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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内小说俱乐部(四) | 长篇科幻连载

康尽欢 不存在科幻 2019-09-04



人在梦里游泳的时候,据说会在床上漂浮起一毫米。


康尽欢,未来局签约科幻作家。代表作品《亲爱的,冰灯再也不会融化了》等。资深媒体人,历年来为《时尚芭莎》《新周刊》《GQ》等刊物撰文超百万字,有多部出版著作。


脑内小说俱乐部

第四话  不要在午夜的电影院议论神灵

(全文约6600字,预计阅读时间17分钟)

人类熟悉走兽的生活习惯,我们知道猫洗脸的时候天会下雨,我们知道狗会经常一个小时不动,只是在凝视远方。

大多数普通人类却总是难以明白鸟类的24小时究竟是怎样度过,会飞的鸟类很少会停留在人类的视线中,当你凝视它几分钟之后,它就会飞走。

所以,观鸟是欧洲流传的一种专业级别的爱好,甚至有专门的观鸟大年的比赛。

鸟,总是神秘的。

文七发觉自己成为了一只鸟,他先是愣了一会,然后就开始起飞。

抖动翅膀这种事情并不需要学习,每个被学校普及了科学常识之前的小孩,都会使用翅膀的技巧,只不过是用胳膊来施展。

先是平行飞行,让身体滑翔在气流中,在飞行时,空气其实不是虚无的,而是像游泳时接触的水流,滑过你的全身,挤压你又漂浮你,羽毛或者皮肤会感觉到一种力量的摩擦,身体因为感觉到了外界的力量,反而更确信自己的存在。

人在梦里游泳的时候,据说会在床上漂浮起一毫米。

文七飞出了教室,他才发现,天是黑的,这个梦里一直都是黑夜,只有“建筑物”里面才有灯光迷惑人的时间感。

而大自然的星空是不会骗人的,在夜空下遨游,会看到流星雨从远处落下,会看到星辰的爆发,白矮星,红巨星,他们好像都会用光芒歌颂自己的名字。

在屏幕前观察文七梦境的众人,视线也随着文七的视线在移动,他们并不知道文七已经变成了一只鸟,但是,他们能感觉到风景的流速忽然变了,风景的更替变得比最初快了许多。

“什么情况,他是在奔跑吗?他为什么一直在仰望星空?他是不是忘了自己的目的?他应该去人多的地方找人啊!”小金抱怨着。

谢蓟笙用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这个本应很睿智的动作,因为他的下巴太肥像煎蛋一样铺在他的手掌上,只是显得很滑稽。

“我想,他可能是变成了一只鸟了,那个教室里面就都是鸟。他现在的视角,也是鸟的视角,大多数时刻是在飞行状态,而且可视视野的范围和角度也变了,他现在其实可以看到自己后脑勺的风景,这种状态,我们本身理解不了,所以我们看起来是广角的视野,其实,有最两侧的风景是重复重叠的,你们再仔细看看。”

燕如雪认真看了看,想了想,觉得谢蓟笙真的很厉害,难怪会成为一个挖掘者。至于文七可能忘了自己的目的,这倒是太正常不过了,因为,梦里原本就不需要目的,即使有目的,也会不知不觉迷失。

没有谁会在梦里坚持什么,这才是梦境有趣的地方,因为没有目标地漫游,世界才会无限辽阔。

所有的理想本身都是牢笼。

“那他算是失败了?我们是接着看下去,还是准备趁着他还能被叫醒,赶快叫醒他,然后,我进去查探?”小金似乎完全没有耐性。

“别急,只要他还能被叫醒,就不算失败,做梦要有想像力,看梦要有耐心,你旁观起来觉得无聊,但是,文七现在会很开心,我们再等等,我相信,这个梦境里如果有另外两个强大的意识存在,他们必然会不知不觉中互相靠近。”燕如雪安抚小金。

文七在夜空飞翔了一圈,忽然觉得有点怀念人类生活的嘈杂。

他觉得自己该去某个地方,然后,他就想起了自己儿时的梦想。

如果你忽然会飞了,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体育场啊!看比赛,不用花钱。

如果你忽然变成了一只鸟,你要去哪里?

