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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148期:樱桃红了的姊妹篇《血色胡杨》,看完表示已满身鸡皮疙瘩,恐怖重口虐,慎入......

诡匠 2018-08-18


诡匠

这世间有千虫百蛊,哪一样有人心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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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胡桃

微信公众号:诡匠(guijiang96)


文字 | 水中的飞鸟9

来源 | 贴吧


昨天更新的一期灵异故事,有粉丝私信说很喜欢这类的故事,所以今天还是更新的同一个作者的故事,当然有个别粉丝知道的,我也就不多说啦,下面故事开始:

 

如果想看上一期的可以点击:妈妈被埋在院子里的樱桃树下,结出来的樱桃红的像是用血洗过。

 

我一直都知道,父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尽管一切不如他们所设想的那般尽如人意,我也知道,他们已经尽了心,只是没料到,因为所托非人,我在那炼狱里苦苦挣扎了九年。我从来不哭,即使难过,也低下头偷偷的擦掉眼泪,我害怕,在天堂的他们会为我难过。

 

我的记忆里关于九年前的那场车货所有的记忆已经模糊,只记得妈妈和爸爸血肉模糊的被送进医院,妈妈来不及送医院就在路上死亡了,而父亲经抢救却苏醒过来,如今已经长大了的我仔细回忆,如若,老家不来人,如果来的不是我二叔,我的父亲,或许不会那么早的离开人世。

 

九岁的我还太小,不懂得生死离别的残酷。只记得,父亲在苏醒后第一件事是叫了张律师立了遗嘱(可能是车祸的惨烈让他后怕不已)。而后叫来我跟二叔“小祥,如果我万一有什么事,小著就托付给你了。”


二叔连连点头,再三保证,会把我当亲生儿子来带。记忆犹新的是,父亲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手里的时候,父亲的手是冰冷的,二叔的手是滚烫的。父亲的眼神是期盼的,不舍的,二叔的眼神是冰冷的急切的。经过医院全力抢救,父亲还是去了,而我,从此就掉进了狼窝。

 

是,我就是小著,那年我九岁。父母的丧事是隆重的,在父母的亲朋好友或惋惜,或同情的目光里,匆匆完成。

 

以后的日子里是二叔和婶婶风风火火的进进出出,和外婆家诸多的争吵,终于争得我的抚养权,在他们忙忙碌碌半个月里,陆陆续续的卖了在省城的房子,父母的车,具体多少数字我不知,只记得走的时候父亲的朋友来送我们,叔叔还在像他们保证,一定会待我如亲生!张律师把我叫到跟前摸摸我的头“小著,以后就靠你自己了,十八岁了过来找我。一定要过来找我!要争气!”

 

我不知道十八岁了等待我的是什么,那时也没去想。就跟着他们去到了那个西北的小镇,而我在那里,呆了九年。

 

小镇偏远而荒凉,镇子上矗立着几栋楼房,石板铺的街道,而我的叔叔,孔祥,是这里的副镇长,家里又有经商的哥哥帮衬,(那时,父亲可没少给他钱,为了他,父母也没少吵架。)


家里条件是镇上最好的。说实话,初来时,他们待我也是极好的,我有全家最大的卧室,卧室里堆着我从省城带回来的各式玩具。那些玩具对这里的孩子来说,是新奇的,奢侈的,不可触及的。

 

叔叔的儿子,小军,和我一样大,也九岁,我只是占了出生早2个月的便宜,他叫我哥哥。慢慢的,小军看上了我的水枪,看上了我的滑板,看上了我的遥控飞机,我的电脑,最后最后,他看上了我的卧室。每次婶婶总说“小著啊,你是哥哥,你让着点弟弟。”于是我让啊让啊,就住到了最边上一间冬凉夏暖的房子里,可这,还远远不够。

 

一年过去了,我除了从三年级升到了四年级,在“家里”的称呼从小著,哥哥,变成了扫把星,讨厌鬼(小著,扫把星是婶婶的称呼,哥哥,讨厌鬼则是小军的变化。)外没什么变化。


而二叔他们则是越过越好,车换了一辆又一辆,吃穿用度也是不比省城差的。当然,我也有“受宠”的时候,一到家里来了外人,领导,我必然是坐在饭桌上的,而一旦人走了,婶婶的脸就会一下变冷,我也再没有坐在桌子上吃饭的资格。

 

那年夏天,温度前所未有的高,二叔去了省城,回来时灰头土脸,满脸的不高兴,一进家门就开骂了“他妈的张律师,根本不是人,老子又没要他的钱,扣的跟葛朗台似的。”


我从门口经过,怯怯的探出头去,不料被他发现,过来就是两脚,“扫把星,还敢偷听,滚回房间!”我吓坏了赶紧跑回去了。之前虽然不好,也还是过的去的,从没动过手,以前的我在家里也是掌中宝,小皇帝,何时受过如此对待,那晚,我哭了半夜,直到哭着哭着睡着了。

 

没人来劝我,我知道,就算我哭死,对他们也不会有半点妨碍,正真让我堕入地狱的事,是张律师的一次来访。那是叔叔回来5天后,张律师突然到访,因为没有提前通知,他来时,我正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没有空调,没有风扇,汗落如雨的写着作业,我必需抓紧时间,因为除了我自己的作业外,我还有小军的一份作业要做。

 

张律师当场就发飙了,一把抓住二叔的衣领,“孔祥,你是人吗?是人吗?你从省城拿来了200万,200万啊,不是200块,你就让小著这样生活的?”二叔面红耳赤,没吭声,倒是婶婶在一旁伶牙俐齿,“这个房间最好的,夏天是最凉快的,”“凉快你们的儿子咋不住?”张律师很快打断了她的话。拉着我就走,他们一下慌了,连连保证,给我换房间,以后会好好照顾我。

 

许是张律师也没地方可安顿我,许是他也不愿找麻烦,许是他没想到二叔和婶婶的胆子会那样大,最终,他把我留下了,并偷偷给我一电话号码,让我熟记于心,匆匆的走了

 

以后的许多失去自由的日子里,我不止一次的想,当时,我若执意跟他一起走,会有怎样的结局?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家”里异常的平静,我也搬到了有空调的房间里,就在我高兴的忘乎所以的时候,二叔和婶婶却常常关在房间里鬼鬼祟祟的商量着什么。


炎热的夏天很快就过去了,就快到开学的日子了,二叔和婶婶提议说是去胡杨林玩,“胡杨林,在镇子的东北方,离镇子35公里,”我只是听说,那时还太小的我怎能经得起这样的诱惑?临去的前一晚,我激动的几乎整晚未眠,到天蒙蒙亮时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就上路了,在车上,我和小军唱啊,跳啊,仿佛一切烦恼都在这次短游中消失了,过去他们对我的种种不好我也全部都忘了。


可是,人心,向来是最善变的东西,禁不起任何诱惑,何况是我父亲留给我在十八岁就可以继承的千万身价?长大后的我常常想起这一天,我没想到,在这里我会被软禁了8年他们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逃出来,并把他们一个一个都送上断头台。

 

一路便道,一路风尘,到了胡杨林,生长在大城市的我从没见过如此苍凉的美丽,它们,或站,或倒着,耸立在这大漠的深处,有种震撼人心的魅力。


那时的我还太小,就知道玩,和小军在沙子里疯跑,追逐。那是我父母离开后我最快乐的一天,也是最悲哀的一天。天渐渐的黑了,二叔开车顺着便道来到胡杨深处,我正纳闷他为什么不回去,只见他一把方向,就拐到了一个沙包后面,一个院落就隐藏在这里,任谁也想不到,在这苍凉的隔壁沙滩后,还有如此富丽堂皇的一座宫殿。

 

来到院前,天已黑了,叔叔在门前按喇叭,只见从里头出来了个老头,来到车前,对二叔比划着什么,二叔说“水伯,开门,太晚了,回不去,今天就在这里住了,收拾点吃的来。”


老头唯唯诺诺的开了门。因为天黑,院子里的情形看不清楚,只听得有狗在叫,听着,好像还不止一只。由于前一天的失眠,和当天的兴奋,我已经很累了,草草吃完饭,就去睡了。不料第二天醒来,二叔,婶婶,小军全体都不见了,他们把我留在了这里,胡杨深处一座富丽堂皇的院落里,只是,这里的富丽堂皇与我无关。

 

第二天醒来,所有一切都变了,院落里没有车,小军的床上没有人,他们都走了。我当时就疯了,对新环境的恐惧让年幼的我不顾一切的往外冲,哭着喊着叫着,和院子里的狗叫混在一起,声音无比的惨烈。


院子里还有一个人,身形肥大,虎背熊腰,还长着满脸横肉,拎着把菜刀,站在院子里。一见到他,我的声音戛然而止,年纪虽小的我却有着本能的危机感。

 

当时的我丝毫没有质疑那把菜刀的威慑性,我本能的感到,如果我再喊,他会毫不犹豫的一刀劈死我。院子里有两条狼狗,一只藏獒,被铁链拴在墙角,不停的挣着铁链吼叫往我这里扑着。我害怕极了,一时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昨晚的水伯也在院里,站在凶神恶煞的旁边,我站在那里怯怯的看着他们,说“我要找我二叔,我今天就要报名了。你们让他来接我。”拎着菜单的人笑了“还上学呢?少爷,以后再别想上学的事,就在这好好待着,听话就好好的,不听话就砍了你喂狗!”


我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又想哭,他吼道“再哭一声试试,卸了你的胳膊给狗吃!”我看看水伯,看看他,看看那三条嘶吼着的狗,硬生生憋住了要流下的泪。

 

水伯是个哑巴,不能说却能听见。那个凶神恶煞的是这里的厨师,姓刁,(是他自我介绍的,让我叫他刁叔)。院子里有三条狗,个个都体格庞大,我想着如果挣来来,小小的我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呢。


院落里有一幢二层小楼,就是我们昨天住的地方,上下越20间,从外表看平淡无奇,只有进去,才会发现,这里要远比一般的家庭装修豪华的多,因为我昨天在里面住,现在又不敢走,理所当然的想回到昨天的房间,谁知,姓刁的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就把我拎了起来,“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水伯,领他去他该待的地儿。”

 

水伯领着我来到了楼后,那里居然有个小门,用铁链锁着,开开后,才发现这里还有个小院,院子不大,有七八间房子,院子里还有两只藏獒,看见了我,呜呜呜的往这边扑,我躲在水伯后头,闭着眼睛,拉着他的衣角,进了靠近小门的第一间平房。

 

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我失去了最爱我的父母,失去了所有他们能拿的财产,被丢到这个,连方向都摸不清的地方,那个时候,年幼的我心里充满了绝望。


屋里有两张床,水伯指指其中一张,我知道,他的意思,那就是我的床了。他把我放下就走了,出门时没忘记锁上小门。院里的两只藏獒,还在不停的叫,我不敢出去,只趴在窗子上往外看,那几间房子门也是用铁链锁着的,窗子上装了防盗网,玻璃漆成了黑色,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院里的两只藏獒,一黑一黄,拖着长长的铁链,用粗铁丝固定,可以直达院里的每个角落。

 

就从那天,我就被软禁了,我每天趴在窗上,希望他们会来接我,可是没有,一直都没有。水伯是个哑巴,我从他的身上打听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我不知道这是哪里?


离开这里我能否走出去,刚来的我整天都哭,(当然是背着他们,我害怕他们会把我砍了喂狗)一听见风吹草动就去窗子上看,可是,他们再也不会来接我了。

 

我以为,整个院子里就我们三个人,五只狗,直到我来了一个星期后,我才发现这个大院的秘密。那天,外院的狗叫的特别厉害,这边的两只也跟着叫了起来,我赶紧趴在窗上往外看,只见刁叔拎着他的那把刀在开小门,我以为他要来杀我,赶紧躺在床上,盖上被子,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他推开门看看,却没进来,径直去了后面的房子,我不敢起来,就听着,铁链的声音,听着他喊“出来,出来,赶快打扮,谁不听话砍了喂狗。”狗嘶吼着,实在听不清楚别的声音,我探出头小心的往外看,有几个人影从窗前过去了,原来,后面的黑屋里,关的是人?

