优势,你看过去我们为什么觉得国产片粗糙,外边那个一打仗永远是那几条声音拿回来。
谭飞:很单调。
于冬:声音拿过来,今天的电影院已经是在全景声立体声,多少环绕的声音融在一起,所以这种混录的声音分层过去,我们的声音贴上来是听不出来。
谭飞:所以这次建军肯定是变化很大。
于冬:变化非常大,机枪就是机枪,打在钢盔上的声音和打在树上的声音打在土里的声音是不一样的,所有的混录是分层的,在电影院里头会呈现出。
谭飞:因为一般会觉得都知道是那个打响了第一枪,但是第一枪的概念可能一般听起来会觉得单调一些,但是您刚才介绍了这个可能,我们会听到很多这个物质相撞的不同的声音,这可能给观众的视听效果是不一样的。
于冬:因为现在电影院的效果是这样,美国片都是这样,如果我们的国产电影长期忽略这些技术而减低我们的要求,慢慢观众是会是听得出来的,是看得出来的。
谭飞:那您作为制片人的角度,让你现在提前给《建军大业》打个分,你是看完成片了吗?你觉得能打多少分?
于冬:我觉得对于刘伟强来讲是百分之百最好的作品,这是他继《无间道》之后拍的最好的电影,《无间道》已经差不多是01年的时候,那么我觉得刘伟强对于这么一个陌生的题材,对他能够驾驭的这么好,真是了不起,有一场戏是神来之笔。就是周恩来在412反革命政变之后,到武汉去找毛泽东,两个人第一次见面,青年毛泽东刘烨扮演正在长江里游泳,然后周恩来西装革履,一个工人运动的领袖站在岸边,毛在长江里,他老说我是一个农民,在岸上跟周恩来挥手,这个画面跟镜头我们似乎看到过,就是五几年毛主席畅游长江的画面,所以这样一个意境的表达。作为一个香港导演来讲,我说你怎么拍的?剧本没有这场戏,他就是翻阅了大量的图片资料,他觉得两个人见面总得有一个设计,所以我觉得对于香港导演来讲,能够完成度这么高的一个电影很了不起。
谭飞:但是这些细节都经过了咱们该有的审查吧,就是说他们也认可。
于冬:对他们来讲是一个惊喜,对内地的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电影能这么好看。412反革命政变,电影还可以这么拍,把这个黑帮跟这个工人运动,包括整个的军阀,为什么要发动南昌起义,使共产党被逼到了绝境。这个时候如果我们不武装斗争的话,整个共产党就被会整个全国范围的清党行动,所以这也是在历史关头,而且一批年轻的革命人这种革命的理想。所以这个电影看完之后,会让很多年轻人对共产党对于解放军这样一个建军历史,被共产党的一些早期的革命将帅所钦佩,这个电影就达到目的了,不是一个教育片,但是看完之后,由衷的觉得,人家那批革命将帅在二十几岁年龄的时候,就有这样的家国理想,然后融入到一种奋斗的事业当中去。今天的20多岁年轻人还靠爹妈呢,当然这个历史有它的不同,我觉得今天的年轻人有不同的这种理想创业奋斗,我们现在也呼唤年轻人,大学生毕业之后创业,大众创业,所以这样的一个理想跟当年那种革命理想,其实是在不同年代的一种呼应,我觉得今天年轻人只要能够喜欢上这样的电影,我觉得这个票房就不用担心。
谭飞:对,有人也描述过,老是说咱们那个共产党是什么先锋队,其实相对的概念是抽象的,但是如果是你用那种当年的也算是偶像级的青春,那些人来本来回到他们的原来那种感觉,可能这种先锋队的概念就具象和立体了,可能对年轻人来说,原来共产党的成功是是对的,就是因为他们当年就是那些领先的人,人品包括他的素质。
于冬:最可爱的就是刘伟强导演,我给他这个剧本,我给他看的时候他说哇我搞错了,他说:是找我?为什么找我拍,我不懂得拍,我说:怎么不会拍,这是你强项,我讲完之后,他说我能拍,OK来。
谭飞:我再问问一些产业问题,我看这次就是这几个月,其实国产电影票房很不理想,包括很多电影到5000万都到不了,到了8000万就是一个天花板了,但是我看到大佬们好像也没有人,为此痛心疾首,因为我听到一个说法是说,因为大佬们也忙于跟国外的电影公司,一起来参与国外电影的投资,所以说他没有痛感,他觉得反正都是挣钱,我是依托国产电影挣了,还是依托好莱坞挣的是一样的,你怎么看这种说法有很多人就会觉得说,再这样搞下去就跟中国这个中超一样,全用外援,最后国产前锋进不了球,真打世界杯没人能进球,这影响挺大的,你怎么看这个说法?
