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64岁,曾未婚先孕,被称史上最强“小三”,儿子被绑架,历尽劫难,终得圆满
在喧嚣的世界里
做一个
沉静的读书人
主播:雨朦
作者:香蕉鱼
“心动对我的感觉,其实就是一些,一些在你脑海中永远忘不掉的画面。那这些画面可能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出现过。“
这些场景,在某个时刻,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或者在你心情很好的时候,或者是你走在街上,你看到另一些画面,然后你又想到这些美丽的画面,会让你心突然一酸,或者心突然跳快了,甚至会让你脸红。
“那些东西是你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东西,对我来讲,那可能就是心动。”
这些话,是电影《心动》制作历程的纪录片的旁白。
而讲这些话的人,是张艾嘉,电影的导演。
入行45年了,从姑娘变成了姑婆,从前台推到了幕后,工作节奏慢下来,质量却慢慢在提升,一眨眼,她成了文艺片匠人。
时间如海滩上的棕榈树,随风扬起,看起来一成不变,却已千千万万年。
再看那些泛黄模糊的老照片,听那些人的名字,原来,她已经走了这么远。
张艾嘉的家庭,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名门望族”。
外祖父魏景蒙是前台湾“新闻局局长”“中央通讯社”社长。
小姨是《中国日报》的董事长。
1953年,张艾嘉出生在台湾的一个军人家庭,父亲是空军军官,不过,在张艾嘉一岁时就去世了。
母亲是圈内的社交名媛,出门时,妆容一丝不苟,端庄大气,保持着一股子老派闺秀的作风。
时代变化太快,到了张艾嘉这一代,贵族已经没有多少贵族气了。
老派而时髦的母亲没有稳定的经济收入,一直靠变卖古董过日子,直到再婚。
不过,她给孩子的教育一直很高端。
中学之前,张艾嘉受到的是严格的中式教育,之后就去了美国读书。
此时的美国,甚至是整个欧美,正值“60年代”。
嬉皮士文化盛行,甲壳虫乐队风靡全球,女性解放浪潮第一次袭来,活过那十年的年轻人后来回忆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是文化海啸大爆发的时期。
嬉皮士也被称为:鼓吹和平与爱情的花儿一族
张艾嘉自然是乐意加入其中。
她每天都会光着脚在马路上走,头戴花环到中央公园的大草坪上唱歌。
她时时刻刻都在感受生活的新鲜劲儿。
学习之余,她就兼职帮人带小孩,天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活要干,每周都可以赚到二三十美元。
生活上的充实,比在学习中奋斗要有趣多了。
三年来,张艾嘉日子过得越来越随性,母亲担心她走上“邪路”,只好让她赶快回台湾,到寄宿学校去读书。
60年代还有一件惊为天人的事:1965年,迷你裙诞生了。
母亲的管束多严格,张艾嘉就有多叛逆。
回到台湾,她把头发剪得比男生的还短,穿着轰动时尚界的迷你裙,脚踩着木屐,大摇大摆地走在西门町。
她不好好学习,打心底里坚信自己不是学习的料。
她觉得,妈妈要供姐姐读书已经很花钱了,自己又读不进去。
她对妈妈说:“让我试试在台湾电视台唱歌,好吗?”
