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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姚专栏 | 李井奎:别了,耀军!

数据Seminar 2022-12-31

本文转载自公众号奎星楼笔记


图为姚耀军先生

按:我的朋友和同事姚耀军先生,是一名优秀的大学教师,一个有自己独立思考的读书人,也是一个富有良知的知识份子。他不幸染病去世,享年46岁。回顾与耀军短暂的交往经历,感慨万千。愿耀军安息,一路走好!




别了,耀军!

和耀军的其他好友不同,我与耀军相识也晚。

19年夏天,奇明相约一起吃饭,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耀军。耀军读书既多,见识也高,而且为人诚厚,我们一见如故,知道了什么叫做相见恨晚。

后来,我们与奇明、建青一起组了一个小群,耀军经常在群里一起分享思考心得。

我之后出国去哈佛大学做访问学者,在那里上一门计量经济学博士课程,还时常与耀军切磋,这时候更认识到,耀军对计量经济学钻研很深。有一次我们一起讨论一个数理统计学的问题,耀军反复思考,最终给出了答案,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他表现出的开心的状态。

回国后,我因为又要在浙大高研院驻访,而且总觉得我和他都在下沙生活,且很快就调到工商大学与耀军做同事,虽然也曾提出来大家再聚聚,最终还是没有聚起来。不过,小群里的讨论依旧,我也就没有多在意。

去年冬天,奇明告诉我,耀军应该是病了,我们想去看看他,都被他给婉言谢绝了。

我一直认为,耀军的状态不错,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年初,奇明申请国家课题,我也被他邀请去提意见,后来,奇明把课题申请书发给耀军,此时耀军已经病重了,但他还是给奇明提了许多建设性意见和建议,这也更坚定了我认为他不会有大碍,我们会很快再聚的信念。

那一次,耀军特别托奇明带话给我,他觉得我是这个环境里不多得的知识分子,劝我不必太在意这些体制内的成果。那天下午,我读着耀军的话,感激莫名,知己之间,无需多言,我抄了孟浩然的一首留别王维的诗,托奇明转给耀军,里面有这样两句:“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知音之情,尽在其中了。

即便是这个时候,我还以为,耀军不会有大碍,我甚至想好了他出院后邀请他一起组织一个学术讨论。耀军收到了我转给他的诗,他还托奇明回赠了我一首诗,勉励之意,溢于言表。

十多天前,奇明突然告诉我耀军情况不好,大去之期不远时,我如受雷击,连续多日,每想到耀军,就心痛不已,无限伤怀。

终于,最坏的消息还是来了。

从殡仪馆回来,恍然如梦,打开耀军的微信朋友圈,不禁泪奔。耀军的离去,促我思考我们这一代学人的生存状态,也使我对人生的意义殊感虚无。与耀军一样,我也是除了一屋子书,别无长物。我们也都是能自我反省的人,我们看到了自己和社会的局限,也对这个时代倍感无力。我和耀军一样,都很怀念在浙大玉泉校区读书的日子里那种纯粹的感觉,都在恪守一名大学教师的本分。我们也都很清楚,对于我们的时代,我们卑微而“无用”。

今天早上,我起床后又按时坐在书桌前,翻译和阅读,为自己那“无用”的研究继续积累。耀军曾经特别期待的我的一本译著,还没来得及出版送给他,他已经离开了我们。

有什么办法呢,有什么办法呢,对于耀军,是“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对于我们这些苟存者,则是里尔克的那句诗了:“有何胜利可言,挺住就是一切。”

别了,耀军!

2022年4月17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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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李井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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