于冬:我觉得从产业发展的来讲,我们在集合好莱坞的制作资源,来拍英语片或者是来拍中文片,这是中国电影产业资本所必由之路,就是说资本在中国过剩的情况下,他签这些导演,发现这些导演都被人签掉了,很多大导演都被资本绑架了,绑架之后呢新导演成长又比较慢,或者资源可驾驭大片的创作团队又少,那么好莱坞是一个现成的团队,因为好莱坞也不光是就是只是美国导演、希腊导演、墨西哥导演,全球导演都在好莱坞,那么只是说我用这些大导演,好的制作团队,是拍中图片还是拍英语片,所以放大到世界全球市场来讲,无非就是这么一个选择,那么只不过现在是,我们跟投一些好莱坞大片。
谭飞:我听说《变形金刚5》都有国内的公司,争先恐后的保底中国市场的发行,就为了一个署名,在中国市场的署名,就这么一个署名,可能在中国它变现又圈钱了。它在其他渠道变现。
于冬:对,所以就这种做法呢是短暂的,是目光短浅的,但是我们真正雇好莱坞的优秀制作团队跟中国的故事嫁接这个过程是未来要走的一条路,就是说我可能是中国的,估计因为现在中国在世界范围的发生故事,你看很多中国电影,现在也请好莱坞来做特效,也请好莱坞演员啊也请好莱坞的导演,还是根据故事本身,所以这就两个选择,就是用国际人才拍中文片,用国际人才拍英语片,英语片有中国人物中国故事,所以这个阶段是中国电影必须要经历的阶段,所以现在买买买香港片买买买,就跟我当年拎着包到香港买片,现在香港电影都进来了嘛,将来我再去买买万达也在买买好莱坞的大片,这些进来之后慢慢就跟这些公司制作人制作导演形成了这种默契的合作关系。
那好,我有我的中国故事,我请你来,甚至到中国来拍,我成本比他降低了很多,所以这次博纳在戛纳宣布这个跟美国导演艾默里奇,宣布要拍《中途岛》,嗯我跟他想戏。
谭飞:《2012》那个导演。
于冬:《2012》《后天》《哥斯拉1》《独立日》,这些都是这个导演,当然是非常擅长特效跟技术的导演,那么这是这次《中途岛》的设计呢我觉得很重要一个原因。
就是在二战期间,对于太平洋战争这样一个转折点的一个再现,过去我们拍《珍珠港》的时候,美国拍《珍珠港》的时候是打了很多模型,花很多钱的,今天的特效技术不需要花那么多钱,完成的效果还要比他好,所以就是故事本身,我就详细听了他的整个结构的故事的设计,跟中国有关系的就是我特别关心,那么其中有杜立特架飞机轰炸东京,东京飞回去的油不够,只能迫降中国沿海。
谭飞:那个是真实的。
于冬:这是真实故事,所以这场戏要怎么把它拍出来,这就跟中国有关系了,跟中国市场有关系,所以艾默里奇导演给我详细讲了他这场戏的一些构思,我觉得非常好,然后最后是《中途岛战役》,他先从《珍珠港》开始让轰炸东京,再拍迫降浙江,然后逐步到这,所以这是一个全景的史诗大片,所以我就很感兴趣对这个题材,所以我觉得中国的制片人慢慢开始影响世界导演,就是选择跟中国有关的故事,或者是中国人能够参与进去的故事,因为现在中国的故事在全球范围内都可能发生过。
谭飞:那你觉得这样的合作对国产电影的有利处在哪,因为实际上你最终还是一个国家的电影工业,还是得靠自己为主体,对吧?不能说都是跟人家一起的,你最终还是要有一个主体。
于冬:我觉得,中国公司在本土市场上形成的越大,这样的话呢,吸引全球人才拍中国故事,这个时候,这个中国故事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用英语片才能够进入到英语发行的市场,很大部分也是中文片,因为中国的电影在辐射周边的力度越来越大,现在北美都可以同步上映,澳洲新西兰同步上映,还有包括我们的传统市场,除了内地之外,还有香港台湾,新马这些传统市场,所以华人在全球的影响力包括居住的集中地,都会有中国电影的辐射,这个时候就是我们会把电影的规模越做越大。
谭飞:像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不是只看这一个篮子或者,不是只看这一块蛋糕,而是看整个世界的蛋糕,那么在这样的大格局下。
于冬:其实啊它是最主要的,中国电影走出去的问题,简单说就走出去的问题,最重要的两个指标啊就是一个电影大国,我们现在是大国没有问题,我们...
