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政府,一个自我交易的政府 | 纽约时报系列社论一:腐败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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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译:SUN
来源:纽约时报
原标题:《这个自我交易政府》
(自我交易,Self-dealing,在金融领域指利用自己在交易中的职位为自身谋利而不是为信托受益人、公司股东、或他们的客户。引用到在政治中,指公职人员利用自己的职位影响自己的一个或多个个人利益。)
对于试图理解唐纳德·川普的总统任期——真正了解其本质——的人来说,要去的地方不是白宫或联邦机构,也不是保守派占多数的最高法院。华盛顿川普派的华丽而庸俗的“心脏”位于宾夕法尼亚大道和第十二街交界处宏伟的罗马式的翻新建筑——川普国际饭店——之内。
该建筑建于19世纪末,最初是华盛顿市的主要邮局,也是对公共服务致敬的标志。在川普先生的领导下,它现在除了是纪念碑,还是一个推进无休止的自我交易和腐败现象的工具,而这种现象已经定义了这位总统、他的家人和他的政府。
在每一天,大量的说客、议员、外国代理人和其他寻求帮助者通过川普国际组织,与政府的大佬们闲聊——有时甚至是总统本人——并花费大量现金。这种礼节不仅扩大了总统的自我认知——您拥有的真是个肮脏的地方,先生!——还让钱流进了川普拒绝放弃自己所有权的家族企业。
我们不是在谈论一些定价过高的马提尼酒或早餐会,而是在谈论一些严肃的、高价的社交酒局。在截至2017年3月的六个月中,沙特阿拉伯政府在酒店花费了至少27万美元。根据《纽约时报》上周末的报道,美国国家射击运动基金会2018年在那里至少扔了6.2万美元,该报告还指出,美国国家汽车经销商协会已将其用作与政策制定者开会的基地,并已经花费了近8万美元。在那里举办豪华活动的团体从菲律宾大使馆到比利·格雷厄姆福音派协会(Billy Graham Evangelistic Association),再到越南巨型公司FLC集团。(那些回应《纽约时报》询问的机构否认了不当动机。)
不当行为的出现不仅限于川普家族在华盛顿的酒店。从苏格兰到新泽西州再到佛罗里达州乃至其他地区,川普的财产已经从那些寻求讨好总统或至少表示赞赏总统的人那里赚了几千万美元。
“纽约时报的一项调查发现,超过200家公司、特殊利益集团和外国政府光顾了川普先生的物业,同时从他和他的政府收获好处。” 并得出一个结论:总统“建立了一个在现代美国政治中无可比拟的直接的总统影响力兜售系统。”
川普先生一些更令人震惊的“自我富裕”项目失败了。最值得注意的是,他计划在迈阿密附近的川普国家多拉尔度假村举办今年的7国集团会议遭到了政治上的反吹,以至于他迅速放弃了这个想法。但是在这个阶段,他的家族的日常自我交易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反吹,blowback, 是源自美国情报界的一个术语,表示意外、不良副作用或隐蔽行动的后果,而这些后果又落回到了负责前述行动的人身上。——译者注)
总统竞选活动的捐助者,无论大小,也都为支持第一家庭做出了自己的贡献。根据回应政治中心(Center for Responsive Politics)的最新数据,在这个周期中,川普企业已从总统竞选相关委员会和共和党那里获得了超过400万美元的资金。这包括竞选活动在川普的玛拉古俱乐部(Mar-a Lago)举行的“捐助者回馈”活动上花费的38万美元。该活动一直以来还每月为曼哈顿川普大厦的空间使用支付约3.75万美元。
甚至不支持川普先生的美国人也正在填满他的金库。每次总统、一位家庭成员或某些顶级政府官员参观川普物业,纳税人都要为所有花费买单。
在2019年的爱尔兰之行中,副总统迈克·彭斯(Mike Pence)住在川普度假村,而举行正式会议的地点则在这个国家的另一侧。(除了纳税人在住宿上花费的费用外,额外的地面交通费用达到近60万美元。)
《华盛顿邮报》估计,自总统上任以来,美国政府已向总统的公司支付了逾100万美元,这笔费用与特勤局有关。其中包括至少530晚在玛拉古俱乐部(Mar-a-Lago)房费和950晚在总统在新泽西州贝德明斯特的俱乐部的房费。
