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生死序言(二)

面对人类历史上最特殊的时期

面对一个民族的苦难

为了我深爱的每个人

为了所有纯粹的灵魂

我写下这首生命之诗

----望西

你的卷发浸在黄金里

手指抓不住一丝呼吸

村口挂起一口大锅

越升越高   它为谁准备

我还可以做什么工作

长丝和针一起穿过腐烂的伤口

谷仓旁围着饥肠辘辘的鸽子

它们的脖子一个接一个地被拧断

古老江河上漂着丧尸的气味

穿过干燥的田野

一条蓝色的静脉

爬上你的拇指沿着手腕移动

谁敢触碰你的呼吸

这个夜晚  我睡着你的照片

手臂放在胸前

呼吸集中在最小的地方

我脖子上的水珠

触摸着我唯一的生命

你头皮上的人的气味

败坏了镜子

被厚重的谎言包裹

银色的女人拥有一片天空

黄色的男人拥有一片大地

这是辉煌的焚尸场

门神迎接着雷电

烈火洗涤着地狱

你爱人的手提着篮子

里面很多很多鸡蛋

从草丛中突起

你的房门钥匙给了陌生人

一群妈妈将水放在窗台上

一群孩子捡到了戒指

一个男人干裂的手里握着黑色馒头

村口的锅更大了

在出口坡道旁等着

谁见证了它的崛起

千万硬币叮当作响

鸡鸭都消失了

每个人都迷路了

我看着你

想起今年的礼物

那是一条项链

用蛇头串起来的

突然  灾难来临

你交出了你的尸体

这是你唯一的自由

你终于明白了恐惧

在生命最后一秒

一生都在厚墙内

你看明白了么

从蝙蝠到竹鼠到穿山甲

到杂种狗   荒诞的君王

我们知道

所有的权力

都归于你裸露的身体

从隔离到埋葬

从激励到咖啡

从感恩到英雄

每一个字母都被掩盖

每一句谎言都美丽动人

每一顿饭都指向饥饿

灰色的触摸

漂浮在水池里

划出一道弧线

沿着光波表面

我看到

每一个活着的姿势都是不稳定的

为此

献上无限的祈祷

祈祷六月   阳光明媚

清醒的黎明

一缕蓝色的火焰从山谷深处

奔赴大地之上

点燃羸弱的心

整个灰蒙蒙的天空透着凄凉

众生都躲在一口巨大的棺材里

诺亚方舟里烧着尸体

上帝在叹息

黄金的火炬已经点燃

我们等待

黎明的清醒

一千个梦想一起刺破昏暗

万民  为何还在观望

一起呐喊吧  为了心中的黎明

你还在坚信什么  除了自己的勇气

你还想依赖什么  除了生命的良知

音乐在山顶奏响

唤来一个永恒的春天

新的觉醒的声音

是黎明发出的

压抑已久的和谐之声

夹杂着树木的芳香

和隐隐约约的半遗忘的歌声

父亲在踩碎麻木

母亲在撕裂愚昧

孩子们在仰望星空

你能给什么

我们渴望的光明的恩惠

除了我们自己  无人可以赐予

等待已久的

来了，来了!

夜杜鹃

——李兄

野鬼寒夜嚎，魑魅舔舌过。

血随平野尽，骨涌大江流。

食肉者也鄙，蚁民何所生？

万年灭硕鼠，迄今大如虎。

千城踪迹绝，万径车流灭。

方烧父肉身，又敲夫碎骨。

娇儿不见父，苦妻难寻汝。

天国李长兄，垂泪别九州。

魂飞南山坳，魄散云间哨。

一飞三回首，呼儿念妻眸。

撕心空悲啸，裂肺徒颤抖。

深夜不能寐，起坐书血咒。

引得银河铁甲兵，纷纷利刃割熊肉！

割熊肉，难罢休，屠戮万人方停手！

火冲天，水涛天，谎言横走天地间，病了人间！

焚骨烧肉剁头颅，撅地吸海平九州。

孤魂野鬼夜夜吼，孤魂野鬼夜夜吼！

（《夜杜鹃》乃朋友李兄的诗作）

望西，原名王文振，流浪诗人，自由撰稿人，浙江宁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