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布朗肖 | 超越自身走向无限的街垒之夜、占领索邦和主动罢工

布朗肖 阵地LeFront 2022-05-10

点击上方关注我们  



Fosse qui ferme, 1970. © Beaux-Arts de Paris. 

Courtesy of Archives Nationales.




作为榜样的行动


莫里斯·布朗肖

Maurice Blanchot


Nowhereman | 译


Ecrits politiques(1953-1993)

Gallimard出版社 ,2008年


本文为布朗肖为五月风暴所写的一系列文章之一,其中大部分为匿名写作。该系列曾以《五月运动》为题在旧公众号“未知阵地”发表过一部分,现将重新在本公众号继续发表,以纪念1968年法国五月风暴五十周年。

 


【该文章包括两页没有日期、没有签名的打字稿;布朗肖亲手做了修改——法文编者注】

 

不存在没有“作为榜样的行动”的革命。但是,革命自身,正是这一突然的坚决改变,一个社会通过它得以同它自己的断裂相融合,而这个断裂给予这样的行动以其爆炸性力量、其典范的力量——即是说没有先例。

我相信,五月革命在某些【“不同的divers”这个被划掉的词取代了“某些”——法文编者注】瞬间,在它被许多【“许多”替代了“这样或那样的”——法文编者注】宣言(在其中,革命曾像现在这样)阐明之后,就有了一种寻求如何系统化地(在某种行动和言说中)体现其动态力量的危险倾向,如此就太方法论了。于是人们终于焚烧了证券交易所,即剩下的无法燃烧之物的乏味象征。同样地,攻占奥德翁剧院(l’Odéon)尽管欢快,但它太轻易地让人相信文化在此已经被解放了,因此这文化在这个它只是让自己的解体的美妙欢愉呈现出来的地方解体了(这是资产阶级文化终结的终结)。人们终于认为,象征效果(列维-施特劳斯)的论题在许多事例中曾被胡乱地应用了,并且展示了它其余的限制。

 

攻占巴士底狱,死亡,亦即说对国王的审判,曾是奇迹般地作为榜样的行动:同样地,还有由托洛茨基建立的彼得格勒【苏联立国后改名为列宁格勒,现为圣彼得堡——译注】公社、由波罗的海海军发动的攻占冬宫,但不是沙皇晦暗的死亡——一种简单的预防措施。

 

街垒之夜、占领索邦、对格勒内勒(Grenelle)协约说“不”、主动罢工、弗朗公社(Flins),都曾是——在其他事件之中——这样的瞬间:革命的可能性不仅仅在场,并且还在一个指向未来的否定(它制造了空洞,中断了时间)中自我肯定。每一次,都有一种僭越(transgression):一种无辜的僭越。法则(权力的法则:虚弱的法则;政党的法则:更加严肃的机构)曾被翻转,或者最好被无视——或者依旧是僭越自身,像是一种不可能的可能性,它仅仅给予被抹去的禁忌一点儿意义。

我们应该回到这些事情上。简要地说,一个“作为榜样的行动”既然如此,是因为它要超越它自己,走得很远,超过自己,产生效果,在一瞬间,通过炫目的迅速之举,跃出其限度。街垒是典范的,因为它们意味着:1、我们留在那里,我们解放了一个非-法则(non-loi)的空间; 2、此后,这是战争,我们是战士,不再是示威者; 3、我们跨到了恐惧的另一边; 4、我们通过共同的劳作建起了街垒,在这劳作中一个新的共同体肯定了自己——第二公社; 5、由于目标是被占领的索邦,这栋教授着数以千计的破旧知识的可怜建筑物突然——以一种极其异常的方式——再次成为一个通过被禁止而被赞颂的符号:一种新的再次征服或者再次发明的知识之符号,一种没有法则的知识,它从法则中解放出来,并且如此也就是非-知(non-savoir):从今往后不断的话语。我将仍旧说,这也许构成了作为榜样的行动的东西、这使得该行动令人眩晕与震惊的东西,正是它带有暴力的必然性,它制造暴力,它长久以来遭受苦难而透露出暴力,突然难以忍受,通过一个无限(有时是糟糕的,有时是冷静的)暴力的决定回应了苦难。并且,最高暴力毫无疑问曾处在非-暴力的瞬间之中,当许许多多革命的(在其绝对的意义上)工人、大学生为了抛弃禁忌(柯恩-本迪[Cohn-Bendit]禁止了它,这正是权力那可怜的“作为榜样的行动”)而有节奏地迈步并呼喊:“我们是每一个德国犹太人。”这从未在任何地方被说出来,也从来没在任何时刻被说出来:最初的话语,打开并翻转了边界,打开、扰乱了未来。




译 / 介 / 系 / 列  No.6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೭(˵¯̴͒ ꇴ ¯̴͒˵)౨ 我是阵地的分割线

© 版权归 阵地LeFront 创制团队所有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