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政府停摆暴露的一个秘密：原来有那么多美国人是没有任何存款的

美国历史上持续时间最长的政府停摆终于在第36天结束了。之前的美国政府停摆，最长也不过是21天，那还是20多年前克林顿执政时的事。

这次停摆36天，暴露出了一个不算是秘密的秘密：原来有那么多的美国人，是完全不存款的。

对于普通的美国人来说，美国政府停摆带来的可能只是生活上的略微不便。

国家公园、博物馆、国家实验室、美国国家税务局、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等等，要么只留下一小部分的工作人员处理紧急事务，维持最低限度的运作，要么干脆彻底关门。

美国证券交易所4400名员工，停摆期间还在继续工作的只有6%。美国国家税务局8万名员工，继续工作的不到1万人。

像机场安检、海关、邮政、监狱、FBI这一类没办法关门的机构，也部分地削减了人手。

西雅图有个军用的小机场，原计划在今年2月开始开放商业航班，但因为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没有人上班，无法及时发放新机场的运行许可，通航的计划只能被迫推迟。尴尬的是航空公司早就把票都卖出去了，现在也只能让乘客办理退票。

美国驻华大使馆的公众号在去年12月23日、也就是美国政府关门的第一天就发推文表示不会再按时更新。从那以后，这个本来每天推送六七篇文章的账号果然停更了将近一个月。

很多政府机构的网站同样也停止了正常更新，打开首页就能看到提示。有些网站更是在每个栏目都贴了这样的告示，愤怒之情简直力透纸背。

这种愤怒完全可以理解，因为这些工作人员是真正为这次政府停摆买单的人。

停摆给一般人造成的只是麻烦，但对于政府雇员来说，不上班就领不到工资，或者即使上班也领不到工资，政府停摆影响的是他们的生计问题。

整个美国，一共有80万联邦政府雇员因为政府关门而领不到工资。其中38万人直接被强制休了无薪假，还有42万人不得不在没有工资的情况下继续每天上班。

更惨的是那些“contractors”，他们不是联邦政府的正式雇员，按日计酬，干一天活拿一天钱。现在政府关门，无活可干，自然也就没有钱拿。

政府重新开门以后，正式员工被拖欠的工资会补发，但作为临时工的contractors则不可能拿到一分钱的补偿。这样的contractors，有媒体统计是120万。

两个数字相加，意味着全美国至少有200万人在过去一个月里没有领到工资。

这不是一件小事，对于美国人来说，一个月没有任何收入，就真的要了他们的老命。

原因很简单，大多数美国人没有存钱的习惯，银行账户里不但没有一分钱积蓄，甚至可能还欠着一大笔的债，还有许多贷款要还。

领不到工资，意味着不能按时还信用卡欠款，以后还要支付滞纳金；住房贷款、教育贷款也不能按时还款，很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信用记录也会受到影响。

别说还贷款了，对于很多美国人来说，一个月没有收入，日常生活开支都成了问题，吃饭、交房租、买汽油、充地铁卡的钱都没有。

NBC采访的这位女士Michelle Serrano，在纽约曼哈顿的一个博物馆担任安保工作。因为博物馆关门她领不到薪水，家庭的日常开支就出现了缺口。她19岁的女儿刚上大一，只能休学一个星期，准备打工帮家里度过难关。

对着电视镜头她说：“我好像又回到了10年前孩子还小的那段日子，感觉以前经历过的那些艰苦又要重新再来一遍了。”

还有《纽约时报》采访的一名美国农业部工作人员Felicia Thompson，有两个孩子在上大学，父亲患肺炎住院。因为没有存款，她准备提前从自己的养老金账户里取钱支付按揭还款和各种账单，虽然这样做要交罚款，但她没有别的办法。

这段时间美国媒体报道了大量类似的事例，推特上也有个热门话题#ShutdownStories，同样有很多领不到工资的政府雇员在抱怨自己的窘境。

当然，抱怨解决不了问题，生活还得继续下去。眼看着重新领到工资的日子遥遥无期，很多人只能拼命寻找各种兼职赚钱的机会，当保姆、做钟点工、当瑜伽教练、送外卖、去学校代课，等等。

