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出生时，他就已经是一个传奇

文：菲菲   整理：鱼游游

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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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的来处

什么是超现实？故事、想象、梦境...都是超现实。有些时候，现实经过某种加工，也会变成不那么纯粹的现实。

导演蒂姆·波顿在《大鱼》这部电影中尽情展现了他的童话情结，像是通过一个个光怪陆离、荒诞不经的梦来讲述故事。

故事的故事，是由男主角爱德华的儿子以“我的爸爸和我说”开头的——我的爸爸爱德华说：“在我出生时，他用戒指，钓到了一条黑色的大怪鱼，那条鱼什么诱饵都诱惑不到它，唯有象征着忠贞的婚戒，能吸引它。”大鱼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传说。

一开始，鱼好像有鱼卵，也能产子，此时大鱼象征着掌管生命的神秘力量。镜头逐渐从湖面的梦幻，切换到儿子小时候，再切换到儿子成人的婚礼上。

在儿子的婚宴上，爱德华继续讲大怪鱼的故事，几乎所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除了他儿子。

父亲认为自己妙趣横生的讲述是在给儿子的婚礼增色，儿子却早就听腻了爸爸“杜撰”的故事，认为他在故意抢风头。隔阂就这样出现了。

父亲和儿子道歉，难过的眼神写着：我好像不懂你了，但我尝试尊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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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的眼睛

镜头一转回到父亲爱德华小时候，女巫上线，开启了爱德华的传奇一生。

在爱德华的口中，小时候和小伙伴一起去探一个破旧的房子，那里面阴森恐怖，小伙伴们都吓得不敢进去，躲在灌木丛外。只有爱德华一个人鼓起勇气，推开了房子的大门，见到了蒙着一只眼的女巫。

他对女巫说：听说看着你的一个眼珠，就能知道自己的命运。女巫掀起眼罩，爱德华看进了女巫的眼睛。还有两个小伙伴也通过女巫的眼睛看到了结局，被自己的死法吓到了。爱德华却说：“我不是这么死的！”

爱德华是唯一主动直视女巫之眼的孩子，这种勇敢和笃定，给了他从恐惧中寻找答案的力量。果然他得到了预知——“我不是这样死的”，这句话又转化成一个更让他笃定的力量，一个证据，在往后的岁月里给他信心化解艰难险阻，全力以赴去做想做的事。

女巫、眼球、预知，都是辅助。

半大不小的男孩如何化解恐惧？有了笃定的预知后，对应到现实，爱德华开始有了身体疯狂生长的感觉。影片表现为男孩躺在床上，在一套机械装置的作用下，身体快速长开、拉伸。

我们常常能听到青春期孩子的父母抱怨，孩子在家就是宅房间里睡大觉，殊不知这正是因为青春期身体和头脑发展的不对等，十几岁青少年的身体成长、力量成长太快了，像是忽然就被赋予了快速生长的能力，头脑和心灵一时半会还跟不上，于是只能躺在床上。

从女巫那探险回来，爱德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再局限于只想探险女巫城堡了，而是期待探索更广阔的天地。经过了和同伴竞争、竞赛，爱德华拿了无数个第一：打球、发明、学业，都把万年老二狠狠抛在后面，是时候打开新世界的地图了。！

这时候，相对应地，巨人出现了。巨人是以“麻烦”“危险”“可怕”的形象出现的，被误解很多。小镇上的人把巨人传得非常可怕，一如当年小伙伴们口中的女巫。

青春期的一系列憧憬和冲动，往往也是以破坏的形式出现。但是爱德华能与代表“冲动、破坏”的巨人共处，还带他一起离开了小镇。

巨人说他很饿，他太高大了——正像成长的能量满到溢出来，需要宣泄，同时成长过程中内在巨大的空洞需要填满。

小镇已不能满足爱德华各方面的需求，对世界的理解、对爱的、性的、工作的、能力的，方方面面。就像巨人一样，不适合躲在这样一个不被接纳的地方。爱德华坚信，会有更广阔、更适合他们的地方。

