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村上春树|永远站在鸡蛋一边
你不来
江山多美都是浪费
大卫荡漾
2009年,村上获得“耶路撒冷文学奖”。时值新一轮巴以冲突高峰期,支持巴勒斯坦的各方力量极力劝阻村上不要前去领奖,但村上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最终前往以色列受奖,并发表了以人类灵魂自由为主题的获奖感言。
演讲者 /(日)村上春树 btr 译
今天我作为一个小说家来到耶路撒冷,也就是说,作为一个职业撒谎者。
当然,并不只有小说家才撒谎。政治家也撒谎,外交官和军人有时也说他们自己的那种谎,二手车销售员、肉贩和建筑商也是。但小说家的谎言与其他人的不同,因为没有人会批评小说家说谎不道德。甚至,他说的谎言越好、越大、制造谎言的方式越有独创性,他就越有可能受到公众和评论家的表扬。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的回答是:通过讲述精巧的谎言,通过编造看起来是真实的虚构故事,小说家能够把一种真实带到新的地方,赋予它新的见解。在多数情况下,要以原初的形态领会一个事实并准确描绘它,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我们用虚构的形式取而代之。然而,为了完成这点,我们必须首先厘清真实在哪儿。要编造优秀的谎言,这是一种重要的资质。
不过,今天我不打算撒谎。我会努力尽可能地诚实。一年里有几天我不说谎,今天碰巧就是其中之一。所以让我告诉你们一个事实:很多人建议我不要来这儿领取耶路撒冷奖。有些人甚至警告我,如果我来,他们就会策划抵制我的书。此中的原因,当然是肆虐于加沙地区的激烈战争。联合国报道,有超过一千人在被封锁的加沙城内失去了生命,其中不少是手无寸铁的公民——孩子和老人。
收到获奖通知后,我多次问自己,是否要在像这样的时候到以色列来,这是否会造成一种印象,让人以为我支持冲突的某一方,以为我赞同某国决意释放其压倒性军事力量的政策。我不愿予人这种印象。我不赞同任何战争,我不支持任何国家。当然,我也不想看见我的书遭到抵制。
然而仔细考虑,我下定决心来到这里。原因之一是,有太多人建议我不要来。或许,就像许多其他小说家,对于人们要我做的事,我倾向于反其道而行之。如果人们告诉我——尤其当他们警告我——“别去那儿,”“别做那个,”我就倾向于想去那儿,想做那个。这是我作为小说家的天性。小说家是异类。他们不能真正相信任何他们没有亲眼看过、亲手接触过的东西。
那就是我为什么在这儿。
这并不是说我来这儿,是来传达政治讯息的。当然,做出是非判断是小说家最重要的职责之一。然而,把这些判断传达给他人的方式,要留给每个作家来决定。我自己宁愿把它们转化为故事——趋向于超现实的故事。但请你们允许我发表一条非常私人的讯息。这是我写小说时一直记在心里的。我从未郑重其事到把它写在纸上,贴到墙上,我宁愿把它刻在我内心的墙上:
“在一堵坚硬的高墙和一只撞向它的蛋之间,我会永远站在蛋这一边。”
其他人会不得不决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也许时间或历史会决定。如果一个小说家,不管出于何种理由,所写的作品站在墙那边,那么这样的作品有价值吗?
这个隐喻的涵义是什么?有些情况下,它实在太简单明白了。轰炸机、坦克、火箭和白磷炮弹是那坚硬的高墙。蛋是那些被碾碎、被烧焦、被射杀的手无寸铁的平民。这是该隐喻的涵义之一。可这不是全部。它有更深刻的涵义。这样来想,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是一个蛋。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特的、无法取代的灵魂,被包裹在一个脆弱的壳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而我们每个人,多多少少都面对着一堵坚硬的高墙。这堵墙有个名字:体制。体制应该保护我们,但有时,它不再受任何人所控,然后它开始杀害我们,及令我们杀害他人——无情地,高效地,系统地。
我写小说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使个人灵魂的尊严显现,并用光芒照耀它。故事的用意是敲响警钟,使一道光线对准体制,以防止我们的灵魂陷于它的网络而自我贬低。我完全相信,小说家的任务是通过写作故事来不断试图厘清每个个体灵魂的独特性——生与死的故事,爱的故事,使人哭泣、使人害怕得发抖和捧腹大笑的故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日复一日,以极其严肃的态度编造虚构故事的原因。
