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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主持人的新陈代谢这么慢?

冷眼君 冷眼看电视 2020-02-28


2018年,的确是主持界慢慢更新迭代的一年。

 

大年三十,熟悉的老一代主持阵容朱军、董卿、周涛、李咏全部缺席,任鲁豫站在C位上昭示着“主权”,仿佛在跟你说,嘿,后二十年多多关照。

 

狗年春晚的主持阵容,从左到右为:尼格买提、李思思、任鲁豫、朱迅、康辉。

 

刚过年不到两个月,湖南卫视老牌综艺《快乐大本营》又开创了一个名为“下一站是我”的季播单元来力推主持新人,并且给这群新人上《我想和你唱》、《天天向上》等节目的诸多机会;甚至专门为他们打造《嘿!好样的》这样一档“主持新人成长真人秀”,来为他们的人气和能力铺路。

 

 

芒果TV也在年中的时候推出了网综《哥哥别闹啦》,其定位是“原创新生主持团成长奋斗综艺”,虽然以做烧脑游戏为主线而尚未看到对于主持技能的培训,但其宣传的“霸屏一年”也展现了力推主持新人的决心。


 

一年过去,《快乐大本营》的那群新人,除了李浩菲、刘承林还会每期被硬塞入快本之外,剩下的几乎都不见了踪影,“下一站是我”的环节更是被戏称为“关系户专场”;《哥哥别闹啦》在陈赫和林更新离开之后,并未找到自己的道路而在8期之后仓促收场,把“霸屏一年”的承诺抛到脑后,也几乎没有使其新人的人气显著提升。

 

也正是在这同一年,《偶像练习生》和《创造101》都获得了历史性的成功。蔡徐坤、杨超越等人的迅速蹿红,让人觉得好像新人走红并不是太难的事情。那么究竟为什么主持新人和唱跳新人的待遇如此天差地别?主持界的新陈代谢为何如此之慢?



当今主持界的现状

 

从逻辑上来讲,急切地想要推新人,一定是现存主持人的现状不让人满意。那么我们就以跨年晚会的配置来盘点一下,目前各大平台的主持人现状。

 

一、 湖南卫视

 

快乐家族:


快乐家族的问题虽不至于千疮百孔,甚至目前对其的担忧都些写杞人忧天。但其隐含的问题不得不让湖南卫视有所警惕,而必须做好准备。

 

何老师虽然有着冻龄的五官和与湖南台的家人关系,即将45岁的年龄也提醒节目组,有些幼稚和体力的环节要逐渐弱化何老师的作用。谢娜作为微博女王而有着主持界最高人气,但在未火之时与台里摩擦不少,并且谢娜近几年频频出走也表现了湖南台对于谢娜的不可控。


李维嘉作为快乐家族中事业掉队的成员,虽然靠《我家那小子》有所翻红,但也面临着何老师一样的年龄问题。而杜海涛和吴昕,一个找到了商业致富之路——开健身房和餐馆而与主持界若即若离,另一个则靠着进军时尚界找到了在主持之外的定位。在刚开播的《我家那闺女》中,吴昕也承认了自己的危机感,开始迷茫未来的发展。

 

快乐家族已经走过了十多年的时间,稳定往往会伴随着暗流涌动的诸多问题。主打青春牌的湖南卫视,不得不直面快乐家族的现状——虽然目前仍然是地位不可撼动的顶配主持阵容,但后劲和能量总有一天会开始减弱,这只是早晚的事情。

 

天天兄弟:

 

天天兄弟大换血之后,一直面临着团队磨合的窘境。

 

钱枫作为老一代天天兄弟中抛梗能力最差的MC,显然担不起团队中给汪涵捧哏的角色。而大张伟的贫嘴人设,在其他真人秀或游戏类综艺中虽是宝藏,但他的节奏在《天天向上》这种棚内访谈类节目中显得格格不入。王一博更不必说,本来就是作为随时可以cue才艺的人设而入驻天天兄弟,其即兴抛梗能力可以忽略不计。

