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不存在科幻」的主题是“梦”。
今天小说的主角是两个少女,她们在图书馆相遇、相爱、互赠礼物,又在末日的混乱下最终毁掉了对方送的礼物。
在这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世界毁灭了,也许只是为了成全她们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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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上帝
(全文约7000字,预计阅读时间18分钟)
“你很邪恶,而我是一支摇篮曲。”——瓦斯拉夫·尼金斯基
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可自以为心已经很老了。她也在,意外地安静。两个人面对面坐在砂子地上,没有风,却冷得厉害。那本古典画册被她拿出来,放在地上,躺在砂子上,规规矩矩地。从深不见底的睡眠里浮起,很疲惫,而红色闹钟不依不饶地吵着。顺手抓起来,它飞了出去。四楼,十二三米的高度,落地的瞬间它闭嘴了。在确认它死亡的时候,我看见街上有人撒钱。全是红的,没有人捡。倒是街口有几个人盯着天。几架喷射机在天上拉了一路的云,吐出指甲刮黑板的声音。西边有一摞云,被烤很干,像发霉的死鱼肚子。飞机飞过了,钻进死鱼肚子里,随即发出很可怖的声响,好像云里面躲了一尊哮喘的巨人在吐痰。街上的人也喝了很大一声,朝着那个方向吐痰。痰落在钞票印的人脸上,形状浑圆,显得铮亮,像一枚枚硬币。十字路口那儿一栋大厦被点了,火窜上了顶,看着都觉得热。有很多被点燃的人从楼上跳下来,像倒着放的烟火,落在街上,挂在树上,引燃了地上的钱。就像上帝一不小心滴落的蓝墨水,它出现得毫无征兆,然后朝着地球飞过来,轻快得就如同来滴血认亲。一颗蓝色的星星,和地球一样大,一样宽,一样重。从宇宙的另一端,以超音速呼啸飞来。新闻播出的时候,油价还在跌,房价还在涨,有些没打仗的地方枪响了,有些地方人们放下枪互相拥抱。太阳照常升起,升起又躲在厚厚的云里。可是我信,她也信。两个人跑到图书馆借了本星象书,却被管理员发现了她包里的《创世纪》画册。书的归属有些误会,缠了一阵,耽误了一会。我们两个人,一辆自行车,搭着她骑在通往郊外的砂子路上。数九的天气,气流扯在脸皮上像刀割。她把围巾取下来,包住我的脸。深冬天黑得快,砂子小径裹了一层黑影睡了,看不清楚。搭着她,我不敢冒险,架了车。两个人面对面坐在砂子地上,冷得发抖。那时候我忘了一个坚持很久没破的慌,掏出了打火机,把那本画册点燃了。我跑了两条街,肺就像被吸进去的煨烬点燃了一样。热浪就是俩锯条,从鼻腔到气管,来来回回。不想停下来——经过超市,一群裸体的家伙,拎了桶油漆,泼在一个穿着衣服的女人身上,然后用喷灯把地上抽搐的女人点燃了。一个女人和我并排跑着,肥大的乳房上下摇摆,喊道,美女美女,把衣服脱了吧!我一脚把她踹进了没盖的下水井里,就像路边碰巧遇见垃圾桶扔个垃圾。回头就看见她了,一溜蓝色的病号服,手上抓着刀,穷追不舍。她加速,落单的裸体人一个狗扒,背上插着一把剔骨尖刀。
