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大卖”10万部，其实赚得没你想象的多
“游戏这门生意，到底能赚到多少钱？”
这个问题，很久以来都只能靠第三方数据推测。然而在今年2月13日，独立工作室Weather Factory创始人Alexis Kennedy，在网上公开了销量刚突破10万部的《异教徒模拟器（Cultist Simulator）》的制作历程，与详细收支数据。
从这些材料里面，不仅能看到游戏制作、销售的流程，还能看到研发过程中那些外人很难想象的抉择与现实。接下来，就跟着笔者一起看看日本媒体Automaton Media的报道吧。
《异教徒模拟器（Cultist Simulator）》是一款风格另类的桌面卡牌游戏，曾获得多个奖项。
故事发生在1920年的英国。游戏玩家扮演一名异教徒，通过各种魔法卡牌来传播信仰，召唤古神。游戏系统自由度很高，音乐个性诡异，剧情充满谜团。
最开始的目标是“尽快完成游戏”
气象工厂（Weather Factory） 创始人肯尼迪（Kennedy），是一位颇有经验的游戏创作者。之前他在另一家工作室，创作出《无光之海(Sunless Sea)》等好评佳作。他想出《异教徒模拟器》这个点子后不久，就与Lottie Bevan合作，共同组建了气象工厂这个新平台。
2017年底，他在Kickstarter发起众筹，成功获得8万2000英镑（约合72万人民币）赞助。然后这家工作室，最初的状况是这样的：
1、 两位全职员工
2、 4788名Kickstarter赞助者
3、 概念版游戏Demo
4、 启动资金
5、 众筹资金
6、 有截止日期
7、 没经济来源
2018年初开始开发的《异教徒模拟器》的季节工厂，目标是创造谁都没看过的叙事游戏。同时在商业上，也订好了尽快让游戏公开的目标。
尽快公开的原因，首先是因为这家工作室没有收入。他们说“如果失败了，还是让失败来得快点，尽早学习比较好”。
另一方面，尽快颁布也是为了尽早树立气象工厂的招牌。从游戏原型到最终成品，中间只有半年。这个截止日期（2018年6月1日发售），可以说是相当严峻。
是否要和发行商联手
在Steam平台上面发行的游戏，并不一定需要发行商。所以两人与发行商Humble Bundle交涉时烦恼了很久。发行商Humble Bundle开出的条件是给6万美元定金，同时也会协助音效。作为回报，PC/Max/Linux版的销售收入，将有30%划归发行商。
如果游戏定价20美元，工作室可以得到6万美元定金，加每部游戏10美元的分成。与之相对，没有发行商的情况下，卖出一部游戏获得14美元收入。
单纯计算，如果游戏销量小于1万7000部，那么与发行商签合同比较合适。卖得比1万7000部多，单干比较赚。
现在这部游戏卖了10万部，肯尼迪却认为与发行商Humble签约是正确的决定。
首先这是一款实验性质的游戏，制作组质量要求也很高，所以对代理商Humble来说，这笔交易的风险很高。
除此之外，气象工厂还保有IP、其他平台发行权、所有DLC销售收益等等，保留了很大的自主性。
肯尼迪事先估算，这部《异教徒模拟器》第一年将会卖出2万部。然后与Humble联手合作营销，销售额会变得更多。当然，与发行商合作能够多卖多少部，这一点并不好估算。让他下决定的签约的原因，还有如下两个目标——
第一，作为一个2人小团体，在不知道卖多少的情况下开发游戏，气象工厂的压力确实很大。比起游戏大红大紫这种缥缈的愿望，还是创造可预测的环境比较合理。
第二点，就是还有一个重要目标是获得名声。毕竟工作室刚成立，完全没有功绩。为了将来发展，让更多人知道这家工作室，少赚一些也值得。
为了打造品牌，肯尼迪先生甚至讨厌“与其他游戏捆在一起、打包销售”。在Humble “捆绑销售不但可以增加露出度，也能促进其他平台的销量” 的劝说下，肯尼迪才接受合同。
接下来看一下签约之后，工作室的详细营收吧。
精确控制的预算
花在肯尼迪身上的钱，是每天工资250英镑*170天，约4万2500英镑（37.7万人民币）。
合作伙伴贝文（Bevan），每天收入140英镑*150天，约2万1000英镑（18.6万人民币）。
UI美术等外包工作，花了2万2300英镑（19.8万人民币）。
软件授权、购置硬件，总共6000英镑（5.3万）。
市场营销，1万5000英镑（13.3万）。
