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家，是你想象中“与艺术生活”的极致
Portrait of Lou and Sandy Grotta
outside their Richard Meier home.
Photo by Tom Grotta.
Courtesy of browngrotta arts.
在新泽西州莫里斯县（Morris County）的一座小山顶上，坐落着一幢明亮的白色现代主义房屋。由理查德·迈耶（Richard Meier）设计的日晷形结构建筑并非普通的居住空间，而是一个由陶瓷、挂毯、编织品、木雕和其他手工宝石组成的“艺术宝库”。透过落地窗，到处可见著名艺术家和设计师的典范作品，其中包括维奥拉·弗雷伊（Viola Frey）、彼得沃克思（Peter Voulkos）、佛朗索瓦斯·格罗森（Françoise Grossen）、希拉·希克斯（Sheila Hicks）和莱诺尔·陶尼（Lenore Tawney）。
这是卢（Lou）和桑迪·格罗塔（Sandy Grotta）的家。60年来，二人亲手建立起了这批以现代手工艺杰作为特色的收藏。但当你和他们提起此事时，这对夫妇会毫不犹豫地否认众人预设的“收藏家”身份。
View of the Grottas's living room
with works by Thomas Hucker, Sheila
Hicks, Helena Hernmarck, Maija Grotell,
Toshiko Takaezu, Wayne Higby, Kenneth
Ferguson, John McQueen, and more.
Photo by Tom
Grotta. Courtesy
of browngrotta arts.
二月下旬的一个周二上午，卢·格罗塔接受 Artsy 采访并解释道：“这不过是对家的细心安排罢了。你也会仔细装饰你的住所，不是吗？”
对他而言，“收藏家”一词并不能概括他与妻子所具备的洞察力和缜密的思虑。这种品质无论是在购置艺术品时，还是之后将其安置在家中时都不可或缺。“收藏家”这个词掩盖了其中涉及的深层次的关系建立，忽略了欣赏永恒、打磨凝聚性（cohesive）美学的能力，也忽视了精心布置物件并给予它们呼吸空间的天赋。
“有些人有150双运动鞋，他们是收藏家；有些人收集泡泡糖卡，他们也是收藏家。他们享受收藏的过程，并从中受益匪浅；” 卢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而且都会对此进行装饰。问题在于你能够做得多好，对物件的敬畏又能做到什么程度。”对格罗塔夫妇而言，建立艺术品收藏与建立生活息息相关。
View of the Grottas's kitchen with works
by Bill Sax, Ineke Hans, Jonathan Glick,
Lonny van Ryswyck and Nadine Sterk,
Adrian Saxe, Los Castillo, Jeff Oestreich,
Robert Winokur, and more.
Photo by Tom
Grotta. Courtesy
of browngrotta arts.
这对80多岁的夫妇于1953年在密歇根大学相识并开始约会。卢是大三学生，桑迪是大二学生。他们一起参加了艺术史课程，而这最终激发了二人一生对艺术和设计的热情。他们于1950年代中期结婚，并育有两个孩子。
在桑迪从事室内设计师的职业生涯中，卢在总部位于新泽西州的全球电子和技术公司 Paige Electric 任职，并最终成为公司的总裁。二人于1989年搬入了现在的住所。
与艺术家建立友谊
Installation view of works by Edgar and
Joyce Anderson, and William Wyman.
Photo by Tom
Grotta. Courtesy
of browngrotta arts.
从一开始，收藏就是一件私事，你需要会见艺术家，或向他们写信。在某些情况下，收藏意味着与艺术家建立友谊，并在接下来的数十年中，持续支持艺术家的工作。
卢回忆道，有时他们会在书籍或杂志中发现艺术家，然后给他们写信。1969年，桑迪在史密森尼博物馆具有历史意义的“美国物品”（Objects U.S.A.）展览中看到了展出作品后，就向美国原住民珠宝设计师查尔斯·洛洛玛（Charles Loloma）写了信。她仔细了解了这位设计师，并向他询问是否有可供出售的作品。两周后，邮箱里收到了一个装有手镯的盒子。卢回忆，洛洛玛曾在信件中写到：“如果您不喜欢它，那么请将其寄回。”桑迪最终留下了这个手镯。
Installation view of works
by Toshiko Takaezu.
Photo by Tom Grotta.
Courtesy of browngrotta arts.
加拿大布艺师玛丽埃特·卢梭-维尔梅特（Mariette Rousseau-Vermette）也曾在邮箱中也收到了一封来自格罗塔夫妇的信，但不慎将其弄丢。六个月后，格罗塔夫妇收到回信，并继续收集了她的数件作品。她为住所织造的其中两条挂毯被悬挂在醒目的位置。其中一条悬挂在餐厅中，由深蓝色和深紫色的丰富色彩组成，并饰有乳白色和长春花色（periwinkle）。另一条则装饰在书房里，通过特殊的遥控机制，将电视巧妙地掩藏起来。他们的儿子汤姆·格罗塔（Tom Grotta）表示：“这是当今世界的不幸现实——平板电视毁掉了许多大墙壁的景致。”
没有“物件”，只有艺术
View of the Grottas's dining room with
works by Helena Hernmarck, Sheila
Hicks, Mariette Rousseau-Vermette,
Chief Don Lelooska, Richard Devore,
Dorothy Gill Barnes, Gyöngy Laky,
Campana Brothers, and more.
Photo by Tom
Grotta. Courtesy
of browngrotta arts.