每天下午我要到这里坐坐,看来看去就是几本书,只是图安静罢了。坐在对面的女孩起起坐坐,一会取了本书,坐了几分钟,又起了,取了另一本,心不在焉翻了几页,盯我一眼,又起身了。板凳被多次蹂躏,苦不堪言,嘎吱嘎吱,低声呻吟。是的,我喜欢《呕吐》,她也喜欢。那是一本字里行间都藏着密密麻麻腐烂眼球的书。能看下去的人不多,喜欢的人对它上瘾。
我正在疯狂躲开一个追杀我的人,但也只是多活一个小时而已。我跑到几乎脱力,感觉上下身分成两半,双腿还在拼命,脑袋就像滑翔机一样,飘啊飘啊。周乔希放倒了俩,可是还有三个,他们跑得跟我一样不要命。实际上所有要玩完的人都挺疯狂,我想起当第一次开始领新粮票的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疯了,先是扯了西服,接着扯下腋毛,凑在鼻子下闻,牙齿打抖发出渗人的怪声,最后是去跳桥,跑得像一阵风。他还穿着皮鞋啊!三个警察追不上堵不到,还是让他跳下去。我看着一个人像断了线的人偶,四肢在空中没生命似地乱摆,越来越小,最后化成一个点,落在浑浊的扬子江里。我在想象我在去跳桥的路上,在去玩完的路上,继续跑。跑过街角,冲出一辆车,见了我,吃了一惊,驾驶员猛打盘子,栽在电线桩子上,吹起一堆红票子在空中打旋。电线倏然断下,像出水鳝鱼一样乱甩,咄咄逼人地喷出火花。前路就是城北广场,在那里裸体的人更多,但是我全然不担心,因为他们都在性交,末日前的性交派对,无数的肉体在互相涌动,摩擦,熬成一广场的大米粥。我钻进人群,光溜溜的人体上沾着黏液,结果非常滑溜。像条泥鳅一样抱头乱窜,很快我失去了方向,放眼望去就像人体的地狱。一个人踩了我的脚,吃痛退开,又撞一个人的肘子,肋骨吃了一记,火烧火燎地疼。我停下来,很快冒出几只手把我抓住,扯我的衣服。我突然觉得很难过,苦涩在胸中膨胀,顶着我喘不过气来。也许放弃挣扎的人都会有这种溺毙的感觉。我想,为什么我要受这样的罪。在世界快要毁灭的早上,我应该坐在家里,像个迟暮的老人,看着绝望的人们到处撒钱,看着火焰渐渐吞噬对面的大厦。蓝色星球在空中逐渐放大,先是白纱后面蓝色的痘子,接着痘子长成瘤子,最后就是光速一样迅猛的死亡。我的骸骨深陷在两颗星球接吻的地方,变成化石,熔成岩浆,结成晶体。每个人身体里都藏着一副骷髅,到那个时候世上骷髅比人还多。
周乔希早上来找刘子雅,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衣,一件棕色底色红黑图纹的短裙,清清纯纯像一个学生。刘子雅还没起床,周乔希就安安静静地在楼下等了很久。刘子雅下了楼,穿得很帅气,马尾扎得整整齐齐,一丝头发都没乱,像个赛车手。她们在春熙路逛了很久的街,却什么都没买,只是单纯地蹭蹭空调。天色暗了,她们一起吃了饭,看了场电影,手牵手散了很久的步。在黑夜最安静的心室里,她们在一个小宾馆里接吻。天亮的时候,刘子雅送给周乔希一本米开朗基罗的画册,全彩典藏版,双开本。书挺厚,象牙白的封壳看起来很硬实。而周乔希送给刘子雅一座红色闹钟,烤瓷的外壳,上面两个小铃铛,造型很经典也很可爱。那是刘子雅十九岁的最后一秒,也是周乔希十八岁的第一分钟。她们在沙溢路的小宾馆开房,周乔希是第一次,刘子雅是第一次跟女人来。周乔希早上来找刘子雅,穿着一身蓝条纹白底色的病号服,手里捏着一把凝着血的刀,表情很镇静。