 

水伯到了凌晨才回来,他回来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摸索着爬到床上睡了,我因为害怕,格外的警觉,他一开门我就醒了,他没开灯,躺在床上,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我不知道,院里锁着的房子里关的是谁,是谁把他们关到这里的,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前面富丽堂皇的小楼究竟是什么用途?而这一切,跟二叔有什么关系。那时的我方才十岁,一向锦衣玉食的我来到了这里,除了哭和盼望,自然也对一切充满了好奇。

 

跟一个哑巴,一个凶声恶煞在一起,想要打听些事简直比登天还难,两个月了,依然没有一丝进展,我也从刚开始的期盼,变成了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理。水伯是个善良的人,每每看见后面房子关着的人出去,他就会长长的叹气。


在这里,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我原来的旧衣服,(我来的时候并不知道,二叔和婶婶把我的旧衣服和书包全都拿过来了)那些曾经的课本翻了又翻,已经变得不成样子了。我开始讨好水伯,帮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虽然彼此间没有语言交流,可是从眼神可以看出,他对我并无恶意。

 

我还是不能走出小院,在水伯的刻意安排下,我给院子里的藏獒喂了几次狗粮,它们终于不再对我呜呜呜的叫了,而我也可以在小院里溜达溜达。


看我这样,水伯干脆就把喂狗的任务交给了我,在我的刻意讨好下,那两只狗和我的关系渐渐融洽了起来,即使我偶尔走近后面的平房,它们也不再炸毛。来到小院的三个月时我收到了第一份惊喜。若是在以前,这本来是我不肖看的礼物,可在这里,却弥足珍贵。

 

那天醒来,水伯就不在,一整天也没看见他。他回来时已是深夜,我还没睡,只见他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递给我,眼里满是笑意。


我接过,打开,顿时惊喜起来,那是一套五年级的课本,语文,数学一本都不差,我连声说“谢谢水伯,谢谢水伯”他却把手放在唇边嘘了一下,指指门外,意思是让我小心,别让刁叔知道了,我连连点头,小心的把课本收了起来。这天,是我跟水伯关系好转的转折点。

 

在这里,没有日历,没有时间,天亮就起,天黑就睡,我只好大概的记着日子,每过一天,就在墙上划一道,每30天,划一长道。渐渐的发现规律。我发现,每过5天,大院里就会热闹起来,刁叔就会来小院里提人,有时三个,有时五个,不等。具体里面关了多少人,我不知道,因为每次的数字不一样,我不确定里面是否还有人。


有时我走到门口,细细得听,里面没有一丝声音,仿佛根本就没人一样,我也问过水伯,他只是惊恐的摆手,然后指指外头,把手放在脖子上一划,我知道,他是说,不要到后面去,如果刁叔知道,会杀了我。

 

因为刁叔虽然凶神恶煞,可毕竟从没为难过我,我也没有在意,继续好奇的打探着后面平房的秘密,终于有一天,撞到了刁叔的刀口上。

 

我给两条藏獒起了名字,黑的叫黑子,黄的叫元帅。那天给它们喂完饭,我看没人,就从平房的窗子里往里看,却什么也看不到,我就搬了个凳子,踩在上头往里看,刚好刁叔从门口过,“小兔崽子!活的不耐烦了是吧!找死是吧!”


我吓得从凳子上跌了下来,只见他冲了进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就往门口拖,(因为长时间不理发,头发很长。)我吓坏了连声求饶,说再也不敢了,他没听,一直把我拖到了前院,扔到了地上。水伯不在,那三条狗嘶吼着,往我这边扑,我以为,我就要死了,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他就进到了楼里,我在院子里缩着,因为狗链子的长度,它们够不着我只是在那里叫唤,可即使是这样,我依然吓得魂不附体。我听见他在楼里打电话,我知道他在请示二叔,狗叫的声音很大,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过了几分钟,他就从楼里出来了,嘴里骂骂咧咧的,说我给他添麻烦了。他把我拖到楼房旁边一个单独的小屋里,锁上门走了。

 

小屋里很黑,即使是白天依然什么也看不见。直到十几分钟后,我的眼睛才渐渐适应了起来,小屋很小,堆着些许杂物,靠墙的墙边有一张小床,我渐渐走近,才发现,床上居然有一个人,我以为是个死人,吓坏了,大声的尖叫起来。可是任我吼破喉咙,也没有人来。年纪还小的我何时受过如此惊吓,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醒来,依然在小屋里,床上的人没有动,只是小声的呻吟着,听的出来,是个女孩,看不清样子,听不出年龄,我仗着胆子,走了过去,问她,你怎么了?她没吭声,依然,小声的呻吟着。屋里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我凑近了仔细打量,依稀可以看出是个年轻的女孩,只要不是死人,我就不害怕,伸出手去,想把她扶起来,却发现,她在发烧。滚烫滚烫的。

 

这是我来这里以后见的第一个外人,虽然看不清她的样子,我依然很激动。我在屋里细细寻找,想找点有用的东西,可以帮到她。可是什么也没有。我摸索着走到门口,想找个门缝往外看看,却连个门缝也没有。门上有个玻璃窗,却刷着黑漆,连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我摸索着往里走,摸到墙边上有一个长棍,不知是做什么的,我拿着走到门口,轻轻的在刷了黑漆的玻璃上蹭,(不敢使劲,怕弄烂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划出了一条缝,阳光立刻就透了进来,屋里也就能看见了。

 

有了光自然也能看得到屋里的一切,我走到小床跟前,一下就傻了,床上躺着的是一个人?只见她脸上全是血,两只眼睛血肉模糊,裸露在被子外的胳膊上,伤痕累累,自胸部一下盖着被子,暂时看不见,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去。


我压抑住内心的恐惧,慢慢靠近,她大概有18,9岁的样子,因为重伤,发烧,早已神志不清,我轻轻的喊“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她只是痛苦的呻吟着,并不回答。我看着她,不由想起我也在这小屋里,是否也会受到这样的刑罚,不禁坐到地上哭了起来。

 

惶惶不安中,天渐渐的黑了,内心的恐惧丝毫没有减少,甚至想着,如果姐姐死了,我就要跟一个死人待在一起,不由的越发的害怕。我又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细细的听,除了狗叫,什么声音也没有。真是害怕啊!又冷又饿又怕的我缩在小床前,哭着哭着,睡着了。

 

半夜十分,我就冻醒了,床上的姐姐已经不再呻吟,我以为她死了,靠近了听听,还有气息,只是睡着了吧。就在这不安中,天渐渐亮了。我听见门口有脚步声,轻轻的靠近,我知道,这是水伯,他来救我了。我猛的扑了过去,对着门就喊“水伯,水伯,是你吗?快救我!”


水伯不会说话,用手轻轻的排了两下门,表示是他。因为狗没叫,我听得见水伯轻轻的嘘声,示意我别出声,又有长长的叹息声传来,我知道他在怪我,不听他的话。我告诉他,这里还有个姐姐,一直发烧,让他想想办法,放我出去。水伯叹息着,走了。

 

再见到水伯已经是中午,他和刁叔一起来的,提着一点水和馒头,水伯的眼里满是心疼和责怪,刁叔却怒气冲冲的对着我吼“小兔崽子,除了吃饭什么也不会,就会找麻烦,你二叔交代了,不要为难你,可也别让你太放肆,你就在这里呆着吧,以后每天都有好的吃。


嘿嘿嘿”听他如此说,水伯明显的松了口气,我看水伯的神色,也不再那么害怕了。他们放下吃的,走了,临走时,水伯走在后头,趁刁叔不注意,往门后扔了个东西。他们走后,我连忙扑过去,原来是十几片药,和一小包盐。药自然是给姐姐的,那盐呢?

 

我把药仔细的喂给姐姐,她伤的太重了,我无时无刻的不在担心,下一秒,她就会停止呼吸。很快,我就知道了那包盐的重要性。馒头很好吃,似乎放了不少糖,水里也放了糖,很甜,我愉快的喝了。


姐姐一直没醒,晚上是刁叔送来了一碗面,和一个旧的军大衣。我知道那是水伯的,他害怕我会冷。听刁叔的话,他不会把我怎么样,也就没有了昨晚的那种恐惧。姐姐没醒,我就自己吃了。“啊!”吃了一口,我就吐出来了,面,居然是甜的,放了白糖。水和馒头是甜的还好,连面也是甜的?

 

门后有一个桶,估计是让如厕用的,我再也顾不得不好意思,在那里尿了一泡,又给姐姐喂了药,裹着军大衣,枕着一片木头,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姐姐还在睡,我不知道她是否醒了,就小心的走上前去,想摸摸她的额头。“你是谁?”我吓了一跳,“姐姐,我是小著,你这是怎么了?”她没吭声,呜呜的哭了。因为眼睛血肉模糊,从眼眶里流出来的是红色的眼泪,那种情形,分外恐怖。

 

我想安慰她,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哭,自己也想起自己可怜的身世,禁不住和她一起哭了起来。这一天,从她断断续续的描述里,我明白了许多事。原来,这里,是二叔和别人合伙开的娱乐城,“胡杨恋娱乐总会”,后院里圈的是他们从各地或买,或骗来的“货”,(他们称那些人为“货”)里面,有男有女,全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姐姐叫小静,是被酒鬼父亲卖了的,她以为只是做服务员,谁知道,到了这里,一切都不再由着自己。客人稍有不满,就要接受惩罚,因为怕伤了脸,所有的惩罚都是“软惩罚”。所谓“软惩罚”种类繁多,而我现在正受的是“甜蜜蜜”。就是,不给你吃盐,所有的东西都是甜的。刑罚长短不一,看老板的心情好坏而定。“老板”就是我二叔。

 

“那姐姐你这是咋了?”我问道,她又开始哭。在这里,并不是所有的惩罚都是软的,对于试图逃跑的人,惩罚是最严厉的,而小静,就是委托了客人代为报警,被告发,才遭受如此重罚。她哭着掀开被子,只见她的两只脚都没了,剩下两条光秃秃的腿,分外恐怖。

 

“我是活不了了,我知道,以前也有要逃跑的人,都死了,喂狗了,”她说着,又哭起来。我也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小著,你帮帮我吧!求你了。”我以为她让我救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我现在自身难保,怎么能帮得了她?“你就把我勒死吧,活着太痛苦了!”她又说。可她忽略了,我只有11岁,怎么会有杀人的勇气?我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我不敢。”她听我这样说,又放声哭了起来。

 

一整天,断断续续的交谈中,知道了许多,在这里,货与货之间是不能轻易的交谈的,即使住在一个房间里,说话也要小心谨慎,一旦被发现,轻则惩罚,重则要命。


小静姐姐还告诉我,她曾经和客人外出,对这里地形很清楚,这里四周全是沙漠,戈壁滩,内有野狼出没,只有一条便道可通小镇,在便道的中部,设有一个保安亭,两个保安日夜坚守,想要从这里逃出去,比登天还难。曾经也有人想要逃走,刚出大门就被发现了,拉到院子里,当场把腿敲断,让几只狗活活咬死。小静说完,全身就止不住的发抖,许是想起那场面的惨烈,许是害怕自己也会落得如此下场。她把头蒙在被子里,低声的哭着。

 

小静在这里已经两年了,有几个固定的客户,一直以来,都很是小心,这次是一个常客对她说喜欢她,要带她出去,她才委托他报警,结果,一转身,就被出卖了。老板听说后,异常震怒,当场把她拉到院子里,让所有的货过来围观,当着大家的面,剜掉了双眼,砍掉了双脚,(喂了狗)。拉到这里关了起来。

 

饭送来了,又是白糖拌面,吃,实在吃不下去,不吃,又饿的厉害。我问她吃吗?她摇摇头,告诉我,这种刑罚叫甜蜜蜜,是最轻的一种,曾经有一个女孩,被惩罚两个月,全身浮肿,被放出后,连路也走不了。还告诉我,这里是姓刁的说了算,水伯只是看门,喂狗。到这里开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孔祥(二叔的名字)为了往上爬,用尽全部手段,笼络的人全是有权有势的。

 

晚上,她又哭着求我,让我帮她上路,说自己实在没勇气。我犹豫着!。“小著,你看,我这样每天痛的要死,眼看就不行了,我不想被狗咬死,我告诉你一点事,或许日后对你有用,你帮帮姐姐吧!”