这两件事有差别吗?

当然有,鸟不一定会飞哦。会飞的人,也得买票。

所以,如果我变成了一只鸟,那我一定会溜进电影院去看电影。

文七开始寻找电影院,黑暗的大地上开始不断出现灯火。

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夜市,有的楼房的外围贴着线灯,大楼之间连着绳子,绳子上挂满了彩旗和灯泡,有的楼房有巨大的霓虹灯招牌,无数的大小灯箱像葡萄一样互相重叠。大街的两侧既有路灯,也有各色灯笼,中式的多角灯笼,日式的多骨灯笼,各种不同属性的光源,散发出不容热度的光亮。

最热的灯光下面飞蛾最多。

空气的味道变了,油食物的香气,女人的脂粉味,男人的汗味,冰淇淋车的那种冷冷的甜味,服装小摊的那种衣物柔顺剂的味道,旧书摊的纸霉味。

人们嘈杂的叫卖声,混杂着情侣之间的轻声耳语。

他从空中开始降落,他好像忽然知道了自己需要的路线,首先要从夜市的北侧,向西穿过平安大道,然后右拐去静安寺后街,在百乐门的左边,就是和平电影院,电影院的后巷里都是烧烤摊。

他闻到了烤鸡翅的味道,然后觉得自己的翅膀似乎隐隐作痛。

和平电影院的门前比夜市的其他的地方更加热闹,有人摆着露天卡拉ok,用的还是那种老式的液晶电视,巨大的电视自带巨大的音箱,屏幕的光辉蔓延在屏幕的四周,仿佛成了一面光的墙壁。

拿着麦克风的黑色夜礼服假面正在用美声歌唱家的动作唱着《同桌的你》,周围还有搭嘎不搭嘎的人结伴在跳舞。他们的服装让人分不清时代,但是,他们的发型又像清晰地写着时代出处。

八十年代的大波浪发型,二十一世纪初期流行的双马尾,女人的发型就像时间博物馆。

男人的谢顶则会告诉你,时代没有差别,是男人早晚都会秃的。

“香烟瓜子桂花糖”当这一声叫卖传来,和平电影院的大门口仿佛一下放大了,戴着小红圆帽的门童,穿着旗袍在电影院门口闲逛的姑娘。

大门里面传来不同的电影的声音的重叠,有武侠电影的兵器交接的叮当作响,也有不同语言的浓甜的情话,你不需要听懂他们的语言,那音调和语速里面都是缠绵和蜜糖。

售票窗口排着大队,队伍越来越长,排队的人也不焦急,在电影院售票窗口排队本身就是约会的一部分。

作为一只鸟的好处在这时就体现出来了,文七悠然从二楼的气窗飞进了电影院,没有买票。

电影院里面就安静了好多,地面铺着神色花纹的地毯,走廊的墙壁上挂满了明星的海报与画像,检票员们在角落里耳语。

他们有的很年轻,时不时开始点评当下的电影,她们有的很漂亮,偶尔会对着海报上的明星眼神迷离,也许有一天,她们会从电影院走到银幕上。

既然进了电影院,应该去看什么电影?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只穿着绅士礼服的兔子,他焦急地看着怀表,嘀咕着“要迟到了,要迟到了……”然后,朝着走廊的一端快速跑了过去。

文七知道这个桥段,然后,他想了想,如果跟着兔子进了兔子洞,恐怕会被红心女王杀头,与其去看看兔子会去什么地方,还不如看看兔子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而耽误了去参加茶会的时间。