在之前她剁了她的父母,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的房间很朴素,也很骇人——四面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钟,钟针走得诡异的整齐,整个房间都打着单调的节奏,如同人平稳的心跳。她先杀了她的母亲,那时母亲正在帮她整理被子,一刀往背上捅,位置没杀准,卡在背脊骨上。母亲尖叫起来,父亲嘶吼着砸被她反锁的房门。她抽刀抹了母亲的脖子,回过身,门正巧被砸开,她二话不说扑上前,把刀刃送进父亲的胸膛。她连着捅了十一刀,整个腹部都剁烂了,内脏流出来,黏黏稠稠的,淌了一地。两个人躺在地上,抽搐了一会,流了很多血,很快就冷了,不动了。她费了很大劲,把父亲的尸体拖在母亲身边,两个人看起来死得很恩爱,身下是深色的血在蔓延。她脱力似地跪在地上,捂着脸哭起来,右手上还抓着刀。四壁的钟像大小各异密密麻麻的眼睛,冷眼旁观着。透过天花板,传来喷射机飞过的巨响,她站起来,摸了摸泪,神色很平静,仿佛被剥除了感情。她去找刘子雅,看到红色闹钟七零八落地躺在路上,感觉有种难过铺天盖地地压下来。刘子雅看见她,很是惶恐,翻身就从四楼跳了下来,人落在楼下囤积的一堆百元大钞里,没事,爬起来一溜烟就是逃。从城北广场闯出去,我无处可去,权衡良久,只能回家。此刻我光着身子,衣服早被扯去。在人体地狱我本来都绝望了,背后响起了雷一样的声响。人们怕了,松了劲,人海中分出一条小径,我就拼了命地跑。逆风跑着,红色票子纷纷跳起来拍打我的脸。我很想朝天狂吼,像狮像虎像独狼,我要吼,吼着我叫刘子雅,性别女,二十岁,汉族人,是个半路的同性恋!这时候我有一种强烈的幻觉,我是一个健硕的男性,在铁色的草原上狂奔,长长的生殖器上下摆动,阳光照在我引以自豪的肌肉上,反射出硬朗的橄榄油色光芒。草是灰暗的金属色,也像刀片一样锋利,可是在我的身上一条印都留不下。在地平线的那一边,千刀万刃里是周乔希,她跪在那里,像刚出浴一样干净,雪白的肌肤在刀锋里格外突兀,就好像那些刀刃会倏尔弹起,搅碎她的柔软,血色涂满天空和荒原。幻觉散去,周乔希却真的跪在那,手上没有刀,而是抓着红色闹钟。刘子雅!三十八摄氏度的气温里,她的嗓音冷得颤抖。我不杀你,你过来!我说,把手给我看看,我说的是右手!藏什么藏,你是小孩子偷了糖吗?这个傻姑娘把自己小指母砸了,用的是一匹硬邦邦的火砖。她把骨头的碎片磨成遗失的小零件,把红色闹钟拼起来了。骨头齿轮上的血渗出来,钟面上一抹诡谲的红。她一直在说,气若游丝:对不起啊刘子雅,对不起啊刘子雅,我杀不了你,杀不了……你他妈傻逼吗?这他妈值吗?我把她抱起来,感觉两颊各有一条虫在往下爬,鼻子也有点堵。全世界的人要么在寻找简单干脆的死,要么在享受放浪形骸的活。周乔希你这个世界上最傻最烦的姑娘……我说,好,我们一起努力做梦吧。在醒之前你可别死了啊你个瓜娃子!刘子雅认识周乔希,是在川大望江区图书馆。周乔希是学生,刘子雅是个帮工的。她们都喜欢一本书——《呕吐》。那本书几乎没有人外借。她们俩喜欢得紧。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相同频率的人很难,她们越聊越深入,就像两只寄生虫长出触手互相纠缠。她们有相同的口味,相同的世界观,相同的爱好,相同的性取向。理论上,这两人终成眷属的几率跟几年后是世界末日的几率对等的。在开房后的早上,成都下起了暴雨。两人互相交换生日礼物后,却尴尬地发现外面一片泽国无处可去。