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垄断之拍案惊奇 | 天津房产中介操纵佣金案

今年，多地出现二手房房价回落，业主护盘的情况屡见不鲜，真可谓“各村有各村的高招”（例如真叫卢梭：《啥现在业主为稳小区房价都这么拼了？》）。虽然很多业主群都是房地产中介帮助攒起来的，在群中为房价护盘或哄抬小区房价推波助澜的也是房地产中介，但是一如笔者在《业主在微信群哄抬二手房价格也涉嫌违反《反垄断法》》中分析过的，如果业主串谋限定二手房价格，则有可能被反垄断执法机构查处（或者杀鸡儆猴式地选择性查处）。而为业主串谋二手房房价穿针引线，摇旗呐喊的房地产中介因为与业主并非竞争关系，并非达成和实施价格垄断协议的主体，所以反而不会被反垄断执法机构处罚。

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房地产中介不会因为限制竞争而被查处呢？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例如，就在2019年12月17日，英国竞争执法机构就宣布对三家房地产中介限定佣金比例作出处罚（参见竞争法视野：《设定最低佣金比例，英国对三家房产中介公司开出超60万英镑反垄断罚单》）。

实际上，早在2014年，我国也出现过房地产中介因为统一提高中介服务费费率而被天津反垄断执法机构查处的案例。

2014年6月，国家发改委住建部联合发布了《关于放开房地产咨询收费和下放房地产经济收费管理》的通知，允许放房地产中介根据市场行情自行调节中介费率，开展价格和服务竞争。随即，在一些城市就有房地产中介串谋统一提高中介服务费费率。

根据央广网报道《天津市三家房产中介违反反垄断法被罚531万》,2014年12月，天津市价格主管部门对2014年8月我爱我家、链家地产和中原地产同时上调中介费的价格串谋行为合计处罚531万元。因为三家涉案企业把交易服务费从总房款的2%提升到了3%，一些独家委托出售的二手房交易服务费用甚至被调到总房价的3.5%。

据天津本地媒体2014年报道《反垄断调查显效中介费恢复原标准大中介还差额》：

“本市二手房中介机构不仅将中介费恢复到原收费标准，大型中介公司还做出差额补偿承诺。以链家为例，对于8月1日后的成交客户，该公司承诺在7个工作日内返还客户已缴纳的差额部分。

考虑到涉案企业消除了违法行为的负面影响，最终该案并没有没收涉案企业违法所得。”

令人拍案惊奇的是：从2014年8月以来，各地关于房地产中介串谋统一中介服务费率的调查仅天津一例。因此，不排除各地房地产中介还存在限制最低中介服务费率的价格同盟，只不过没有被曝光，没有被查处。

2018年底，链家率先在上海提高中介费率，并有当地个别房地产中介跟随涨价，例如《二手房成交低迷上海链家为何逆市上调中介费？》：

“无独有偶，就在链家新政出台后，《中国经济周刊》记者曾接到沪上某小型房产中介的电话，对方称上海宝山有一处二手房不错极力推荐，当被问及中介费，对方表示：'目前是3%，链家都涨了，我们也跟着涨了。'不过，《中国经济周刊》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我爱我家、太平洋房地产、中原地产等多家中介均表示，不会跟进链家调整中介费。”

各地反垄断执法机构是否会在不久的将来主动调查本地房地产中介费率串谋，更多取决于

是否有较真的购房者举报中介疑似串谋限定佣金的行为，

或者

是否会有存在对房地产业垄断协议长期不作为的反垄断执法机构工作人员因为涉嫌寻租贪腐而被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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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所引报道链接：

• 央广网报道《天津市三家房产中介违反反垄断法被罚531万》，http://china.cnr.cn/ygxw/20141221/t20141221_517169213.shtml

• 《反垄断调查显效中介费恢复原标准大中介还差额》，http://news.enorth.com.cn/system/2014/09/08/012132718.shtml

• 《二手房成交低迷上海链家为何逆市上调中介费？》,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18901814653940415&wfr=spider&for=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