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天”杜迁：《水浒》中的小人物也值得被关注 | 循迹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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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说《水浒传》中有两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一个叫杜迁，一个叫宋万。

跟家喻户晓的宋江、林冲、武松相比，大家对这两个人可能没什么印象吧？为了加强印象，梁山泊好汉一般都有个如雷贯耳的花名，很精准地概括了人物的特性。

◇ 影视剧中杜迁和宋万的形象

杜迁人称“摸着天”，宋万人称“云里金刚”，大概是因为这哥俩的个头，都有姚明那么高。身材魁梧的优势，在拦路抢劫中就凸显出来了。比如说你在江湖上行走，忽然从林荫背后闪出一个一米五六的劫匪，大概也不太会往心里去吧。

在《水浒传》里，杜迁是开基，宋万是开创，因为杜迁跟柴进有私交。柴大官人是皇族后裔，有宋太祖御赐的丹书铁券，官府都要敬他三分。正是因为有柴进的资助，杜迁才得以上梁山占山为王。

◇ 小旋风柴进

而宋万则是让梁山有了第一桶金的那个人，据王伦回忆：“我却是个不及第的秀才。因鸟气，合着杜迁来这里落草；续后宋万来，聚集这许多人马伴当。”在王伦、杜迁收到柴进赞助开发梁山，有了初步的落脚点后，宋万才上山投奔的。而且梁山的落草人员猛增，也是在宋万加入后开始的。

可以这么说，梁山的人员扩充，是有宋万一大笔功劳的。所以在此推断，宋万应该是某地一个有影响力的黑道大哥，以前杀人放火有小弟帮忙顶罪，这回应该是犯了一个大罪，这个罪过没有劫生辰纲那么严重，否则梁山早就在初创阶段就被荡平了。但也不至于太轻，否则黑道大哥不能亡命天涯，我猜大概是一个很刺激到官员但又不好公开的罪过，比如劫了知府大人的情妇等等。

◇ 林冲入伙梁山

那时候的梁山可是一片荒山野岭，就算是有着柴大官人资助，那也是杯水车薪，毕竟这是几十上百号人的人吃马喂，所以宋万带着大家伙儿搞大生产运动，一门心思搞建设。

因为那个时候的梁山还不知名，所以有不少客商行人经过，这就给了宋万自力更生的资源。这些人不但身上带着钱和物资，而他们本身就是物资，生前死后都可以被压榨利用。你要是不信，就看看后文的描述，就知道宋万造了什么孽了。

在梁山山下开黑店的朱贵曾说过：“但有财帛者，便去山寨里报知。轻则蒙汗药麻翻，重则登时结果，将精肉片为羓子，肥肉煎油点灯。”什么意思呢？谁要身上带钱从这里经过，朱贵就把消息传到山上，宋万就带人下山动手。他们把过往客人麻翻后，立马动手开剥剁碎，将人肉片晒成人肉干，节省着储藏食用。肥肉也不能浪费啊，这黑灯瞎火的，熬成灯油点灯，废物利用多环保啊。

◇ 旱地忽律朱贵

这样经营的结果就是，林教头上山以后，就结结实实的被恶心到了，但则见“濠边鹿角，俱将骸骨攒成；寨内碗瓢，尽使骷髅做就。剥下人皮蒙战鼓，截来头发做缰绳。”您看看那时候梁山的景象，摆放在山寨城濠边上的鹿角，是用人骨头制作的。山寨里的锅碗瓢盆，都是用骷髅头磨制的。战鼓的鼓面，是用剥下的人皮蒙上去的，马匹的缰绳，是人的头发编织的。人身上的瘦肉、肥肉、骨头、骷髅、皮肤、头发，都被宋万一伙利用起来了。

所以您敢想象吗？当时原始积累有多血腥，整个梁山都被宋万打造成人肉磨坊了，这哪是梁山，这不是妥妥的奥斯维辛。

而这一切，都是宋万干的，王伦是个穷酸秀才，他下不了这个手，杜迁和王伦一起上山，属于王伦的跟班，他要是有打造人肉磨坊的能耐，不可能甘心给王伦当小弟。所以只能是宋万干的。

◇ 晁盖

那么自打晁天王上梁山之后，杜迁宋万的排名就一点点往后靠，估计一开始他俩也是心里苦，好歹我是你们的开创之人啊，咋来个人就得让位置。秦明、花荣、李逵等人，和林冲一样，是一等一的高手，排杜爷和宋哥前面的都要往后挪位置，更何况是他哥俩呢。

杜爷和宋哥心里苦，原来还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可是现实就是一天天受捶的过程，让优秀的人慢慢承认自己的不优秀。这不，一伙又一伙官军围剿梁山泊结果归顺了，呼延灼、关胜随便拎起一个，都是驰骋沙场的大将，排杜爷宋哥前面，不委屈吧？一批又一批大小山寨的强盗也来投奔梁山泊了，杨志、武松哪个不是以一敌百的江湖高手，杜爷宋哥不该擦干净椅子等着恭维两句嘛？

上山的好汉越来越多，杜爷和宋哥的位置却越排越靠后，最后108将聚齐，杜爷和宋哥的椅子，都快排到了忠义堂的大门口。在这里还有一个小彩蛋，梁山上历次排座次都是杜迁在宋万前面，而到正式排座次时变成了宋万在杜迁前面。众所周知他俩什么戏份也没有，出现这种变化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宋万他姓宋。

宋万对应星号为地魔星，魔就是魔怪、魔鬼之意，宋万的开创之举，属实与魔鬼无异。最后宋万在征方腊的时候被乱箭射死，死的时候宋江亲自祭祀奠酒。能让宋江亲自祭奠的好汉，其实并没有几个，宋万算是地煞里最受宋江关怀的一个了。

杜迁也死在征方腊的途中，马踏身亡，宋万是第一个死的，杜迁是最后一个死的，他俩一前一后可能也象征着冥冥之中某种劫数。

杜迁和宋万能力肯定是有的，宋万没能耐杀不了那么多人，杜迁没能耐不可能让柴大官人掏钱给他建设梁山。不过在《水浒传》里，他们基本上是会被我们忽略的那个，我们看一个人优秀或平凡，大多都带着比较的眼光。

我们眼里之所以没有小杜和小宋，是因为我们只习惯盯着宋江、林冲之类的大人物看。但其实，小杜和小宋才是现实中优秀的大多数。他们本事不低，不在底层挣扎，跟最顶尖的人物相比，又有无法跨越的鸿沟。只要他们还在努力，时代的浪潮就在往前进。惋惜的是，小杜和小宋也终将淹没在时代的浪潮里，无人问津是大多数人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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