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小树/ 哥哥和我
哥哥和我
哥哥和我都是四张的年纪了。他住四川,我住深圳。
我女儿小兰从小长大带她去过国内外不少地方旅行。现在都上高中了唯独还没去过伟大首都北京!我和兰爸去北京出差多次,专程旅游双方都没多大兴趣。
这次暑假,刚好我有时间,便安排她去北京六日游。想到父亲之前说退休后有个心愿,要带老妈一起去北京玩。我便请哥哥帮我把老妈送到火车站来。老哥说小侄儿满六岁,九月份要上小学,他也带上一起来。我们这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深圳和四川出发到北京会合了一个五人亲友小团。反正我和哥哥是互嘲互黑模式,一路梁山兄弟不打不相爱一起长大的,组这个团也是很随便几句话就达成共识成行了!
去天坛那天,从地铁八号线出口出来是天坛西门,西门去到回音壁,要经过深远广阔的古柏树大道。小侄儿和他小姐姐在前面跑很快,我边拍照边追他们。
老哥在前面打趣等我:
“从小就是跟屁虫,小短腿,平时不锻炼吧?这点体力就跟不上我们了!”
冷不丁的小侄儿冲到他爸屁股后面拍打他爸:“要你嘲讽小姑姑。你不可以骂小姑姑!”
老哥没反映过来:“儿子,你咋打你亲爸啊?”
“你不乖,不尊重小姑姑。”
我感动坏了,小侄儿在四川长大的,我也就每年春节回去几天。和他也不算亲近,为啥向着我呢!小兰在旁边拍手欢呼。
”张家的家规,张家的家规啊!小墨也懂张家的家规!“
老妈这时候倒有点好奇了:“啥子家规啊?”
“还不是你定的家规,我在深圳经常和兰兰说:小时候,我们三个小孩,你的原则就是大的不准欺侮小的,男的不准欺侮女的。每回我和哥哥打架,最后都是哥哥挨打!”
老妈笑了,那倒是的:“你们三个一不小心都打到一起了,总是得有个处理原则啊!”
这条家规是不是对我最有利呢?现在有句俗话说老大照书养,老二当猪养,我这个老三完全是放羊般养大的,加之我在家又是超生的,上小学前都没有户口。哥姐在家里经常叫我黑人,我都弄不明白我明明不黑为啥叫我黑人。这时候我只能去寻求老妈的帮助,那就是恶人先告状了。“妈呀,你儿子又想打我呢,欺侮我”。儿时印象中,妈妈总在忙忙碌碌的做家务,也没空调解我们的争执。家规见效,“二娃,你去给我先跪着,手上的活干完了再来收拾你!”。这时候会现在奇怪的一幕,三四岁的我看到妈妈让哥哥跪着了,也挨着一边陪着哥哥一起罚跪。老妈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过来一看,又哭笑不得了,不要你跪,你一边去。然后妈妈会拿个小藤条问着哥哥打:还欺侮你妹妹不?哥哥哭着委屈的说,不敢了。这就是我们家的家规。现在一个孩子的家庭居多,可能没经历过。
我们家三个小孩,姐姐是老大,哥哥是老二,我是老三!哥哥大我两岁,小时候我就是他的跟屁虫。他心目中的小女生是小公主那样贤良淑德恭谦让的。偏偏我在院子里整天和一帮小男孩打架摔跤,呼来喝去玩大的,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小时候连头发都没有蓄过长发。一头“小男式”短发,在学校里,哥哥简直都不想认我这样的“疯丫头,假小子”是他妹妹。
在家里,老妈不准哥哥欺我。在外面,老妈也要求当哥哥的必须保护好妹妹!妈妈总是说一段哥哥的笑话。说我上一年级时,同桌是北街上的任胖子,老是抢我的文具用,还在课桌桌面上划三八线,越界了就敲我脑袋把我打哭了好几回。有一个周末,任胖子去他亲戚家路过我们家旁边小道上被我瞅见了。拉着哥哥就去堵他:要你还敢欺侮我妹妹不?任胖子吓的不行,连忙说不敢了。那一段时间哥哥晚上说梦话都是:“要你敢欺侮我妹妹不?要你敢欺侮我妹妹不?要你敢欺侮我妹妹不?…….
小学课间时分,我们都爱把书包里的乒乓球拍拿出来,去抢教室门口最近的乒乓球台过上几招。一二年级低年级时,有时候正打在兴头上,四五年的男孩子就直接冲过来把我们小女生推到一边去强占乒乓球台。这时候,我就飞奔到哥哥他们班里去把我哥这救兵搬过来。我哥还没跑到被强占的台子前,那伙人己见势不妙撒腿就跑了。在我们班女生中,有哥哥保护的还是很神气的。
我哥从小学到初中,也没真的动过手打过欺侮同学的孩子。我感觉拉他救急的作用也是像个门神而己。他从小长的壮实,也被人绰号叫:黑牛。初中教学楼有三层,初一在一楼,初二在二楼,初三在三楼。哥哥小学时留过一回级,到初中只比我高一层了。课间时分,我经常听到楼上有一阵“咚咚咚“急促的脚步。一般是一群男生在上面跑跳,这时候会听到:“黑牛,你往哪里跑?”班里认得我们两兄妹的会和我说:“你哥他们在上面打架啊?”我都不以为然:打什么架?!男孩子还不是下课追着跑跳,活动下筋骨而己!
