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小笔记（下）｜法律人要不要转行去法律科技？
本文整理自法大圆桌论坛的第二个议题——“法律人要不要转行去法律科技”。
话题最初设计是面向对职业迷茫的同学们，但片段视频发出后，更多是已经执业的法律人在讨论。如果你也有想说的，快留言或者后台私信，非常期待认识新朋友，以及让小涂攒出个合集。
如果想要完整版圆桌内容，后台回复“1”，就可以获取会议录制回放。
01
我们为什么这么纠结？
专业壁垒和资源诅咒的一体两面
王一快：……“很多法学生刚来我们公司会做一些杂活，比如数据标注或者运营，干了一会儿之后，就会觉得自己干的事好像跟法律没关系，浪费了自己的专业知识，最后放弃离开，其实这是转行需要去克服的一种执念。”
常金光：……“大家纠结是否要转行法律科技，其实本质是因为机会成本。俗言叫跑掉的都是大鱼，放弃了一条路之后总觉得没有选的更好。”
当年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大家说的都是“闭眼冲好学校，反正专业选了之后工作都用不到”。但是选了法学之后，好像不干点法律专业相关工作的法学生，都会被判有期徒刑。
好像学法的，格外纠结转行。
我后来咂摸出来，法律专业知识=熬过8科法考的高昂成本+高筛选率考试+专业资格认证的高门槛+确定的上升路径。简直是资源优势和沉没成本的完美结合。
资源的副作用就是资源诅咒。我们只会想着依赖这个能力去不断的构建和加深专业壁垒，但不会去想这个能力适不适合自己、它本身在市场的价值有没有变动。
但其实，专业知识和能力只是解决问题的工具之一，是工具而不是目的。说到这儿，很顺畅衔接下一个话题——
02
别“做考试题”，去“解决问题”
李融：……学校划分专业，不意味着我们就应该用这前人划定的单一学科视角去认识世界，世界是复杂的，任何一个社会上的复杂问题需要用到的肯定不仅仅是法律专业知识，你需要去主动了解其他行业的知识与思维，去跨学科从更广的角度审视你自己的行业，你现在到底在哪，你为什么要做这个，你做的到底是什么，这样你才能更好理解什么是问题。识别什么是问题看似理所当然，实际上是最难的那个部分。”
王一快：……“啥叫解决问题，很简单的一个例子，客户要注册一个公司怎么办？我的学生可能会答说我给客户写一篇memo。这是答题，不是解决问题。你应该给客户的是一个地图，写明他应该在什么时间，拿着哪些文件，找哪几个人签字。让他拿着你的材料之后，按照步骤一步一步走，没有一步出错，也没有一步多余，这才叫解决问题。”
关于解决问题这件事儿！被纳入我近年来最大的认知收获之一。
我所感觉到的两者关键差别在于，知不知道干这事儿的目的是什么。答题和问题都是麻烦事儿，但前者是别人纯考你、故意刁难你，而后者不一样，除了学校老师没人闲着没事考你，大家只会因为自己要达成某个目的，需要你来解决其中的某些障碍，才来找你。
所以，从认知层面，先要知道你干的事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然后从动作层面最高性价比直奔目的，不在无用的细节浪费时间，也不要偏离目的做无用功。
我really盛赞这个认知为“高级摸鱼的基础理论”。
回到法律人容易变成做题家这件事，我觉得部分原因是，在大目的被拆解分工后，留给法律人的往往只是专业难题，这种类型的“问题”，不用通篇考量整件事情的目的，只需要专家提供一个准确答案，给实现目的的决策提供参考而已。
如果只会做一环，就一定要依赖一个能够达成目的的工作流和指导；但如果自己能端到端实现目的，就会安全的多。
（偷的群里讨论的图，别告我）
03
放弃对确定性的偏执
我们去混沌中大玩特玩
在大环境动荡下行的时候，找到一个稳定的、不会坍塌的目标去“上岸”，成为通说的最佳策略。但是，所谓“动荡”，不就是说那些大家原本以为稳定的事物都在坍塌吗？
所以，越是动荡和不确定的时候，越要去放弃追求确定的东西。既然所有岸都可能坍塌，应该做的就不是去找“岸”，而是去学游泳，去掌握解决问题的能力，因为唯一确定的事情就是，不论什么时候，这个世界总会有需要解决的问题。
李融：……很多人纠结转行或者去考公，是出于对不确定性的恐慌，所以会高估愿意付给确定性的对价，甚至让渡自主性。但是从复杂系统角度去看，世界变量是无穷的，确定性其实本质并不存在，无论哪个领域都是如此。
AI正在加速影响每一个行业，我认为这是一个好事情，因为这会促使人从确定性的假象中惊醒，行业前辈给你的路线指引在这个时代不奏效了，你会不安、惶恐、后悔、害怕、兴奋，但这些并不是坏事，这是人取回主动权时的自然反应。
即便你担心的不确定风险真发生了，在现代社会也饿不死。接纳并拥抱不确定性可以让你成为你自己，下一个问题只是你要自主思考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常金光：……优术明道取势，我觉得这六个字能指导大部分人一生中的各个阶段。
“优术”就是你要在某一个技术层面上建立能力自信。“明道”是说要洞察社会的发展趋势，思考你所处的赛道的发展规律是什么？在当下法律行业的发展进展中，科技就是那个最活跃的积极变量因素，去拥抱那个更加活跃的积极因素，肯定是更有价值、更有机会的。“取势”，就是要利用大势所趋，行业乃至社会发展的趋势很难把控，我们只能顺势而为。所以我觉得，所谓职业发展的主干线，本质上就是你要找一个“术”去建立你的能力自信，然后找到趋势规律，顺着大势往前游。”
写到这里，再次郑重感慨，真正好用的生存状态就是：
后话，想明白“人是活的专业是死的”以及“法律人是可以转行的”，并不代表转行就是好选择。虽然有一些法律人在法律科技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职业状态，但也有后悔入局法律科技的朋友，甚至从法律科技赛道转身回到传统法律行业的前辈。
单纯说法律科技值不值得入行，问题太简化了，情景主体客体过往历史都不同，不会有统一标准适用的答案。
所以——整新活：
想问问转行去法律科技之后的朋友们后悔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打算开的一个系列小访谈，先插个flag，摇摇身边在整法律科技的朋友/前辈，顺便给我自己了解行业和规划发展做调研。
另一个flag是，毕业之后，我真的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戒掉一写东西就写论文这么长的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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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回顾上篇：圆桌小笔记（上）：AI前夜，法律行业什么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