卢说：“看着收藏的东西，欣赏它们并在心中思索：‘我想知道从现在起，20年后我是否还会去仔细端详它’，这个过程十分有趣。这里的收藏大约都有40多年的历史。”他估计，其中的一半是他们夫妻二人委托制作的。
值得注意的是，格罗塔家中没有典型的“日常物品”（stuff）——既没有成堆的邮件或杂志，也没有电子产品或电器，甚至没有植物。取而代之的是数件约翰·麦昆（John McQueen）和多萝西·吉尔·巴恩斯（Dorothy Gill Barnes）创作的编织品，将人们吸引至下沉的客厅中。此外，在唐纳·勒卢斯卡（Don Lelooska）酋长拟人化的碗内，装满了希克斯（Hicks）创作的名为“记忆石（memory stones）”的彩色纱线。书房中，Andreas Christensen 近乎完美的极简立式钢琴上方，悬挂着托尼（Tawney）设计的挂毯，其宁静的特质令人啧啧称叹。在那附近，还有一个由弗雷（Frey）和贝蒂·伍德曼（Betty Woodman）合作制作的陶瓷人像。远处的墙上则悬挂着沃克斯（Voulkos）创作的数块沉重的圆形石板。
Installation view of works by Lenore
Tawney, Toshiko Takaezu, Edgar and
Joyce Anderson, and Andreas Christensen.
Photo by Tom
Grotta. Courtesy
of browngrotta arts.
在饭厅里，几只怀曼（Wyman）的几何容器放置于汉斯·韦格纳（Hans Wegner）线条流畅的悬浮储物架上。在厨房里，两排令人羡慕的茶壶收藏在柜子下方井然有序的陈列，吸引人的眼球。同时，Markku Kosonen 和 David Pye 则巧妙地将诱人的坚果、风干的水果和色彩炽烈的糖果精巧地布置于木碗之中。
甚至浴室都成为了令人印象深刻的陈列室。楼下的化妆间装饰有肯·弗格森（Ken Ferguson）的陶瓷兔碟，在你每次使用马桶时都会和你四目相对。楼上的洗手间里则装满了超过12个高江洲子（Takaezu）的花盆，上面饰有色彩丰富的钴釉，散布在浴缸和水槽周围。一切看起来都放置停当，但实际上，这些工艺品一直处于不断变化的状态。
“照料”藏品是一件持续的功课
Installation view of works by Jack
Earle, Mariette Rousseau-Vermette, Kiff
Slemmons, Thomas Hucker, and more.
Photo by Tom
Grotta. Courtesy
of browngrotta arts.
到了晚上，在桑迪上床睡觉后，卢便开始照料他们的藏品。他会在房子周围走上几圈，改变一些篮子的位置，或在入口附近重新打理放满瓶瓶罐罐的壁龛。他一直在寻找新的方式，让自己的收藏能够各得其所。卢指出，自从理查德·迈耶（Richard Meier）出版的《格罗塔之家》（The Grotta Home）一书（2019年）问世以来，他已经改换了莱卢斯卡（Lelooska）一件大型图腾的位置，也挪动了很多其他的收藏。书中展示了房屋与收藏的照片，大多由汤姆拍摄完成。“搬到这里看起来效果更好。”卢谈到图腾时说道。
在楼上和楼下的卧室中，桑迪的珠宝收藏都是其主要的艺术形式。一些项链悬挂在墙上的空白画布上，例如以米开朗基罗的亚当复制品为题材的精致金箍，以及克里斯蒂娜·史密斯（Christina Smith）制作的两条交织在一起的线雕鱼型首饰。与此同时，数十枚戒指和手镯被精巧地悬挂在托马斯·赫克（Thomas Hucker）设计的珠宝树上。赫克是藏家夫妇多年以来支持的另一位木匠。
Installation view of works
by Wendy Ramshaw.
Photo by Tom Grotta.
Courtesy of browngrotta arts.
在床头柜上，诺玛·明可维兹（Norma Minkowitz）编织的桑迪半身像十分醒目。人像戴着一条项链以及一对耳环，上面饰有劳里·霍尔（Laurie Hall）制作的微型家居清洁用品。在桑迪的壁橱中，通常会装满美容产品和香水的梳妆台却成为温迪·拉姆肖（Wendy Ramshaw）作品的展示窗口，它们散布在精美的玻璃和金属的架子上，与珠宝平分秋色。
在那附近则安置着“胸型”的橱柜——这是一个以女性身躯为原型的首饰盒。该作品原本打算用于一本有关木工技术的书，但因制作时间过长，最初的委约不幸落空，而桑迪顺势接手了这件作品。鉴于桑迪展示珠宝的嗜好，很少有首饰真的藏于首饰柜中，但橱柜本身就如同雕塑，坐落于卧室的一侧。
Installation view of a walnut jewelry
chest by Edgar and Joyce Anderson.
Photo by Tom
Grotta. Courtesy
of browngrotta arts.
卢对有抱负的收藏家的主要建议是“做好自己的功课”。他回忆说，有人曾经告诉他，你必须先过目艺术家的50幅作品，然后才能开始理解什么是好的艺术。多亏了互联网，如今比他和桑迪刚开始时要容易得多。但他警告说：“不要追逐时髦。你必须自己决定你喜欢谁，中意什么。”
卢继续说道：“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我们仍然对此感到十分兴奋。我们的房子依旧值得我们为此努力。重要的是你喜欢什么——不是吗？”
Casey Less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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