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祸水”，没想到说的竟是她！
在喧嚣的世界里
做一个
沉静的读书人
主播：航达
作者：利物浦早茶
动图来源：《母仪天下》的赵飞燕
配乐：麻枝准 - 渚；结尾曲：故事就是故事
01
公元前7年，汉成帝暴毙未央宫。大司马王莽与丞相（大司空）成立了专案组，负责调查前因后果。不久，司隶校尉解光上奏，信息量相当大。
公元前12年10月，曹宫女生下一个男孩，是皇帝的儿子。知情的官员按照皇帝的要求将孩子留在宫中，并选择合适的乳母抚养。哪知三天后，事情暴露。曹宫女收到一个绿匣子，里面是自杀用的毒药。
曹宫女哭诉道，“果然如此，她们姐妹想专擅天下。我儿子哪怕只有一根头发像孝元皇帝，也要赶尽杀绝。”
曹宫女随后自杀，孩子被宫长李楠带走，不知去处。
公元前11年，许美人产下一子。皇帝心系母子情况，亲自派人送药安抚。不料许美人遭人威胁，自知不能久活，便将孩子芦苇匣子之中，将匣子挂在皇帝所在地的门口。
图片来源：《母仪天下》剧照
“拿进来，打开它。”皇帝说这话时，孩子还是活的，后来孩子就去世了。宫里宫外都传说他为了抚平妃子的震怒，掐死了自己的孩子。
两件案子被记录在《汉书·外戚传·赵皇后传》里，细节丰富，人证多达数十，判官们仿佛回到了过去，正在案发地点，边看边记录似的。
有人把真相如此呈现，是为了给你一个印象：其中的幕后推手，正是祸水红颜赵合德。
不过，要了解案情真相，还得从赵合德神话般的身世说起。
02
不认识赵合德没关系，她的孪生姐姐赵飞燕你一定认识。跨越千年的时髦百褶裙的创造者，引领一代汉宫时尚的骨感美人，就是她。
姐妹身世凄惨，妈妈曾经是诸侯的女儿，嫁给了江都中尉赵曼，夫妻俩有个邪恶的共同爱好：对隔壁老王情有独钟。
妈妈一言不合就给隔壁老王生孩子，丈夫赵曼更过分，他整天与隔壁老王谈情说爱。
这样下去，肯定要出大事啊。不出所料，妈妈怀孕了，双胞胎是隔壁老王的。
东窗事发，怎么办？
孩子刚生下来，两夫妻决定扔出去，在野地上躺三天。美其名曰“晒娃”。
然而暴晒了72小时后，两个孩子活得好好的，还眨巴着两对小眼睛。
当妈的突然一阵心痛，还是捡回来养着吧。
但隔壁老王本身是个弹琴唱歌的音乐人，心思要比别的男人细腻，他一眼就看出情妇的苦恼，“我造的孽，我来养。”
当妈的见状，哭了，因为感动。
不料隔壁老王不扛事儿，没几年功夫就死了。生前唯一教给双胞胎姐妹的谋生绝技就是唱歌、跳舞和编草鞋。
图片来源：《母仪天下》剧照
姐妹俩回头望望妈妈和与自己同姓的赵曼，绝望随眼泪涌出。原来，亲人的眼神中没有挽留的哀愁，只有送别的尴尬。
姐妹俩咬咬牙，决定离家出走，靠编草鞋白手起家。不知道兜兜转转多少回，尝遍草根人生多少苦，姐妹俩终于稳定了下来，成了阳阿公主家的舞女。
03
阳阿公主府虽然顶着公主的名头，却有点像夜总会。在那里，双胞胎姐姐有了新艺名：赵飞燕。她舞姿动人，走路好看，乡野名士、王公贵族总是围着她转。
但姐姐很明确地表示：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由于姐姐正处豆蔻年华，视野不开阔，又穷得叮当响（与合德合盖一套被子，在寒冬腊月里瑟瑟发抖），她爱上了一个捕鸟为生的少年郎。
据说，赵合德的智商要比姐姐高，她立即阻止了这段情事，“姐姐，你不想飞黄腾达奔小康啦。”
飞燕一想，也对，还是奔小康要紧。
时间的洪流滚滚而来，不知经过了多少白眼、骚扰、挑逗后，汉成帝终于来了。
