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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我成了一名警察



我成了一名警察


张幸

 


晚上十一点,我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关掉办公室所有电源,下楼梯走到院儿里开车。毛毛细雨飘在眼睛里,迟疑了片刻,又折回去把最后一点窗缝也拉笼了。白天单位发了通知,说寒潮南下,将有10度左右的大幅降温,提醒各点位执勤人员注意防寒保暖。平日里,谁从来都是轻伤不下火线,接处警磕到碰到是常有的事儿。可这个时候,却发烧不得,体温一旦偏高,就可能不得不从一线撤下来……车灯缓缓向前照过去,零星的雨,洋洋洒洒飘在挡风玻璃前,像一把把从天而降的盐。路上没有一个行人,连一辆出租车也看不见,绿灯接过红灯的班,我成了这条街最靓的仔!要去的地方,还要再开一个多小时,是这里最偏远的乡镇,那里有外市进入本地的省道入口,我们的营地就在那里——两顶帐篷、几张折叠床,一个临时建起的简易据点。我们要做的,就是守在这里,把驶来的车辆拦停后,检测体温、查验身份信息、核查出行轨迹、进行病毒消杀等等等等。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凌晨一两点,路上都结起了霜凝,赶路回家的人不得已停下了脚步。四周,静的瘆人。倒是这一笼火,噗滋噗滋的,把僵硬的手烤得滚烫,几张脸烘得绯红。时间紧还没来得及,供暖的线还在牵,村长就从自家里提了这个煤火炉来。这里地势高,刚入冬老乡们就坐下来围着火炉,家长里短或是一言不发,时光就慢了下来。







这些年,读书、升学、考试、找工作,节奏是真叫一个快。以为工作了会好一点,可每天又似乎使劲地往终点奔跑……有时候千条万线忙了一天坐下来,看到夕阳落下,还真有些怀恋从前,怀恋时光在指间慢慢流淌的童年。那年的场景和现在差不多,谈到“非典”就让人眉头紧蹙。我正上小学二年级,乡里面还没有现在如此之多、内容这么丰富的横幅,没有口罩,也不见哪位同学家舍得买一支飙到两块五的水银温度计。历史的尘埃,似乎没有落在我们头上,柴米油盐从来都是父母头上的一座大山。记得那天早上也真冷,被窝里面是春天,手伸出去就是寒冬腊月,根本起不来床。听到母亲在厨房丁零当啷生火做饭,就又赖在床上眼困了两分钟。忽然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鞋跟声,我赶忙掀翻被子一跃而起,此刻母亲刚好拿着鸡毛掸子站在门口。我假装没有看见她,俨然一副烦躁的样子,环顾四周:“裤子呢,半天都找不到!”只见我妈在冷静地发出最后通牒:“快点哈”——化险为夷!




吃过面条后,我把洗干净藏在沙发下的输液瓶掏了出来,装在书包里面。今天是星期三,学校要发大锅药。外公年级大了,老是咳嗽,我打算盛一点回来……聊着聊着,和我一起执勤的护士、民兵都卷着被子睡着了,我把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搭在了脸上。好一会儿,才终于听不到民兵大哥雷动的鼾声了。迷迷糊糊地,我远远地看到有人打着手电,步履蹒跚地向我走来。我赶紧起来走向前去,原来是外公在雨中走了几百里路来看我,问我怎么过年了,大半夜的也不晓得回家。我睁开眼,看着栏杆处空无一人,拭掉眼角的泪水。是啊,他还不知道,多年以后,我已经成了家,还当了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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