美联社有篇报道，讲怀俄明州美国农业部的一名工作人员，帮朋友搬家赚了30美元——苍蝇再小也是肉。

更多的人去当了网约车司机，这个现象还挺普遍的。优步的CEO就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说，虽然没有具体的统计数字，但在政府机构最集中的首都华盛顿，的确出现了大量新注册的司机。

但开网约车其实赚不了多少钱，一个小时可能也就10美元，这还不算油钱。

还有很多人把自己的房子挂在了airbnb上，于是airbnb官方推出了一个叫“A night on US”，表示政府雇员每次把自己的房子租出去三个晚上，airbnb会额外向房东支付一个晚上的房费。

美国人喜欢捐助做好事，所以在政府停摆期间，很多城市的机场里都有志愿者在动员旅客为无薪工作的安检工作人员小额捐款。

美国许多城市里都有“food bank”，所谓的“食物银行”，这是一种为穷人免费发放食物的慈善组织模式。在过去一个月，很多原本过着中产阶级生活的政府工作人员都出现在了排队领救济粮的队伍里。

这些故事听起来让人唏嘘，但更触目惊心的是调查数据，证明一个月没有收入就生活困难的现象绝非个案，而是普遍现象。

美国人一般用支票发工资，这个支票叫做paycheck，有些公司两个星期发一次，也有些地方是一个月发一次，可以拿到银行里去兑现或者存在账户里。

所以英语里有个说法叫"living paycheck to paycheck"，相当于中文里的“月光族”。

意思是，只有按时收到工资支票才能维持日常生活的开销，哪天没了工作，少了一张工资支票，可能就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着落。

生活就像是追逐着一张又一张的支票，宛如活在危险的剃刀边缘。

Fox News前几天刚做了一个民调，有20%的美国人表示自己缺一张工资支票就过不下去；少领一次工资靠积蓄还能维持正常生活的人有18%；少领两次工资还能过下去的，就只有16%了。

2017年，求职网站careerbuilder.com做过另一个调查，数字更加夸张，有高达78%的人表示自己过的是“paycheck to paycheck”的生活；有71%的人表示，他们欠着债没有还清。

31%的人，每个月存下的钱不到100美元；每个月能在银行里存下500美元以上的，就已经属于20%的少数派了。

不仅仅是穷人不存钱，即使是那些年收入在10万美元的人，基本上也都是月光族。

美国人不存钱不是什么新鲜事，让人吃惊的是他们财务脆弱的程度，他们完全没有依靠自身力量对抗财务风险的能力。

2017年，美联储做过一个调查，其中一个问题是：如果突然需要一笔400美元的紧急支出，你是不是能够拿出这笔钱？

有41%的人表示，自己只能向朋友借钱，或者要么干脆没有办法应对。剩下59%的人虽然表示自己有能力负担这400美元，但很多人其实是把信用卡取现也作为了自己的选项。

连区区400美元都有这么多的人拿不出来，可见美国人手上是真的没有闲钱的。

以前中国人刚到美国的时候，习惯在钱包里放上几百美元现金。被美国人看到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几百美元现金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在过去，美国人大概不觉得这样的消费和理财习惯有什么问题。

上至美国政府，下至平民百姓，一直都有把手里的钱花个精光的习惯。不但如此，他们还喜欢借债过日子，美其名曰花未来的钱。

美国政府的国债早就是天文数字，去年3月突破21万亿，现在一年不到，已经逼近了22万亿美元。如果按人口平摊，意味着每个美国人需要负担将近7万美元。

似乎整个美国社会都依靠一种对于未来的正面期待维持着运转。焦虑和忧患意识是不存在的，银行里不需要有应急的存款，面包总会有的，下一张工资支票总会按时收到，这是一种在我们看来难以理解的乐观情绪。但现在，这种乐观终于触到了现实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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