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薇薇安·迈尔(Vivian Maier)其人其作品,国内的书写报道可谓连篇累牍。多是多矣,但大多陈词滥调、鹦鹉学舌,其中还过于“意淫”、滥情、溢美......
国内提到迈尔,几乎全是承袭的几个简单、片面的标签:是个保姆、喜欢摄影、终生未婚、性格古怪、甚是孤独、还很单纯......这些标签既好像说了什么,又留了很大空白,可谓极大满足了大众的猎奇、窥视、滥情、想象。与之相对的,则是有多大帽子,就给她扣多大帽子,什么“摄影界的梵高”、“改变了摄影史”、“与哈里·卡拉汉比肩的20世纪最伟大摄影师”等等,接踵而来。
一个小保姆竟然喜欢摄影,拍了那么多胶卷,喜欢就喜欢吧,还不展示、销售,生前完全默默无闻。这在势利主义、功利主义、实用主义者的眼中,迈尔就是个怪人,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不可理解;而在另一群人眼中,迈尔则成了“圣母”,沉浸于自己的精神世界,纯粹对待摄影。她好似一座灯塔,在黑暗孤独中照亮他们,安慰他们。
可在我看来,无论怪人还是灯塔,更多的,还是大众自己的投射、“意淫”。
还有,我不知道迈尔与梵高之间到底有多少可比性。要说相似,可能在经历、性格、精神方面,有那么一点似有若无的相似。但说到作品,实在没有可比性。梵高之于绘画,可谓伟大,有“开疆拓土”之功,而迈尔之于摄影,虽然大量底片中不乏优秀作品(平心而论,迈尔的摄影更多还是以量取胜),但谈不上太大贡献,更不用说改变摄影史了。我不知道她从哪改变以及改变了哪部摄影史。
将这些名号安在迈尔头上,给我更多的感觉是扯虎皮、拉大旗。
当然,这些前后之间形成的巨大分裂形象,还是要拜传播、炒作、营销所赐。以上种种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迈尔底片的买主和相关画廊。合谋者,是那些媒体、评论家等等。他们以各种宣传炒作手段,将迈尔包装成一个极具话题性、传奇性、神秘感的大IP,而大众在各种宣传的洗脑之下,迷狂了、滥情了.......
只是斯人已逝,现在的这些纷嚣、包装、利益,已经跟薇薇安·迈尔本人完全无关了。名声在其死后才显赫,多少令人唏嘘、痛惜以及怀疑。
现在关于薇薇安·迈尔的一切,有多少是她本人的真正面目,有多少是旁人的主观拼凑,又有多少是媒体的裁切夸大,还有多少是大众的“意淫”想象,我不得而知。只知道的是,迈尔曾经在这个地球上来过,曾经是一位鲜活、丰满的生命,拍过很多照片......而不可能是那几个或夸大或简化的标签或称号所能“盖棺论定”的。
对于迈尔其人其作品,个人认为,既不能过于美化、简化,也不能无限贬低、排斥,不能沦为一个符号化的猎奇、滥情、消费对象,要以相对冷静、中立、客观的态度,将其人还原为人,将其作品放到既不过分抬高也不过于贬低的位置。当然,这殊为不易,也不可能完全做到,但值得尝试、追求。
回到标题,你真的知道薇薇安·迈尔是谁?其实你不知道,知道的只是媒体灌输给你的几个符号,以及自己的“意淫”想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