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李政德《新国人》和冯立《白夜》嘛，为什么？
若只是单纯的直觉喜欢，而没有弄清楚喜欢的逻辑，反映到自己的作品里终究会变成流于表面的模仿。理清这个逻辑的过程，也是重新审视自己作品的过程，甚至能够指导自己以后的拍摄也说不定。——杨建强
罗大卫按
从摄影爱好者、摄影平台搭建者，到独立策展人，十几年来从未离开过摄影领域，也从未间断过跟各类摄影人打交道。而今年四月初发布招募公告，并于一周内招满满14位同学的「风面·一对一」（第一期），更是拉近了我与摄影创作者的距离。
在“摸底性”的一对一首轮交流中，14位同学时不时迸发的闪光点，令我深受鼓舞。其中，山东青州杨建强同学在摄影成长历程梳理中的一句话，“但知道自己超喜欢《新国人》《白夜》这类的”，引起了我的关注。
截图内容来自©杨建强
众所周知，李政德《新国人》、冯立《白夜》是广受摄影人喜欢的作品，但为什么喜欢？却理由各异、不一而足。而杨建强深思熟虑后的回答，在此分享给大家，看看他”为什么喜欢“的理由，是否与你有所共鸣？
图左/李政德《新国人》系列；图右/冯立《白夜》系列
复活与创造——简析《新国人》和《白夜》
文/杨建强 图/风少
在「风面·一对一」课程报名时，我写到：“自己超喜欢《新国人》《白夜》这类的”，至于为什么喜欢，倒是从来没深究过。罗大卫老师说，既然喜欢这两组作品，那不妨先看看吴毅强博士对《新国人》以及王欢老师对《白夜》的评论，然后写一下自己的看法。我一想确实有必要，若只是单纯的直觉喜欢，而没有弄清楚喜欢的逻辑，反映到自己的作品里终究会变成流于表面的模仿。理清这个逻辑的过程，也是重新审视自己作品的过程，甚至能够指导自己以后的拍摄也说不定。
对于这两组作品，我想到的第一个关键字，就是“新”。
摄影产生了照片，照片是用视觉感知的。摄影的过程是信息被视觉语言构建的过程。人的视觉系统有着自身的生理学和心理学规律。同一内容用千篇一律的形式表达时，容易视而不见，耳目一新的视觉体验才能让人眼前一亮。可摄影已经发展了一百七十多年，一百年前安塞尔亚当斯的F64是当时的“新”，半个多世纪前布列松的决定性瞬间也是“新”，后来罗伯特弗兰克的《美国人》也是“新”，类似的例子很多。经过无数前辈的探索和发掘，视觉语言变成“日光之下无新事”。在当下信息传播充分，眼球被各种图像充斥的今天，出现让大家都眼前一亮的“新”的视觉感受太难，尤其是在中国。西方的艺术史基本由创新和颠覆贯穿其中，而中国的艺术似乎更倾向于模仿、传承和日趋精微。从这个角度讲，影像的视觉体验的“新”，非常难能可贵。
《新国人》在纪实摄影的表达形式上，创造了一种生猛的、粗暴的、直接的、高效的全新视觉感受。多么符合“大水大鱼，激荡二十年”的经济巨变期文化生态中的一种基因和共性。《白夜》则更倾向于，在现实的基础上创造另一个镜像，在这个镜像的语境之中实现野蛮的、赤裸裸的、疯狂的表达：荒诞的、光怪陆离的、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两个作品都表达了一种普遍现实和共性，前者社会属性大一些，后者个人属性多一些。但在外在形式的构建上，都是新颖的，让人眼前一亮的。
第二个关键字，是“快”。
这里的“快”，既不是闪光灯的光线爆发，也不是摄影师对拍摄机会把握的速度，而是画面语言对内容信息量传递的一种高效率。如果说布列松的影像是用餐刀和叉子以优雅的姿势切开一块熟牛排；《新国人》则是用一把斧头在一块巨大的砧板上将被屠宰的牛剁块分解，肉和骨堆积，血流满地；《白夜》则是用一把锋利的尖刀将一头活着的牛直刺要害，连周围的空气都会嚎叫和疼痛。在这里牛排和牛就是现实的瞬间，就是内容和信息量的攫取。“决定性瞬间”的内涵似乎在这里得到了延伸，信息传递的带宽更高，速度更快。
《新国人》复活了一个现实舞台，影像中的人物悉数粉墨登场，将当下一种普遍存在的时代的共性在“新国人”的舞台上表演、晾晒。《白夜》则是再造了一个梦境，与现实有着模糊的边界，所有荒诞怪异的表象，都是作者内心的映射，也是观众内心的一种映射，那些荒诞、压抑和怪异，从来就没有离开我们太远。
本人非专业出身，背景知识不全，很多基本概念不清，更无完整的知识体系。写出来的只是一种个人感受，而非严谨的评论。
写完之后，仿佛有了一种新的慌乱：认清自己的照片既没有别出心裁的形式，也没有成熟的主线和内在逻辑。
杨建强
2018.4.24
附1/2：李政德《新国人》（部分）
附1/2：冯立《白夜》（部分）
请横屏观看
· End ·
编辑©风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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