16岁,张艾嘉就在广播电台做DJ。
那是一段穷日子。
每天,她都要去录音室,可是又没钱打车去,只好坐巴士。
录完音回来,身上只剩下3块钱了,肚子又饿。
她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饿着,然后坐车回家。二是,买面包吃,走路回家。
她选择了后者,说什么也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我现在还保持不要太有钱。我有信心,我自己前面是好的,我有成绩拿出来,我就可以找到工作。”
工作,对张艾嘉格外重要。
1972年,19岁,她离开台湾,签约香港嘉禾公司,拍了《龙虎金刚》,可不到一年就解约了。
因为初恋男友金川,也因为拍戏太辛苦。
那时,她要自己带衣服去搭配,杯子,领带,各种细软都要自己的带去,既当演员又当自己的“私人制片”,却拿不出成绩来证明自己。
解约后,张艾嘉出演了不同类型的电影,实现了她渴望已久的飙演技。
入行四年后,她凭借着自己在《碧云天》里的精湛演技,拿到了台湾金马奖最佳女配角奖。
到了1981年,仅仅隔了四年,她就因《我的爷爷》一片登上了金马影后的宝座。
这样的进度当然不能满足张艾嘉,她希望出成绩,希望自己能胜任更好的工作——比如掌控有深度的文艺片。
五年后,她自导自演《最爱》再一次封后,香港金像奖的影后也收入囊中。
同时,还获得了金马奖最佳导演的提名。
1991年,张艾嘉与周润发合作,演出《阿郎的故事》。
阿郎(周润发)是一个赛车手,放荡不羁。
张艾嘉饰演的富家女波波却眼光独特,对他一往情深,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他,还生下了孩子,可阿郎年轻时不懂珍惜。
妻子临盆之际,他依然去参加非法赛车,结果因比赛中撞死警察而被捕入狱。
波波的母亲串通医生谎报婴儿夭折,带波波去了美国。
阿郎出狱后,面对妻离子散的结局无比追悔……
电影成了一代人心中的经典。
那一年,张艾嘉36岁,不算年轻,但已经有了才女风范。
她很美,但还是想靠才华吃饭。
90年代,她在李安的电影里客串过,在别人的电影里做过配角。
世纪末的那一年,她突发奇想,想拍一部关于初恋的故事。
或许是世纪末给了人无法自拔的怀念感,无药可救的怀念,她亲自操刀为电影写剧本。
写剧本时,她凌晨四点就起床。
因为甲状腺有问题,脖子不停地流汗,她得找到一个让自己平衡的时间段。写到十点或十一点,她就可以休息了。
离世纪末已经过去了17年,她依然活跃在荧幕里。
从《念念》,《山河故人》,到不久就要上映的《相爱相亲》,与其说她事业风生水起,不如说稳步前行。
她从未说自己是才女,但她做的事,在别人看来就是才女才会去想,去追逐,去实现的事。
她演戏,当导演。
她唱歌,出专辑。
事业上能尝试的,她都尝试过。
拍文艺片,就算票房失败,也有钱可以继续“失败”。
事业上“敢爱敢恨”,感情中张艾嘉喜欢横冲直撞。
20岁,与嘉禾解约,是因为自己第一任男友金川。
25岁,她又选择了刘幼林,这人大她16岁。
她解释说,父亲去世的早,她长大后才发现,自己是有恋父情结的,希望找一个大自己很多的人,这样就会有安全感。
但结婚不到半年,张艾嘉绯闻就漫天飞,对象有杨德昌,李宗盛,当然还有罗大佑。
她说:“那时年少轻狂,觉得能配上自己的男人,似乎只有名声赫赫的罗大佑了。”
这段婚姻,维持了6年,因为他们一直没有去办离婚。
“他是个君子,是我不好,是我不成熟,心还末定下来。”
张艾嘉与罗大佑早在婚前就认识。
1977年《闪亮的日子》的片场,两人一见倾心。
后来,罗大佑首次担任音乐制作人,为她制作了第二张专辑《童年》,就是那首脍炙人口,后来被很多人都翻唱过的《童年》。
那时候,台湾民歌运动风起云涌。
小有名气的人,四处奔走开民歌演唱会,空气中总是浮动着少年的心气,梦幻而独一无二。
女生们总是穿着时髦,各种年代的衣服都拿来穿在身上,一会儿民国的裙子,一会儿丝绸衬衫。
男生们弹吉他的时候,她们都在台下听。男生们写了歌,她们就拿去传唱。
这样激动人心的日子,此生唯此一次,张艾嘉怎么可能心定。
年轻时的张艾嘉与罗大佑
多年后,她回忆起那段时光,眼睛里依然闪着光:
“很忙,有参加不完的派对,那时我很坏。