 

我答应她,可以找让她减少痛苦的东西,自己还是不会动手的,她看我松口,便不再哭。告诉我说,这里没有水,没有电,所有的一切都靠小镇往这里送,一般,送水十天来一次,一个司机,一台水罐车。送伙食和柴油,一个礼拜一趟,两个司机,两台小货车。这是她在这里两年所收集的所有线索,她用不上了,希望有一天我能有用。

 

待水伯自己来送饭时,我就给他说了,他看起来很为难,最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答应了。饭还是甜的,我吃了一点,小静也吃了一点,饭后,我拿出了水伯给我的盐,小心的捏了一点点放在嘴里。很咸!我闭上眼睛细细回味,才发现,盐,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我拿了一点递给小静,她摇摇头,“别浪费了。”

 

水伯速度很快,隔了一天再来送饭时,就递给我了一个刀片,就是刮胡子的那种简易刀片,刁叔站在门口,他不敢久留,留下饭,匆匆的走了。到了晚上,我把刀片递给小静,“姐姐,这是刀片,很锋利,我想给你找点别的,可实在是没有,你就用吧。”说完,我就哭了,她也哭了,结果刀片就划在了左手动脉上,血一下就涌了出来,可见,她求死的决心是多么坚决。血不停的流着,她和我说着,哭着,唠叨着许多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渐渐的陷入昏迷。本来特别害怕死人的我,却不再害怕。房子里很黑,啥也看不见,我裹着大衣坐在墙角,感觉着小静从昏迷到死亡的过程,直到天亮。

 

天大亮了,刁叔来送饭,才发现小静已经死了,他掀开被子,看了看,又回头看了看我“小兔崽子,咋回事?”我连忙摇头,说不知道,他笑了笑,扛着小静出去了,整整一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害怕他知道我帮助小静寻死一样。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追究。我也一直在黑屋里关着,吃着甜的炒白菜,甜的炒萝卜,甜的面,那种滋味真难受啊,不吃就饿,吃了就恶心。每晚,我都把水伯送来的盐小心的放一点在嘴里,咸的发苦,又觉得很美味。我在里面被关了15天才放出来,放我出来时,刁叔阴阳怪气的在门旁边笑着“小兔崽子,下次别犯到我手里,再有下次,剁了喂狗。”

 

他最爱说的话是砍了喂狗,我知道这不是吹牛的话,听小静说,他砍了喂狗的,可不止一个人,我估计,小静,只跳过了被狗咬死的命,却没逃过葬身狗腹的结局。只要见他,手里必是拿着菜刀的,我想,可能是他坏事做的太多,所以时时不能心安,拿着菜刀壮胆子吧。

 

被放出来后,我老实了许多,除了在小院里走走,就是跟黑子和元帅玩,就是趴在屋里努力的自学着水伯给我带来的书。不久,有人来看我了,就是我的二叔,那是我在这里最后一次见他。

 

那天,和平常一样,在院里和黑子元帅玩,他就来到了门口,虽然他是老板,可狗狗们并不认识他,嘶吼着往门口扑,我一回头,就看见他站在那里。那时我已经稍稍明白些事了,没有走近他,只是静静的站着,他想我招手,“小著,过来。”我走了过去,看着他。他从铁门的间隔里伸出手来,摸摸我的头发,我想闪开,却又忍住了,他“知道为什么把你关到这吗?”


我摇摇头,他接着说“是为了保护你,有人说你爸欠他的钱,到处找你呢。”我看了看他,“欠多少钱?”他说80多万。我心里冷笑了一下。听张律师说,当初卖了房子和车,他可是拿了200万的。虽然那时我很小,我也明白他是在骗我。

 

可当时,我在他的手里,不得不和他虚以为蛇,小心的周旋着,他说让我老实的呆在这里,外面没事了,就来接我,如果外面一直不肯罢休,到我18岁,我就可以去省城了。我点着头说,能给我拿点书吗,他答应了。

 

数年后,我才知道,因为我前些天对黑屋的刺探,让他觉得很不安,才巴巴的从镇上过来,安抚我,想让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好好长大,18岁时,我就长大了,那时,他们才好宰割。

 

不久,我就收到了他带来的书,全是小军用过的旧书,我丝毫也不介意,如珍如宝的看着,里面居然有一部复读机,尽管很破,可现在不比从前,我还是很高兴的。从黑屋回来后,水伯就给我剃了个光头,(刁叔扯掉了我的许多头发),穿着原来的破衣服。再也看不到原来富家少爷的半点影子。

 

就这样,过了两年,我快14了,小院里的货出了,进了,有时出去4个,回来3个,我就知道,那一个再也回不来了。有时来了新的货,在后院里哭,就会看见刁叔拎着菜刀,拿着皮鞭,来来回回的跑进跑出,直到后院寂寂无声为止。我老老实实的看书,喂狗。天真的以为,到了18岁,我就可以离开。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深的不是大海,而是人贪婪的心。

 

关于藏獒,我想说几句,或许,在内地,藏獒是天价的,可是牧区,十年前,遍地都是藏獒,没有多么贵重。就是现在,如果开车经过西藏的某些公路,常常会看见一些藏族小孩拎着小狗在卖,200,300,都能买上,如果运气好的话,买到纯种的机会还是有的。


我记得,小时候家里就有一只,黄色,很凶。当然,它不及赛虎聪明,可也是我童年的玩伴。最后它拉肚子,一直拉,吃药打针也没用,还是死了。之所以写藏獒,只是了解。没什么特殊。谢谢大家。

 

感冒了,去医院,早上不更了,中午若有时间,就更些,若没有,晚上会多更点回报大家,因为是现写,亲们如果有什么好的意见,和故事的发展设想,请留言,我会考虑写进去。谢谢大家。

 

是,人啊,一旦被贪欲俘虏,就会变成魔鬼,更何况本身就是魔鬼的二叔呢。我十四了,因为长期粗茶淡饭所以长得像个豆芽,我的声音也开始变了,尽管被关,我也丝毫没有放弃自己,我有空就写啊,背啊,对着那个破旧的复读机念课文,背单词,自己和自己说话,让自己的语言能力不至于退化。


如果一切能这样持续下去,或许到最后,我的仇恨不会那么强烈,如果,我能安稳的长到18岁,他们放我出去,我也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假装,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可是,道德一旦丧失,他们的眼里就只有利益了。

 

就是14岁那年的冬天,我迎来了我的第一个客人,也是我在这里接的唯一的一个客人,在以后长达3年的时间里,我被她包养,而她,也为我在地狱的生活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而我的身份也变成了“货”,所不同的是,比黑屋里关着的稍微自由。

 

我十四了,因为营养跟不上所以很瘦弱,看起来也就十来岁的样子。这一天,刁叔把我从小院带到了楼里,我是第二次来这里,虽然曾经来过,可还是被里面的豪华晃花了眼睛。


门口有两个穿制服的保安拉开了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有各式各样的娱乐设施,两边的走廊里有各式各样的包间,七八个年轻的男女站成一排,这就是货,我还是第一次正面看见(以前都在窗子里小心的看)。他们都很年轻,个个都眉清目秀,很整齐的站在那里,眼睛直视前方,即使我们走过,连眼角的余光也没敢斜过来,可见,他们所受到的管教多么严格。刁叔没有停留,径直把我带到一个包厢里。

 

包厢里坐着的是我的婶婶,她告诉我,一会儿,会有客人来,让我好好伺候,不可得罪,若是客人高兴了,以后我的日子就好过点,若是不然,他们有各种的刑罚等着在我身上一一试验。


14岁的我,瘦弱的像根豆芽,脆弱的像颗水滴,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摔得粉碎。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只茫然地看着他们。刁叔在一旁,狠狠的挥了挥他的砍刀,我吓坏了,一缩脖子,连连点头答应。“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拿的别拿,不该想的别想,要是瞎打听,被我知道,可别怪我不顾及亲戚的情面。”她恶狠狠的说。(真是笑话,亲戚?情面?他们何时顾及过亲戚的情面?)

 

客人是个30多岁的女人,她进来,一把抱住我“小天,小天,这些天你去哪了?妈妈知道错了,考不好没关系,啊?没关系。”我回头看看婶婶,她对我点点头,关上门走了。女人姓沈,从她的断断续续的话里,我明白了,她的儿子离家出走了,最后被找回来,家人都说已经死了,可她不信,一直找,一直找,今天终于找到了。(最后我才知道,她受了刺激,已经神经错乱了)


她抱着我,坐在沙发上,给我拿各种零食,说以后再也不骂我,学习什么的无所谓。又说“你爸是市长,学习不好也别怕。”从她的唠叨中,我明白了,她,是孔祥要巴结的对象,而我,正好和她死去的儿子年纪相仿,可能长得也有几分相似。

 

一切都很美好,她把我当成了死去的小天,我也在她身上寻找妈妈的影子,而且还有许久没有吃过的零食,这一切都让年幼的我窃喜不已,原来,当货也没什么可怕。可是,第二天早上,一切都变了,我醒来时,她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眼睛里闪着暴虐的光,看我醒了,一把把我抓住,问我“你是谁?小天去哪了?”我摇摇头,她就一下子发起疯来,把我从床上提起,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又骑在我的身上,狠狠的咬,掐,锤打,昨晚的温馨,全都不在了。我大声的喊着救命,可是没人来。她打啊掐啊,直到我晕倒。

 

再醒来时,我已在自己的小床上,全身上下哪哪都疼,水伯在旁边坐着,眼里满是心疼,看着水伯,我终于没忍住,大声的哭了起来。水伯也哭了,抹抹眼泪,拍拍我,我知道他的意思,让我别哭,可泪水就像是决了堤,不停的往外涌。

 

直到半个月后,我的身上的伤才有所好转,烂的地方结了疤,掉了后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那些或青或紫的地方也慢慢变淡,我也想着都过去了,可是,还有更大的灾难等着我。

 

那次受伤一个月后的一天,我又被带到了楼里,还是那个包间,还是那个女人,还是一见我就扑了过来,“小天,小天,妈妈来看你了,看妈妈给你买了好吃的,”


一边说,一边把地上的袋子提起来递给我,我不敢拿,往后缩着,刁叔在身后推了我一把,重重的咳了一声,我知道,他在警告我,不许得罪客人。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我只好接过袋子。她大喜过望,拉着我坐在沙发上,拿出来各种好吃的,可我,再也没有一点喜悦。

 

和上次一样,那晚,我就是她的小天,她的宝贝,吃着她带来的零食,听着她说着“我”从前调皮的事,渐渐入睡。可是,第二天,又和上次一样,她发起狂来,说我把小天藏起来了,让我把小天交出来,我拼命的往后躲,她把我压在床上,右手狠狠地扼住我的脖子,左手不停的在我头上打,我拼命的喊,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也没有人来救我,慢慢的,我的呼吸急促起来,腿不停的蹬着,陷入了昏迷。

 

不知是谁把我救出来的,我醒时,只有水伯陪着我,脖子上一圈青紫的痕迹,看着就吓人,水伯不会说话,只是用悲哀的眼神盯着我,我想说话,却发现喉咙疼的厉害,想喝水,却连半口也咽不下去。我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好几天,不能吃,不能喝,不能说话。水伯也很着急,喂药吃不下,病就不会好转,到了第四天的时候,我就整天的昏迷着,啥也不知道了。

 

可能是孔祥还不想让我死,可能是留下我还有大用处,他从镇子里捎来了针筒,消炎药。水伯笨拙的给我打针,日夜守护,终于,我活下来了。再见到阳光又是半个月后了,因为伤太重,又得不到医治,我瘦了一大圈,从本来的黄豆芽变成了绿豆芽。

 

就这样,三年里,我伤了好,好了伤,有几次就快要断气了,又被水伯拉了回来,每次被打了,虐待了,她带来的零食都会给我留下,而我每次都把那些零食什么的大部分都给了刁叔,先开始,他是不要的,次数多了,也就慢慢接受,还是“小兔崽子,小兔崽子”的叫着,可脸色至少比以前好了许多。每次那个女人来,我都吓得发抖,因为我明白,到了第二天,等待我的是什么。

 

在我的刻意安排下,在没客人来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到前院里溜达溜达了,那三只狗也被我笼络住了,有时水伯忙不过来,我就帮忙喂它们,它们已经认识我了,不再对我吼,有时我从它们跟前过,它们居然会对我摇尾巴。而孔祥,已经从副镇长,镇长,副县长,变成了县长,(这些都是沈夫人脑子没有糊涂的时候慢慢的打听来的。那次,沈夫人来了,格外的和颜悦色,第二天我挨得打也比以前轻,她走时,照旧留下了诸多零食,从那以后,再也没来过。

 

我十七了,个头长得很高,眉目依稀好像是父亲的模样,因为伙食不好,现在的我还是很瘦。依旧和水伯住在后面的小屋里,对于后面黑屋里的货,我依然没有接近虽然现在刁叔不再说砍了我喂狗的话,可我也不敢太放肆。


而刁叔也防着我,黑屋里的饭必是他自己亲自送,每次来客人,他就会把小院的门锁上。我只有默默的记着,每次他提出去的货,回来时是否少了,如果少了,我就用笔在墙上划一个小小的圆圈。有一天,我数了一下,算上小静,居然有12个之多。于是我更加谨慎,更加小心,怕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刁叔的刀下亡灵。

 

我也曾想过要逃走,可是害怕像小静姐姐一样葬身狗腹,而且我听说,四周是茫茫沙漠戈壁,凭我瘦弱的身板,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而我越大,就越明白,我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了,因为我知道的太多,我唯一的筹码是父亲的那份遗嘱,虽然我不知道遗嘱的内容,可以想象的事那一定是一笔不小的钱。而孔祥,如果想要,就一定需要我活着。

 

而我实在太小看他了,为了钱,他什么都能做。那天刁叔又把我提出了小院,带到了其中的一个包间,包间里有两个男人,穿着西装,戴着眼镜,刁叔说“衣服全脱了,”我看看他,又看看那两个人,迟疑着,他就踢了我一脚,已经习惯了服从的我赶紧脱下了全部的衣服,只留下一条小小的内裤。“全部脱掉!”他命令着,于是,我低着头,脱得一丝不挂的站在他们面前。

 

只见那两个人,一个人拿着尺子,一个人拿着本子,仔细的量着我的身体,若是哪里有痣,或者胎记,就仔细的记着,颜色大小,位置。全身上下被他们仔细测量了半个多小时,才好,我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穿上衣服,就出去了。刚出楼门,就看见婶婶和一个男孩站在院里,他们也回头看我,那是小军,孔祥的儿子,尽管这这些年有诸多变化,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因为我们身体里有四分之一的相同血型,所以长得也有几分相似,特别是眉眼。这就是我一眼认出他的原因。只见婶婶拉着他“小著,我们走吧。”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小著?小著?”他是小著?那我是谁?刹那间,我就明白了,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是,大家猜的没错,他们,要李代桃僵。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是要让小军变成我的摸样,代替我去继承父亲的遗产。而一旦成功继承,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时,已经3月了,而我的生日是11月21号,我明白,一旦他们成功继承遗产的那天,就是送我上路的时候,聪明如孔祥,狠毒如孔祥,怎么会留下我这个定时炸弹?

