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和：和平发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色
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大报告中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和平发展是中国式现代化道路重要特色之一，14亿多人口规模的国家走出和平发展道路，是当代国际关系最重大的事件之一，对世界历史进程影响深远；世界上更多国家走和平发展现代化道路，才能为新型国际关系和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提供更坚实的基础。
好的现代化道路有四个标准
现代化叙事是20世纪以来有关人类文明发展的一种重要叙事。讨论现代化道路或者现代化模式得失，总得有一些基本标准。好的现代化道路大致有这样几个标准：
第一个标准，该道路是否实现了自身发展。西方现代化道路在这个标准上有优势，但是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也不逊色。按照这个标准，中西现代化道路各有千秋。过去西方现代化叙事很强调这点，但对后面几个标准则有意无意予以回避。
第二个标准，现代化进程中的发展成果是否为更多的人、绝大部分人所共享。按照这个标准，西方过去确定的现代化道路在一些国家内部造成巨大的贫富差距，这条道路存在很大问题。中国现代化道路实现人类人口规模最大的群体的发展和共享，在解决贫困问题后继续推进共同富裕。中国的现代化道路之所以如此，是同我们社会主义本质属性、中国共产党执政为民、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有关。在这个标准下讲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就能突显中国制度的道义优势。
第三个标准，现代化道路在实现自身发展的同时，不是以侵略、掠夺、扩张、殖民别的国家为条件的。按照这个标准，西方现代化道路对世界来说不是好的现代化道路选择，其历史上有很多对外侵略殖民的不光彩事例，如果各国发展道路都这么走，对世界就是灾难。这一点，西方哲学社会科学中的现代化理论竭力进行掩盖，讳莫如深。中国现代化道路是和平发展的现代化道路，没有对外殖民、扩张和掠夺；各国如果共同走和平发展的现代化道路，新型国际关系和人类命运共同体才有基础。
第四个标准，现代化道路在实现自己发展的同时，与其他国家合作共赢，实现共同发展。西方现代化道路在这一点上很难达到，这是由其资本主义属性以及资本主义世界体系本质决定的，一个掠夺性的现代化道路不可能在国家群体中间实现共同发展。这就需要新的现代化道路，从而有利于更多国家共同合作，互利共赢，实现共同发展。
和平发展现代化道路的理论内涵
和平发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之一。一个超大规模的国家，以内部制度创新来消化解决发展过程中的问题，不将这些问题外溢到世界，同时与外部世界保持对话合作的关系，实现自身与外部世界的共同发展，这就是和平发展的现代化道路。和平发展现代化道路有两个基本理论内涵。
一是和平发展现代化道路的内部基础，在于一个国家现代化进程中，出现问题和压力时，总是旨在通过内部社会活力和制度创新来消化解决，而不是以对外扩展来转嫁问题和压力的方式解决发展瓶颈。中国是个超大规模国家，地域广，人口多，这么庞大规模的国家要实现整体发展，面临很大的发展稳定和资源约束。新中国成立70多年内，7亿多农村贫困人口成功脱贫，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这是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速度最快的反贫困斗争。中国没有将解决贫困问题建立在掠夺外部世界的基础上，而是通过内部激发社会活力、制度创新来完成，这是由中国社会主义制度的和平属性决定的。
二是和平发展现代化道路的外部含义：在世界上走和平发展道路，同外部世界保持对话合作、互利共赢，发展起来后不称霸、不争霸，反对结盟对抗的冷战政治，倡导更多国家走和平发展道路。合作比冲突好，互利比零和好，这是人类长期实践下来的一个基本政治经验。和平发展不是权宜之计，更不是说发展起来后对外争霸称霸。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大报告中指出：“中国始终坚持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的外交政策宗旨，致力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国外交理论和实践一直有一条刚性的要素和约束，就是坚决维护国家核心利益，反对霸权，强大起来不称霸不争霸，主张公道，反对霸道。
和平发展现代化道路的世界意义
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是世界进步力量的普遍呼声。各国走什么样的现代化道路，很大程度上决定新型国际关系的走向和内涵。在好的现代化道路四个标准中，前两个标准与国家内部发展方式有关，后两个标准与处理外部关系有关。这四个标准也区别了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与资本主义现代化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对外掠夺的现代化道路给他国及其人民造成巨大创伤和灾难，这种现代化道路对人类历史进步不具有意义；历史上后起的国家不乏复制这条现代化道路的，最终祸及他国、自己也碰得头破血流的有之；世界上各国如果还是参照模仿这条扩张式现代化道路，国际关系只能在旧国际关系中循环往复，难以进步和发展。
新型国际关系需要和平发展现代化模式的支撑。当今世界的潮流就是和平、发展、合作、共赢。中国不认同“国强必霸”的陈旧逻辑。殖民主义、霸权主义的老路是走不通的，只有和平发展道路可以走得通。中国的和平发展为世界创造了机遇，成为构建新型国际关系的一支重要进步力量。同时，世界上只有更多的国家共同走和平发展道路，新型国际关系的基础才能更为巩固。当然，中国走和平发展道路，也不意味着为了和平发展而牺牲自己核心利益，对霸权主义、干涉主义等威胁国家核心利益和世界和平发展的旧国际政治行径，需要坚决的斗争。
和平发展现代化道路摒弃了把本国的富裕建立在别国贫困基础上、给人类带来灾难的掠夺型资本主义现代化老路。这是当代国际关系最重要的事件之一，对社会科学知识和人类政治文明也具有独特意义。和平发展现代化道路为社会科学知识体系乃至人类政治文明进步提供了机遇。在旧的现代化道路进程中，围绕其现代化道路的解释而形成的社会科学知识体系，传播甚广。“西方对非西方启蒙论”“‘民主’和平论”“历史终结论”“现代化等于西方化”等，一定程度上支配着那套社会科学知识体系的叙事模式。但是，如果以好的现代化道路的四个标准来衡量，支撑旧现代化道路知识体系的历史、逻辑、道义并不是有力的。由此，关于现代化的知识体系自然出现革新的必要。
（作者为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院长、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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