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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层再思考

政信三公子 政信三公子 2023-02-24

大家好,我是七喜。


晚上陪同喝酒,席间聊起来了最近经济学界关于“信用和债务”的火热大讨论。


狗哥在去年11月份,作为特邀嘉宾,参加过一场内部分享会,聊过类似话题,当时是我梳理出了笔记,发布到公众号上,没想到阅读量超过了6万,出圈了。


顶层思考


上面是文章链接,感兴趣的读者朋友,可以再回看一下。


上述文章里,分析了国内和国外两张资产负债表的重构,结论很赤裸:


政府的债务是居民的资产。


关于本次“信用和债务”的大讨论,狗哥给我们分享过他的理解。这种不带价值观的有些冷酷的技术官僚型思考,我们并不喜欢,但确有合理性。


我把梳理出的核心观点,分享给大家。


包括四个部分:


总账的自平衡


资产的再估值


举债的利益合谋


化债的风险共担


简要内容如下:


首先,总账的自平衡。


举例说明。


云贵某地级市,搞了一个高品质景区。


从建设、融资和服务三个角度展开。


建设角度。


云贵项目的工程,主要承接方为大量央企,以及北京、上海、江苏和浙江等沿海发达区域的施工单位。


这些施工单位,分享了建设红利。


融资角度。


云贵地区的城投公司,相对高息融资,主要承接方同样以金融央企,以及北京、上海、江苏、浙江和深圳等沿海发达区域的金融机构为主。


这些金融机构,分享到了债息红利。


服务角度。


高品质的景区,超前建设,投入回报比不合理,处于连年亏损状态,债务滚续到难以为继。


全国各地的旅游者,享受到了物美价廉的景区服务,这些服务的价值,物超所值。


如果严格按照投入回报比来定景区收费,旅游者将付出高昂的成本。


从上面建设、融资和服务三个角度看,我们可知,债务压力相对较高的云贵地区:


让全国都分享到了发展红利,但是自己背了债务。这种权利和义务,是不匹配的。


从投入和成本的角度看,景区项目在省内算,无法自平衡。


但是放到全国总账里,考虑到全国分享到了云贵发展中的建设红利、债息红利和服务红利,也就有了自平衡的可能性。


总账自平衡,却要求分账由云贵自己兜,这是一种对财政纪律的严格约束,却不是解决债务问题的最终方案。


如果严格要求各省自己兜底本省内的债务,机制缺陷又出现了。


因为地方具有兜底的义务,但缺乏足够的兜底工具。


最核心的地方在于,地方和中央相比,具有财政的自主权,却没有印钞的自主权。


这意味着地方在财政出现窟窿,在土地等资产的处置收入无法填补窟窿后,无法通过印钞,以本省内的恶性通胀来一劳永逸的解决债务问题。

理论上,如果要各省承担举债责任,就应该给予各省印钞的权限。

但这是不可能。因为贵州的老百姓,也是中国的老百姓。不可能北京的老百姓岁月静好,贵州的老百姓就得水深火热。


所以考虑云贵的债务问题,我们首先要有总账自平衡的概念,而不是笼统的把全部责任和压力,都推给云贵地方政府本身。


其次,资产的再估值。


信用不是凭空创造的,信用背后是资产。缺乏资产支撑的信用,必然恶性通胀。


既然云贵地区有这么多债务,就说明:


债务背后有这么多对应的资产及其派生出的信用来支撑。


云贵之所以陷入如今的债务窘境,并不仅仅是政策强化对债务管控所带来的流动性压力问题,而是:


创造信用的资产出现了估值变动。


资产的估值是浮动的,并非从一成不变。


比如前述景区,5个亿的土地,信用扩张的时候就价值10个亿,而在信用收缩的时候,2.5亿也卖不掉。


土地就是那块土地,物理属性没有变化,之前估值10亿是合理的,之后估值2.5亿也是合理的。


大家对土地的价值预期出现了变化,而这种预期的变化,又带来了信用的缩水,随之而来的就是本来不超重的债务,出现了超重问题。


怎么去解决资产估值变动的问题?