谭飞:还没到强国。
于冬:这么多,每年700部的产量,我们大国如果变成强国,电影强国,现在世界电影的强国,头号强国就是美国,然后就是欧洲的法国、德国、俄罗斯,这些都是电影强国,那个中国当之无愧的在电影这个大转强的过程中。印度也是电影强国。
谭飞:你的强主要指的是辐射能力吧?
于冬:最重要的指标。就是本土电影在本土市场上占有绝对优势,现在我们每年保50%,已经占有绝对优势了,那么第二个指标就是中国,就是本土电影的出口能力,出口能力就是辐射能力,就是你海外的辐射能力,就是这两个。美国电影是全球辐射,欧洲电影是英语市场的。
谭飞:宝莱坞辐射力也不弱。
于冬:宝莱坞都辐射到这个非洲,这个包括印尼、包括这个东南亚、宝莱坞的影响,它最大的还是本地市场绝对优势,毫无疑问美国片都干不过,在印度,所以这个就是很具有特色的地方,就是中国电影现在还需要一个十年的发展的时间。
谭飞:其实您说到十年发展,那我想请于总预测一下,就是因为实际上这个今年相对去年,包括去年相对前年是有所放缓,咱们票房增长的这个增长率,那你觉得十年内中国电影的票房还有没有可能出现,像前几年一种井喷式的?还是说它只能保持一个稳定的增量,但是增量不会大,你觉得这个是跟GDP的中国目前的一个规划也是差不多的。
于冬:我觉得中国电影还会保持一个增长,但是增长的可能不会是两位数了,因为我们毕竟是在高位增长。我们去年是72亿美元的票房,美国在100亿美元这个阶段停留了30年了, 100亿美元去年是113亿还是117亿期这样的一个票房,中国是历史突破了72亿美元,我们过去是从2亿美元涨到了现在的。14年前,我们是2亿美元,所以到70多亿美元的时候我们再保持十几,十位数字增长,这也不现实,所以我们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的增速放缓的情况下,仍处在高位的这样一个增长已经很了不起了。你从2亿美元跨到5亿美元,这是百分之百增长,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只要建电影院就可以,那现在银幕数量已经足够。大的时候我们需要内容了,我们需要好的故事好的电影,每年有很多大片,强片来把手这个市场,同时还要需要更多的世界级的大片来丰富这个节目,所以才能使得电影越来越蓬勃发展。电影院的观影人次的回流,就是说我现在还真是期待,就是说我们现在不断强化的剧场式的观影体验,沉浸式的这种观影的视听感受,所以就要求电影制作工艺的加强,而不是简单的把故事讲完,这些呢我相信互联网的公司都会干,小屏的内容都可以做到,所以我们如何能在大银幕上跟好莱坞电影竞争,这是真正我们这一代制片家的这样的理想或者是责任。
谭飞:那你觉得如果给你说一个实现你觉得我们几年赶得上好莱坞的票房总量,先说这个数字吧,因为原来特别乐观,就说马上明年、后年,现在一看好像没那么快了。
于冬:我觉得这十年是中国电影超越,有可能赶超北美的最后机会或者是唯一机会。
谭飞:就唯一一个窗口期。
于冬:因为什么呢?就是现在中国跟美国的这个产品方向上的差异,为什么这么说,我最近在做我的博士论文,我在长江商学院DBA的博士论文就是这个研究选题,一直在琢磨这个好莱坞的崛起是靠什么,靠的是一代伟大的制片家,把电影从东海岸带到了西海岸,创建了大制片厂工业,使得二战后期之后全球输入它的价值观,这是好莱坞,那么这一代制片家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但是现在除了迪斯尼还有老板之外,其他的都是CEO老板是谁呢?是华尔街、银行家、金融家,这是今天的好莱坞,所以这些CEO们不停的走马灯换人为什么换人呢?财报不好,亏钱了。