于是,文七向兔子相反的方向飞了过去。

他飞过了空旷的走廊,一扇厚重的门挡住了他的路,那扇门是无数块门的碎片拼凑成的门,文七努力辨识那扇门上的木块原本属于什么样的门。

他看到了雕花,他看到了铭文,他看到了青铜,他也看到了黑铁,甚至还有纸门,然而,无论是那种门,都不是一只鸟能打开的。

幸好,梦境里没有绝对打不开的门。

文七听到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他转回头,看到了一个穿着古代红色官服骑着摩托车的家伙,正在从走廊的一端过来。他身后的引位员也和外面的那些服务员完全不同,那个引位员一身焦黄的制服,制服上面写满了文字,他的头前也垂下一片布片挡住了他的脸。

那个人的官服是红色的丝绸,点缀了许多金色的刺绣,他笑嘻嘻的,看了文七一眼,轻声说,“时代真是变了。”

然后,那扇门发出了嗡嗡的欢悦的声音,就为他打开了。

文七跟在他的身后,进入了门里面,他看到了一个旧时礼堂风格的巨大的电影院。

电影院里的许多位置已经坐满了,那些观众比开门人还要让人印象深刻。

文七忍不住打量着那些观众,坐在后排的观众们长得最怪异,他怀疑他们都是和自己一样逃票进来的观众。

有的观众甚至没有具体的形状,他们只是一团黑暗或者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上的苔藓发出荧光,照亮它的身躯,那身躯上仿佛还残留着千万个抚摸过他的手印,那些手印大小不等,都好像在它身上抓取了什么愿望。

在怪物之前的几排,观众们都有了形状,有三头狮子,九头大蛇,坐在马车上的乌鸦,长着婴儿脸的牛,他们的表情最是傲慢,彼此之间都不愿意交谈。他们之中有人捧着零食袋子,袋子里面满是血腥的味道。

在这些观众之前,有一排里还有一些最奇怪的观众,他们有的坐在一个座位上,一个观众蹲在另一个观众的头上,他们都微微发胖,表情也变得和蔼许多,还有的观众身体抽象成了线条和块面,无论文七怎样转换角度去看,都只能看到这些观众的一个固定角度的平面。

再向前几排,坐在那个区域的那些观众终于有了表情和脸甚至穿起了衣服,有黑色犬头手里拿着天秤,有黑色猫头手里拿着镜子,有虎头的贵妇人端着奶油蛋糕,有头上梳着黑色虎抓辫的黑头发的女人,从耳朵眼里和鼻孔里长出五谷。

那个骑着摩托车的穿官服的家伙不断向前,穿过一排又一排奇怪的观众,然后,他有些犹豫了。因为,他来到了一些和他相似打扮的观众之间,这些观众也都穿着官服,看起来和普通的人类最为相似,他们彼此闲谈,悄悄对不远处的其他观众指指点点,他们之中有人对那个骑着摩托车的家伙招手,“还是和我们坐在一起吧,坐在我们前面就太丢身份了。”

文七不太明白,难道是座位越靠前越不值钱吗?

如果这场电影是imax场,可能是这样的,要十排以后的观众才能有最好的观看角度。

文七又望向银幕,他看到的是礼堂的舞台,巨大的猩红色天鹅绒幕布还垂在那里,看不到舞台里面的银幕。

报幕员仿佛随时会撩起幕布从舞台里面走出来。

那个家伙终于叹了口气,然后大笑一声,坐在了这一排。紧接着,被他放弃了的他的摩托车就炸裂了,一股烟尘弥漫,毫不影响其他人,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引位员看到了他已经坐下,然后把头扭向了文七,认真看了看他,说“这里没有你的位置。”

燕如雪拿着啤酒杯,小金叼着风干鸭肠,谢蓟笙捧着一桶炸鸡,他们盯着屏幕,瞪大了眼睛,各自开始报出自己认出来的神明的名字。

最后面的是自然精灵,是岩石是大海,是山峰是大丛林,他们拥有力量,喜欢给予。

再靠前的那些兽面神灵,就是意识神灵了,他们是交换者,是放牧者,接受祭祀,施与天恩,然而,他们喜怒无常。

在兽面神灵之前的则是图腾时代的诸神,他们被人类融入了自己的血脉,人类信奉自己是神灵的后代,是神灵守护的独特存在,神灵守护他们就是神灵存在的意义,从这个时代开始,神明才需要与人共生……