这个汉成帝的感情底色可谓五花八门，十分凌乱。
他小时候是个美男子，仗着自己风流倜傥，一任性就把自己给掰弯了。他的男友叫张放，性早熟，人又美。两人经常同床共枕，饮食同步，经常一起游山玩水。
汉成帝的母亲王政君女士越看越不对劲，她向儿子发出最后通牒。
分手那天，汉成帝与张放执手相望泪眼，泪千行。他们决定从此飞鸿传书，相忘于江湖。
当了皇帝之后，家里给他找了许皇后和班婕妤。班婕妤十分懂事，还把婢女李平介绍给他。
这种情况，让赵合德倒抽一口气。虽说找丈夫最忌讳找父亲那挂的，但人家汉成帝就这秉性，撞上了，能怎么办？
晚上跳舞的时候，赵合德没有出场。倒是姐姐赵飞燕把汉成帝迷得七荤八素，大呼过瘾，当场决定，“这姑娘我要了，打包发往皇宫。”
图片来源：《母仪天下》剧照
姐姐一走，赵合德就开始了人生中最漫长的等待。她要等姐姐开口向皇帝推荐自己，她还要等最合适的时机出场。
那几天里，她深刻分析了自己的短处与长处。
短处：走路没姐姐好看，唱歌不行，跳舞也中上水平。
长处：说话嗲，笑容迷人，人肥美，肤滑嫩，每次洗完澡从澡盆子里站起来，身上居然不沾一滴水。以前老一辈的人说过这种情况，美其名曰“祸水”，意思是人美到灵魂深处，连水珠都颤抖啊。
做完评估后，赵合德迎来了人生的一道转折：皇帝果真听了姐姐的劝，派人来接她。
她举目望去，那是一架堪比灰姑娘赴王子舞会的南瓜车的西汉皇家马车。
她很激动，但没有表现出来——她要玩一个千百年来众多女人都会玩儿但基本上没她玩得溜的游戏：欲擒故纵。
她搬出了姐姐这个挡箭牌，“我姐姐让我去，我才能去。否则以死谢罪。”皇帝的老奴灰扑扑地回到宫中，汉成帝听说后深吸一口气，“天啊，这么有个性。”
空档的那几天，赵合德一直在为盛大的出场而准备。而汉成帝正抓心挠肝，苦思冥想。于是他郑重地对飞燕说，“你去劝劝你妹妹吧。”
飞燕听到指令，策马扬鞭出了宫，给合德一顿好说。
赵合德回答，“那好，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一夜情之前先洗个澡。哦，不，祸水。”
04
说时迟那时快，赵合德洗完澡，画上远山黛，点上红唇状，对汉朝帝勾勾手，“你过来吧。”
事实证明，那一夜相当温柔。这是汉成帝自己承认的，因为他给这一夜取了个千古流传的名字：温柔乡。
图片来源：《母仪天下》剧照
他还说，“我这把岁数啦，就该享受一下温柔乡，武帝的白云乡我就不要啦。”
赵合德听来也十分受用，她决定做点什么。
既然爱我就只能爱我一个。当然，姐姐不算，我俩是双胞胎。
为了保障自己的地位，她教唆姐姐陷害许皇后。许皇后两个孩子都夭折了，如今因色衰爱驰正在气头上，一不小心给自己找个猪队友：亲妹妹的老情人。她给那老情人写了很多感谢信，反而害了她。
皇后被废，班婕妤也没心思玩下去，跑到太后那里避难去了。
两年后，赵飞燕被封为皇后，赵合德也成了昭仪。
整个汉家后宫成为她俩的天下，汉成帝则是其中转得最快的陀螺。姐妹俩接下来的行动很明确，就是轮流给汉成帝生猴子。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她们很快发现，过去用多了美肤瘦身的“息肌丸”，如今怀孕很困难。
造化专门为庸人设计，苦难才是成功人士的云梯。为了怀孕，她们不惜走上了一条艰辛又凶险的道路：借别人生孩子。
05
那年，宫中突然多了许多俊男。这些俊男全都用车装着，拉向赵飞燕的寝宫。而赵合德则变身为兢兢业业的科学家，刻苦钻研能使皇帝超常发挥的小药丸。每一次实验成功，汉成帝都觉得自己又重新爱上了这位高智商的美人，以至于分裂出各种关于爱的小爱好。