 

总之,相比较快乐家族未来可能存在危机,天天兄弟的现存问题就已经刺眼地摆在面前。若不能在短期内再实现成员的更换,《天天向上》或许会越来越式微。

 

天天四小花:

从左到右:刘烨、沈梦辰、梁田、靳梦佳

 

天天四小花也算是湖南台近几年推出的新人中,较为成功的案例了。

 

天天四小花似乎都是一个模版培养出来的新人,以《我是歌手》芒果合伙人初入观众视野,进一步参与《天天向上》的某些环节,最终在不必祭出快乐家族的杂七杂八的晚会上主持,而不温不火地成为湖南主持阵容的一部分。

 

可是虽然她们刚刚进入娱乐圈,但却有一种“未老先衰”之感。年轻人对于明星的期待大多集中在两类,要么就是青春活力、朝气蓬勃的新人,要么就是独当一面、资源丰富的前辈。而夹在二者缝隙中间的四小花既不年轻、又没有足够的资源,只能寄希望于台里进一步力捧而走红。若剥离开湖南台,她们的自身价值并不清晰。

 

湖南卫视新人:


正如前文所言,湖南卫视自从3月份便一直在推新人。《快乐大本营》在季播环节《下一站是我》结束之后,依旧坚持在每一期带两个新人参与录制,至于效果如何,后文详述。

 

二、 浙江卫视

 

 

作为四大卫视中唯一没有拿到跨年夜牌照的浙江卫视,除了两个台外艺人魏大勋和哈尼克孜的加盟,剩下的阵容和往年比没有大的变化。

 

华少伊一依旧是浙江卫视的稳稳C位。华少虽然靠着“中国好舌头”有着极高的国民知名度和相匹配的主持能力,近年来却将自己的方向转向导演和制作人身份;导演《天生是优我》等节目尝到甜头之后,便除了决赛和跨年之外极少接固定综艺。


伊一虽然作为朱丹的接班人而被台里力捧,却在《奔跑吧兄弟》上表现不佳,也在《中国好声音》舞台上念错过赞助商的名字;虽然继续在《我就是演员》这种台综上仍然有自己的位置,但却也几乎没有在当今的网综时代中找到自己的路。

 

如果说浙江卫视近些年也有在推新人的话,那也就是沈涛了。沈涛从跑男的附属节目《跑男来了》进入观众视野,主持两季《王牌对王牌》均未出彩甚至有些尴尬,观察其职业走向也并未看到其他作品出现。《王牌对王牌》第三季开播在即,其能否在这一季实现进入娱乐圈的梦想依旧是未知数。

 

三、 江苏卫视

 

江苏卫视跨年阵容。从左到右依次为:彭宇、郭晓敏、李好、江疏影、李响、张纯烨

 

孟非已经连续缺席几年江苏卫视的跨年主持,而让在早些年从湖南卫视出走的三位男主持坐镇,也便是江苏卫视想要实现新老主持交替的信号。

 

李好以《一站到底》和《蒙面》系列为代表作,虽然有着相对扎实的基本功,但不知是选择的节目还是自身的原因,在节目中并未表现出江苏台柱子应有的底蕴。李响以《职来职往》而走红,却在《全能星战》决赛之时,面对金武林所造出的尴尬只能点头尬笑,主持能力的确还有相当的成长空间。而彭宇完全走向了电影电视剧的圈子,演戏、写主题曲、当制作人,似乎已经逐渐告别主持圈。


而女主持中,暂时没有优秀代表作的张纯烨,依旧只能被动等待江苏卫视给予更多机会;代表作是《一站到底》上口头禅“你有没有觉得选错人了?”的郭晓敏,自然离主持人的及格线还有一定距离。

 

江苏卫视没有推新人的原因,还是因为现存的主持就是新人本身,即使他们都已经一把年纪。

 

四、 东方卫视

 

 

东方卫视的主持阵容,一如既往地一片凄凉。

 