我的父亲去年去世,享年九十。他是位退休教师,兼佛教僧人。读研究院时,他应征入伍,被派去中国打仗。我是战后出生的孩子,经常看见他每日早餐前,在家里的佛坛前长时间虔诚地祈祷。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告诉我他是在为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人们祈祷。他说,他为所有死去的人祈祷,无论敌友。我的父亲死了,他带走了他的记忆,我永远不可能了解的记忆。但潜藏在他周围的死亡气息却留在了我自身的记忆里。这是少数几样我从他那儿承继下去的东西之一,其中最重要的之一。
我们都是人类,是超越国籍、种族、宗教的个体,是脆弱的蛋,面对着一堵叫作“体制”的坚硬的墙。我们没有获胜的希望。这堵墙太高,太强——也太冷。假如我们有任何赢的希望,那一定来自我们对于自身及他人灵魂绝对的独特性和不可替代性的信任,来自于我们灵魂聚集一处获得的温暖。
花点时间想一想这个吧。我们都拥有一个真实的、活着的灵魂。体制没有。我们不能让体制来利用我们,不能让体制失去控制。是我们造就了体制而不是相反。
那就是所有我要对你们说的话。我很荣幸获得耶路撒冷奖。我很荣幸我的书正被世界上许多地方的人们阅读着。我也很高兴今天有这机会向你们演讲。
村上春树语录:世上存在着不能流泪的悲哀
村上春树:你要学会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
来源:麦家陪你读书(ID: mai1964)
人活着,就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无忧,无虑,无怨,无悔。
说起村上春树,很多人会想到“诺贝尔文学奖常年陪跑者”这一标签。
尽管读者一次次为他遗憾,但得不得诺奖,村上本人却是不怎么感冒的。
2003年,村上的御用翻译家林少华问他关于诺奖的问题,村上回答:
“对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读者,诺贝尔文学奖那东西政治味道极浓,不怎么合我的心意。”
村上就是这样,写想说的话,讲想讲的故事,不受名利烦扰,只求内心宁静。
在日本文坛,他是个别具一格的作家,文风独特,行事也和常人不同。
村上很少与外界往来,不属于任何作协组织,不爱抛头露面,不上电视,不做报告,采访也很有限。
在别人都想一夜成名的年代里,村上却努力把自己活成了个普通人。
他说:“不管全世界所有人怎么说,我都认为自己的感受才是正确的。无论别人怎么看,我绝不打乱自己的节奏。”
极度自律,我行我素,村上的特立独行,恰恰成就了日本文坛一道靓丽的风景。
1949年1月12日,村上春树出生在日本京都市伏见区。
父母都是国语教师,受家庭熏陶,村上春树从小就非常喜欢读书。
村上读小学时,父亲有意培养他对日本古典文学的兴趣,但他始终未能入道,反而对西方文学情有独钟。
但这位爱读书的少年着实算不上是个好学生,进入中学后,村上常因学习不用功挨老师的打。
回忆当初的叛逆,村上表示:“不想学的、没兴趣的东西,再怎么样都不学。”
读高中后,村上的逆反心理更严重了,整日和女生厮混,抽烟、逃课,活脱脱一个“问题少年”。
但他对书籍的热爱却只增不减,上升到了“痴”的境界。
他形容自己看书就像拿铁锹往煤炉里铲煤,不管什么煤都往里铲,来者不拒。
他阅读英文原著,一页一页地翻,一本一本地啃,还把自己喜欢的美国惊悚小说用母语翻译出来。
大量的阅读增强了他对文字的敏感度,使他更擅长从转瞬即逝的变化中捕捉情绪,不知不觉间为他的小说创作打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也是在这段时间里,村上疯狂地迷上了爵士乐,常常饿着肚子将午餐钱省下来买唱片——这种痴迷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大学期间,村上几乎不去学校,而是在新宿打零工,把时间花在了泡吧、读书、听音乐里。
在村上22岁时,他遇到了一生挚爱阳子,为了结婚,甚至休学了一段时间。
因此,村上在早稻田大学足足读了7年,才讨得了一纸文凭。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一直和自己最喜欢的一切待在一起,那就够了。
村上是一个特别令人羡慕的人,不是羡慕他如今的成就,而是他那种随心所欲的生活状态。
他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想做的事,别人再怎么反对,他也要去做的,不想做的事,别人也根本无法强迫他一分一毫。
这种生活的底气、任性的状态,是很多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人羡慕不来的珍贵。
02
婚后,村上和阳子在国分寺一幢大楼的地下室里开起了酒吧,白天卖咖啡,晚上卖酒,听他最爱的爵士乐。
酒吧的经营并不容易,三年不到,因为还不清贷款,小两口被大楼的业主赶了出来,只得迁往他处。
后来,虽然店铺敞亮了,却又有了新的债务。
对这样的生活,村上感慨道:“总也无法不慌不忙地静下心来,竟成了我的人生主旋律。”
他的二十多岁,是一场无边无际的兵荒马乱,是他无论在时间上还是经济上,都没有余裕去享受的青春。