周乔希帮刘子雅梳着马尾,梳得格外仔细。哪有那么巧的事,梦这种东西,三言两语怎么说得清楚。于是,她们在一张桌子边上面对面坐着,周乔希掏出那本画册,扉页摊开就是很好的白色的画纸。刘子雅说你真能将就,纸倒是有了,笔呢?周乔希不说话,笑了笑,从挎包里掏了俩圆珠笔。周乔希一把红,刘子雅一把蓝。刘子雅对画画兴趣寥寥,她画了很多衣服,在城市天空上,秃鹫一般地盘旋。线条断断续续,幼稚又可笑,如果不加说明没人会知道这些抽象符号是衣服。她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周乔希仍在埋头画着,就只好努力地把所有衣服涂成蓝色。周乔希学过几年绘画,用素描的手法画得很细致。她很认真地把恶梦拓印下来,那是一场很逼真的梦,逼真到她能看见影子随着太阳的移动而变化。她画了一座阴仄的城市,挤着红色的高楼大厦,大厦脚趾间是赤裸的人们在奔跑,脸上燃烧着愉快和绝望混合的奇怪神色。她们看看对方,又看看她们一起画的上下颠倒的涂鸦,瞬间两个人都感觉头顶上的天花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成都被高楼分割的天空,比液氮还冷的雨倾盆而下。下一个瞬间她们又回到沙溢路边小宾馆的137号房,看着对方,绝对没有含情脉脉,更不可能眼神触电。刘子雅和周乔希在震惊的冲击之后,忽然觉得面前的那个人很陌生,很可怕。她们重新认识了对方,刘子雅梳着短马尾,周乔希一头黑长直,两个人都还年轻,长得很漂亮。脸也都很消瘦,像一对病人。静默中,吊扇有气无力地转着,发出有规律的心悸的噪声。
周乔希在跟裸体人搏斗的时候,身上带了两处伤,一处在大腿外侧,肌肉外翻像烤肠,另一处是锁骨边上的贯穿伤,血流不止。裸体人们跑了,她丢了断刀,刚走两步,身子一歪倒了。这个瓜女子用一只手,一条腿,慢慢挪,爬到我家楼下。她流了几百cc的血,坏疽了大腿股肌肉,扯断了右手锁骨,就为了去拼一座小小的闹钟。她在地上找了很久的零件,于是地上留下了血色的痕迹,横七竖八一团涂鸦,是她这辈子最后的美术作品。我抱着她上楼,感受到她的躯体越来越轻,是不是如果有一个无限上升的楼梯,她就会在我双臂之间彻底消弭,干干净净。蓝色星球已经占满一半的天空,空中传来遥远的爆炸声,那是人类放在近地轨道的金属小玩意儿的遗言。把她轻轻放在天台上,我解开她的衣服,撕成布条,暂时帮她止住血。在很久很久的过去,人类想象力的铁轨修不进去的时代,一个叫做亚伯拉罕的男人,他在以色列的土地上整整齐齐摆好燔祭的柴禾,神情很肃穆,没有一点痛苦,没有一丝快乐。他抱来一个男孩,让孩子坐在柴禾上,仔仔细细帮孩子理好了衣服,用粗大的手指梳齐了孩子的头发。周乔希的脸色变成铁色,似那荒原上的草。她弓起背,呼吸短而急促,牙齿咬紧,齿间渗出血来,整个面部扭曲难看。我知道她有话要说,仔仔细细帮她理好了衣领,用手指梳齐了她的刘海,说,不用了,乔希,笑笑,别死得那么难看。她看着我的眼睛,面部的肌肉一下释怀了,给我一个很自然的微笑。把刀从她的胸膛推出来,我像刚出生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2011年的隆冬,有两个傻逼坐在砂子地上,等着看几光年的一颗星星。她们面对面坐着,那夜没有风,依旧是冷得厉害。两个傻逼冷得发抖,双手兜在衣兜里,特怂。于是傻逼A掏出了一本画集,书挺厚,有着硬实的白色封壳,是傻逼B给她的生日礼物。傻逼B掏出打火机,忘了一个撒了很久的慌,把画集点燃了。空气充满了逼人后退的焦臭味。但是,因为是傻逼,两个人都没退。她们看着火开始啃食扉页。火先从边缘慢慢吃起,它吃掉了红色的阴仄的城市,吃掉了蓝色的飞翔的衣服,最后,它吃掉了最中心的图案,一个抽象的蓝色人影在书上抓着红色闹钟,在她脚下是横躺着的精致的人体,线条很坚硬死板,像是死去。有一把刀落在一边,显得很无辜。傻逼B看着傻逼A的脸,她觉得火光下的女性是最美的。
