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姚专栏 | 马丹：记忆中的老姚
记忆中的老姚
老姚，最近这些天心情一直不好，睡眠很差，头疼嗓子疼，没有以泪洗面，但每天落泪是事实。心情难过一方面是因为你我之间的友情，另一方面是无法理解这么有才华的人为什么会走这么早。听说你住院，赶到医院却因为疫情无法见面。你走的那天，我和倪禾去殡仪馆看你，我说你是我们同辈中第一个走的，很难接受。昨天送走了你，今天静下来写写我记忆中的你。
2006年，你我同时入职浙江工商大学金融学院，分在不同的系。第一次见面是在九溪，陈志昂老院长组织部分教师讨论研究规划。第一印象已经模糊了，隐约感觉你是有傲骨的人。我们第一次单独聊天应该是在浙大西溪校区参加教师资格考试，你叫住我，聊的什么不记得了。2007年，我们一起参加学校分房，因为排名靠后，轮到我们时没有大房子了。你说让家人住在下沙可以，但房子不能小。清楚的记得，在综合楼报告厅，你走上台选择放弃，转身离去，没有半点犹豫，是你的个性。同年，我们一起破格晋升副教授，年底学院聚会坐在一起喝了不少酒，畅谈未来，很尽兴。
那时你住市区，来下沙不多，每次见面都会交流学术问题，讲讲近期的研究。你说科研考核给你的感觉就像自己是老母鸡，总被人揪起屁股看看有没有蛋出来。你不喜欢这样的游戏，希望早点评上教授，然后可以做点真正有意义的研究，写些真正有价值的文章。后来，你搬到下沙，你、我和徐家杰时不时会约在一起吃饭聊天，主题离不开读书心得和学院发展。你介绍了好几位朋友给我认识，最早是战明华，差点成为同事，可惜。记得正式认识是一天晚上，我们在学院办公室交流了时间序列分析的问题。然后是刘西川，西川来杭州求职时，你约我在工商大学南门刘家香二楼包厢里一起吃饭。最后是杨奇明，也是你安排一起吃饭认识。他们三位和你有很多共同点，都是有学识、有情怀、有个性之人。因为你，现在三位老兄对我支持很大，西川和奇明都来我这里指导过，本周三明华兄也来，谢谢老姚！
2012年底，你如愿晋升教授，本可以做你觉得有意义的事，不过为了支持钱水土院长工作，你于2013年底承担了科研副院长的职责。你是个讲义气、重情义的人。你喜欢读书、享受读书，但不是书呆子。你的管理工作做的很好！你工作思路清晰，注重学院长期发展，反对形式主义，尽量不折腾教师。你在工作中观点明确，立场清晰，敢于仗义执言。做科研院长期间，你没有放松学术研究，你说要以身作则。你一般周末的晚上都会在办公室写文章，你说只有这个时间才是属于自己的时间。记得你的第一篇《金融研究》论文，针对审稿人的不合理意见，你旁征博引、据理力争，唇枪舌剑多个来回。你说即便得罪审稿人不能发表，也绝不在学术问题上让步。最终，论文正式发表。你是个不轻易低头弯腰的人。
2016年底，你说身体不好，决定卸任副院长。我们很多人以为是你厌烦行政事务找的托辞，没想到是真的不好，而且这么严重。你没有和任何人讲实情，只是说肚子里有个东西，需要减体重再处理，没什么事。你是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不愿意把不好的状态呈现在别人面前的人。虽然来学院的次数少了，但每次见面还是嘻嘻哈哈，还是很有兴致的分享你最新的思考、最新的文章。每次听到走廊里有上海滩的手机铃声，就知道你来了。
2018年夏天，我们一起去井冈山学习，住在一个房间。朝夕相处四天，每天聊到深夜，讨论个人、学院和国家发展。现在回想起来，历历在目，至今手机里还存着你穿军装时的照片。回家时，我们每人给孩子带了一把金属左轮玩具枪。记得还有一次学院旅游，我们每人都买了一根金箍棒带回去给孩子。2019年，想叫你一起去台湾省参加会议，可惜没有成行。
2019年底，我到了新学院，你看到我们和北大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签了合作协议，给我发来你和林毅夫老师的合照。你告诉我，林老师很认可你的研究，希望你加入新结构金融学的研究团队，我很为你高兴。你主动提出要支持我，给我院学生上课。我激动不已，因为你是金融学院经济学理论功底和实证功底最好的老师。你的计量经济学课程和计量经济学讲义得到了学生和老师的高度评价，在你之前，还没有教师可以将计量经济学讲的如此深刻且生动有趣。过去几年，我多次催你出版讲义，你总说要完善，再等等。至今，还有一些继续深造的学生一直把你的讲义带在身边珍藏。
2020年，你告诉我澎湃新闻邀请你写系列评论或科普文章，厦门大学洪永淼老师办的《经济资料》译丛邀请你长期写计量专栏，今晚报邀请你写《日知录》专栏。你经常会把写好的文章分享给我看，我有时会提一些建议，有些也会转发，为有你这样才华横溢的同事好友骄傲！你经常会和我分享学生给你发来的感谢信息，看到学生因你而被启蒙，你很开心。你说不愿意熬大文章和报课题了，但愿意给本科生上课。年底，你建议我开展数据库建设，我也正有此意，一拍即合，就这样认识了杨奇明。
2021年，终于等到你来教我院学生计量经济学，觉得学生很幸运。我们在同一天上课，上午下午各三节，教的班级刚好调换。中午下课经常去食堂一起吃面聊天。现在想想竟然没有感觉到你的身体状况，很后悔，不该让你这么辛苦！这一年，你和奇明还为我们的“小微知行塾”公众号写过几篇文章，质量很高，反响很好。让你最费心的事，是我和奇明的合作。在你的努力下，我们合作开发的中国普惠金融数据库1.0版正式上线，已经在几十所教学科研机构开通适用。希望你能感到欣慰！最后见你，是在泰隆银行钱塘支行喝茶讨论小微企业调查，没想到竟成永别！
今年初一，我们互相微信拜年。3月，我们请奇明讲解数据库内容和使用方法，邀请你参加，你回复说不太方便，那时还没意识到你病情这么重。给你发的最后一条微信是4月13日，希望你坚持住，肯定没问题！没想到第二天就听到噩耗。没见到你最后一面很遗憾，不过我想你一定不希望我们看到你最后的样子，你从来都只把阳光的一面留给大家，你是一个发光的人。你走的时候用的照片拍的很好，我保存在相册里了。
数据Seminar
这里是大数据、分析技术与学术研究的三叉路口
文 | 马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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