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捷：可爱的大先生
01
大先生，正是王崧舟教授。
我一直很难起笔去书写，究竟要用怎样的言语来形容先生呢？
和刘良华教授同行，刘教授给予先生的评价非常高——“思想语文”，当代中国小语第一人。要知道，入得刘教授法眼的人，已属于稀罕了。和好友罗才军夜谈，话题绕不开先生。才军对先生的感恩，无以复加。和林志芳博士相处，几句话就会出现先生的名字，“王崧舟”三个字，成了博士言说中的第一关键词……更不要说在先生的朋友、弟子的文字中，描述先生时已把世上所有的词语用尽。
其实，最关键的是，先生本人的端正，庄严，更让书写他成为一种考验。
有意思的是，随后的书写却是在一个平常的清晨，于瞬间完成。与其说是我去书写先生，不如说是一个“可爱的大先生”跳入我的脑海。恍然大悟且满心欢喜的是——原来，先生一直是那样的可爱，先生一直保存着童真。
我知道，你读到这里，还是无法在心里接受。知道么？我还分明地感受到的大先生王崧舟的期待。他期待大家也能和我一样，发现并认定——可爱就是先生的属性。
02
从我的惶恐说起吧。
在先生面前，不论是说话还是上课，都如历经检验，诚惶诚恐。这不假，不得不说。一次于浙江台州，面对先生讲作文。见到他于台下听讲，已经是诧异了，未曾料先生全程不离席，认真听记。可以想象吧，可爱的状态犹如学生。但他越是那样认真，我越是心慌。讲毕，先生与我一起去用餐，路上，他依然保持着缓和的语调与步数，向我推荐了朱光潜的《诗论》。
先生说：其中一段，正可以弥补我讲座中的缺憾。我也是个较真的人，于是再读《诗论》，果然发现和所讲的缺憾精准对应。说是缺憾，实则差错。先生为我荐书勘误，让我汗颜。而这一切，他做得依然温婉，绝对不曾让我有丝毫难堪。先生把对后辈的关爱做得那样妥帖，这份可爱叫我怎么能忘怀。
如果你依然没有看到先生的可爱之处，真的，是一种遗憾。如果你还依赖我举出更多例子，八股式地论证，也是对我有过多的奢望。实话说，我在福州，先生在杭州，我们相见的次数不多。但先生骨子里跳脱出来的可爱，却是分明的。
只要你听他的课、听他的讲座、看他的人，甚至是关注他和老师们合影时的表情，你会在每一个细节中捕捉到可爱。而我，每与先生交往，我都能觉察他天性中存在的，很难被人感应到的这一气质，气质是无法遮蔽的。
起初，我和你一样，都是被先生的诗意所感染。先生倡导诗意语文，践行诗意课程，持续执教诗意课谱。大家的认识就被诗意的形象所固定。我不懂诗，但我坚信“可爱”应是诗的灵魂。否则，为什么那么多人爱诗，爱先生？
03
还是要用事例说话，因为可爱需要从我的意相走向你的心中，并在你的意识中落地。
我有一本小书即将出版，希望先生作序。发出短信询问时，心里是没底的。哪料先生却来电咨询我何时出版？我说：时间有点急。数日后，先生的序言就躺在我的邮箱中了。一打开，可爱就蹦出来了。
先生居然在开篇引用了我早年对其的“建议”。当年，我血气方刚，居然在观课后作文说：“这样的课，是文学讲座，应该到大学里去上！”先生自嘲说：我被何捷说中了，果然，我去了大学教书……看吧，多么可爱。没有真性情，如何能这样自如倘然；没有大肚量，如何隐忍小的们肆意责难。
先生是看透了我的，也包容了我。之前的数次交往中，他从未和我提及这篇文，我也一直不知道他看过我写的闲言碎语。你可以想象我当时的心境么？你永远无法体会我心中的感恩。
序言中，先生把所有对我的鼓励与褒奖都在可爱的文字中表述。他心里清清楚楚，谁是可以爱的，谁虽然看起来不值得爱，但仍旧尽力去爱。他说的“当以慈悲为怀”真是一种可爱。先生秉性中的可爱源于“容”；先生之大也在于“容”。
我执教《十六年前的回忆》备受批判。正好遇到先生。看到他，有一种找到依靠的温暖，但毕竟是心酸事，不好直说。可爱的人都很敏感，他见我苦闷，问到缘由后，说：可以把课寄给我看看。
其实，当下我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因为我知道他的忙碌，又怎么会看我的课呢？但既然先生说了，就寄去吧。分开后，就把这个事忘掉。
一个月后和先生再相聚，我清楚地记得那是在早餐的桌边，他主动说：课，我看了，很好。是批评的人没听懂。我会向我的学生们推荐，会让他们好好研究你的课。
先生说这番话时，依然保持着惯有的语调低沉，不缓不急，可我心中的激动，山呼海啸。在我心里最孤立无援时，被先生的真诚与可爱触及。他的可爱，真的给人继续前进的力量。
04
我时常天真地猜想：先生如今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呢？是世人接受他的观点吗？已然达成；是世人欣赏他的课程吗？已备受关注；是大家对他的崇拜，相信如“高山仰止”一类的话，先生并不为之所动。
窃以为，先生如今最期待的是：大家发觉他的可爱。因为这是他一直还未被人看见的真，未曾理解的善，可以被珍藏的美。
再次说，我远在福州，与先生见面的次数不多，每次见面的时间不长。但我心里常常冒出他的影子。
也正是基于这样的实况，我从先生这里理解到的与人交往的另一种方式，叫感应。先生的可爱，时常在我心中浮现，被我感应到。
如，他上课时低着身子给孩子递出麦克风；如，他在朗诵时专注的神情；如，他在讲座中不经意爆出的笑点；还如，他独特的嗓音……一切的细节都构成先生可爱的姿态。
好友罗才军在我的圈里人品是得到公认的，但他总说：现在这样为人，如此去帮助别人，都是受先生的影响。看吧，能影响别人的人，一定是可爱的人。
来吧，和我一起去发现一个可爱的大先生。
何捷，福州教育研究院小学语文教研员。福建省青年名师，作家。全国新作文写作联盟盟主。
福建省语文学会小学专委会秘书长，常务理事。福建省作协会员。福建省语文学科带头人。
福建地区“游戏作文”“百字作文”创始人和倡导者，先后撰写文章一千余篇发表于《人民教育》《语文教学通讯》等各级期刊中；
出版《作文真经》《何捷老师的游戏作文风暴》等十余部个人专著、专辑；
创办“语文榕”微信公众号，发表的文章深受广大老师和家长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