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届俞樾文化学术研讨会观点集萃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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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9日,我校与杭州市临平区联合举办的第三届俞樾文化学术研讨会召开。来自复旦大学、北京大学、浙江大学、山东大学、东南大学、南京大学等全国高校的学术名家和领军学者,以及临平本地专家共聚一堂,深入挖掘和阐发俞樾文化学术思想的历史价值和时代价值,为进一步挖掘临平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建言献策。
何俊:
复旦大学特聘教授、全国朱子学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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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樾学术思想的当代价值,最显著的是他本人取得的学术成就,不仅有他的真知灼见,也有他思想的方法论。
俞樾的学术研究对当代学者来讲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取向,就是他所坚守的“守先待后”思想。在他那个时代,清代学术的鼎盛乾嘉血脉在某种意义上断裂了,新思想西学开始来了,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他对高邮王氏父子(王念孙、王引之)的学问进行传承,自己的研究也取得巨大成就。他的贡献不仅在成就本身,更重要的是还培养了大批学生,让清代学术在晚清民初有了重要的接续。
俞樾不只是传统思想的传承者,他在对经典的研究中引入“以子证经”的方法,这是一个很大的突破。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俞樾思想不能只简单认为是固守传统的传承,其中也包含了创新。
漆永祥:
北京大学中文系、中国古文献研究中心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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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樾又是一个学术研究的逆行者与传统文化的守护者和弘扬者。他生在一个家国动荡、清学衰微的时期,但他一直坚守这块阵地,绝不后退,做出了卓越的成就,起着承先启后的作用。他培养了一批学术界与艺术界的精英,均成为清末民国时期的风云人物。
俞樾又是一个家国命运的忧思者。他晚年有诗称“鳏寡孤独一家俱”,无论家庭还是国家,都恶运连连,让他忧心如焚,他用一种异样和不解的目光,看待来自西方世界的学术与文化,期待中华文化能够有重振之日。他像极了春秋时期的孔子,知不可为而为之,以振兴传统学术为己任,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和敬仰!
王华宝:
东南大学教授、《俞樾全集》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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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尝试从朴学角度、结合晚清的时代背景去解读俞樾。无论是他的个人言行与成果,还是后人评价,均可显示俞樾是一位“朴学家”。
俞樾“尝受学长洲陈奂”,中年以高邮王念孙、王引之父子为宗而作《群经平议》《诸子平议》与《古书疑义举例》等,后期还有《茶香室经说》、两《杂纂》等。其“朴学”主体为“乾嘉学术”。他遵循朴学家以训诂明义理的路径,发扬皖派实事求是的学风,顺应阮元为代表的扬州学派总结与转向的学风,吸收公羊学的思想,努力开拓研究领域,由经学、小学、金石等,拓展至诸子学、文学、艺术学以及西学等,治学方式上以朴学立根基,兼及义理,会通汉宋,通经致用,注重归纳等,形成了自身的“新变”的特色。
关于俞樾研究,说几点感想:首先应当注意俞樾“学与年进”“因时而变”的问题;第二是存在重视其两平议与一举例、忽视其后期成果的倾向;第三是重视其早年主张多,关注其后期议论少;第四是看到他“正统”“保守”的一面多,关注他“通今”“新变”的一面少。我们可以从多个切入点全面综合考察俞樾学术文化的丰富性、多元性与特殊性,揭示其“守正创新”的精神内涵。
徐兴无:
南京大学教授、人文社会科学高级研究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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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樾善于总结治学方法,提出两种“治经三要”的学术理念。一是继承清代经学,特别是戴震创立的由“训诂”通“名物”再通“义理”,这是传统经学中的追求“经义”的注疏之学,也可以叫做阐释学;二是“正句读,审字义,通古文假借”,这是经学中追求“字义”的小学,也可以视为语言学,这两者都融会贯通于俞樾的治学过程。
俞樾是经过咸丰、道光年间中国南方社会动乱之后出现的学术中兴式的人物。他能兼综清代丰富的学术成果,但又能独辟蹊径,其学术淹博、精审而有识断,达到了清代经学的巅峰境界。
杜泽逊:
山东大学讲席教授、《文史哲》杂志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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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樾《群经平议》卷三《尚书》一:舜让于德,弗嗣。他在按语中提及众多典籍,《史记·五帝本纪》:舜让于德,不怿。《太史公自序》:唐尧逊位,虞舜不台。《史记集解》:徐广曰:《今文尚书》作不怡,怡,怿也。《文选》班固《典引》:有于德不台渊穆之让。对于同一事件的记录,出现了“不嗣、不台、不怡、不怿”四个异体字说法,该怎么解释?