 

思来想去,我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上前一把抓住小军的衣服,就想打他,婶婶在后头拽住着我,小军趁着我无法挣脱,狠狠的踹了我几脚。刁叔也从门里出来,一把把我拉开。小军喊着“表舅,弄死他,弄死他!”婶婶看了看我拉着小军和那两个人一起走了。我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知道,他们必是要置我于死地的。只是现在,可能还不是时候。

 

而我再一次来到了小屋里,被他用手铐固定在墙上,手在头上悬着,不能坐,不能蹲,只能在原地转圈,我知道,这是他们的另一种刑罚,叫做站刑。就是让一个人一直站着,几天,或者几星期。

 

比起刑罚,更让我害怕的是,我即将到来的生日。我思索着,想着对策,发现,除了逃,别无出路。水伯来看我,在门口轻轻的拍门,我没出声,他叹息着走了。这次,我被关了3天,出来时已经不会走了,腿肿的老粗。这些还不是最严重的,更可惜的是,我和刁叔建立的关系在这次争执中土崩瓦解。

 

我扶着墙,慢慢的走回了小屋,看见水伯,再也没有像原来那般放声痛哭,既然决定要逃,也就该仔细打算,我很清楚,一旦逃跑失败,所受到的是我承受不起的。从那以后,我整天沉默着,一有来到大院的机会,就四处观望,我试图和刁叔修复关系,可他对我总是淡淡的,我去大院,尽管他不说,可目光一直跟随着我,前所未有的警惕。

 

是啊,就算我眼泪流干他们也不会放我走了,十七岁的我虽然十分瘦弱,可也是堂堂男子汉,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绝不再哭,因为我明白,眼泪,只有在乎你的人看见了,会为你难过,感到心疼,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心疼我?水伯?连连的伤害和算计让我草木皆兵,连水伯的关心也有了深深的警惕。

 

无时无刻的在找机会,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我像个没头苍蝇办的乱撞,一有风吹草动,就竖起耳朵听,可是,什么进展也没有。水伯把我的焦急看在眼里,也知道我对他的疏离,有时他坐在小院里抽烟,眼里满是哀伤,我却不知道,全是为了我。

 

等着,等着,四个月过去了,刁叔和我的关系依旧是他提防着我,我算计着他。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逼近,我就越来越焦急,就像等待死刑的囚犯般。

 

而事情出现转机是在八月,那天,很热,晚上睡觉时,水伯走到我跟前,给了我一个纸条,我狐疑的结果,打开,“孩子,跑吧,我帮你!”我从来不知道水伯会写字,只是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把我的生命交在他的手上,(尽管他一直很好很好)。


他见我迟疑,忙比划着,意思是让我相信他。我还在犹豫,只见他张大嘴巴,让我看。天啊,原来水伯没有舌头,看那整齐的断痕,一定是外力所致。七年了,他从来没让我知道,现在为了让我相信他,他就把他的嘴巴张开,让我仔细的看。他拿起我的笔,颤抖着写到“老刁割的”又把手放在胸口,示意我放心。

 

我终于点了点头,对水伯说好。(其实,我是自私的,试想老刁可以割掉他的舌头,又让他在这里看大门,如果发现他帮我逃跑,水伯一定是性命不保)可是,我太害怕了,明知道我俩只能活一个,却希望是自己。水伯也是明白的,那时的他,有一种视死如归的眼神。

 

于是,我俩寻找着机会,水伯比我便利,可还是没有一丝希望,直到10月份。我就快过生日了,随着日子的临近,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10月9日,黄金周刚过完,大院的物资短缺,送水的车和送伙食的车就要来了,我和水伯决定,就抓住这次机会。

 

毕竟是天不亡我。那天刮起了沙尘暴,狂风卷着沙子,打到人的脸上格外的疼,我听到前院狗的叫声,水伯也听见了,我俩悄悄的走出小门,趴在墙边上偷偷往外看,果然是送水的车,刁叔往后院来了,我知道,他是来叫水伯的,我俩赶紧往回跑,刚到屋里,就听见他在喊,“水伯,出来,卸水了。”


水伯出去,刁叔还不忘把门锁上。我在屋里,等着。终于,水伯回来了,拿起他前好几天就收拾好的一个塑料带,拉着我来到了前院。一个水罐车就停在院子里,我俩瞄着腰,慢慢靠近,终于走到了车跟钱,水伯蹲下,拍拍肩膀,意思是让我站到他的肩上。我上去后,他站起来,把我送到了水罐上,我迅速拉开盖子,就钻了进去,他把塑料袋扔给我,到后院去了。

 

水罐里全是水,(没卸完的水根。)我坐在里面,心通通的跳着,终于,司机来了,水罐车摇摇晃晃的出了院子,我听见大门开了又关上的声音。车上了便道,路不太好,一路的颠簸。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停了,我听见有人说话,我知道,这是到了便道的卡子上。有个人打开水罐,往里看,我紧紧的贴着罐车的壁上,气也不敢喘。他只是随便看了一下,就走了,车又缓缓启动我才发现,额头上居然全是冷汗。

 

车又走了许久,就停了,我不敢出来,就呆在里面,一直到外头没有一点声音,打开罐盖,偷偷的往外看,天早就黑了,车停在一条路的边上,我站起来,罐子的高度到我的胸口,我把袋子扔出去,自己也撑着爬了出去,下了车,捡起袋子,拔腿就跑。


依稀还记得小镇的路,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顺着小路,来到了小镇的车站。天真冷啊,我全身都湿透了,来到厕所,打开水伯带来的塑料袋,里面有干净的衣服,和一点钱(我的眼睛瞬间湿润了,我曾经那样的提防着他,他却事事都为我想到。),还有小小的一个信封。灯光太暗,我没看,仔细的收了起来。

 

按照前些天水伯的吩咐,没报警(孔祥已经是县长,这里还是他的地盘,如果报警,可能又会掉进狼窝。)我知道,明天早上,或者中午他就会知道我跑了的消息,现在,我还是安全的。凌晨三点,有一趟去省城的车,只有几个乘客,我买了票,上了车。看着在我眼前渐渐后退的小镇,还是丝毫不敢放松。

 

离省城还有一段路的时候,我就下了车,我预感,车站并不是一个安全的所在,天已近中午,如果我没猜错,孔祥现在必定是在车站设下天罗地网,我才不会那么笨。

 

环顾四周,才发现,我下车的地方是一个城市边缘的村庄,我知道,孔祥为了那巨额的遗产,觉不可能善罢甘休,所以并没有停留,在路边拦了一辆路过的车,也没问到哪里的,坐上就走了。只要离开这条路,只要让孔祥找不到规律,到哪里,我都是安全的。在车上,我拿出了水伯给我的信封,那里有一个地址,信上说,让我不要轻举妄动,孔祥现在是一方霸王,一定要静下心来,徐徐图之。

 

水伯想的很有道理,那天是10月10日,距离我的生日还有四十天,我决定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伺机而动。

 

我丝毫没有犹疑的照着水伯给的地址而去,是啊,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当他用他的命换了我的命的时候,我们早已成为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按照水伯的祝嘱咐,我没有报警,我也知道,孔祥一旦发现我逃跑,那个在胡杨深处的院落就不会再存在了,那里背负了太多的人命,也和许多有势利的人牵连。所以,没有回去。)

 

我牢记着张律师的号码,却没有打给他,并不是他不可靠,而是我盘算着在孔祥他们最得意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那是个距离省城很远的山村,我来到的时候,已经天黑,他们一家正在吃饭,破旧的房租,破旧的院落,一家人围着土炕吃着洋芋,看的出来,家里的条件很不好。出来的是水伯的儿子,四十来岁,因为常年劳作所以显得格外粗壮。


我说明了情况,他一下就热情了起来,很客气的把我让进屋里,问水伯的境况,我没说实话,只说水伯还好。(到最后我也不知道,如此善良的水伯,到底是为什么去了那里,为什么数十年不和家里联络,水叔很热情,可是对于水伯的过去却很是忌讳,既然人家不说,我也没有再问。)

 

我就在这里暂时安顿下来,没有了死亡,没有了软惩罚的,时时威胁,我过得很快乐,他家有水婶,还有一个和我相仿的孩子,叫虎子,再就是虎子四岁的妹妹,一家人全都善良而热情,我在这里住了一个月。和虎子成了形影不离的伙伴。如若不是大仇未报,我真想在这里一直过下去,没有争吵,没有勾心斗角的算计。可是不行啊,九年的凄苦,我怎么能让那些人拿着我的一切肆意的挥霍。我要让他们一起去地狱团聚。

 

11月10日,我告别了水叔一家,拿着他们家掏光家底凑来的一万块钱来到了省城。说起水叔,我不得不啰嗦几句,那是个爽直的西北汉子,我刚一提及我的难处,他就倾尽全力的给我了他能给的一切,没有提及何时还,甚至没有说让我还的话。一家人送我出门,水叔骑上借来的摩托车把我送到了车站。大恩不言谢,直到他骑上摩托车走了,我也没有说出那句要报答的话,我觉得那是对他的侮辱。

 

来到省城,我就给张律师打了电话,(他是父亲的大学同窗,又是公司的法律顾问,据说,父亲的公司初创业时,他也是倾尽全力的支持呢。)如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我真正信任的人,张律师,算是一个。他听见我的声音很是吃惊,“小著?我不是说了吗?过了生日以后再过来。还要走一定的程序,你打电话也没用。”听了这话,我就知道,我没有信错人。我在电话里说了个大概,他很吃惊,连说不可能。说他前天还看见小著,连耳后的胎记都看见了。

 

想是孔祥现在已经坐不住了,已经找过张律师了,而张律师,偏偏就是一个凡事都要完美的人,任何事都要做的一丝不苟,所以他并没有得逞。我想,现在,在张律师的身边,一定埋伏着不少眼线,一旦我出现,就让我有来无回。而这个电话号码,是孔祥所不知道的。所以张律师虽然有些怀疑,却已经信了五分。答应出来见面,约定了时间,我就开始着手准备。

 

常年的营养不良让我显得格外瘦弱,我来到商场,买了假发,和各式化妆品,女装。又来到美容院里,细细的修饰了眉眼,(常年的折磨让我做一切事都谨小慎微,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抓回去)待一切做完,从商场走出来时,我已经变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莫说是好多年不见面的孔祥,就是和我日夜相处的水伯,也不一定会认出来。

 

早早的来到了约定了的地方,悄悄的隐在树后。不一会,就看见张律师慢慢的走了过来,我没有过去只是静静的看,果然,在他的身后,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我从树后走出来,靠近了他,他还在左顾右盼。我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他吓了一跳,刚要挣开,“张叔叔,是我,小著,有人跟着你呢。你别挣”他听了后,就不动了,任由我搀着他的胳膊,头贴着他的肩上,(个子太高哈哈)怎么看都像是约会的情侣。

 

“找个地方说话吧,我有车。”他带着我,走向他停车的地方,那两个人或许以为他只是是出来偷腥的猫,只是远远的看着我们上车。就拿出电话打了起来,我知道,他们在向孔祥汇报情况。