于是，在全镇人民的欢送下，爱德华和巨人一起离开了。镇上的居民都感谢爱德华带走了“麻烦”，爱德华和巨人自己也很开心可以离开小镇。

但去往大世界的路途并非一帆风顺。

很快，爱德华和巨人要面临一个岔路的选择。爱德华选了近路。这个场景，和格林童话不少篇目中的情节非常类似，具备“原型故事”的象征意义，从各种故事和传说中，我们早已熟知这是一条危险的捷径。

爱德华是谁呀！女巫的眼珠都看过的人，还怕路上的那些妖魔鬼怪？经历了恐怖蜘蛛和蛛网的阻挠，扛过了树精的利爪，很快，爱德华来到了世外桃源——“幽灵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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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秘幽灵镇

观众视角看到美丽小镇的入口上方竟然诡异地挂着一排鞋子。而此时的爱德华压根没注意到。

幽灵镇的人们吃的、穿的、用的、住的，都仿佛爱丽丝梦游仙境一般，甜美，轻松，快乐，自由。爱德华还没从这恍如梦境的场面中醒过神来，一个小女孩趁他没防备偷走了爱德华的鞋子也挂了上去。

这样的隐喻贯穿幽灵镇的所有场景。爱德华看到水中的仙女和蛇，游过去抓到手里却是树枝；一位诗人在这里过着唱歌跳舞的日子，可诗句却怎么都写不下去；一张张欢乐的面孔，复制粘贴一般同样的表情，同样的笑容…

这个小镇好像什么都好，太好了，好得没有真实感。好到只允许好，不允许不好，不好也给你装成好。

镇长说，还从没有人来了之后离开过这里。像不像希腊神话《奥德赛》中的无忧岛？人们在这里纵情欢乐，渐渐忘记家乡，忘记亲人，忘记自己是谁...这也是捷径的风险之一。

爱德华发现了这理想的美好生活背后的潜在危险，跟沉溺欲望与诱惑、贪图享乐的人性弱点做挣扎。他向人们提出：“我还没有想要在这里落脚”（end up here）。为此，爱德华宁愿舍掉鞋子也要离开。

鞋子在这里意味着保护，失去保护，外面天寒地冻，没有食物，荆棘遍布，你确定还要走吗？走去干嘛？能做什么？不知道，但爱德华就是决定要走。

这是爱德华自己决定的人生，光脚离开幽灵镇，巨人伙伴已经在绿意萌发的路边等他。他们往大城市走，遇到了一个马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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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戏团历险

巨人在这里找到了用武之地，终于可以发挥自己的作用了。从巨人和马戏团老板签不平等合同可以看到，爱德华要开始面对大城市的真实和残酷了。

背井离乡去外面的大城市追求自己的理想，象是小鱼游进了更大的海洋，想要变成一条更大的鱼，而更大的海洋意味着更大的挑战和更加真实的生活磨练。

原生小镇如同妈妈子宫一样的安全，幽灵小镇梦境一样的美好，都没有了。而恰恰在这里，爱德华遇到了自己的一生挚爱。

美丽的金发女孩，和许多童话故事中的形象一样，是爱德华心中真、善、美的象征。为了追寻她，爱德华愿意付出一切，哪怕不要报酬白干活，只要马戏团老板能每隔一段时间告诉他一点关于女神的事。

他开始像成人一样正式开始工作，经历了出走的磨难，将内心的冲动挣扎转化成理性和坚毅，面对来自生活中的挑战。

此时电影穿插交织了现实中爱德华住院，与儿媳妇交谈讲故事的剧情。因为爱德华病重，三年未与父亲说话的儿子携妻子一起回到老家探望。探病的剧情中，关于爱德华如何成家立业的故事展开了。

这是一个男人如何成为丈夫、成为父亲，如何经营家庭的部分。

首先，爱德华在为马戏团老板辛苦工作很久后，发现了老板夜里是狼、白天是人。狼人的意象，象征着动物性与人性的交织，原来凶恶的面相之后还有孤独脆弱的一面。

动物性的一面被看到、被接纳和理解后，老板人性的一面出来了，他很感动，愿意告诉爱德华女神的所有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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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男人

