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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于 2022年5月10日 被检测为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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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纽约食客
编译:王若冲
六月底,纽约市放开室外就餐,查尔斯·潘恩(Charles Payne)却犹豫要不要回去工作。他是布鲁克林一家酒吧的服务员。但失业救济七月底就要到期,潘恩最终还是返回了岗位。
复工第一周刚刚结束,他病倒了:咳嗽、发烧,只能躺在床上。酒吧又拉上了铁栅栏,再次停业。潘恩认为,他一定是在室外就餐复工的这几天里被传染了病毒。
“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全靠(联邦)政府多给失业补助的600刀。”潘恩说,他所指的是联邦政府针对疫情,给CARES法案的失业救济提供的额外补助(译者注:根据CARES法案,符合条件的失业者可以从州政府领到失业保险,联邦政府也会给失业者发放600美金。该补助从4月15日生效,7月31日到期),“州政府快没钱了,所以不管我们愿不愿意也要赶我们回去上班。”
目前对于re-opening的辩论,以及餐饮业因为疫情全面崩溃的讨论,好像只考虑了餐厅所有者的利益。但让整个行业转起来的,终究还是给老板干活的普通劳动者。尽管一些人很期待复工,大部分人还是感觉自己陷入了第二十二条军规的困境。
“根本没人考虑我们是不是被强迫回去工作,也没人考虑我们到底愿不愿意。”中城一家米其林餐厅的服务员谭雅·布鲁克斯(Tonya Brooks)说,“但7月31号之后,我们还有什么选择呢?我们没有别的收入了。”
网络媒体《纽约食客》采访了纽约市许多餐饮工作者,了解他们在疫情大流行期间复工的处境。所有被采访者都进行了部分匿名,以防止老板(在一些情况中,政府)对他们的报复。所有人的姓名,包括先前字段中出现的名字,都做了改动。
6月29日,周一,晚上九点。曼哈顿中城牛排屋服务员杰森·莱斯(Jason Rice)收到了老板的邮件,喊员工回去上班。邮件要求所有人周三上午十一点报道,如果不配合,餐厅就会向劳工部报告旷工者选择辞职。
“我们的情况就好像,要么放弃失业补助、回去上班,要么被炒掉等着失业补助(七月底到期)。”莱斯说,“现在情况这么复杂,我真的还是希望在家。”
除了安全顾虑以外,现在客流小,服务员的小费收入也很少。因此,在月底失业补助到期之前,一些餐饮工作者尽可能控制自己的排班时间,保证自己还符合领取联邦的600刀补助。与此同时,餐厅老板尽可能重新雇佣所有员工,确保餐厅符合联邦小企业贷款豁免的条件。(译者注:联邦在疫情期间给餐厅提供贷款,在规定期限内,如果餐厅用贷款的60%支付劳工薪酬,则不用偿还这笔贷款。)
“我就好像是为了满足他们的需求回去上班,我本身没有权力说,我现在不希望复工。”莱斯说。
莱斯工作的餐厅里,餐桌之间距离很长,防护用具很充足(手套、口罩、免洗消毒洗手液、消毒水),但没有人觉得自己彻底安全,包括食客在内。
“我甚至听到了好几个客人说,‘你们现在开门也太夸张了’。”莱斯说,“我就跟他们讲,‘你们现在竟然出来吃饭,也太夸张了’。”
弗里达·冈萨雷兹(Frida Gonzalez)的复工通知说来就来。她是布鲁克林克林顿丘(Clinton Hill)一家意大利餐厅的经理(general manager),也是三岁孩子的母亲。
“(疫情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想,我的妈,我竟然要一周七天,每天二十四小时跟孩子一起困在家里。”冈萨雷兹说,“当时小孩还两岁半,闹起来像罗马皇帝。所以我特别担心在家会待疯掉。”
三月中停工后,冈萨雷兹的老板决定先做外送和外带,走一步看一步。这就让冈萨雷兹失业了。Re-open后,她马上打算回去上班。“现在的失业救济比我任何一份餐厅经理的收入都要高,”冈萨雷兹说,“但是我必须马上立刻出家门。“
冈萨雷兹和她的老公、孩子在全城居家隔离的一周后,全部感染了新冠病毒,所以他们家复工没有被感染的风险。更何况,家里还有一个三岁的小孩跑来跑去,生活已经足够混乱了。
“当爹妈本身就很头疼,”她说,“不管有没有疫情。”
查尔斯·潘恩(Charles Payne)是布鲁克林一家酒吧的服务员兼酒保。被传染之前,他会帮酒吧准备外送和外带的饮料,一切正常。但室外就餐一开始,情况就变了。
他说:“客人一坐下就摘口罩。我会劝他们,不在吃东西、喝饮料的时候尽量还是把面部遮住吧。但互动的过程中,我不可能和这些没有戴口罩的人保持距离,所以基本上我立刻就被传染了,酒吧只能立刻关门。”
潘恩的同事并没有生病。酒吧老板一直在外州远程管理工作,现在正计划开一个外带窗口供顾客点单取单,防止员工被不带口罩的人传染。潘恩打算不咳嗽之后就回去上班,这符合美国疾控中心的规定。
“我们不可能永远居家隔离的,”潘恩说,“但必须权衡re-open的后果。”
委内瑞拉人路易·佩雷斯(Luis Perez)是一名无证非法劳工,他在曼哈顿下城一家很火的餐厅工作。对于非法劳工来说,失业补助永远没有他们的份。不过佩雷斯的老板自掏腰包,也用GoFundMe给员工众筹了一些钱作为补助,等着re-open后生意重启。因此,佩雷斯并没有遇到经济困难,现在也回去上班了。
”我喜欢上班。”佩雷斯说,“我在这儿没有家人,不工作的话身边根本没有人跟我在一起。”
佩雷斯会把大部分工资打给委内瑞拉和厄瓜多尔的家人。他一周工作六天,有时候同事请“病假”,他也会把他们的排班揽下来。当然啦,这些人都在控制上班时间,以保证自己还能领到失业救济。
“我工作的时候什么都得干。我既是服务员,又是酒保,有时候还要帮着擦杯子。同事基本上不愿意复工。”佩雷斯说。
像理查德·威格勒(Richard Weigler)这种被裁员的米其林餐厅服务员,在一场全球性疫情期间回去上班是根本没有道理的事情。威格勒表示,CARES法案的补助金确实给他带来了经济上的宽裕,但在餐饮业工作本身就赚不到什么钱,日子很容易就过得紧巴巴的。
“我比较幸运,房租比较便宜,平常也不爱买东西。”威格勒说,“所以如果CARES法案到期,就算我们只能拿纽约州的失业救济,我生活也很宽裕,并不需要省吃俭用。”
对于威格勒来说,赚钱的需求远远比不上生命健康。《纽约食客》采访的餐厅所有者表示,现在室外用餐放开,雇人回去复工还是十分困难,根本招不到足够的人手。餐厅已经欠了员工好几个月的工资,想提高薪酬鼓励复工根本不可能。
“要是回去上班的话,我赚的钱比失业救济还少。”威格勒说,“所以我不想为了那一点钱回去工作,我也不想被传染。”
其他
“餐厅复工第一周,我就生病了。” 这是纽约餐饮工作者匿名说出的秘密
来源:纽约食客
编译:王若冲
1
Jason Rice
中城牛排屋服务员
2
Frida Gonzalez
克林顿丘意大利餐厅经理
3
Charles Payne
布鲁克林酒吧服务员、酒保
4
路易·佩雷斯
曼哈顿下城酒吧服务员、酒保
5
理查德·威格勒
中城米其林餐厅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