 

看来孔祥为了得到那笔遗产真是下了血本了,我们找了个宾馆,进去的时候,我从倒车镜里看了看那辆从我们上车就尾随在后的黑色轿车。用张律师的身份证开了房,(我没身份证)我们就来到了房间里。张律师一进房间就迫不及待的把我的胳膊甩开了,我也赶紧松手,是啊,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还真是挺难受的。再加上他现在并不是完全相信我的话,所以迫切的需要我给他合理的解释。

 

我摘下头套,坐了下来,跟他原原本本的讲了自从他走后,我的种种遭遇,如何去了那里,如何被关,如何受软惩罚,如何被沈姓女人虐待。如何被他们测量身体,如何发现小军要李代桃僵。如何出逃,水伯又是如何用命换了我的命,,,,,我说着,不禁想哭,却又忍住了。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可是并没有开口。我一直说一直说,说了3个小时。最后,他问我“证据?”我摇摇头,说没有。

 

是啊,他是律师,不能仅靠我的一面之词就认定我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尽管他已经有八成相信了我。我冷静了一下“张叔叔,你还记得小著的圣诞树吗?”他点点头。


(那是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和我开的玩笑,因为在我的小腹下,靠近命根的地方,有三颗成正三角形痣,妈妈说那是我的圣诞树,小时候,父母的好友来家里,就会说“小著的圣诞树在哪里?”年幼的我就会退下裤子,给他们看,大家就会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慢慢的我长大了,大家聚在一起还常说起,我就会害羞的躲起来。)当然,谢谢孔祥并不知道,他们来测量我的时候,那里已经长了毛,他们也并不知道那里有三颗痣。

 

我慢慢的退下裤子,漏出了我早已刮干净了的小腹,只见那三颗痣成正三角形的排在那里。我提上裤子,说“这就是我的证据,也是唯一的证据。”只见他猛的站了起来,把我抱住,放声的哭了。我明白,我成功了,张律师还是那个正直不阿的好人。孔祥花8年打造的金钱梦,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了。

 

和张律师谈了很久,终于知道了孔祥为何如此想要得到那笔钱了,父亲的全部遗产是2000万(九年前父亲公司的三分之一)经过九年的投资,滚动,那笔钱早已翻了1 0倍,变成了两个亿。两个亿啊!两个亿!谁能不眼红?怨不得他花了血本,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呢。

 

父亲的公司是三个同窗合伙开的,各占股权的三分之一,因为父亲去世时留了遗嘱,并未撤资,所以资金一直在滚动,孔祥想必也知道,并经过仔细打听,所以才铤而走险。

 

我和张律师制定了详细计划,务必要将孔祥和他的家人一击必中,打回老家。张律师走了,我在宾馆里辗转难眠,忧心着水伯是否能等到我拿到钱回去救他,想着过去的种种,直到天亮,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来到了张律师的公司,成了他身边的女秘书。生日就快到了,孔祥他们也该出现了。

 

他们究竟是有多么的迫不及待啊,11月22日,我生日的第二天,张律师就接到了他的电话,约定了晚上8点,大富豪饭店交接父亲的遗产。放下电话,我就开始忙了,张律师也给父亲的同窗(两个股东)打了电话,他们也说会到。晚上7点半,准时出发。我和张律师到达时他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个个脸上都兴奋异常。我站在张律师的身后,他们并未在意。另外的两个股东也来了,一行人进入酒店。

 

落座后,孔祥就直接拉起小军的手“张律师,小著也长大了,我也不能管他一辈子,以后的日子,就让他自己闯荡吧。”小军低着头,竭力的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婶婶也在座,镇静的喝着茶。“小著,”张律师叫小军,他答应着,张律师说“小著,你还记得你的圣诞树吗?”


小军茫然的看看张律师,又看看孔祥迟疑的说“当然记得。”张律师说“在哪里?”“丢了,早就丢了,搬家的时候丢的。”张律师看看他,看看孔祥,那两个股东震惊的看着小军,他一下就慌了。张律师站了起来,笑了,“我们要求做亲子鉴定,才可以确定你是否能继承这笔遗产。”孔祥一下就慌了,“亲子鉴定?和谁做?我哥早就死了,他就是小著啊!”

 

是人是不在了,可还有东西,当时父母因为太心疼我,所以留下了我的胎毛和脐带血。做纪念。哪些东西一直和遗嘱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孔祥听说后,一下就激动了起来“你们是一伙的,你们不想给我们,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想霸占他的遗产。他就是小著啊,还作甚么鉴定?”“我又没说他不是,你激动什么?再说了,他是,做个鉴定怕什么?”孔祥一下就哑了。我看着,嘴角终于抑制不住的翘了起来。

 

孔祥喊着“你们不相信我,他不是小著,他是谁?”我终于开口了“他是谁,你不是最清楚吗?”我摘下头套,走上前去“二叔,他不是小军吗?”他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我,像是要把我吃了。我笑了“怎么,二叔,我没死,很失望吗?”

 

一屋人表情各异,孔祥的最为夸张,终于明白,一切都不可能按他安排的进行了。婶婶也吓坏了,坐在那里,脸色惨白的看着我。当着一屋子人的面,我就从父亲去世说起,一直说到怎样逃出来,孔祥的脸色一会红,一会青。


小军则不相信我会逃出来似得看着我。而那两个股东则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坚持着要报警,我阻止了。让他们走。他们以为我还顾忌着亲戚情面,低着头走了,其实,我是不想让公安介入我们的恩怨,我要缓缓的报复,让他们一无所有,死无葬生之地。

 

等处理完省城的一切,(户口,身份证,银行方面)已经是十天之后了。当我坐着自己买来的车和司机一起来到胡杨深处时,果然不出所料,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院落,没有便道。孔祥的手可真快啊,知道我一定会找来,不惜毁掉,也不留下一点把柄。

 

我蹲在地上,看着我生活了八年的地方被夷为了平地,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这里没有除了水伯没有什么可让我牵挂的,可是水伯他到底在哪里啊。要找到他,就必须找到刁叔,记得曾经听小军喊他表叔,看来他必然是婶婶一家的亲戚了。


我正要离开,就听见身后有铁链的声音,猛然回头,是元帅,元帅!究竟是什么让元帅逃过一劫我不知道,它现在站在我的跟前,拖着长长的铁链,身上的毛有的掉了,脖子处留着一条深深的伤口,可能已经时间很长了,结了厚厚的痂。它看见了我,就扑了过来,伏在我的脚下,呜呜的叫着。

 

我再也顾不上许多,仿佛看见了亲人般一把抱住元帅“水伯呢?看见了吗?黑子呢?”我知道它听不懂,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它呜呜的叫着,往后头走,我跟着它来到了一个土山前,它蹲在那里呜呜呜呜呜的叫,我的心咯噔一下,难道,这是水伯的坟墓?

 

我不顾一切的用手挖着,不一会手就磨破了。司机过来劝我,也被我骂走了。这不是一个土堆,是个土山,我一己之力是不可能把它挖开的,若是叫挖机,势必会惊动孔祥,如果他有所防备,以后报仇的路就不会顺利了。

 

再次来到水叔的家里已是深夜,除了小妹全都被我叫了起来,我仔细的给大家讲了我和水伯的故事,说着说着,就哭的站不起来了,水叔拉起我,安慰着,虎子也在一旁眼泪汪汪。


最后的最后,大家哭的抱成一团。事情全是因我而起,可我没收到一丝责备,反而成了大家安慰的对象。再次来到胡杨林已是两天后了,水叔,虎子带着本家的男人们带着工具分批进入。一路上,我设了暗哨,给水叔和虎子配了手机,一旦有人来,大家赶紧隐蔽。就这样,那座土山矮了,平了,凹了。

 

终于挖出了第一具尸体,第二具,第三具。没有水伯,直到第五天,挖出的尸体已经有17具了,(全都是年轻的男孩女孩。以往,有人死了,必然是砍了喂狗的,可这次实在是太多了,时间又仓促,所以后院的货全都在这里了。)


还有四条狗的尸体,依然没有水伯,我抱着希望,可能他还活着,可事实,让我失望了。他,在最底下。最底下。最底下。我看见他的时候,已经认不出他了,耳朵没了,四肢没了,眼睛没有了,要不是他身上还穿着他最爱的中山装,我是认不出来的。我还是不相信,扑过去,捏开他的嘴巴,是他,是他,是他啊。没有舌头,牙齿已经全部连根拔起。只有舌根处整齐的断根,证明这是水伯,是水伯啊!我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醒来后看见大家的眼睛都是红红的,堂堂的七尺男儿,西北硬汉们,也没见过如此惨烈的情形吧。我振作精神,指挥大家把那些货的尸体放回土坑,像原来希望封好,(以后会留着成为孔祥头上悬着的刀。)把水伯的尸身仔细包裹,我抱着,大家又分批撤出胡杨林,仿佛这里,从来没人来过。

 

水伯的丧事是隆重的,可再隆重的丧事也不如他好好的活着。一切安排好了已经是半个月后了,水叔家的新房已经开始动工了,(他是不肯的,可我执意要给他盖,这个固执的西北汉子啊!)


走的那天,他们来送我,虎子居然背着行李。“小著,就让虎子跟着你吧,是个伴。”我摇头拒绝了,我走的是一条不归的路,水伯已经为我而死了,我又怎么能再拉上虎子呢?“不带就把你的人撤走,砖拉走,以后我们也不再认识你了。”

 

水叔真的生气了,我只好答应,心里却暗暗盘算,绝不让虎子的手上粘上一滴血。我带着虎子走的时候,水婶没出来,我知道,她在难过,水叔在一旁仔细的叮嘱着虎子,要听话,别给我添麻烦,等等等等。

 

再回到小镇,我已不是昨日的落魄的样子,开着崭新的车,还有司机和虎子左右相陪。孔祥早已搬到了县里,而这里,已经成为了他用完抛弃的地方。一行人径直来到了镇政府,提出要承包胡杨林,办个旅游区,镇上本来就十分贫困,这次来了这样的好事,自然是满口答应的。有钱就是好办事啊!


事情格外的顺利,下午就签了合同,司机回省城去请施工队,我和虎子则来到了孔祥任职的县城。(是,我要把大院从新盖起来,我和水伯吃过的苦要让他们家百倍偿还!)

 

许多事情需要仔细打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八年的闭塞让我在这个社会上仿佛就是个原始人,刁叔,孔祥,婶婶,小军,还有许多参与到这个事件上来的人,我都要一一打探,千万不能有漏网之鱼。

 

我没让司机再回来,让他在小镇盯着大院的建设(人是张律师推荐的,值得相信。),而我和虎子,就在县里住了下来,每天一早就出去溜达,晚上回出租屋里碰头,交换彼此打听到的线索。而关于孔祥,是最好打听的。据说他自己的儿子在十岁那年就失踪了,经过多方寻找无果。而他一直多年如一日的照顾着失去父母的侄子,在当地被誉为美谈。而婶婶在失去“亲儿子”后又生了一个女儿,今年刚5岁。

 

而小军,不得不好好的介绍一番。从小就锦衣玉食的他,性格格外嚣张,有仗着爹是县长,在当地横行霸道,这次又因为遗产的事受了刺激(试想啊,一个人从小就做着亿万富翁的梦,而且也摸到了,突然一下又没了。谁受得了。)这些天情绪异常低落。哈哈,正是我下手的好机会啊!

 

我让虎子盯着小军,既然他是孔祥的眼珠子,我不介意让他先瞎掉再慢慢的收拾。小军和我一样大,却养了满身的坏毛病,抽烟,喝酒,赌博,耍横。最要紧的是虎子居然发现他在吸毒。“吸毒?”虎子说完,我一下就跳起来了。下意识的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既然他已经走在了黄泉路上,我有何不送他一程呢?

 

虎子是个老实的孩子,我觉得让他做这种事不合适,所以偷偷的物色人选,虎子居然察觉了我的意图,认识以来第一次发了脾气“小著,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人,自从发现了爷爷的尸体,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为他报仇,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就让我去做吧,我会小心的,我也想给爷爷报仇。”说着便流下了泪,我知道他和我一样,想起了水伯,的惨状,于是不在犹豫,把计划详细的说给他听。

 

这是个西北的县城,说不上发达,也绝不落后,小军的爹是这里的县太爷,那他就是这里的太子爷。有钱能使鬼推磨,不久我就摸到了毒品的门路。小军现在刚开始接触毒品,只用的是摇头丸和冰毒,我让虎子故意接近他,无限量的给他提供冰毒。很快他就和虎子打成了一片,虎子花钱也大方,很得他的看重,几乎每一天,都能接到他的电话,一个月后,小军便不再满足于冰毒带来的刺激了。

 

我让司机从省城捎来了一点高纯度海洛因,(据说一次就能上瘾,我却不放心,拿了三次的量。犯了法,却不至于犯罪。)交给虎子的时候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沾这些东西,虎子的确很听话,不到三天,就让小军用完了三次的量,我知道,小军完了,我和虎子,躲在城市的角落里,笑着看着孔祥家哭。

 

虎子按照我的吩咐,不再接小军的电话了,只听见他的手机一直在响,没电了我们就充上电,让它响着。就这样,等了三天,虎子说小军居然自己找到了毒品,我很高兴,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小军只是第一步,现在,就开始第二步吧!