纳税人还为川普的孩子们的商务出行支付了部分费用。2017年1月,埃里克·川普(Eric Trump)飞往乌拉圭检查川普组织的一个公寓项目,美国人民为特勤局和使馆工作人员的酒店房间花费了约9.8万美元。之后一个月又进行了两次旅行,一次是埃里克到多米尼加共和国(Dominican Republic),一次是埃里克和小唐纳德(Don Jr.)到迪拜,纳税人为此支付了将近25万美元的机密服务费用,例如机票、住宿和地面交通。
显然,对川普家族有利的,对川普女儿的丈夫贾里德·库什纳(Jared Kushner)的家族及他们的商业利益也有利。五月2017年,库什纳先生的一个姐妹玩转了她哥哥的总统高级顾问的职位,通过联邦政府提供快速签证通道给外国投资者的计划,为一些库什纳公司房地产开发项目争取潜在的外国投资者。她告诉他们,这个项目“对我和我的整个家族意义重大。” 他们的公司则否认有任何不当行为。
同样在2017年,花旗集团和全球最大的私募股权公司之一的阿波罗全球管理公司(Apollo Global Management)在库什纳先生与这些公司的高管会晤后,向库什纳公司提供了大量贷款。有关各方坚持认为,这些贷款与库什纳先生的职位无关——实际上,他的家族的生意甚至没有在讨论中被提及。来自阿波罗的1.84亿美元贷款于11月通过。第二个月,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放弃了对阿波罗的调查。尽管没有迹象表明这两个情节相关,但时间间隔却过分的短。
外国实体一旦看到软弱的目标时就会知道。2018年初,《华盛顿邮报》报道说,至少有四个国家(包括以色列,墨西哥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官员“私下讨论了他们如何利用库什纳先生的复杂的商业布局、财政困难和缺乏外交政策经验来操控他”,据有熟悉相关情报报告的美国官员们说。
在政治中,就像在生活中一样,鱼从头部开始腐烂。政府的许多成员似乎已经接受了第一家庭的道德的可变性。在因自我交易或其他滥用纳税人钱的指控而离职的高级官员中,有内政部部长、环境保护局局长、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局长、卫生和公共服务部部长以及退伍军人事务部部长。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尽管有多次关于粗糙的金钱交易报道,威尔伯·罗斯(Wilbur Ross)仍是商务部长。
忘记亚伯拉罕·林肯的敌对团队。川普先生将会因为一支世界级的受贿者团队而被人们记住。
川普竞选世界代表了为让它自己发财的机会。布拉德·帕斯卡尔(Brad Parscale)在今年夏天被罢免为竞选经理之前,一直面临着竞选活动挥霍无度的支出以及自加入川普团队以来所获得的奢华生活方式的审查。据《商业内幕》报道,在帕斯卡尔先生降职之后,竞选活动开始了对他任职期间的支出审计。(竞选活动否认此次审查的对象是帕斯卡尔先生。)
帕斯卡尔先生在最近有关川普连任所做的一直在违反竞选财务法。7月下旬,无党派监督组织“竞选法律中心”(the Campaign Legal Center)向联邦选举委员会提出投诉,指责竞选活动和相关的筹款委员会掩盖了1.7亿美元的支出,这些钱通过帕斯卡尔先生和其他由竞选律师的公司向供应商和川普家族成员付款。有问题的支出中还包括埃里克·川普的妻子拉拉(Lara)和小唐纳德·川普的女友金伯利·吉尔福伊尔(Kimberly Guilfoyle)的高薪。竞选团队否认有任何不当行为。
但是我敢打赌,您现在可能已经猜到了。
这么多起受贿、贪赃以及将纳税人的钱装进自己腰包,回想起川普先生在2016年以坚强、独立的局外人身份竞选并说他会带来“最优秀的人”来帮助他清理政治腐败,这真是令人感到滑稽而又令人恐惧。今天,随着选举之夜的临近,据报道,总统团队已经为获胜之后的庆祝派对预订了位于华盛顿特区的川普国际饭店。那里的房间几个月前就都卖光了。
忘了排干沼泽;总统在上面贴上自己的名字,开始收取入场费。
(排干沼泽, draining the swamp, 川普用来描述他解决联邦政府问题的计划。在2016年大选前的三周内,他在推特上发布了79次“排干沼泽”,在大选后的四年中,他在推特上又发布了75次“排干沼泽”一词。他的2020年竞选高级顾问,贾森·米勒和他的2020竞选经理比尔·斯蒂恩,称总统辩论委员会为“沼泽怪物。” ——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