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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的乌镇和西塘

人民作家V作者 人民作家 2021-07-16


散  文



文人的


乌镇和西塘



安徽/周吉富




江南有六个古镇。今夏,我去过两个,乌镇和西塘。

所谓镇,大都与水有关系。有的镇,历史上因水而兴,而随着水路的作用让位于其他,那镇便萧条下来。而西塘与乌镇,能历千年而在,没有因水或兴或衰,确属不易也。
要说西塘古镇的水,确实很清,成群的小鱼儿在其间游来游去,“似与游者相乐”,而这种小鱼儿,对水的要求很高,足见西塘之水质之上佳。
而乌镇的水,便不敢过誉了。来来往往的乌篷船,搅得河道里的水,有点古朴的浑。
关于乌篷船,我倒想起了我的同姓大作家周作人了。他在闲得无聊时,写了一篇给自己的信,写的就是这一种江南水乡运载工具:乌篷船。
他说“这船,篷是半圆形的,用竹片编成,中央竹箬,上涂黑油……船首有竹篙,用以定船……船头着眉目,状如老虎,但似在微笑,颇滑稽而不可怕……”当然,我们所乘的那乌篷船,却是简单的多了。船头无篙,也没有了老虎状的微笑的东西。
倒是我们上得船来,对于船尾是橹还是桨,来了一个争论,这下好了,作者在文中这样写的,“船尾用橹,大抵两支……”,给了我们一个明确的答服。
还有为证的所在,鲁迅先生在《社戏》中写到少年朋友们陪“我”去赵庄看戏,“于是架起两支橹,一支两人,一里一换……”足见,江浙一带船行有用橹之习惯。
那么,桨和橹,有什么区别呢?词典里说,橹“比桨长而大” 又百度,“桨在船两侧运作。橹在船尾运作。”如此而已。同时,我也认为,那穿镇而过的河,不甚宽广,无法让双桨尽情划开而只能用橹吧?
周作人说,坐在乌篷船中,四个人可以打麻将。或者,“你坐在船上,应该是游山的态度,看看四周的物色,随处可见的山,岸旁的乌桕,河边的红寥和白殇,渔舍,各式各样的桥,困倦的时候,拿出随笔来,或者冲一碗茶来喝喝……”
当然,我们以游客的态度,匆匆而过,没有这位才子那么悠闲与自在,安份地坐在船中,(梢公讲的是安全,他不知道我们也来自江南水乡,对水并不害怕,警告我们不要乱动。)于是,橹动船行,典型的江南小桥流水人家的图景真的在眼前了。
我们还是来看看吴冠中先生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来乌镇的感受吧。
“沿着支流小河便都是老街。那么条西街约有三华里吧,因其窄,又微微曲折着前进,似乎前面总有更神秘的景象在吸引着我,有时通过一个骑街的圆拱门,像又能别有洞天了”(吴冠中《水乡四镇》)临水而建的房屋飞檐,防火墙,青砖小瓦,都是这画图中不可或缺的元素。
人在画中行,这才是一种真正的美的感受。我是在想,两岸人家,枕河而居,和这老镇一样,一代一代接续下来,每家每户肯定都积淀了不少美妙的故事吧?
每家门前的入水的小码头,现在已没有什么实际用途,可是,料想当年,可能是物资人员进出,迎来送往热闹非凡的之所在吧?
现在,悠悠晃晃的乌篷船里,都是外乡的游人,而真正的古镇的人们,却在沿河的长廊后面的店面里,火爆地做着生意,招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给古镇带来了不尽的生机与繁华。
古镇漂在一条条的河道上,自然少不了一座座造型各异的桥。那一座座桥,是各种美的交汇点。
你看,少女撑着伞,在桥上款款而行,时或,她的回眸一笑,平添了这桥的妩媚,是啊,蓝天下,那粉伞,那艳装,那弯曲的桥拱,构成了一幅画,而少女的粲然顾盼,让这幅画具备了无限的生动。
石桥边,杨柳轻拂,条石的青灰与柳的嫩绿,相得益彰,给无论是船上人还是岸上人以舒适的视觉感受。透过桥洞,看到前面左侧或右侧是一面照墙,如果是一片白,那显然单调,给栽上一丛芭蕉,那便是一幅淡雅的中国画了,而这幅画,便以桥洞为边框了。
如果船后稍远一点的船上人,举起相机,调好焦,“咔嚓”一声,乌篷船,桥,白墙,绿芭蕉,全给拢进画面,这样的取景,照出来的相片,总会叫人称心如意的。