于是爱德华带着自己升华了的更加成熟的爱，去追女神了。

追女神不是那么顺利的，虽然女神订婚了，爱德华还是想拼尽全力去争取。

靠着全力以赴的真诚，爱德华赢得了女神的心，如愿和女神成婚了。

有人问，如果女神跟未婚夫关系很好，别人也插不进去，爱德华还会尝试吗？他会尝试，但不伤害。尝试是为了自己，不伤害是成全别人。

刚结婚不久，爱德华就又又又去探险了，这次是参军。参军后，去异国他乡，对应了现实中和各种不同文化、不同种族的人相处和互相理解。经历了这些之后，更进一步的爱德华退伍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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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背后

一边是爱德华以讲故事的方式向儿媳妇展现自己曾经的经历，一边是儿子回到老家之后，在小屋发现了很多爸爸过去的资料、文件，包括参军经历的证明。

儿子虽然看到一些资讯，但还是不太信任爸爸，和爸爸大吵了一架。

儿子希望看到故事背后“真实”的父亲，他凭借纸堆中发现的房产证，找到了“幽灵镇”。幽灵镇后来的故事，在爱德华的讲述中是这样的：

成家立业后的爱德华，再次回到幽灵镇时，发现镇子已经破败。爱德华使劲浑身解数重修幽灵镇，当说客，拉赞助，然后功成身退。小镇活了，爱德华又离开了。

儿子Will拿着幽灵镇的房产证，找到“爸爸的暧昧女孩”，想戳穿他的谎言。没想到女人表达：我（在他的故事中）只是虚幻的，我和你爸爸从来没有什么。他第一次来得太早（我才八岁），第二次来得太迟（他已经成家）。我很清楚你妈妈在你爸爸心中的位置。

对父亲的不解与怀疑，在Will心中像裂冰一样，慢慢化开了。Will驾车返回，没想到家里人去屋空，在他外出的这段时间里爱德华病情加重，紧急入院了。

打开心结的Will主动提出留在病房照顾爸爸。爱德华突然醒来，急切地对儿子说：“快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 Will意识到，这就是父亲最后的时刻，他放弃了呼叫医生，开始局促地学着给父亲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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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复归

他接过父亲的故事，那些听了成千上万次，熟得不能再熟的人物跃然脑海，一个个出现。

在Will的故事里，他和爸爸惊险地躲过医生和护士的阻拦，逃出了医院。他抱着爸爸一路狂奔，来到水边，那些爸爸曾经帮助过的朋友等候在那里，为他们欢呼，挨个挥手告别。爸爸深爱的妈妈就是故事里无数次出现过的水中女孩，爸爸亲吻妈妈，交回代表忠贞的婚戒之后，回到水里，变成了大鱼，游走了。

现实中，爱德华的葬礼上，Will看到了许多爸爸故事中的人物——马戏团老板、小丑、巨人、连身舞女、幽灵镇的诗人……一个个竟然真实地出现在眼前！

一个讲了无数故事的人，最终成为了故事的一部分；爱德华复归大鱼，而故事并未结束。

英语“小池塘里的大鱼”指的是在小范围内颇具影响力的人物。爱德华一辈子想做一条大鱼，而他对于家庭和小镇来说，是一条不折不扣的“大鱼”。

说明

本文来自于小巫养育学堂《看电影聊成长》专栏，由学堂特邀讲师、资深心理专家菲菲老师带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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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巫，儿童教育专家，人智学者，两个孩子的妈妈；毕业于北京大学，美国Rutgers大学教育学硕士，国际母乳会哺乳辅导，清华大学特聘讲师；华德福学校联合发起人兼特约顾问；国际人智医学学士后培训（IPMT）讲师兼项目发展顾问；开创艺术养育父母培训课程，创办小巫养育学堂网络课堂，创立家庭联结力亲子互动模式；著有《让孩子做主》《接纳孩子》《小巫教你讲故事》等十余本畅销书，累计销售百余万册；开发家庭联结力、儿童成长力、放飞想象力等系列课程，线上线下学员逾百万人次；当选新浪教育首届中国榜样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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