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缥缈
随 笔
甜 蜜 缥 缈
北京中学｜张简
陈晓卿执导的纪录片《风味人间》中有集名为《甜蜜缥缈录》，讲的是糖的故事。
我寻遍，也未看到盐的故事、辣的故事，偏偏托出了糖。
“糖，发端于唇齿，在口舌搅得风生水起，却在心头落得百转千回。”
我常常想，糖大概是一种神奇的物质，它脱颖而出，也默默隐藏，它是情感的映射，也是浮华的考验，它或是精神的救赎，抑或是文化与境界的缩影。
看遍南北佳肴，往往能发现：酸甜苦辣咸几味里，酸苦辣咸只要一丁点，就必会跃然舌尖，得其滋味，唯有甜，常常隐匿其中。
甜背后的糖，在主角之余，总能为食物默默添上一番色彩，激发更丰富的香味，甚至成为菜肴的点睛之笔。
若是缺少了糖，那其他的物质多少会黯然失色。
然而人们追寻的糖与甜味，更多是直接而热烈的绽放，从清甜到甜蜜，无一不令人口齿芳香，更多带来精神上的满足与愉悦。
我常会感到对糖的“渴求”。
咸辣肉腻里，一颗清口糖能把我从不适的感觉中解脱开来；挥汗后，一瓶饮料的气泡浮升出至高的愉悦感；压力与焦虑之余，一颗巧克力就能让多巴胺四处窜逃。
没错，许多时刻里，我在糖里，感到的是救赎。
用救赎一词并不为过，因为糖在舌尖的绚烂绽放中带给人们精神上极大的享受，可能是满足，可能是慰藉，更可能是救赎。
这是无关地域、无关人种，几乎所有人都会追寻的本能的东西，不管是天然或是人造，皆是抵达内心深处最直接的快乐。
这样的享受对许多人而言，有时成为脑海里灿烂却朴实的记忆，有时成为一段难挨的光阴里最忠实的伴侣，或者成为烦闷平淡生活里的幸福高光。
由此便不难理解糖所附着的许多浪漫色彩，从结婚的喜糖到示爱的巧克力，从给予甜味的梦幻到制作甜蜜的情趣。
糖不同于世间几味，它有形似无形，带着背后的甜味一起从指尖传递至舌尖，在客观的世界中悄无声息又充满默契地给了一个又一个人爱意的信号，传味于有形，传情于无形，这是糖的魅力所在。
或许，这往往也不能称之为无形。再看到匿藏，再躲到背后，越过西方人那种最直接的追求，东方人有我们独特品尝甜的味道。
“口舌生津，余韵绵长，中国人称之为回甘，这是甜味的另一番境界，原本令人望而却步的味道凭借巧思与忍耐，加上双手和时间，竟能使人们巧妙地抵达它的对岸。”
很少有国家能如同中国，能找到如此多苦味，更少有地方如同这里，有如此多品苦为甘的人们。
苦味里哪有甜？我也许无法回答。
但在许多东方人眼里，这“甘”像是水波上轻轻一点，化身无形，却余韵悠长、回味无穷。
是无数底层的百姓、有着精神韧性的人们，一点点固执地从艰涩的苦味里拼凑搭配，硬是探出了其中的那一点清甜。
也正是如此，这苦味对岸的甘甜是东方人平淡而超脱、柔情而坚韧的缩影，在那些簇拥着、跳跃着的甜味面前，这，才是中国人心里珍视而敬畏着的“糖”。
我从前十分不喜欢苦味涩味，远离着浓茶、咖啡、苦瓜等所有类似的东西。
但成长着、成长着，有一天我发现，坐在阳光里尝一杯苦茶，也是一件幸事，苦味无法淡去，但回荡的味道里，我心尖却触动了，染着什么了。
或许是我的一味甜呢。你说苦味里哪能看到糖呢？
不要求什么，只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离开，我相信每个人都总能在某一瞬间，理解这味糖。
然后豁然间感慨，“啊，这真是我们东方人独特的性格，是我们独有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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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编：王兆嘉
实习编辑：黄雪倩
文/张简
张简，就读于北京中学高三（1）班，爱好文学，擅长散文写作。指导教师：肖中、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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