对资产进行再估值。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是理念上的定价,不是估值上的定价。


如果在估值中,一座景色秀丽的大山,价值和一座金矿山等价,那么云贵地区的债务还是问题吗?


云贵地区的山川地理、气候、文化和人力资源等,需要做进一步的价值发现。


比如云贵地区具有领先性的有机农业资源、双碳资源,大数据资源,水电资源等等,只要出现了重新的定价,资产端出现膨胀,就能够覆盖前述超重的债务,重新实现新平衡。


归根结底,我们对“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暂时还停留在理念层面,没有进入到定价层面。


第三,举债的利益合谋。


简单说,就是馋稳定的高息。


金融资源集中在北京、上海、深圳等地。


北上深的金融资源要转投到云贵,不是因为云贵资产的估值可以对应到这么多的信贷资源,也不是因为觉得云贵出了问题会有中央兜底。


主要原因很简单,钱多到没地方去了。


这是先画靶再射箭,已经决定了要把信贷资源投放到高息的云贵,然后再倒着找理由,给当地资产高估值,以及安慰自己会有中央兜底。


高估值和信仰,是借口,不是真实依据。


借口的话,说归说,别把自己说信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因为北京上海深圳的大都市圈发展,相对于世界大城市发展的规律来说,滞后了。


当北上深累积了这么多的资金却在北上深本地消化不了之后,资金只能自己出去找新的应许之地。


大家留意一下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里面明确提出了:


“要支持城市群和都市圈建设现代化基础设施体系”。


为什么资金要从云贵撤退了?


除了债务风险的原因,更主要是因为怡情和地产影响,北上深也开始缺钱了。


既然有了更好的选择,那么撤退也合理。


但是这种缺钱不仅仅抢夺信贷资源,也包括北上深企业的经营情况变差了,不融资了,金融机构出险了,不投放了。


北上深地区的企业,和北上深地区的金融机构,同步出现了资产负债表的收缩。

考虑到资金的溢出梯次效应,现在要做的反而不是立即解决云贵地区的债务问题,而是抓紧搞大城市圈建设,修复北上深地区的实体企业和金融机构的资产负债表。


水满则溢,自然规律。


最后,化债的风险共担。


现在有建筑企业和金融机构陷入云贵地区的债务风险中,但也有建筑企业和金融机构已经分享到了云贵地区的发展红利。


拿到红利的不愿意退,


承担风险的不愿意认。


怎么去化解存量债务呢?


在讨论前,我们先思考一个问题:


云贵地区是否存在时间换空间的可能?


如果存在时间换空间的可能:


那么就由中央通过市场化手段提供信用支持(比如专项债和政策性银行,甚至下沉到市场化的股份制行和城商行),进行大规模的债务置换。


置换后的长期低息债务,慢慢通过发展,来实现时间换空间。


如果不存在时间换空间的可能:


那么就只有进行债务重组,刚性削债,直致削到低均衡匹配。


如果债务重组的过程中,低均衡有些太低了,已经超出了债权人能承受的能力范围,那么对于差额部分,就辅以印钞。


因为债务已经被层层分担掉了大头,最后的差额部分,即使辅以印钞,考虑到总量有限,也不会引发较大的通胀压力。


新财长还没有就任,地方债务的解决思路不是仓促间可以敲定出来的,必然是央地之间、财金之间,动态博弈后的选择。


结果必然是好的,地方债务必然是可以解决的,地方政府的信用必然会再次得到强化,但暂时判断不出过程中会发生什么。


如果能从头扛到尾,收获必然颇丰。如果扛不住,中间投降了,唯有盈亏自担。


注:这是我梳理后的几点,更详细且深入的内容,狗哥会作为嘉宾,在四月份的资产配置研究分享里的政策研究部分,做进一步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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