因为没有狗仔队,所以我在尽情地谈恋爱,早期的男生们很单纯,早期的事情也很单纯。
那时我的心中就只有朋友和创作,当时我住在一家COFFESHOP,叫香颂室,很出名的,天天人来人往。
我们在里面打游戏机,吃东西,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做我的电视剧,拍《十一个女人》。
那时候的事如果拍出来,大约可以写80个故事吧。”
她似乎又回到了15年前的嬉皮士时代,如坠梦中。
罗大佑为她写了《小妹》,李宗盛为她写了《爱的代价》,然而,所有的绯闻,都只是绯闻。
1990年,张艾嘉未婚先孕,轰动娱乐圈。
“那时候想法比较自私,始终觉得到了我这个年纪,突然有了孩子,是天意吗?就算他没法与我在一起,我也想把孩子留下来。”
孩子的父亲是王靖雄,一个富商,张艾嘉生孩子的时候,他还没有与前妻离婚。张艾嘉成了第三者。
多年后,她也承认:“做第三者一定有压力,我妈妈很不喜欢,觉得我很不应该,很长时间都在内疚。”
她做好了当单亲妈妈的准备,因为没想过他会离婚。
结果,一年后,王靖雄离婚了,与张艾嘉结婚,婚礼现场的见证者就是两人13个月大的孩子。
这场婚姻,持续了25年。
有了孩子,张艾嘉似乎变了一个人。
她变得很“内敛”,把炮火集中在儿子的教育上,她把所有好的东西一股脑的全给了奥斯卡。
可在别人看来,这样的急切却像是在组装电脑,把最先进、最顶级的软件全塞进去,却不知硬盘是否能容纳。
奥斯卡4岁多,一口地道的英式英语,会弹钢琴,拉小提琴,全身上下干净整洁,一个完美的小绅士。
但张艾嘉觉得,还是差一点。
1996年,她去泰国北部采访难民村,带上了儿子。
她还让儿子背台词,摄像机一过来,就对答如流。
回到台湾,她就立马带着儿子杀入国际童装秀,奥斯卡一夜之间红透全台湾。
不过,孩子红了,也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2000年7月6日,在台湾拍戏的张艾嘉接到了一通电话,称已经绑架了她的孩子,要求2000万港币赎金。
对方声音特别轻,张艾嘉以为是开玩笑。晚上回家后,发现平时早已放学回家的儿子不在,她这才知道,绑架是真的。
她四处打电话借钱,最后只凑够了800万。
一周后,警察抓获了3名绑匪,在一辆轿车的后车厢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奥斯卡。
当警察告诉她孩子找到的时候,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这次绑架十分惊险,但不是惯犯所为,只是装修工人给他们家装修的时候,见到了一家三口的照片,知道了屋主的身份,这才起了歹心。
奥斯卡经历了3年的自闭时期,张艾嘉一直陪伴在其左右,给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关心。
此后,又被送到外国留学,一家人的生活趋向低调。
尽管应对得当,她还是坦白说,“其实你现在问我,那七天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问我有没有恐惧,我可以告诉你是有的。”
历经波澜,如今的张艾嘉算是洗尽铅华了吗?
还没。
她还不打算远离红尘与喧嚣。
她抓住了独有的清淡节奏,努力着,生活着,她还在追逐梦想,只不过以一个稍微慢一些的中年人的速度。
60岁,她出了第一本随笔集《轻描淡写》:
“每一个年代必有它的磨练。我们学习着找方法和变化共存,与自己和解,和他人相处。生命是沉重的,但到了某个时候终于明白了是可以轻描淡写。”
现在可以,过去她可不会轻描淡写。
她属于飘荡在大众文化最前头的浪花,追风而行是命运,更是理想。
她属于年轻时就定了型的人,那类嬉皮士,就算老了,身上依然包裹着一层梦幻的糖纸,一层散发着少年心气的糖纸。
人不是会变吗?
是。
她也在变。
不是变得更好,也不是变得不像自己。
而是变成理想中的永远的年轻人,想爱就爱,想演就演,想拥有什么样的自由,就拥有什么样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