“这家伙的脑子里到底装满了什么啊,这个座位排序,根本就是旧时神明进化论啊。”燕如雪喝了大半杯啤酒,觉得今晚值回票价。

“所以那个旧日支配者的夜宴的名字没有错,只是,我在进入梦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这么多神明。”小金努力回想着自己的记忆,却发觉自己的记忆里面的画面越来越破碎,她知道有的记忆只有在梦境里才会被想起,就像是当你偶然在做梦时才会想起,这个人你曾经在以前的梦境里面认识,你们一起去也门钓过鲑鱼。

“最后一排的是远古旧神,那个骑摩托车的是财神爷啊,现在有的年画上是会给他配车的,他是旧神也是新神,是经历了时代冲刷的顽强的神。妈的,那个引位员真碍事,我想看看前排的观众都是谁啊。”谢蓟笙啃着鸡腿,额头上都是汗水。

“我更想看看,这些新旧神明聚在一起,到底是看什么电影?”燕如雪努力试着把视线向画面边缘的深处望去。

“你们说,那些克苏鲁旧神是坐在哪个位置?是更前面的新神的位置,还是更后面,比那些岩石崇拜的旧神还后面的位置?”小金的看戏心态越来越强了。

“虽然克苏鲁众神的背景设定是远古旧神,但是,他们本身又是最近几十年才诞生的新信仰的新神,我赌一千块,他们应该坐在更前面几排,也许比《美国诸神》里的那些新神靠后一些。”谢蓟笙擦了擦嘴角的油,看了看小金,露出笑容。

燕如雪白了谢蓟笙一眼,“我赌一万块,那些旧日支配者一定在这个电影院里,但是,他们绝对不是坐在前排的新贵,而又不是坐在文七已经看到过的那些后排的遗忘范围里。谢先生,要跟我赌吗?”

谢蓟笙沉默了一下,“你是认真的?”

“赌博是聪明人的游戏和蠢人的信仰,我当然是认真的,谢先生,赌还是不赌?”

“赌了,我要现金,输的人要恭恭敬敬呈现给对方。”谢蓟笙又狠狠咬了一个鸡腿,然后问小金,“金小姐要不要跟一手,这可是赚钱的好机会。”

小金想了想,“那我跟燕先生站在一边,我出五千,赌燕先生说的对,你要不要赌?”

“赌了,你赢了,我给你五千,你要是输了,请让我拥抱一分钟。”谢蓟笙眼睛放光。

“赌了。”小金毫不犹豫。

据说,逃单游戏是恋爱故事里最让人难忘的小插曲。

作为啄木鸟的文七发现自己被引位员发现了没票,马上决定开溜。

他抖动翅膀,却发觉自己飞不动了……一种羞愧感涌上心头,他不是害怕,而是那种做坏事被抓到的羞耻。

引位员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就用工作来抵回电影票钱吧,事情的有趣就在于此,不许人类进出的地方,恰巧就缺少人类的服务。”

文七落到了地上,空中飘起了一片羽毛,文七看到了自己的人类双手,他知道自己又现出人类的原型了。

引位员不知道从哪里拽出来的挂盒,递给文七,“去给大家发零食吧,到最后两排座位的左右两侧的时候要小心,别被客人把你吃掉了……”

文七看看那个挂盒,就是卖香烟瓜子桂花糖的挂盒,他把挂盒挂在自己身前,觉得好好玩,试着轻声吆喝,“香烟瓜子桂花糖~”

他听到观众席里开始小声议论,“有人类!”“快仰视我~”“请重复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跪下来舔我的脚”……他们发出了各种要求,都是轻声的,仿佛直接钻到脑海里,整个电影院还是非常安静的,千万条命令却在空气中回荡。