根据典籍内容及注释,俞樾认为“嗣”与“台”通假,并进一步认为“台即怡字”。至于怡与怿,徐广说“怡,怿也”,是一个训诂关系,俞樾认定《史记·五帝本纪》把《今文尚书》原文的“不台”替换成了训诂上同义的“不怿”。这样,不台、不怡、不怿,就架起了训诂的桥梁。
所以我们说俞樾是“以校勘佐训诂”,通过“不嗣、不台、不怡、不怿”几个译文的考证,展现了俞樾治学的精神和他的训诂方法逻辑,希望带给大家启发。
程章灿:
南京大学教授、古典文献研究所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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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樾是一个经学家,也是一个文学家。
俞樾的文学创作涉及到很多文体,诗词、笔记、杂传等等。俞樾的诗歌创作眼界极为开放,能够用中国传统的诗体写19世纪他所看到的新世界、新生活、新事物,俞樾已经在黄遵宪之前做到了,而文学史家往往不提这一点。
俞樾的诗歌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把诗歌当作日记来写,自传性色彩或者说记录性非常强。他的杂抄笔记之类的书中藏有很多文学研究,因为他的学问涉及经史子集,非常渊博,《杂抄》《杂纂》的“杂”,是总杂的意思。
俞樾对于整个世界的事物都充满了新鲜感、好奇心。今天的域外汉文学、域外汉籍研究,俞樾是领先者,他编过《东瀛诗选》,他在国际上尤其在日本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俞樾是19世纪的“20后”,我们要了解中国的19世纪,他是非常好的样本。
陈广宏:
复旦大学教授、古籍整理研究所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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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谈的是俞樾的文艺观,作为一个经学家,俞樾不仅在经籍之学的“文学”与诗古文辞的“词章”上显示其价值倾向,而且对稗官之学及其通俗小说、戏曲兴趣盎然,这很有意思。
俞樾确实是一个好奇心强且心无偏见的学者,他的立场虽在“著书之笔”,但对《聊斋志异》这样的“才子之笔”评价颇高,也特别关注民间的说书、演剧等,还因此对《三侠五义》进行改编、修订。
俞樾认识到小说、戏曲的功用,其实于劝惩教化社会与个人“销闲而娱老”,是一体两面,关键他说戏曲、小说为娱情、娱心之物,承认“是人情皆厌古乐而喜郑卫”,词曲是“最易动人耳目、最易入人之心”,所以说“虽词曲小道,而于世道人心皆有关系”,而这又成为梁启超等以小说、戏曲为文学之上乘的前兆。原来小说也好,戏曲也好,并不在其时所说的词章、现代所说的文学范围里面,但是像俞樾等人对于小说、戏曲教化意义的认识,在其后“小说界革命”过程中,因新因素的刺激,被不断放大。
张涌泉:
浙江大学文科资深教授、《浙学经典》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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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谈谈《经典普及与我们的责任》这个话题:普及经典是弘扬传统文化的重要途径。古籍浩如烟海,怎么来传承弘扬?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是推出更多适合学生、普通老百姓看的读物。普及经典是学者应尽的义务。作为传统文化的守护者、整理者、研究者,既要有高大上的研究专著,也要尽普及经典的责任和义务,向大众传播经典文化。
学者有责任让经典得到正确的诠释,做古籍整理需要工匠精神。长期流传过程中,很多古籍包括与杭州有关的名人于谦、苏东坡的诗在大众传播中有错字、错用的问题,说明古籍整理时校勘、注疏的重要性。必须发掘提炼中华经典传统中最优秀的东西,做好弘扬与创新。我了解到,与临平有关的古代诗文很多,仅古诗就有近7000首,建议取其精华,编成《临平人文读本》《临平古诗一百首》《俞樾名篇选读》之类的通俗读物供民众传看诵读,激发大家爱临平、爱家乡的热情。
傅杰:
浙江大学特聘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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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浙江涌现了俞樾、黄以周、孙诒让、罗振玉、王国维、章太炎等学术大师。俞樾一生做学问,搞教育,受业者很多,最著名的当然是章太炎。除受到俞樾学术上的指点,章太炎还在诂经精舍结识了宋恕这样的志同道合者,对他的一生都有影响。师徒政见不同,以至章太炎写下著名的《谢本师》;但对老师俞樾一直尊崇,既专门写了《俞先生传》,也在《清儒》《说林》诸篇文中给予很高评价。章太炎晚年自劾“少年气盛,立说好异前人,由今观之,多穿凿,失本意”,也与俞樾在诂经精舍对他文章的批评非常一致。俞樾去世时,他还在给孙诒让的信中表达了悲痛和自责。
王庆:
杭州市志鉴专家库专家、临平区史志学会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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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樾为《临平记补遗》作序,序中回顾了自己4岁即从德清迁居临平,耳闻咸丰辛酉太平军焚毁临平,戊辰岁再至临平的经历和感受,随即对临平地方文化一番称颂。“临平虽小小一镇市,而国朝二百年来,史翰林之故里,孙文靖之旧居,征文考献,颇有可采。”他是将序作为乡愁的载体。
他又为王同的《唐栖志》写了序,在序中他同样用将近一半的文字介绍塘栖和对塘栖的好感,称之“名虽镇也,实与小邑等”,又称“余与有桑梓之谊。”他还是将序作为他乡愁的一个平台。
俞樾治学之余,也十分热衷于临平传统文化,选取地方特色的事物、风情民俗题材,创作了大量诗歌、笔记,文字温和典雅,内容随园风韵。这些对临平地方文化的传播都有着深远影响。
汪少华:
复旦大学教授、《俞樾全集》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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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平是俞樾念兹在兹、从中年到老年都一往情深的地方,俞樾的临平情结,从他诞辰200周年的2021年起,得到了临平地方的呼应,这是俞樾的幸运,也是临平区党政和人民胸怀和眼光所在。
来源 | 临平区社科联 临平区融媒体中心 临平区临平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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