冷眼君记得,去年的东方卫视跨年就一直飘着“这些主持人都是谁”、“这群主持人怎么都这么老”的弹幕,今年这些评论一条也没有少。


C位的曹可凡在年轻人眼中是一点都不了解的“老年人”,而年轻一代对于东方卫视的其他主持人也基本是这种评价。最熟悉的朱桢也还是靠着“陈赫最爱抢单的朋友”而在《拜托了衣橱》间接走红,常驻于新一季《火星情报局》也没有让他在年轻人心中建立多少正面形象。

 

而今迈步从头越。东方卫视是时候放弃掉“让曹可凡为东方卫视奋斗到70岁”的小目标去推一些新人。不然作为实力不低的东方卫视,却在青春跨年之时一直抱残守缺地让老年人陪伴跨年,自然会让晚会的视觉效果大打折扣,也会多少抵消掉大价钱请来的明星所散发的阳光活力。

 

 

那些(试图)推新人的综艺节目

 

如上所示,现存的各台主持人配置都或多或少存在一些问题。而新人代表着人才资源、易于控制和可持续发展,若是能够推新人又何乐而不为呢?冷眼君把诸多推主持新人的节目总结为以下几种类型。

 

第一种类型,简单粗暴,选秀模式。

 

代表节目:《挑战主持人》、《魅力新搭档》、《闪亮新主播》

代表新人:尼格买提、杜海涛、吴昕

 

为了给王小丫选出开心辞典搭档的《魅力新搭档》

 

不管是马东主持的《挑战主持人》的擂主制,还是造出了尼格买提的《魅力新搭档》的普通淘汰制,都是基本套用音乐选秀的模式。可是这种模式存在着自身逻辑的悖论。

 

若是考察即兴主持或者即兴解说,选手的表现肯定极少能够让人满意,节目本身的可看性就会降低;而若是事先设计的环节,则要么是唱歌跳舞、要么是演讲辩论,总会让人怀疑这些东西是不是主持人该有的能力。

 

挑战主持人的亮相,往往很像《星光大道》般五花八门

 

也可能是因为节目组也意识到了这个bug,各大平台都极少做这种节目。而这种模式下最成功的作品——尼格买提,一直以来被央视保护的很好,在卫视网综的综艺精神已经改朝换代几次之后,其自己的综艺能力却有中“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感觉。

 

 

第二种类型,老带新模式。

 

代表节目:《快乐大本营》、《天天向上》、《明星大侦探》

代表新人:李浩菲

 

这是一种十分容易实现的模式,也是成本最低的一种模式。不管是《快乐大本营》的“下一站是我”的新人,还是《天天向上》的天天小兄弟,都是作为新人参与进已有的综艺模式之中,作为参与成员或者综艺NPC。

 


简单的经济学就会告诉我们,成本低的事情往往收益也低。这种低成本的模式最难的问题是,如何使新人融入明星圈子,实现嘉宾之间的良性互动,而不是像媒体采访一样的尬聊。我们并不能把问题全部归结在新人个人身上,而应该思索这种模式是不是存在这种天然的问题;而解决这种问题的方式,除了将这个环节设计得极为精致(很难),也便是另辟蹊径来推新人。

 

冷眼君恰恰认为,李浩菲或是沈梦辰的全网黑,也是一种推新人的很好手段

 

第三种类型,新加老模式。

 

代表节目:《哥哥别闹啦》、《嘿!好样的》、《大牌对王牌》

代表新人:唐九洲、王炳翔

 

 

和第二种类型不同的是,“新加老”的模式强调新人为多数、并且以新人之间的关系为主要人物关系;而娱乐圈的前辈们或为飞行嘉宾、或常驻但在数量上占少数。

 

这种类型的模式,可以很好地展现新人的个人能力;并且以新人之间的熟络关系为主线,便容易实现自然而流畅的综艺气氛,这对于综艺来说十分重要。但是,这种模式也有最致命的弊端——收视率并不稳定甚至并无保证。

 