刘子雅说,我不想再讲了,就让我们把故事,直接跳到结尾吧。在她不想讲的十几分钟里,蓝色星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成长着。天蓝色的癣在云层之后扩散。被撞毁的卫星残骸纷纷落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绚丽的烟火。她盯着逼近的蓝色苍野,产生了头晕目眩的联想,仿佛天上的蓝色球面才是大地,无数的烟火从它上面发射过来,是邀吻前的彩礼。而自己一不小心站立不稳,就会脱离天台,向蓝色大地坠落,坠落。不是光速飞来吗,她想,却这么慢。的确,事实是蓝色星球在变慢,犹如闲庭散步。当它闯过大气的电离层,激发了强烈的静电感应。刘子雅就看见天上落下被烧焦的鸟群,接着是它们燃烧的翎羽飘飘洒洒下了一场灰烬雨,接着是不计其数的飞蛾和蝙蝠从大厦的角落飞出去,像某种黑色的飞行巨兽,所有金属都若隐若现地缠绕着电浆,最后超负荷的电子在空中跃迁,把一些带翅膀的东西击成粉末。她的头发被静电吸引,根根树立,像一只海胆,接着在刹那化为飞灰,整个人就像刚诞生在世上一样洁净,一尘不染。地上无数张红色的钞票被静电吸起,死死扒在大厦的皮肤上,把整个城市染上抑郁的红。在末日的前一分钟,在高楼鳞次的阴仄的城市之上,刘子雅站在天台上,手上捏着红色闹钟,脚下是周乔希冰冷的尸体。一把刀落在一旁,显得很无辜。在红色的大厦脚趾间是赤裸的人们在奔跑,脸上燃烧着愉快和绝望混合的奇怪神色。我站在那里,就像一杆标枪,周围发生了什么,我都不在乎。无数的蓝色衣服,各式各样,眼花缭乱,在那颗星球的空中飞翔。它们像鲸鱼,毫无理由地飞速穿梭,又像浮萍,把真正的湖底掩藏得彻彻底底。我看见,对应我脚下大厦所凑近的,是一座一模一样的大厦,在大厦的天台上站着一个女孩,她长得跟周乔希——不对,她就是周乔希!在她手里捏着一本白色的画册,脚下是我冰冷的尸体,死的时候我笑得很自然。一把枪落在一旁,显得很无奈。我一时间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堵在气管下面,无法出声。只要我们等一会儿,就一会儿,两个人的指尖就会轻轻触碰。上海果阅文化创意有限公司已获得本篇权利人的授权(独家授权/一般授权),可通过旗下媒体发表本作,包括但不限于“不存在科幻”微信公众号、“不存在新闻”微博账号,以及“未来局科幻办”微博账号等因为一本名为《呕吐》书,两个少女走到了一起;又因为同一个关于世界末日的梦,她们互相疏远而憎恨。这是一篇类似《搏击俱乐部》或者《恶童日记》的嗯充满隐喻的神秘主义小说。因此,对故事文本的解读也可以是多样的。文章散发着琐碎、混乱、忧郁、哀婉的气息,美好得像一篇长诗。
—— 责编 | 东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