 

过去的八年,他们早就把我的良心消磨干净了,既然我不能好好的活,就大家一起死吧。他们的女儿叫露露,刚5岁,正是天真浪漫的年龄,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动她。那天我从暗处发现婶婶牵着她走进了他们的别墅,那么快乐,那么幸福,瞬间,那幸福就刺进了我的双眼,刺进了我的心,我决定了,就从露露动手。

 

小军已经上瘾了,而他并没有继承我的两亿遗产,每天上千元的开销让他疲于奔命。虎子出现了,一番解释,又给他了钱,他便忘了,虎子曾经有意的离开。虎子也装作没钱了,每天在他耳边说,那里哪里有老两口,没孩子,愿意花几万买个小孩。女孩最好。一次,小军无动于衷,二次也装作没听见。终于,虎子不再给他钱了,小军又一次毒瘾发作的时候,拜托虎子代为联系那对老夫妇。

 

终于,小军开始行动了,他先把露露带了出来,带到城外的立交桥下交给虎子,并骗露露说去给她买玩具,拿着我给的5万块,快速的离开了。(虎子家有一远房亲戚,家在新疆,60多岁了,无儿无女,我把露露送给他们,一是给露露留条活路,二则,孩子是无辜的,她虽然是他们的家人,却并没有伤害过我。)

 

司机从省城回来带着虎子,带着露露奔赴新疆,而我,也留在县城继续看热闹。孔祥还好,婶婶疯了,铺天盖地的寻人启事,电视上,报纸上,电线杆上,无处不在。那几天,我的心情格外的好,他们把我扔到狼窝的时候,我也只有十岁,也只是和孩子。那时,他们没想过,我也是会哭的吧。

 

孔祥终于发现小军吸毒了,除了震惊,就是想方设法的隐瞒着,看样子,县老爷对他头上的官帽看的比儿子,女儿都重要。

 

婶婶依然在寻找露露,神色憔悴,再也没有那时对待我的精气神和平常的利牙利齿。而我,躲在暗处,日夜不停的看着热闹。小军始终隐瞒着露露被他卖了的事实,5万块很快就抽完了,现在的小军,憔悴而撂倒,在毒品的日夜毒害下,在毒资的日夜逼迫下,惶惶不可终日,可这,还远远不够。

 

我真想立刻就把他们圈起来,让他们尝尝我受过的苦,可是,不行啊,大院还在建设,我现在把他们安顿到哪里呢?只好再等等吧。

 

虎子回来了,我想,是该出手收拾孔祥的时候了。我不相信,他为官这么多年,身上会干干净净。县城就这么小,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家喻户晓,可是省城却有私家侦探,只要掏钱,他们会把你祖宗八代掏出来让你看看的。于是,我和虎子又去了省城。

 

好的侦探当然不好找,可是,我却有当律师的张叔叔。律师和侦探本就是相辅相成的行业,要找好的侦探,还真难不住张律师。很快,我就等来了我要找的人。小任,著名的律师,最后下海干了侦探,开价20万,还说,我要什么他都能找到。(嘿,有点吹牛吧?)不过我喜欢!成交了。

 

有本事的人都有怪癖,“约法三章,一,约定期限内不得催促。二,先付百分之五十定金。三,如果必要我必须给他帮助。我一一答应,反正大院还没修好,就让孔祥多逍遥些日子吧,毕竟我们也是亲戚啊。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孔祥不比常人,是一县之长,若是全家莫名失踪,必然会引起震动。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我要仔细盘算,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线索,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们全家一起消失。

 

反正这段时间也没事干,我和虎子去了婶婶的娘家,刁叔,那个侩子手,还隐藏在那里,我必须把他揪出来,待大院竣工时,才好一网打尽。

 

婶婶的娘家在省城边上的一个城中村里,因为刁叔和我待的太久,我不便出面,所以一切就看虎子的了。我只知道他姓刁,连名字也不知道,所以半个月过去了,我和虎子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东撞一头,西撞一头,却始终没有一点进展。

 

就在我和虎子一筹莫展的时候,虎子就在街上遇见了小军。原来,孔祥看他在县里闹得不像话,又不想送去戒毒所,就把他送到这里来了,虎子立刻凑上去,小军也像是见了亲人一样,和虎子热络起来。于是,一切都不再隐蔽,刁叔,就是婶婶的堂哥,现在开着一家宾馆,也正正经经的做起了生意。只是,他碰到了我,我就是来取他性命的无常。

 

小任果然是物超所值,一个月后,就传开了孔祥这些年的交际账单,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原来,为了往上爬,他可没少付出,从我父亲那里霸占的200万不算,还负债200万呢,怪不得他铤而走险,要继承我的财产呢。大院也快竣工了,我决定,开始行动。

 

几天后,几封举报信就寄到了省反贪局。我在暗处看着孔祥出了进了的来回忙碌,就知道,我该出现了。

 

司机开车带着我来到了县委,我就在办公室里见到了孔祥。他一见我就愣了,不知道我来干什么,我笑着坐下“二叔,我想回老家看看,又不知道地址,你能给我吗?”他仔细的看着我的神色像是要思考什么,打量着我,我坐着没吭声,我知道,他现在急需用钱,而我正是送上门的肉,他怎么会放过要一口的机会呢?果然,他的眼角就神采飞扬了抓住我的手,说起了老家的事。孔祥啊孔祥,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十岁的孩子吗?

 

果然,孔祥提出借钱,一千万,哈哈,真敢开口啊。“小著,你看,二叔现在落在难处了,咋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就帮帮二叔。”不提一家人,我还好,一提起,就想起那八年炼狱般的生活,连手都不自觉的抖了起来。我没有当场答应,也没拒绝,我就是要让他尝尝钱就在眼前,就在嘴边,摸不到,也吃不到的滋味。

 

其实回老家,只是我接近他的借口,余下的日子里,我就在他身边晃晃荡荡,他几次开口,都被我缓缓的岔开话题,许是他知道心急不得,于是,也不再催促,只是刻意的讨好着我。而小任,终于来了第二波消息。孔祥在任几年,除了贪污,还挪用了将近100万的公款。


看来,不下重手,是不行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信一封一封的寄出,孔祥变得惶惶不可终日起来,我住在宾馆里,而他,却是每天都来报道,他也曾试着用亲情开打动我,只是开了个头就无法再说下去了,是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情分呢?婶婶自露露丢了后,再也不复原来的犀利,可是眼角与生俱来的贪婪却怎么也隐藏不住。

 

终于,大院已经修好了,而孔祥的耐心也已经到了极致,这天来到了宾馆,一进门“咚”的一声,他和婶婶就跪在了我的面前,原来,纪委的人已到了县里,马上就要进驻县委了,他求我,无论如何先拿出钱来让他过了难关。我没有推辞,答应了。隔天,我就拿出了100万,交给了他,终于,他以为,我还是那个孩子,还是可以让他们随意糟蹋的棋子,可我却偷偷的笑了,不付出这点,怎么能让他们自己走到地狱呢?

 

大院修好了,就让小军成为第一个客人吧。我告诉孔祥,可以帮小军办理去英国的护照,到了那里,可以帮小军戒毒。他听后眼前一亮,说“小著,你能帮小军办,也能多办几个吧?”我明白他的意思,装作为难的样子,最后还是说好。他听了,连连道谢,我知道他的打算,他却不知道我的想法,很快,小军的护照下来了(当然是假的)孔祥决定,让小军先走。还特意委托我把他送到省城,走时千叮咛万嘱咐,到了,一定要打电话,而小军,则连连点头。

 

事情很顺利,(我已经自己学会了开车,花钱买了驾照,打发司机回了省城,因为要做许多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小军一上车就拿出了毒品抽了起来,慢慢的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连我啥时候掉头了也不知道,在大院门口下车,使劲的揉着眼睛,他不明白,那个被他亲手拆掉的院落,为什么还在这里?一样的院落,一样的布局,连院子里栓狗的位置也是一模一样的。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向往后跑,虎子就从院里出来了,手里拿着铁锹,堵住了他的后路,他一下就明白了,看着虎子,大声的吼着“是你,是你,让我吸毒,是你,让我卖了露露,你们干什么啊?”

 

“干什么你不知道吗?八年,八年,如果不是我逃出去,现在已近变成了一堆白骨,你还问我干什么?”他一下就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又喊“那都是我妈和我爸干的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啊!”我相信,先开始,可能不关他事,可是,八年,他拿着我的身份生活着,做着继承的美梦,还怎么能分清他们谁是有罪,谁是无辜,谁的罪重,谁的罪轻呢?

 

他还想跑,虎子从身后追了过去,一铁锹就砍在了他的腿上,娇生惯养的他何时受过如此痛处,惨叫着摔倒在地。我和虎子把他拖到院里,给他包扎,然后把他关在一间黑屋里,现在,还不是让他死的时候,等他们全家团聚了,再一起上路才痛快。

 

我没有回去,当晚就在大院住下了,时隔一年,再来到这里已是物是人非,这里已经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了,那个曾经叫嚣着“表舅,杀了他,杀了他!”的少年现在正犯着烟瘾,头上脸上全是汗,身子蜷缩在地上,不停的抖着,鼻涕口水也不听话的跑了出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哼哼,表舅!表舅!马上就让你俩团聚!

 

刁叔,最难缠,最心狠,最不好下手的一个,手上人命无数,心狠手辣。如果先收拾孔祥,再收拾他,我担心会打草惊蛇,一旦他逃掉,对我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我以后的危险也是致命的。所以,我不能冒险,下一个,就是他了。

 

刁叔,不贪财,不好色,没有直系亲属,曾经做过屠夫,有过家庭,被老婆背叛后,离家出走投奔孔祥,直到一年前才回去,开了一家宾馆,面对这样一个毫无弱点的男人,我不知道从何下手。只要静下心来,慢慢筹划。

 

又是小任,又是20万,不过物有所值,很快,就有了第一手的消息,刁叔和前妻育有一子,现年17,听说他是刁叔唯一的亲人,而刁叔,却并不知道他在哪里?听说他曾经非常迫切的寻找他,可一直没有消息。又只有靠虎子了。我曾经想过要让虎子置身事外,可是不知不觉中就把他拉了进来,现在成了我的左膀右臂,有时想起来,很是心疼。

 

可如果,我和虎子走了,大院又有谁能看守呢?我犯了难。谁知,第二天,就接到了水叔的电话,说到了小镇,让去接她,我看看虎子,他摸着头笑了。我让水叔回去,他却说“你不来接我,我就自己走进去。”35公里啊!怎么走?没办法啊,爷俩都是这么倔。有了水叔,我和虎子就放开了手去张罗刁叔的事了。

 

虎子成了陈德(刁叔的儿子,和母亲姓),来到了刁叔的宾馆,刁叔很是警惕,不停的盘问,好在有小任的第一手资料,详细的不能再详细了,连刁叔右手的小指为啥伤缺了一节的都详细的做了说明。刁叔狐疑的看着虎子,说“你妈呢?”“嫁人了,早就不管我了,前几年我来找你,人家都说你失踪了。我就到处流浪,听人家说你回来了,我才来找你的。”刁叔的脸色不变,思索着什么。虎子一把上前,抓住他的右手“爸,这个手指还是我5岁时玩的的刀,你过来要,我不给你,争夺的时候不小心砍掉的,对不起啊,爸。”刁叔听他如是说,再也没有一丝怀疑,所有的警惕都在瞬间化成了父爱,一股脑的倾注在虎子身上。

 

尽管他放下了戒心,我和虎子还是小心翼翼的,我在幕后,虎子在前,一不小心,虎子就有送命的危险,依照刁叔杀人不眨眼的个性,如果知道虎子骗他,多半是会要了虎子的命的。所以不能急,不能急。机会终于来了,那是一个星期后,虎子打来电话,说明天刁叔会带他去爬山。(我们不在一起,全靠电话链子,他去迷惑刁叔,我则稳住孔祥。)让我把准备好的迷药拿好跟着他们,一有机会就动手。

 

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虎子信息“西山”,我知道他们要去的是西山,于是化了女装,提前出发,来到山前的广场处等待。一个小时后,就看见虎子和刁叔出现了,一前一后的走着,我转过身去,往卖东西的亭子走去,虎子也看见了,跟刁叔说了什么,也往亭子来了,我把准备好的几罐饮料放在他面前,(为了不让刁叔看出破绽,全部都下了迷药,)


虎子接过就走了,我看见他和刁叔一路走,一路说些什么,天还早,接近冬天,本来就没几个人,加上又是早上人更少了。他们往山上去了,我不能跟的太近,等他们走远了才跟了上去。只见刁叔拿着虎子给的饮料并没有喝,难道他察觉了?我的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想起刁叔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心顿时提了起来。

 

可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他已经有所察觉,若是退缩,虎子只有死路一条,为今之计只有一拼了,我远远的跟着,手放在我拿的女士肩包里,紧紧的握着昨晚就准备好的匕首,一旦前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上前,跟他拼了。走到一个山洼处,他就停了下来,和虎子说着话,把手里的饮料递给了虎子,虎子接过,把手里另一罐递给了刁叔,原来,他还是防着点的。我看他并没有生疑,顿时心安了许多。虎子拧开饮料喝了起来,刁叔不再犹疑,也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看他们喝下,我才长出一口气,现在,就等着他们倒下了。

 

虎子先倒的,刁叔看见虎子倒了,就明白事情不对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摇摇晃晃的四周看着,挣扎着想要下山,又没有力气,只好靠着山壁坐了下来,大声的喘着气,手在嘴里扣着,想把喝下的饮料吐出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走上前去,他还没昏倒,睁着眼睛看着我,“你是谁?要干嘛?”我笑着摘下发套,“刁叔,别来无恙啊?”

