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 阳 灯 是 女 孩 的 精 神 G 点
编辑:壁壁
大家好,《恋爱的犀牛》里有段台词是这么说的:
“黄昏是我一天中视力最差的时候,一眼望去,满街都是美女,高楼和街道也变换了通常的形状,像在电影里……”
这是个烂梗,因为黄昏视力下降,也可能是缺维生素A而引起的夜盲症。
但就我自己而言,我确实很爱黄昏,因为夕阳总是超级漂漂。
最近我换租了,一间主卧,在北京东五环,租金3350元/月。
我放弃了和好朋友整租两室一厅的自由空间,花更多的钱去和陌生人合租三室一厅,原因只有一个:
在这个房间里我能看到夕阳。
东五环河景房实拍
并且我还理智地算了一笔账,我每天六点半下班,七点半到家,2022年有248个工作日。
其中5月24日到7月30日之间,日落时间在七点半之后,其中有49个工作日。
也就是在我工作日都按时回家的情况下,我能在出租屋里看到夕阳的次数是49次;
一年中休息日有117天,就算其中休息日中有一半时间我能待在出租屋里看日落,四舍五入是59次。
2022年,在北京没雾霾,每天都能看到日落的情况下,我大约能在这个房间里看108次夕阳。
我上一个房子是在一个老小区的一楼,窗外被建筑物遮挡,我基本看不到阳光。
所以,我花了不到一百块钱跟风买了夕阳灯,三味书屋的氛围感立马得到提升。
我上一个房子的杂乱实拍
说起来,夕阳灯是今年最火的居家单品,具体有多火呢?
当你在小红书上搜索“日落灯”,上万点赞的相关笔记在两位数以上。
图源@小红书
一个灯引来无数测评人,从二十块到几百块的细微区别都被姐妹们研究明白了。
图源@小红书
还有日落灯拍照姿势+道具的攻略。
后来,升级产品又出现了日落灯2.0版本——破晓灯。
日落灯3.0版本——五个圈的氛围落地灯
更牛逼的是出现了透明鹅卵石版本的——天空之眼日落灯。
痴迷夕阳灯的不光是赛博世界的千万姐妹和小玲我,一打听才知道,RCG编辑部也是人手一个。
最近同样搬了家的壁壁,绞尽脑汁,呕心沥血,买了三次夕阳灯,不抛弃不放弃,只为买到自己最心仪的那一款。
格调审美一流的消费头子汪汪,在去俺家看完日落灯之后,都连连称赞,激情下单。
但和很多姐妹一样,从尊重艺术的维度来讲,其实咱们买的都是赝品。
因为上网搜了搜,发现正版夕阳灯Halo Edition是意大利Mandalaki工作室的作品,算上税费,价格在一万块左右。
盗版是正版的平替,正版是夕阳的平替。
平替的种类多种多样。
橙黄色是最经典的平替,用最温暖的颜色激荡你高中时夕阳洒在教室的记忆。
图源抖音
紫色夕阳灯更多应用于网红,表现上是在冒充迅猛龙,其实是在冷艳的灯光下感受紫气东来、紫腚能赢的玄学秘密。
图源抖音
至于某夕夕上15块钱16个颜色的五彩夕阳,商家们更是发挥出了激情创意,将彩虹的色调与夕阳的广袤融为一体,在变幻莫测的光照下也可以顺便支持LGBT。
我又买了个15块钱16个颜色的夕阳灯,还送遥控器,但有点恐怖
人类追逐太阳,深入林中,仿佛是想与自然相贴的本能。
几百年前,歌德还在探讨自然主义与人文艺术的关系;巴比松画派还在描绘法国枫丹白露森林的忧郁;
爱迪生发明电灯的时候肯定没想到,夕阳灯在今天能成为女孩们装饰房间的利器,是名副其实的——
当代自然主义装置艺术品。
这是属于新世纪的智慧,我们最擅长的就是创造或虚拟出一个自然的平替。
看不了夕阳,就买夕阳灯;
租不了大房子,就上开心网偷菜,玩摩尔庄园;
没法在下雨天睡大觉,就打开音乐App听雨声入眠;
想离广阔天地近一点,更近一点,就提出一个概念叫“元宇宙”。
从廉价招待所的风景画假窗户,到网红直播间的豪华背景墙,也都是这样。
小时候,“自然”离我们很近;长大后,“创造自然”离我们很近。
十几岁喜欢洒满教室的夕阳,二十几岁喜欢假绿植、夕阳灯,四十岁喜欢风景画、山水十字绣,老了以后喜欢假山、有大花或者大胖娃娃的年画。
姜思达在小红书上分享了妈妈买在家里的假山
以前憧憬去看山川湖海,现在囿于昼夜、加班与寻找爱。
以前想看广阔天地,现在循环于出租屋、地铁站、公司三点一线的距离。
就这样,在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下,夕阳灯这个看似无足轻重的装饰品,已经不单单是消费主义的廉价陷阱,它成为一个焕发生机的精神出口。
夕阳是啥?
夕阳又可以是啥?
是刚抠开的鸭蛋黄,是平整的南瓜汤,是一兜甜蜜的橙子,是你抬头看见的小惊喜,是一些坚信自己仍然热爱生活的时刻。
图源微博@荐见
夕阳在记忆里总是与“结束感”有关。
早年间,夕阳就像一条分割线。
夕阳下人们身体慵懒,形状模糊,你背着双肩书包路过小区一楼,能闻到谁家做了尖椒炒肉。
父亲母亲下班,厨房里飘来饭香,客厅里闪烁着电视机里淡青色的光,你坐在沙发上看小鹿姐姐和跳跳龙,智慧树播完还有动画城。
长大没有让日子更好过,但你有五颜六色的夕阳灯可以选择。
在一本叫《空间的诗学》的书中,作者巴什拉曾经这样阐释:
空间并非填充物体的容器,而是人类意识的居所。
家,是人在世界的角落。
我们在家屋之中,家屋也在外面之内,我们诗意地建构家屋,家屋也灵性地建构我们。
拥有夕阳灯之后,我即使再晚回家也会让它点亮十几分钟,像在举行一种状态分割的仪式,妄图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构建诗意。
我也会珍惜一些能看见的、真正的、属于大自然的夕阳。
它们出现在周末东五环的通惠河边;
出现在我下地铁站的抬眼间;
出现在我回老家的列车外;
我喜欢记录夕阳,一是因为想记录早上的朝阳但我根本起不来,二是因为夕阳之后的时间,才真完全属于自己。
在夏末秋初,天气凉爽,走出三里屯,我会看到有人骑着共享单车放声歌唱,夕阳洒在他的身后,影子被拉得很长。
城市的建筑形态各异、颜色绮丽,车灯闪烁,但眼睛眯起来,视野变得模糊的时候,你会发现它是和夕阳灯一样的橙黄色。
即使你掌握不了城市灯红酒绿,但出租房里那一抹橙黄色的大光圈何时亮起,全都取决于你。
你掌控不了生活中很多的事情,但感谢科技,让我们有在房间创造夕阳的能力。
夕阳或者夕阳灯是一个时间结界,还是一个场景符号?
我不知道,但我总是很爱夕阳,真的假的都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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