加上其他林林总总的费用，预算13万9000英镑的前提下，他们花了13万1000英镑做游戏。预算控制如此精准，合作伙伴贝文也夸“你这个制作人还真有本事”。最后少花的钱，被他们全部投到了市场营销上（与其他独立游戏相比，气象工厂在营销上花的钱也特别多）。
按照计划，如果游戏只卖出几千部，那就只留下最基本的技术支持，后续也不更新了。为了预防“意外事态”，开发费也一直有20%剩余。
第一年结束后，工作室情况是这样的：
1、两位全职工作人员
2、两位常驻自由职业者
3、获得3个游戏奖
4、覆盖开发费用的利润，与今后几个月的收益
5、未来一段时间，将会发表的新作
6、还没法说服合作伙伴的宏伟计划
然后，详细收支也在下张表里面披露出来了。
开发费用前面已经讲了，这里就不多说了。收入方面，2017年气象工厂的销售额有13万1000英镑（116.4万人民币），2018年为41万3000英镑（367.0万人民币）。
2017年，工作室剩余资金为5万900英镑（52.4万人民币），2018年为19万英镑（168.8万人民币）。所有这些，就是游戏大卖10万部的结果。
所以到底赚了多少？
按照平台划分，具体销售数据是这样的：
itch.io: 170部 / 3500美元（2.3万人民币）（不包含后面说明的预售版）
GOG: 3100部 /退货11部/5万8300美元（38.9万人民币）
Humble: 7400部 /13万5000美元（90.1万人民币）
Steam: 9万3000部 /退货7800部/ 146万美元（975.4万人民币）
合计: 10万5000部 /176万美元（1175.9万人民币）
但是根据SteamSpy统计，拥有这款《异教徒模拟器》的玩家应该有20万~50万人。这是因为发行商把游戏加入了Humble Monthly月度游戏促销包，让50万人低价得到了激活key。
因为这种打包促销，让游戏在其它平台变得更畅销，所以两人并不为失去50万用户而不满。进入促销包的9天内，游戏销售量也增长了1倍，他们也因有更多人玩到这款游戏而高兴。
靠两位全职主创，就创造出销售10万部的游戏。一听起来，虽然感觉这样很赚钱。但千万不要以为176万美元的销售额，就能直接到他们的腰包里。
不止Steam要分走30%收益，加上发行商分成，能拿到手的钱不到定价一半。然后，Steam游戏还有9%的退货率，最后政府也要再收一遍税，所以收入远没有想象中丰厚。
肯尼迪也强调，像他们这样的小规模成功，并不会让人“一夜暴富”。从结果上来看，应该说成“赚到足够做下部作品的资金”更恰当。
既要劳动，也要保持身心健康
在文中，他们也说到了最近各种新平台建立、部分游戏开发者离开Steam这件事，虽然肯尼迪本人并不讨厌Steam，但他欢迎其他平台竞争。
《异教徒模拟器》在2017年底也与Itch.io合作，搞了独占的游戏预售。这次活动卖了1070部游戏。可以看出，虽然Steam方便又强大，但在其他平台，开发者并不是没有赚钱的机会。
关于不少用户关心的“劳动环境”问题，肯尼迪也有解说，本来在计划里面，预定每天工作6~9小时，然后周末也要完全休息。但现实没有那么简单，初期的时候，也有工作到晚上8点，让合作伙伴贝文生气地说“还要继续干？”的时候。
好在随着项目进展，这种加班越来越少。尽量避免加班，是因为加班不仅会让效率降低还会让工作与生活的界线变得模糊，给劳动者身心带来打击。
然而，他们事先设定的“5月31日”这个截止日期还是过于勉强。为了避免逾期，两人还是减少了休假的时间。最后阶段，除了圣诞节就只休息了4天，也就是说还是加了班。最后他们两个还在圣诞节这天一起感冒了。肯尼迪推测，休假不够应该是感冒的原因。
肯尼迪本人患有抑郁症，每隔几个月状况就会恶化，需要保证每天8小时的睡眠，并控制自己的压力。他说自己今年将会更多与家人在一起，并多看一点书。虽然还有三部续作的计划，但2019年，他准备只用去年80%的力气工作。
本篇文章就到这里。气象工厂透露，《异教徒模拟器》中文翻译已经在制作中。相信不久之后就可以玩到中文版了。大家可以使用OurPlay，安装手机Steam客户端入手这款游戏。
如果对游戏开发者收入，或这款游戏有什么看法，也欢迎大家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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