比如，赵合德爱洗澡，汉成帝就很配合的看她洗澡。主演是赵合德，看官是汉成帝，负责调节气氛、增加游戏难度的，则是那些收了汉成帝贿赂的小宫女。
汉成帝不禁仰天感叹道，“可惜了啊，这世间不能有两个皇后啊，否则我一定让昭仪也做皇后。”
图片来源：《母仪天下》剧照
赵合德听闻，帮汉成帝想了个法子，“要不这样，你从此不准看别的女人一眼。咱俩拉钩钩，你不许辜负我。”
汉成帝答应了。人就是这样，一保证不去做什么事，转眼就做了，挡都挡不住。
于是，我们终于来到了文章的开头。 汉成帝与赵合德刚拉了钩钩，一转眼曹官小宫女怀孕了，又一转眼许美人怀孕了，不仅怀了，还生了。
两个大胖小子呱呱坠地，像是两颗重锤，压在赵合德心上。
据正史《汉书·赵皇后》记载：赵合德听闻曹小宫女生娃后，气得要吐血，拿头撞墙，还上蹿下跳闹绝食，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你辜负了我，我要回娘家了。”汉成帝很委屈，为了挽回美人的心，决定陪她绝食。
这一举动当然不能让赵合德消气，于是就有了下一个举动：让汉成帝掐死自己的孩子。
话说赵氏姐妹的身世离奇，真实与神话参半。她前期是多么的镇静自如啊，怎地如今成了泼妇？有人可能会说，宫里头嘛，生孩子从来都是不见硝烟的战场，多么镇定自若的美女，都容易乱了阵脚。
其实，这个案卷里有三个bug。
一、案件陈述惟妙惟肖，人证超出十人。曹宫女的孩子被带走却查不出去向，许美人的孩子埋在“狱楼垣下”，也应该找得到，但没人去找。
二、皇帝与其他人生孩子，按理说是名正言顺的。刘邦与曹氏生刘肥，还放在吕后身边照顾。景帝与宫女生刘发，也没有人说三道四。因为一个宠妃就掐死自己的孩子，还唯唯诺诺不敢宣扬，实在不合情理。
三、再说外戚。赵氏姐妹得势，只靠汉成帝这一根稻草。许皇后家势力盘根错节，班婕妤出身名门，太后王政君就更不用说了，势力早已深入地下几千米。如果赵合德大张旗鼓的逼死皇帝的孩子，那不等于自讨苦吃？
唯一的解释是，王莽要篡位了，而赵飞燕就是拦路石之一。
赵合德死后，赵飞燕积极奔走，推举了傅昭仪的儿子即位。王莽为了逼死赵飞燕与傅昭仪，才将不耻之状添油加醋公诸于世。
为了篡位，王莽后来连自家人王政君太后也不放过，那是后话了。
06
赵家姐妹的经历，几乎是从自带bug的文字记载里抽离出来的，都是神话般的存在。
比如赵合德死前大喊，“我把皇帝当成婴儿一般玩弄于股掌之中，怎么能收敛掖庭令争帐幕的事？皇上啊，你去哪里了？”然后吐血而亡。
但错误已铸成，就算真是冤案，两人前科众多，不栽她们头上，都不知道谁更合适。
到头来，依然谁都帮不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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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二十四史全译·汉书·外戚传》1993页至2006页
《聊城师范学院学报：哲社版》2000年06期
《西京杂记》
《赵飞燕别传》
《赵飞燕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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