文七觉得自己有了工作,可以明目张胆地往前排走了。

他一边四处转头回应着那些对他的呼唤,“你好!”“您好!”“您好高啊!”“您的虎牙好漂亮”……

他并没有发觉,比起他盒子里面的食物,他自己的语言和目光,以及问候,才是那些观众更喜欢的食物,那些得到他的回应的观众,都忽然开始微微发光,法相庄严起来。

越过那些穿着衣服的奇怪观众,更前排的观众是些油头粉面的人,他们看起来都像是纸片人,甚至是多角度拼合的纸片人,换一个角度看到的也是完美角度的画面,他们有的有真人的面貌,有的好像是漫画人物忽然真实了起来。

文七自己都忍不住说出了他们共有的名字“这都是偶像啊……”

越过那些偶像,终于看到了前排,前排的那些……已经不能称作是人了吧?

那是巨大的机械和小巧的电器用品,有计算机和智能冰箱,各种形态的空调和微波炉,白色的信号器小盒子,和各种不同年代型号的手机。

在它们的前面,坐在观众席的是一些看不到的东西,它们是数字,是意识,是概念,是数据,仿佛能感知到它们的存在,却无法描述和定义它们具体的形式。

它们因为不得不拥有的名字而展示了某种意义的力量,他们无论被称作什么,因为那些它们身后的载体能依靠它们释放力量,而让它们成为存在至今的最强的存在。

在它们之前的位置,都是空位。

谢蓟笙和燕如雪他们几个人也随着文七的视线看到了前排的那些存在,或者说感觉到了那些存在,对于他们来说,他们看到了一堆马赛克……因为文七的想像力不足以把那些存在解析成图像。

“那些马赛克是什么?”小金好奇。

“那些不是马赛克,那些是抽象的概念的力量,他们一直存在,却需要他们身后的那些现代科技产品作为容身之神器来施展他们的力量。”燕如雪叹了口气,“这个观念序列,应该是那个做梦的人脑海里的某个概念,遇到文七之后,具现化成了这个神明序列电影院……幸好这次开的是可写入模式,这个模式有可能会被留存下来。这可是很了不起的商品啊,单单是进去数神明,就是个能让知识分子迷恋的游戏。”他转头对方大卷说,“你们店里要是想留下这个模式版本,要记得给少年付一笔版权费用啊。”

方大卷点点头“那是一定的,只不过,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那个做梦的人,真的变成植物人了吗?如果他的梦境能修改别人的记忆,他是被他自己的梦境吞噬了,还是说,他放弃了现实世界的无聊,而躲在梦里,才变成了植物人?”

“直接去他的医院看看吧,我现在也对那个做梦的人非常感兴趣,这个梦里的信息量大得惊人……”小金说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是在发光的。

“我现在就去医院,王列侬留下来支持你们,还是说,你们有谁想跟我一起去医院的,我们可以带一套简易设备过去,如果有可能,得到医生许可,可以进入他的梦境去探查一下,就是怕会很危险,所以……”

“所以,你还是需要一只金丝雀陪着,只不过,人与人之间的直接大脑联接,可是违规的啊……”燕如雪猜透了方大卷的心思。

“申请一张特殊精神病人辅助医疗许可就没问题,他是植物人这件事,反而让事情好办了。”方大卷露出小商小贩式的狡猾笑容。

“赌还没有打完啊,你们两个都不能走。”谢蓟笙劝阻,他伸手挡在了小金前方。

小金一巴掌把谢蓟笙的手抽开,“那个赌,我们赢定了,留下一个人见证就行,我和方先生去医院,燕老师你留下来接着观察那个少年的冒险吧。”

“那个人的脑内梦境一定比芯片梦境更危险的!”谢蓟笙劝阻小金。

“有荣之死,无辱之生,我可是向我师父发誓,要做一个出色的金丝雀。”小金脸上满是年轻人的自豪。

谢蓟笙叹口气,“算了,你去吧,如果你陷进去了,我会把你救出来的。”

方大卷苦笑着说“放心吧,如果小金出事,金丝雀工会会出头的。我们走吧,金姑娘,我骑了摩托车,你晕车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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