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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甦:为什么梁慧星老师,可以这么「 酷」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中国法学网 Author 陈甦
又忽然想起,有一网络新词用于梁老师,窃以为却是极恰当的贴切。那就是那个“酷”字。“很‘酷’的梁老师”,就是他梁慧星老师了。看来,我亦有“梁粉”之素质。
梁慧星,1944年1月16日生,四川青神人。中国著名民法学家,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研究员。《法学研究》杂志主编,中国社会科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2008年担任第十一届全国人大代表(主席团成员)、第十一届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委员。1966年毕业于西南政法学院(现西南政法大学);1981年毕业于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院,获民法硕士学位。1990年国家人事部授予“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称号。现为北京理工大学珠海学院特聘教授、民商法律学院名誉院长。
人在学界中的名气往往是“循环论证”叠加而来。好比论文引证的互为证明功效,因某学者有名,故尔其他作文者则竞相引用其著述;因其著述被其他作文者更多引证,故尔某学者就更加有名。在当今社会学术评价的形成机制中,学者的学术水平与其职务位阶(包括单位行政职务和学术团体职务)之间似乎亦有这种“循环论证”之功效。可就梁老师的学术地位和学界名气而言,却不是得益于这种“循环论证”。梁老师在体制内曾经最大的行政级别,也就是个“相当于处级”,此乃法学研究所民法研究室主任一职所惠。可以说,梁老师在法学界的声望,完全是他长期专心治学的自然积累,是一本本专著、一篇篇论文、一个个观点在学界在社会经年累月积淀发酵的评价效果。当今之世,仅以作品即能成名且名声日著,作学者能作到这个份上,非“酷”而何?
身为学人,能力很重要,功力很重要,而定力尤为重要。梁老师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名望,固然因有非同一般的科研能力和持续增强的学术功力,但我认为,这些要素只能使梁老师成为一个优秀的学者,而不能使梁老师成为今日的梁老师。之所以梁老师能成为今日的梁老师,是因为梁老师能够把持住学者应有的定力。在中国社会做学问,对“官、商、学”持什么态度,如何处理身在“官、商、学”结构中自我定位及与其他角色之间的关系,如何应对来自“官、商、学”的诱惑与压力,殊为重要。以我作为学术后辈对梁老师的观察,梁老师对待“官、商、学”之间关系可能持有一种最为得体的学者态度。对政界官员,既无逢迎之形亦无睥睨之态,敬重而不看重;对商界精英,既不当面展眉亦不背后撇嘴,自尊而不自傲;对学界同行,既不学究气亦不江湖气,谦和而不随和。这种学者的内功定力,只靠刻苦修练未必定能形成,那还得靠内敛于心化于无形的气质与境界。记得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看到梁老师戴一茶色墨镜(因其眼病)、持一棕色手杖(因其膝伤)立于法学所小院,从容淡定而沉静,有学生走过身边即谦和地打招呼,然后又从容淡定而沉静,一副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而梁老师自在的图画。我觉得此刻的梁老师就像是一个气功大师,静默中呼吸鼓荡,在法学所小院形成与其气质相谐共振的气场。当时我不由得感叹,有像梁老师那样的师长,法学所才成为法学所。现在想来,梁老师那样的气质品行,实乃“酷”之至者也。
论及个人与梁老师的交往,有一事颇令我自得,就是梁老师曾到我家聚餐。那是在20多年前,我还住在朝阳区西八间房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宿舍3号楼423房间,一个只有12平方米的蜗居。一天,梁老师到研究生院授课,课后来我家探访。我就从研究生院食堂买了两瓶啤酒和一些菜,别的菜记不得了,叉烧肉是一定有的,因为那是当时研究生院食堂的名菜。我和梁老师一边喝啤酒一边聊天,其间他给了我很多指点,如何选方向、如何写文章等等。不觉天之将晚,我和妻子把梁老师送到西八间房403路汽车站。临上车时,梁老师忽然对我说:“陈甦,你很聪明,但就是挺懒。”其言也柔,其意也重,其情也切。当403路载着梁老师绝尘而去,留下的只是我的深思凝重,沉甸甸的一直有好几天。时至今日,我亦不勤快,但如没有梁老师当日之棒喝,怕是尤为懒矣。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梁老师也已70周岁了。哲人易老亦难老,因梁老师倾注学术关怀,以至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因梁老师持续学理思辨,思之益敏,用之益捷,以致老当益壮。梁老师的后辈诸生,集文成书,以敬贺梁老师70华诞。这是学界雅事,本应雀跃参与。可我一时拿不出像样的文章,只好呈上此文,是以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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