 

他一看是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唰的坐直了,挣扎着想站起来,我吓了一跳,立刻就想到了他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可是,他只是挣扎着,眼睛慢慢的闭上了。我走上前去踢了一脚,“妈的,想吓死人啊。”


虽然他晕了可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走过去,拿过虎子包里剩的两罐饮料,拧开,给他灌了下去,这么多,最少也让他睡上三天,这些迷药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算便宜他了。我走到虎子跟前,拿出准备好的水撒在他脸上,一会儿,他就醒了,回头看见了刁叔的样子,我们两个坐在地上哈哈的笑了。是啊,这么多天的努力,终于成功了,能不高兴吗?

 

虎子刚醒,还不能走,我把假发带上,走到他跟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白酒倒在了他和刁叔的身上,刁叔呼吸均匀,再加上满身的酒气,就像是个酒鬼喝醉了。西山广场管理处打了电话,说是两个人喝醉了,下不了山,来两个人抬一下。那边满口答应着。不久就来了两个保安,抬着刁叔,我搀着虎子,往停车场走去。


许是看我是和女子,那两个人,还把刁叔给我在车上安置好,我连连点头表示感谢(不敢说话,声音太粗)。再上路时,已经有一个仇人坐在我的车里了。“水伯,你看见了吗?我就要给你报仇了,很快,我就会把他变成你的样子。”

 

来到大院,我和水叔把刁叔抬到最大的黑屋里一间,拿出匕首,撕开他的上衣,露出肩胛骨,在靠近肩膀的地方一刀戳了下去,很快就穿透了,我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精钢铁链,穿了进去又绕了出来,然后把他锁在了墙上早已焊好的铁环上。一切都做完了,最遗憾的是,他一直昏睡着,没感觉到我所做的一切给他带来的快感。真遗憾啊

 

走时我没忘了给他止血,我要让他长长久久的活着,长长久久。洗干净了手,我自然是要去看一下小军的,他躺在地上,脖子里拴着一条很粗的铁链,头发长了,因为出汗一缕一缕的粘在脸上,可能是烟瘾过去了,看我进来,扑通就跪下了“小著,哥哥,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不关我的事啊!”


我笑了,拿出海洛因,递给他,他狐疑的看着我,我递给他一个手机,“告诉孔祥,你很好,这些就是你的了?”他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刚才没犯的烟瘾一下就发作了,伸手就来拿,我指指手机,他明白了,拨了号码,按照我说的,给孔祥报了平安。我把烟和注射器给他,就离开了。走时,我交代水叔,一定要小心,小心,那个刁叔,手上的命,可不是十几二十条能打住的,我吩咐,饿着他,但别饿死。水叔点着头,一一答应。

 

这边对孔祥的逼迫也日益紧迫了起来,这些天,他每天忙忙碌碌,不停的催问我护照的事,我知道,压在他身上的稻草已经快到极限了,就想在帮他一把。我找人在县城放出风去,说是孔祥就要被双规了,现在上头正在调查。


果然,孔祥的债主们一个一个的找上门来,孔祥每天没功夫干别的事情,每天光是应付讨债的了。婶婶也神出鬼没的,露露刚失踪时的急迫已全然不见,现在日夜奔波着换外汇,美元,英镑,港币,等等等等。他们的房子也挂牌出售,我想,现在他们的心里的急切比我当初想逃而没有门路时的焦急,更胜一筹吧。

 

而孔祥这些年积攒的广大人脉却在关键时刻疲软了起来,处处碰壁的滋味并不好受。在孔祥如丧家之犬的日子里,他又想起了我,那个曾经差点死在他手里的侄子。(人啊,一旦不要尊严了,就没什么做不出来的。)每天来哄我,求我,甚至于吓唬我,目标只有一个,钱。是,钱,如果孔祥要跑路,只有带上足以让下半生衣食无忧的财产,他才会安心。终于,护照下来了。


他开始把县委账上的钱往外转移(用的是我的户头,是他说,我不是官员,有大笔的存款也不会有人注意,孔祥啊,孔祥,临死了也不忘记要坑我一把啊。)50万,100万,300万,钱经过我的户头转进就被他提走,我的户头成了他洗钱的桥,不过我不介意,桥?奈何桥也是桥,不是吗?

 

年关将近,各单位也开始做年终报表,我知道,孔祥就要行动了。果然,他争取到了一趟去首都出差的机会,我知道,他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一边电话通知,水叔做好准备,一边和虎子日夜盯着孔祥的动做,在这关键的时刻,绝不能让他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果然,那日深夜时分,就看见婶婶偷偷出了家门,手里拿着两个大旅行箱(你是有多贪财啊,出门跑路还不低调点,嘚瑟吧你!果然如我所料,他们是分开走的,这无疑加大了行动的难度。

 

现在通讯科技发达,一旦他们失去联系势必会打草惊蛇,一旦惊了孔祥,他是否会选择自首?我的心里还真没底。不管了,先把她弄起来再说。我和虎子开着车,装作偶遇,碰见了正在打车的婶婶。


(其实她家有车,可为了低调,嘿嘿),于是就顺理成章的送她一程了。她说回娘家,我告诉她我去省城。可能是前些日子给的100万取得了她的信任,她丝毫也没犹豫,就上了车。我开车,虎子前排,她在后面,往省城方向开去,已是深夜,路上车不多,她看我们真的往省城开,没说话,躺在后座,睡着了。

 

她睡得很熟,连我何时掉头,甚至于便道上的颠簸也没让她醒过来。她发现不对时,,我们就快到大院了。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一看外面就开始喊。虎子才不会跟她客气,一拐子就戳到了她的脸上,鼻子一下就出血了,“婶婶,外面可有的是狼,你想下去喂狼,就再喊!老老实实坐着,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见你最想见到的人!”她看着我,“谁?”“见了你就知道。”一切顺利,到达小院时,天已经亮了,她和小军的表情一样,惊诧着这个大院怎么还在这里。我笑了笑,推她一下,“既然来了,就别客气了!”

 

水叔把小军照料的很好,脸色惨白,蓬头垢面的坐在地上。婶婶开始并没有认出来,待她认出后,就回过头狠狠的向我扑了过来,水叔一下就把她跺到了地上,她还在那里狂吼着“你是人吗?他是你弟弟啊!说着就哭了起来。”弟弟?比起你们做的,我还远远不够狠毒?”她听我这样说,许是想起了他们的行为,没再喊,只是抱着小军哭!

 

“妈,我难受,难受啊!救救我吧!”小军喊着,在地上翻滚,那条受了伤的腿,因为剧烈挣扎又渗出血来,婶婶的表情又是心疼,又是气愤。(是,有些人可以毫不犹豫的让别人的孩子去死,可是自己的只要受一点苦,就好像是天要塌了一样。)我把她和小军关在一起,就是让她日夜看着小军难受,挣扎,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对她才是最大的煎熬。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知道,是孔祥,是他来询问平安与否的。虎子掏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架在小军的脖子上,我看看婶婶“你自己看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虎子把匕首往里一压,血流渗了出来,婶婶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别使劲,看,都流血了。”孔祥是警惕的,婶婶是他最信任的人,可婶婶有弱点啊,她心疼孩子,所以,一切顺利。孔祥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约定省城见面,一起走。

 

把她固定到了小军的对面,这样她就能日日夜夜的看着小军生不如死的受折磨。可是,这样,能低得过8年时光和水伯的命吗?不能,远远不能。

 

孔祥也终于来到了省城,可他在约定的宾馆里并没有见到婶婶,只见他慌慌张张的从宾馆里冲了出来,挑着人少的地方,往车站走去,一个手拎着个旅行袋,另一只手不停的打着电话,我想,他如此慌张,多半是为了婶婶那两个装满了外汇个黄金的旅行箱。孔祥气急败坏的走着,直到看到了我。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我知道,我给他的100万,丝毫没有满足他贪婪的心,只是把它提的比原来愈高而已。

 

“小著,看见你婶婶了吗?她前几天来的。”“没见,咋了?出啥事了?”“没,没啥事,小著,你能再借给我点钱吗?50万就行,我急用。”我说好。“走吧,去银行。”他见我答应,也迫不及待的上了车,我递给他一罐饮料,“婶婶咋了?“这个臭婊子,她,,,”


他刚想骂,又把话咽了回去,拉开饮料咕咚咕咚的喝开了。看他喝下饮料,我就发动车子往银行开去。很快他就睡着了,我在路边接了虎子,一起往大院赶去。大院里,有我专门为孔祥打造的豪华个人包间,常温零下10度,内有17名各式少男少女,摆出不同的姿势,等待着孔祥的大驾光临。(大家没猜错,就是土山里的17个货,早在盖大院初期,我就把他们安排到了可靠的地方,并冷冻保存,因为当时是冬天,所以,货们保存的很完好。)

 

来到大院里,用冷水把孔祥泼醒,他从地上坐起来,看看四周,愣了!“二叔,熟悉吧?这里曾是你的皇宫,现在,我要把它变成你的天堂,在这里,好好享受吧,这是侄儿对你的报答啊!”


孔祥惊恐的往后躲着,可因为迷药刚醒没有力气,只好不停的在原地挣扎,水叔没有客气,和虎子拉着他来到了他的宫殿里。在他的脖子里锁上了精钢的铁链,栓到了墙上。屋里的灯是绿色的,照着活人都是脸色狰狞,何况是一屋子死人呢。恐怖的气氛瞬间就出来了,我指着一屋子的货“二叔,这些都是货,为你挣钱,拉关系,到最后还死在你的手里,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果然还是害怕的,听我说完,脸色瞬间变了,“我不在这儿,我不在这一间,让我走,”虎子一脚就踢了过去“呆着吧,您!”我们锁上门出去的时候,就听见他在里头鬼哭狼嚎的喊。原来,做多了亏心的事,说心里不害怕是假的。

 

说起孔祥,他是这里最可恨的人,所有一切都是因他的贪婪而起,刁叔,婶婶,还有小军只不过是一步一步被他影响,进入到了整个计划里,这些年,他把我扔在这里,仔细谋划,一旦事成,那我是觉不可能活着的。所以,现在,最该死的是他。我要让他们一个一个,慢慢的享受这人间地狱里幸福的生活。

 

货们的死状都是极惨的,有的被割喉,有的被勒死,有的甚至断手断脚断脖子。我又让,水叔日夜不停的在屋外放着鬼叫的声音,孔祥在高度的恐惧中,一秒一秒的挨着日子。我和虎子却不能久留,还有许多善后的事需要处理。首先是刁叔的宾馆,虎子回去以陈德的身份转让处理了(刁叔没有别的亲人,所以不太麻烦。)

 

我吩咐水叔,现在开始用甜蜜蜜,他们创造出来的刑罚,也要自己试试才是,我吩咐水叔,就让他们先享受一个月。一个月,足够我处理很多事情了。

 

警察果然来了,把我隔离起来,让我说出孔祥的下落,又让我说出钱的着落,孔祥真是很贪心,把县委的钱转的一干二净的。可我不用解释,自然有张律师为我摆平一切。张律师摆出各种证据,证明我18岁以前孔祥都是我的监护人,所以他有机会做任何事。再说,我自己坐拥2亿遗产,怎么会看上小小的几百万(尽管那钱现在在我手里。哈哈)果然,警察拿我也没办法,只好放人,于此同时,通缉令也在全国各地发了下去。

 

我当然没有忘了那个姓沈的女人,既然她的老公是市长,我也要让他陪着孔祥一起完蛋。小任,20万,消息果然传来,没有多费什么事,一封举报信,附上小任找到的各种资料就搞定了。(另外,小任真是个有良心的侦探,因为我和他一直合作愉快,在一个月后又免费送了我一份大礼,那是几张照片,沈姓女子穿着病号服上写着某精神病院,被几个医生护士压着在打针。你别说,我真是极喜欢小任的个性的。嘻嘻!)