但村上仍然坚持着自己喜欢的一切:
“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
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
你要听话,不是所有的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村上写在《舞!舞!舞!》中的这段话,大概就是说给年轻时那个为生活奔忙的自己听的吧。
就在村上为贷款愁得焦头烂额时,竟然在回家路上捡到了钱,金额不多不少恰恰就是要还的数目。
戏剧性的情节就这样真实地上演在村上的现实生活中,大概为了所爱一往无前的人,就连上天也对他格外眷顾吧。
村上30岁时,有次在神宫球场观看棒球联盟的揭幕战,突然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写小说的欲望。
用村上的话来形容,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慢悠悠地从天上飘下来,而我摊开双手牢牢地接住了它。”
于是,在每个妻子睡下的夜晚,村上就在吃饭的桌子上唰唰地写,完成了自己的首部小说《且听风吟》。
这部小说最初是用全英文写的,因为词汇量有限,村上不得不保持语言的简洁与逻辑的通畅。
不料这样的创作方式,竟使得作品整体的风格清新明快。
因此该书一经出版,就斩获了《群像》杂志的新人大奖。
有趣的是,如果不是这次意外获奖,或许村上再也不会见到这部作品,因为他将稿件一股脑儿全寄到了组委会,连复印件都没有留下。
不得不说,村上很有运气,但运气背后,是他多年来深厚的文学积累,是一颗对文字敏感的心。
那天在棒球场慢慢飘下来的东西,确实被他牢牢地接住了,且再也不肯放手。
03
《且听风吟》获奖之后两年,村上决定成为一个职业小说家。
当时,爵士乐酒吧的生意已经慢慢有了起色,周围朋友都劝他不要冲动,但他还是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他说:
“这是人生的紧要关头,得当机立断,痛下决心,哪怕一次也行,总之我得拼尽全力试试写小说,如果不成功,那也没有办法,从头再来不就行了。”
就这样,抱着试一试的轻松心态,村上登上了小说家的舞台。
从那时起,他对个人时间的管理格外严苛:早上5点起床,晚上10点就寝,每天写作4个小时,长跑10公里,如此这般,一坚持就是35年!
他还是马拉松的狂热爱好者,35年每天坚持跑步,多次参加马拉松及超级马拉松,无论到哪儿身边总少不了一双运动鞋。
长跑不仅帮他减掉了多余的体重,还帮他戒掉了烟瘾,甚至他大多数作品的灵感都来源于长跑途中。
因此他说出了那句发自肺腑的名言:
“跑步这东西和意志没多大关联,但是喜欢的事自然可以坚持,不喜欢的怎么也长久不了。”
小说家是讲故事的人,需要源源不断的素材积累,对此,不同的作家有不同的采集方式。
有的人求于外,如海明威主动投身战争,沉溺于斗牛,去非洲狩猎,满世界钓鱼,用外部的刺激来获取创作的灵感;
有的人求于己,将日常生活中邂逅的人和事收纳于心,细细咀嚼,倾吐之间便成风景。
村上就属于后者。正因为对外界依赖的少,所以精神才更自由、更独立。
但凡搞写作的,多少都有点文人的“自重”,对自己的作品总有一种过度的保护欲,听不得批评和指指点点。
但村上对这种事却格外谦卑,他的每一部作品几乎都闯过了重重的关卡,经过无数次打磨后才肯亮相。
一改,再改,改上六七次才勉强算得上满意。
出版前给妻子看,出版时给编辑看,出版后给读者看,再反过来从读者的信件中听取批评和建议。
写作不难,成名不难,难的是成名后还能保持初心去写作。
正是村上对待写作的谦卑,才成就了一部部打动人心的经典作品。
坚持、自由、谦卑,大概就是除作品之外,村上带给我们的更重要的东西。
村上说:
“每个人的天赋和际遇不同,当你选择开始做一件喜欢的事情的时候,并非都是坦途,有鼓励,也有打击,但既然喜欢,并且享受着,一定要坚持下去啊!”
他波澜壮阔的一生,大概就是一个大写加粗了的“我喜欢”!
喜欢读书,就一本一本去啃;
喜欢爵士,就休学去开酒吧;
喜欢阳子,就与之厮守一生;
喜欢跑步,就风雨无阻;
喜欢写作,就笔耕不辍……
人活着,就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无忧,无虑,无怨,无悔。
大风带走鸟群就这样
天鹅:上帝随手签下的空白支票就这样
世界平静如斯,除了我
还没有人敢大声喘气就这样
万物皆可以用小口径的杯子来量就这样
一个女人相当于六两月光就这样
转身离去,平静得像恩爱了一生的人就这样
午夜醒来,床饿得像一匹狼就这样
为这一瞬的眩晕,我曾准备了三千个心跳就这样
那什么什么终于提前三周死掉而不必等到元月六号就这样
麻木比死亡更有高潮
亲爱的,亲爱的,就这样,多好!
大卫~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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