每每沿着青石板的街面,走了一段以后,眼前又是一座桥,这一座和前面的那一座却不一样,忍不住拾级而上。
站在桥上,纵览逶迤而来的河两边,一边是熙熙攘攘的市井景象,而另一边却是一溜人家后门,平见一种超然的宁静与低调。殊不知,这后门人家的前门,又临了一条河,又是一片繁华与市声在展演着。
这时,你身子稍一偏,会看到桥下一条叉河不经意地从旁边汇入,而不远处,那条叉河上,也是一座桥,同样连接着它两头的热闹与喧嚣。
小镇的各色各样的桥,起着联结往来的重要关钮作用,是千年古镇美的点缀。每座桥也都寄寓了人们美好的愿景,如西塘有座送子来凤桥,一看便知意趣。
一道道河,一条条街,一座座桥,依依杨柳和长廊,见证了春花和秋月,延续着古往和今来。一个地方能够长久在人们的心中处于向往之境界,决不单单取决于这些外在的美好胜境,更在于它长久的文化积淀的灵魂之所在。
我不说那一千多年前,乌赞将军追击叛将而在此遭陷害的过去了的事。单说我来到茅盾先生故居的起伏心潮。
乌镇,是茅盾先生的故乡,也是《春蚕》的诞生之地。古镇千年的风物民情深深地印在了茅盾先生的记忆之中,付诸他的笔端。甚至在他晚年的回忆录中,都有清晰的记忆。
他一首《西江月》的开头写道:“唐代银杏宛在,昭明书室依稀。”可见在他的印象中,故乡的文化底蕴还是第一位的。“自古斜塘出人才,一扬风流天下知。”
我也不言当年伍子胥兴水利,通盐运,开凿伍子溪的过往。人们常说西塘是“春秋的水,明清的建筑,唐宋的镇,现代的人。”也有人说,西塘的美,完全是因为她的平静和散漫。
在一座私宅小院中,和柳亚子先生的铜像来一个合影,与这位前贤,这位南社的创始人来一次心灵的默契,人们似乎从这位儒雅君子身上能看出别样的东西。
阅读着南社的历史,看到了江南文化中心的坚韧的气质和文人的风骨。从南社的酝酿到文人的雅集,到为辛亥革命做舆论的准备,一切看似与西塘的宁静散漫相一致,其实,思想的风起云涌,是狂澜前的起势,难怪后人传诵不己。
来一曲悠扬的越剧小调,温婉动听;尝一块酥软的姑嫂饼,香甜可口;侧身走一下石皮弄,听故事长长……
做一回江南古镇人,真是意味满满!







栏目主编:陈劲松

实习编辑:许    彤


文/周吉富

安徽芜湖人,中学高级教师,芜湖市作协会员。


诵/陈紫萌

江苏盐城人,现居苏州。《人民作家》平台特约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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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目录

诗 歌

转身遇秋(德国/邓瑛)

印象•刘三姐(广西/叶志行)

散 文 

王先生这一生(湖北/石会文)

文人的乌镇和西塘(安徽/周吉富)

上期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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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 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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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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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幽谷 水中剑湖(江苏/伍琼)

悄悄淹没了一抹芳香 (外一章)(美国/冯梦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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