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伟江：年轻法律人有一本好的工具书，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题图=宋涛 麦读视觉总监
作者=斯伟江 知名律师
基于之前对何帆类似书籍的使用体验，我一直希望他出版新书。因为，现在刑法不停在修改，司法解释也不断更新。原来他的书，我开庭一直带在身边。这次《刑法注释书》出版，我就新书的特点介绍一下。
大陆法系国家常见的以法条为体例的工具书很多，我手头也有不少。一般工具书，都只梳理到司法解释、司法指导意见一级。最高法院一些庭室出的书，还会把答记者问、理解适用收录进去，或者把司法解释再解读一遍。平心而论，这些解读帮助不多，但鉴于律师的职责，也需要买，万一捞到点救命稻草，也是一种依据。这本书收录了这些材料。当然，法官、检察官也未必会听，因为这是解释的解释，非司法解释。类似欧洲中世纪时说，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法条结合权威案例】这是本书最重要的特点，一本法条和三类案例结合的书。《刑法注释书》最主要的特色，是收集整理了指导性案例、公报案例和《刑事审判参考》的参考案例，我个人认为，这个工作量是巨大的，因为，不但要把指导性案例、公报案例和参考案例，对应到相关法条，还要对案例进行提炼裁剪，既要案例准确，又要内容精简。如同一块地毯一样，裁剪编织，颇有特点。
【规范性文件全面】这是本书另外一个重要特色，本书规范性文件收集很全面。刑法法条如果有相关法律规定，他会加进去，如果难得有立法解释或立法解释性意见，也收集进去。有些法条有立法要点注释，帮助理解法律起草背景。有的法条有修正，他会把修正前的条文加进去，因为有的案件会从旧兼从轻。另外一个很大的栏目是司法指导文件，这是“两高”司法解释以外的指导性意见，以及“两高”研究室的个案批复，很是全面。甚至，还包括了公安部经侦局、法制局的一些指导性意见。虽然公安部没有司法解释权，但实践中这些文件很管用，这是国情，不懂不足以办理刑案。
凡是实践中对法官、检察官有影响的文件，基本都放进去了，甚至中政委的文件，如关于《严格规范减刑、假释、暂予监外执行切实防止司法腐败的意见》，政法委文件对法律的适用，起到了松紧带的调节作用。这些司法文件的全面收集，很不容易。
【经历决定作品】何帆是刑法博士毕业，做过几年警察，而且从事经济犯罪侦查工作，在云南两级法院办过刑事案件，最终回最高法院参与司法改革。所以他注释的书，视野够宽，也知道实践中是如何操作的。他凭一己之力，完成法律适用规则的整理，实际上是刑法知识的精加工。其结果就是本书。这个比较现实，毕竟规范性文件都是统一的，而证据是千变万化的。通过证据规则，分析千变万化的证据之后，检察官、法官确认无合理怀疑的事实之后，就是法律适用了。
法律适用最重要的就是法律解释，最好的法律，只要歪嘴和尚一念，都会念歪。大陆法系指望通过一层层的司法解释文件，来指导下面的和尚办案，也给下面带上紧箍咒。下面的和尚也希望找到相应的经文，拿来合适的就用。因此，大陆法系国家也采纳英美法系的案例法来进行调节，英美法系也会制定成文法，极高明而道中庸。一般来说，如果立法的核心是公平和代表性，司法最核心还是选任检察官、法官，因为，严格认定证据在人，善意解释也在人。
最后说一下，电子文档和书籍的作用。不知道是老派还是经验，无论是案卷，还是参考书，我都喜欢纸质，因为纸质转换起来更快。因为往往使用的法律规定会多个，如果是电子文档，转换起来比较慢，但纸质书可以随时翻转，还可以举起来做工具。证据材料也是，尤其是在询问证人、被告人、专家时，纸质的还可以出示给被告人或证人，电子版就不方便。所以，纸质书暂时不会消亡。这里行文的意思，就是不要完全相信电子系统，纸书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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