哥哥身体壮实,初中下午放学了,感觉他不是在学校大篮球场打篮球,就是在学校小篮球场打篮球。他们一帮校篮球队的在晚自习时间被轮流分去了护校队和学校的保卫老师一起护校。那时候,镇上的未上学的待业青年比较多,家里电视机还没普及。学生在学校时上晚自习时,就有一些社会混混在学校围墙外面打口哨大声吆喝,放学后追着那些漂亮出名的校花级的女生纠缠。这时候,哥哥他们护校队的还要去撵跑那些社会混混。
在我们班有三个这样的妹妹,哥哥们在一个班,我们三个妹妹也在一个班里。三个哥哥在执行护校队的任务时。父母也担心他们的安全,让我们在学校里悄悄的留意着。我们就时不时也去跟踪他们。三个妹妹尾随着直到他们完成了任务往家里走时才冒出来。
哥哥也不喜欢和我这个跟屁虫一起回家,爸爸买了台自行车,他可开心的天天骑的飞快的回去。我有时候看到他的车来了,就强行的跳上他自行车后座,他甩也甩不掉我。在下坡路时,就会突然急刹车让我来个狗啃泥来整我。
我小时候还真是无拘无束,挺粗野的,初中学校外面马路上总是停着一台废弃的拖拉机,我一般出了校门就自然的跳到那台烂拖拉机车厢里蹦达几下,很开心!可有一次,低我一年级小我一岁的表弟从大队出校门的学生人流中跑过来,在拖拉机外面用难为情又哀求的语气叫我:“表姐,你快下来啊,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都不怕人家笑你,动不动就翻到那上面去玩,摔着了怎么办,你不下来,我现在就要去找舅舅告你?”我当时很扫兴的爬下来,真是见了鬼了,我表弟一个好好的小男生,怎么比老师还老气横秋的老夫子一样的教训我。
上高中时,去了很远的另外一个乡镇上,哥哥也上高二了。周末我们从学校骑自行车回家要两个多小时。我们班里另外一个漂亮女生叫汪三妹。汪三妹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中都和我同班的,小姑娘性格文静,皮肤白净,脸蛋好看,大眼睛水汪汪的眉目含情,我知道是哥哥心目中女孩该有的娴静样子。我一个女的,都抗拒不了的喜欢她长的好看,经常和她同行一起玩。她比较丰满,她会骑车但那次没骑自行车,我和哥哥各自有台自行车,我们一起从学校返家的十来个同学,有的有车有的没有要别人载。哥哥一顿胡乱安排,他毛遂自荐的载着丰满的汪三妹吭哧吭哧骑回了我们镇上。我是他亲妹妹,还是得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吭哧吭哧的回去, 我的心里一路的嘀嘀咕咕:“哼哼,哥哥重色轻妹,哥哥重色轻妹!”
我读高三的时候,哥哥去成都当兵了。当兵半年后回家探亲来学校找我。给我买了两个化妆品。一个是安安牌青瓜洗面奶,一个是成都产的春娟牌珍珠润肤露。哥哥在学校大操场下很嫌弃的看着我:“女娃子家家的,不要老在太阳坝坝里晒,你看你晒的脸上都在长麻子点点了。每天用这个洗面奶把脸洗干净些,还要用点润肤露免得脸上起皱皱。”
在那之前我还没有脸上搽过“香香”。总觉得女孩子身上那股“香香”的味道会给自己惹来些麻烦,我都不用任何化妆品。可能是小时候养成的偏见或者叫自我保护,到现在熟悉我的人也老爱说我,五官底子挺好的,就是不打扮自己。
和哥哥的记忆想来有阳光的味道,像一首散文诗,散散乱乱的弥漫是点点滴的爱的陪伴,一起陪伴过的儿时的岁月虽然有很多物质上匮乏的时候,但想来起的都是精神上很满足,香甜的温暖的印象。今天的想到这么多,再不回忆就老了。现在的二孩时代,孩子们的性格各各不同,也会有不同的故事吧?!
-------分割线---------------------------
找到一组图很能表达我们我的小时候:
在今年夏天刚开始的时候,一本名为《你好小朋友》的摄影集被复刻,这本书上次出版是在1983年。书里的“小朋友”们,已经人过中年。可无论过去多久,我们每个人,似乎都能在书里找到自己的影子。“不论在日本还是中国,背负着未来的就是小朋友们啊!”出生于日本东京都的秋山亮二,是一名自由摄影师,曾供职于AP通信社、朝日新闻社摄影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