 

我再也没有8年的时光浪费,所以只有让他们度日如年才能够本,就从刁叔开始吧。

 

刁叔,手上人命无数,水伯,小静,还有许多许多的货。杀了他只会让他得以解脱,所以我决定慢慢来。经过一个月的甜蜜蜜,他全身浮肿,水叔又常常几天不给吃,所以他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壮汉了,整个人憔悴而撂倒,头发长长的,遮住了眼睛,却怎么也遮不住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的为孔祥卖命,直到小任的资料到手,我才明白。他和婶婶是远房的堂兄妹,从小青梅竹马的长大,可就是没法取得家人的祝福,最后各自成家,而他,对婶婶一直是念念不忘的。)而这些,孔祥,并不知道。

 

我知道,水伯是受尽折磨而死的。我进去的时候,他还在骂“小兔崽子,有种来明的,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明的?那不是找死吗?我没回答走上前去,掏出手机给他看,只见屏幕上的婶婶蓬头垢面,双眼浮肿的被靠在墙上,他一下就跳了起来,(原来,婶婶就是他的弱点。)“抓她干什么?人是我杀的,水伯是我杀的,放了她吧!”“露露是你的孩子吧?”他听后,一下子就蔫了,脸色变得惨白,“你把露露弄哪了?她才5岁。”我嘿嘿嘿的笑着“喂狼了,真惨啊,真惨!”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一下就跳了起来,也顾不上疼,咔嚓一声就把肩胛骨拉断了,冲着我就过来了,我吓了一跳,忙往后退。只见他的肩上不停的流血,一面冲,一面喊“我杀了你,我杀了你,露露才5岁啊,你的心咋那么狠呐!”水叔也被吓着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拿着铁锹就冲了过来,对着刁叔就拍了下去,可能是因为虚弱,他没能躲开,正好拍在头上,摇摇晃晃的倒了。我吓坏了浑身都是冷汗。上去摸摸他,还活着,赶紧把他拖到墙边拿粗链子结实的锁起来。实在是太可怕了,这还是人吗?我和水叔对望了一下,彼此都很震惊。

 

他的头不停的流着血,我和水叔给他包扎了,了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哼。他醒了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把他固定到墙上,用手扼住他的喉咙,让他不能呼吸,先开始他只是瞪着我,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伸出舌头大声的喘着气,就现在“趁他痛,要他命!”


只见我手起刀落,他嘴里就有血喷了出来,而舌头居然没掉,还在上头连着,而他,因为不能动,头上全是汗,就算他是铁打的汉子,为了水伯,我也要把他变成一堆渣子。我没放手,继续扼着他,他嘴里的血不停的流出来,流到了我的手上,身上,我假装没看见,终于,他有张嘴伸舌呼吸了,我又来了一刀,舌头终于掉了。他也疼的晕了过去,切,这算什么,才刚刚开始而已!

 

就从现在,就从这一秒,我要让大院变成人间炼狱。我让水叔和虎子离开,趁现在他们手上还没有沾血,而他们是坚决不肯,让谁走都不走,最后只好全部留下。

 

既然露露是是刁叔的孩子,那这个好消息我一定要让孔祥知道。我抬起脚往他的“豪华包间”走去,还没进门,就听见孔祥的鬼叫声,这么多天了,他还没习惯,看样子那些人伺候的很不好呢。孔祥缩在墙角我给他准备的破被子里(害怕他冻死特意给他准备的。)


一看见我过来,连滚带爬的就过来了,到了他能到达的极限上,“咚”的就跪下了,看样子,他的膝盖还真不值钱,这可是第二次对我下跪了。“小著,小著啊,我求求你了,放了我吧,我把原来欠你的钱都给你,以前是我错了,我不是人,我不是人!”说着两只手交替着就往脸上扇,(可是真扇啊,十几下嘴角就出血了。)


可是,我不为所动,微笑着看他演着戏。扇了十几下,他看我没动静就停了,跪在那里,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因为长时间的惊吓,现在孔祥十分憔悴,脸色惨白,头发凌乱,在屋里的绿色灯光的照射下,分外狼狈。我俯下身子“你知道吗?


露露是刁叔的孩子?你知道吗?你让婶婶换的外汇,买的黄金,还有你最宝贝的儿子,都在我的手里,你知道吗?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让你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他的脸色除了震惊还有绝望,一下子跳了起来,猛的向我扑了过来,却忘了脖子里的铁链,咚的一下摔在地上,血顿时从嘴里流了出来,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我,可我不怕,也盯着他,彼此对视着。

 

是啊,我有什么可怕的呢?早在我十八岁时,水伯就用他的命换了我的命,看见水伯的尸身时,我就不害怕任何事了,还有谁能比水伯更惨吗?有!孔祥,刁叔!我要让他们更惨,更惨。而这边,小军日夜的犯着烟瘾,最煎熬的却不是他,而是婶婶。她眼睁睁的看着她从小呵护的宝贝,在地上滚动,在墙上撞头,不停的伤害着自己,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吧?可是,这怎么能够呢?我就再加上一把柴,让火烧的更旺些吧。

 

“婶婶,你知道露露去哪里了吗?”她自从我进来就怔怔的看着我,“是小军,你的宝贝儿子!把她卖了的,5万块啊!我花了5万块,看她小小的身子被狼撕碎,吃掉,真是痛快啊!”她坐在地上,震惊的看着我,又看看小军,一下就疯了,“啊!”的喊了起来“她才5岁啊!


她没害人啊,为什么,为什么?”说着,蹲到地上,哭了起来,再也顾不上一边犯着烟瘾的宝贝儿子了。“不管咋说,都是你妹妹啊,你的心咋这么狠呢?“妹妹?她可是姓刁呢?”她听我这样说,一下就不说话了,看着我,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我拿出手机给他看看刁叔的惨状。她没再嚎叫,捂着脸,哭了。

 

我吩咐水叔,把孔祥的“豪华包间”的制冷停了,既然他还有力气,就给他多点伺候的东西,那样他才能满足啊!一天,两条,因为失去了冰冷的温度,包间里的尸体开始腐败,因为是密封的,外头闻不见,里头,可就有的受了,听水叔说,孔祥日夜不停的喊着,叫着,我笑了,现在没时间收拾他,就让他多逍遥几天好了。

 

还是刁叔,我拿了剔骨的刀,来到他的跟前,不愧是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看我进来,并不慌乱,只是看着,瞪着。他还在墙上固定,并不能动,身上阵阵恶臭,可我并不嫌弃他,走上前去,用准备好的橡胶带狠狠的扎着他的腿,“阻止血液大量涌出”,轻轻挑烂他的裤子,用剔骨刀一下就戳了进去,沿着骨头的形状把肉轻轻的剔了下来,任他是硬汉又如何,只听一声闷哼,就晕了过去,一旁的水叔岂能让他晕倒,一盆水就倒了下去,他摇着头,醒了。


我用纱布细细包好,又挑开第二个裤腿,他的眼里开始恐慌,却不求饶。很快,第二个腿上的肉也被剔掉了,我唤来元帅(当时就收养了,放在水叔家里,最后大院盖好,才带来的。)把肉扔给它,它狼吞虎咽的吃着。刁叔脸色惨白,看着它吃着自己的肉,终于忍不住,吐了起来。

 

这就忍不住了吗?当时可每天都说(砍了喂狗,砍了喂狗的),我吩咐水叔,好好照料,不可让他死了,水叔一一答应。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又如法炮制,剔了他的两条胳膊,割了耳朵,挖了眼睛,他已经不像个人了,只是一个骨架顶着个脑袋,可是还活着,我就是要让他活着。


每天仔细的给他喂饭,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死了,那时他成了骨架的一个星期后,再也经不起这样的酷刑,我和水叔去看的时候,已经断气。我还不解恨,把院子里的狗全部关到屋子里,让它们随便吃。剩下的日子,该孔祥好好享受了。嘿嘿嘿!

 

孔祥的包间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制冷了,我捂着鼻子进去的时候,孔祥正抱着一具尸体啃着,我们来了他头也没抬,屋里实在是太臭了,我和水叔把他拉到院子里“好吃,好吃!”他还在囔囔的说着,好像是吓成神经病了。


我没吭声,坐在他面前,仔细的盯着他看,他没看我,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又把自己的手放在手里,一会儿就咬的血肉模糊,水叔(因为虎子还年轻,我和叔叔不约而同的把他置于事外,只让他看门,喂狗每次折磨人,都是我干,水叔协助,虎子抗议了许久,我们都没妥协,就认命了。)看看我,我看看他,不知是不是真的疯了。“孔祥,不要说你只是疯了,就是死了,我也一样要把你碎尸万段的!”他没吭声,还在啃着自己的手。嘿,难道真疯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孔祥日日夜夜和尸体一起吃,一起睡,从没有清醒过,我也确信,他确实是疯了,可是,疯了又如何,我就会放过他?哼,做梦吧!院里的几条狗把刁叔的尸体已经啃的就剩下了一个骨架,我和水叔把骨架放进锅炉,加满了煤,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成了一把灰,我把他从锅炉里拿出来,拿到外面有风的地方,随风扬起“水伯啊!你看见了吗?伤害了你的人被我挫骨扬灰了!”

 

我把孔祥的手脚砍掉的时候,他还在笑,折磨一个疯子确实没什么意思,我没有给他治伤,就让他的血一直流着流着,次日我再去看时,他已经死去多时了,由于失血过多,脸的颜色几乎透明,躺在尸体堆里,那些被他害死的货,在黄泉路上等着他一起呢。

 

婶婶是死在小军手里的,当烟瘾发作时,他已经变成了魔鬼,婶婶的不离不弃并没有感动他,反而成了他触手可得的发泄品。婶婶是被他撞到墙上碰死的。


水叔告诉我时,我只有感叹,她是个坏人,许多阴谋也都参与,可是,她也是真心爱自己的孩子的,所以我没有与她为难,只是,她走时,眼睛是睁着的,婶婶啊婶婶,忙忙碌碌一生,你到底是死在了你最爱的人手里,值吗?

 

小军,日以继夜的受着毒品的折磨,说实话,那时,我们还小,他说不知情我也相信。而人,是经不起诱惑的,当千万家财摆在面前谁能不动心?何况是一个孩子?有从小就受到父母的影响?所以我不怪他,可也并不能放过他。最后一次给他注射了海洛因,却是过量的,他在飘飘欲仙中走到生命的终点。

 

四月,胡杨陆续长出了嫩芽,这里的一切就要消失了,院后,用挖机推出的大坑就等着我一声命令就要把整个院子吞噬掉。那些货和小军,婶婶,孔祥的尸体,早已在锅炉里化为了灰烬。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随着风沙的侵蚀慢慢掩埋,而我,也会有自己的未来。

 

夕阳下的胡杨林仿佛血染,我们三个站在早已经成为平地的胡杨深处,沉默着,最终走向汽车,扬起一路沙尘,慢慢消失在地平线外。

 

我是小著,我有着阳光般的笑容,和一个最铁的哥们,他叫水虎,(不是水浒啊!)来到这个城市上学已经一年了,过去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我以为,以后的生活就会如此平淡的过下去,娶妻,生子,和平常人一样,有一份平淡的生活,幸福而满足的过一生,直到我遇见那个牵着黑色藏獒却白衣胜雪的女子!一眼,只要一眼,我就知道,她,和我一样,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是小玉,即使在最炎热的夏季,我也穿着高领,把身体严严遮住,就算如此,我依然会在梦中惊醒,手脚冰冷的坐到天亮,有时,我会想,我有多久没笑过了?没有朋友,没有未来,只有赛虎陪着我,直到我遇见那个满是阳光的男子,他一点也不害怕赛虎,反而走近,“你养的猫还真大啊!”我一下就笑了,虽然他的脸上充满阳光,可是我知道,他,是和我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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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准备好纸巾,一部比《釜山行》还感人的丧尸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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