纯素人的主持阵营并不会带来热度,所以这种类型的节目往往会有很强的寄生性,便是寄生于飞行嘉宾的咖位和流量,也寄生于主推平台的重视和能量。


就像《大牌对王牌》,爱奇艺用极大的力量来力图打造网综版《快乐大本营》(这是爱奇艺的自称),飞行嘉宾的咖位几乎囊括了与爱奇艺关系良好的所有艺人,却并未使其主持人王炳翔等人气有显著提升,也在爱奇艺转向其他模式而停止输血之后再没有了下文。

 

第四种类型,深度合作模式。


 

代表节目:《中餐厅》、《我是歌手》、《亲爱的客栈》

代表新人:靳梦佳、张大大、马思超

 

所谓深度合作,就是不像是传统综艺仅有几个小时的合作时间,去完成一首歌舞或是在一起玩一个游戏;而是在如慢综艺的20天集中录制中,为新人留一个位置。

 

冷眼君认为,这是目前为止最佳的推新人的模式。这解决了其他几种模式的弊端。可以通过聚餐或者其他活动的控场,来间接表现其主持功力;可以避免新人融入明星团体的困难——一起干活就会有得聊;也可以借助其余前辈明星的力量,解决综艺的流量问题。

 

但是这种模式仍然要找到最佳平衡点:新人的新来自于尚未大火,而不能是毫无作品。就像《中餐厅》第一季的靳梦佳由于实在没有作品,在录制过程中并没有融入其余成员之中;录制结束之后除了在过气边缘的张亮之外,并没有得到其他成员的微博回关。


洗了一季碗的“碗妹”靳梦佳


相比较而言,《亲爱的客栈》第二季选择马思超就十分巧妙。他既和小火的王鹤棣出自同一个选秀节目《超次元偶像》,也在《快乐大本营》的舞台上和武艺有所接触。这种人物关系使得嘉宾之间的互动也会流畅自然,从而为马思超的人气增加而服务。

 

 

 

那么主持界新陈代谢极慢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经过对这么多推主持新人节目的回忆,冷眼君也似乎找到了主持界新陈代谢慢的原因:

 

第一,对于造主持新人的节目而言,难以找准主持人毫无争议的必备能力。正如上文所言,所有的比拼项目都在“并非主持人必需的能力”和“没有可看性”的钟摆两端来回摇摆,使得节目自身定位不清晰。

 

第二,造主持新人的节目难以招商。若娱乐公司运用各种资源造出了新一代主持巨星(当然这只是我们的想象),但这位主持巨星既不能开演唱会、又不能拍电影赚票房,使得资源回笼变成极难的事情。若难以盈利,自然不会有大笔资金流向这种节目。

 

若是做成主持人版《偶像练习生》呢?冷眼君认为也难以成行。不管是《偶像练习生》还是《演员的品格》(演员版《偶练》),音乐和电影本身就比较容易给观众以想象空间。而新人在音乐和电影中表现出的神秘感,往往成为粉丝所最为痴狂的特质。相比较八面玲珑、一笑到底的主持人,其神秘感相较于歌手和演员相比弱了不少,自然不容易带动粉丝经济。

 

第三,若是成功用节目造出了主持新人,夺冠的新人们进入娱乐圈、得到外界的认可还是需要很痛苦的长期过程。演员歌手靠着单个优秀作品即可得到前辈的接纳,但主持人的出彩主要靠的还是人际关系,而人际关系却不是短时间能够达成的,是娱乐公司倾注多大资金都不能速成的持久积累。


所以在冷眼君看来,在主持界新陈代谢如此之慢的客观规律下,各大卫视要想很好地推出主持新人,深度合作是最简单并且性价比最高的方式。其实,随着节目主持人功能的弱化,各大卫视大多采取佛系推自己的主持人的策略,而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求助与本台关系甚好的艺人来撑场。

 

当今卫视都面临着这样的选择,是仍然继续培养以主持为主标签的主持人,还是直接跨界培养其他领域的艺人?经过短期长期战略的考量,以及对自己能力和地位的评估,各大卫视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他们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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