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中亚,不足以谈论文明。
最早提到要去中亚游学,是在2021年伊犁游学的途中。当时,在讲完行程中的一课后,带队的于赓哲老师对学员说道:“如果有机会,大家一定要去中亚看看,特别是乌兹别克斯坦。”确实,在此次游学中,于老师提到的丝绸之路、突厥帝国、怛罗斯之战、蒙古西征,其发生地都是在中亚,或者主要就是在今日的乌兹别克斯坦境内。
善于经商的粟特人奔走四方,将东西的货物运到世界各处;
草原上崛起的突厥人曾在这里纵横驰骋,建立起疆域广大的帝国;
唐帝国与阿拉伯帝国曾在这里相遇,发生了对后世影响深远的怛罗斯之战;
花剌子模的轻率行为引来了成吉思汗的蒙古大军,无数城市与建筑化为一片废墟;
……
如果不去中亚,不去乌兹别克斯坦,这一系列的主题讲说就像一部未读完的书,一首未唱完的歌曲,一场只演了一半的戏剧。
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地方,能像中亚这样有如此丰富且复杂的历史,见证了如此多的征服者和帝国,也没有一个地方像中亚这样,从曾经的繁华到如今的落寞,经历了世界上最大的兴衰转折。不到中亚,不足以言说历史;
中亚是一座天然的历史博物馆和阅览室,游历于其间,目力所及,足之所至,俱是一堂堂生动的课程:因为中亚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其在历史上见证过众多的民族与帝国,从波斯到马其顿,再到贵霜、萨珊、阿拉伯、塞尔柱、花剌子模、蒙古、帖木儿……两千年间,这里上演了无数帝国兴衰的故事,你方唱罢我登场,各领风骚数百年。因为帝国的碰撞与民族的交汇,使得中亚成为众多宗教的流布之地, 拜火教(祆教)、摩尼教、佛教、东正教、伊斯兰教都曾在这里广为传播,当然最终被伊斯兰教一统天下,但通过考古发现,还是能感受到昔日各种宗教辉煌一时的盛况。中亚是古代丝绸之路的中心,居于此地的粟特商人便是充分利用其地利之变,赚足了东西方之间的信息差,东方的丝绸、瓷器、茶叶和香料,西方的玻璃器皿、玉石、皮革和毛织品,经由中亚转运至各处,粟特商人大获其利,富可敌国。因为地利,因为商贸,因为众多的帝国,在中亚留下了辉煌的文化,也留下了享誉世界的城市,最知名的便是撒马尔罕和布哈拉,它们因其繁华富庶以及宏伟的建筑引发东西方无数人的热望,被视为人间的天堂。
这便是中亚,一个值得去行走、去观看、去感受、去体悟的地方。因此,2024年4月30日-5月7日,我们走进这个东西方文明的交汇之地。此次游学,我们将通过对四座古老名城(恰好都在乌兹别克斯坦的境内)的探访,来串起一个时间与空间交织的路线,遍览众多的帝国遗迹,穿越历史的风尘,感受千年的悲欢。
塔什干古称“石国”,古代丝绸之路上的重要商业枢纽,张骞、法显、玄奘都曾途经此处。发生在唐与阿拉伯帝国之间的“怛罗斯之战”,起因便是高仙芝对石国的侵占与掠夺。今天的塔什干是乌兹别克斯坦的首都,也是乌兹别克斯坦最大的城市。
“我愿出一袋黄金,但求看一眼希瓦。”这句中亚的谚语显示了希瓦在昔日是何等的繁华兴盛。希瓦曾是古代丝绸之路上的重镇,也曾成为花剌子模帝国(后期)和希瓦汗国的首都,如今的希瓦古城有着曾经的花剌子模地区保存最完整的古建筑群,并在1900年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希瓦古城
布哈拉在中国古时被称为安国和毕国,是古代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它曾经是萨曼王朝和布哈拉汗国的首都。布哈拉在伊斯兰世界里有着极高的地位,被称为“神圣布哈拉”,是中亚的文化与宗教中心。
撒马尔罕可能是中亚最重要的城市,在中国古代被称为“康居”,是丝绸之路上最繁华的城市,被称为“丝路上的明珠”。撒马尔罕曾经是花剌子模帝国和帖木儿帝国的首都。撒马尔罕因其繁华引发了西方人的无限好奇和想象,最著名的当属亚历山大大帝,他在征服此地后说道:“我所听说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只是撒马尔罕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壮观。”
对于今天的中国人来说,走进中亚,去寻访那些历史的遗迹,追忆昔日的繁华,除了“温故”,更重要的是“明势”。中亚一地为何从繁华到衰落?可能有三大原因:一是时势。二是文化。三是体制。当然,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海洋时代的到来,使得陆上交通失去了它原来的重要性,曾经的丝绸之路中心便自然而然衰落下去。这也揭示了一个很朴素的道理:当历史大势转变的时候,曾经的优势可能就成为之后的劣势。此外,一种封闭的文化使得一个国家与民族固步自封,不与外界交流,陷入到一种自循环的体系中,那落后贫困就是必然的命运了。总之,走进中亚,走入历史,我们思考的还是一个永恒的话题,“这一切,能够带给我们我哪些启迪?”而答案见仁见智,需要每一位实地去观察、感受、思考的朋友自己去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