谭飞:包括我们看到传奇也是。
于冬:所以就是他们的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肯冒险了,所以他们就很常见。一段时间来讲,他们就去拍,不停地拍续集,拍超级大片。他们很难去挖掘人文电影,或者是开发人文电影。美国电影的伟大强大是向全世界输出它的价值观,它不是仅仅一个科幻英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好莱坞的口碑影响力在衰弱,大家觉得这些电影不好看,但是没办法,他太大了,特效花的钱又多,靠这种技术还是能够撑到世界市场,那么这个时候的中国的制片家在干嘛?中国刚刚崛起的这一代制片家,包括我呀,王长田,王中磊,这些电影公司还都是一代创业家在干活,还每天还在看剧本,还在开各种的。
谭飞:个人开会。
于冬:party还在聊各种IP。这一代制片家还都把握着每一个企业的产品方向。他们还没有完全被资本绑架,还能去拍一些情怀电影或者是人文电影,因为还有一份对电影人的这种热爱,如果这个机会就是在资本不缺的情况下,在中国市场高速增长的情况下,能够催生一批好电影出来像博纳拍的《智取威虎山》这个《桃姐》包括这次《明月几时有》许鞍华导演的,还就说唉呀完了,许鞍华赔点钱就赔他算了,哪里不能让许鞍华拍一部她想拍的老太太都70岁了,你让它完成它的心愿嘛!对,但是他拍得很好,也可能赚钱,但是首先考量的时候不是让许鞍华帮你拍一部商业片,这肯定没有,否则的话,如果银行家,如果是被这些资本寡头决定的时候,就是说这样的电影投入产出这个拉掉,这个就是好莱坞现在执行的模式,所以这些一代创业家还带着理想主义的色彩和梦想在拍人文电影跟情怀电影,所以这个十年可能会有很大一批的好电影出来,使中国电影能够快速增长的,所以我就说一方面是好莱坞的制片人被银行家所控制,一方面是中国电影的这一代创业家还在一线拼搏,所以这就形成了反差,所以你要这10年,如果中国电影还不能够超越的话,你要指着这些像我们将来总要退出的,总要给二代的,然后总要被银行家金融家吃掉的啊或者套现的。那么这些你要指着银行家金融家去超越好莱坞是没有可能,没机会了,所以要珍惜这十年来中国电影的产业发展,这是我们超越好莱坞的绝佳的弯道超车的时机。
谭飞:好,谢谢于总的这个产业判断。今天没有放炮,但是其实说了很多真知灼见,因为我觉得于总对电影还是很爱的,因为本身专业就是电影,而且就是从基层开始摸爬滚打,变成一个电影界大佬。
于冬:我应该是这个电影圈很少的,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就是每个档期每个周末没有离开过电影的,都去看吧,自己也去看,我票房会看吧,我知道什么样的电影在一线吧,市场在发生什么事情了,所以我这么多年从卖拷贝盘、电子拷贝,在北影厂的那个时光,差不多有20多年了,这都在市场的第一线,这个是很难得的。摸爬滚打吧。
谭飞:对,希望一些这个行业新来的人多学学于总的作风,就是脚踏实地。
于冬:很难,他们很难。
谭飞:于总说我再不超越他们,你们今后都没机会了,这个话他们都记得了。
于冬:不一定。
谭飞:明年电影节都不敢来了说这个。
于冬:我觉得还要有一种艰苦创业的这种决心,因为这个20多年来博纳每年都在坎上,不是说过了这个坎,就是一马平川了。年年在坎上。
谭飞:其实于总每年有很多很艰难的时候。
于冬:年年过生死关,才有今天的一个成长,回过头来过去五年,你比如过去五年肯定进步了,所以我们要学会转危为安的本领,化险为夷,谢谢。
谭飞:谢谢于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