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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车上的朋友

原静雅 人民作家 2021-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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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公车上的


朋 友 

 


河南|原静雅




 



 

整个矿区还罩在一层浅夜中,深墨色的天空把煤山衬托成一幅画,大型探照灯的灯光使得这夜色不显得那么寂寞。

夜班的工人陆陆续续从井下上来,端着搪瓷盆盛着洗漱用品奔向澡堂,把黑污和疲惫洗净,换得一身清爽松快,成了家的回去和老婆孩子团聚,没成家的回到宿舍里酣睡一场。

振平没有急着下班,洗完澡就站在澡堂子的外面贪婪地吹着那夹带一丝清冷的风,单眼皮下一双黑黑的眼珠子使劲打量着那片未完全亮透的天景。

整个月的夜班,天黑上岗,天不亮下班,让他迫切地想和阳光见个面。

前天工资已经发了,当天有休息的工友就奔到了县城,要上一碗老刀削,配上一头蒜,喝上几口高粱酒,带着酒精和兴奋发酵的春风得意飘飘然走进电影院。

他们喜欢那些动人心魄的爱情故事,也喜欢激情昂扬的战斗电影,或者说只要是电影,他们都爱看。

看过以后意犹未尽,或惋惜女主人公的悲惨经历,或对那些打败坏人的情节满腔热情心血沸腾,或对不尽如人意的结局感到愤怒,不由得埋怨作出这部电影的导演。

他们最爱的是把那些不尽如人意的片段修改,再创作,使之完满,在这个方面他们个个都是创作家。

最近在矿区工人之间刮起了《牧马人》这部电影的风潮,看过的工友都说好,并在闲暇之余将故事传来传去,引得那些还未看过的人们的一阵妒忌,让他们急切地盼望休息的时候能亲眼目睹。

据说,电影放映的时候,影院里十几个穿着深蓝色工装的煤矿工人们哭得稀里哗啦。

隔壁班的一个工友,为人粗犷,平日里对爱情电影从不相信。那天他带着酒气回来,一进宿舍,同住的室友看着他红肿的双眼便问他:“你哭啦?”

“谁哭了!窝囊废才哭!”他回答完便一头扎在被窝里。

这位号称窝囊废才哭的人,在看电影时,哭喊声把在座的人都哭乐了,抹泪的时候,把旁边的一位女同志也吓了一跳,他忘情地拿着人家的衣袖当手帕擦拭自己不争气的眼泪和鼻涕。

那位女同志看着他,一个五大三粗,壮得像头牛的汉子此刻哭得比任何悲伤电影本身更悲伤,比失恋更悲伤,比死别更悲伤,比哭本身更悲伤的样子,嚎啕大哭起来。

影院里由一群人的哭泣变成一男一女别气般的哭喊,此消彼长,连绵不绝。

你哭啥?

那你哭啥?

俩人边哭还边问。

《灵与肉》这本书振平已经看过很多遍,对故事的情节非常熟悉,但他对电影充斥的是另一种期待,他想看看故事在镜头语言下描述的和文字描述的差别,他喜欢那些好看的书被搬上荧幕用影视的语言加以诠释,所创造出的更加具体更加丰满更加震撼的效果,这恐怕就是电影的魅力吧。

除了要去看电影,他还要再买上几本书,能够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

在这个方面他颇有些像孙少平,在刨去必要的生活开支,把工资的大头都寄给家里后,再在零星之间再挤压出点剩余的能量供给自己读书的乐趣,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乐趣。

微风抚着杨柳枝,环卫工人把路旁的落叶归在一处,或黄,白,绿的叶子围在树根旁,公交站牌底下,站着几个吃饼闲聊的工人,等着巴士的到来。

还未等振平把饼吃完,车开过来了,他赶紧把饼包好装进挎包里。

这辆巴士来往于矿区和县城,朝发夕还,是工人们与现代化接轨的重要枢纽。

阳光从窗口打进来,把斑驳的影子投到车子里,随着车子的行进,它们像剪影戏一般。振平拣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定便开始欣赏脚边车窗影框框成的影幕中光影的表演。

他时而张望窗外彩色的景致,时而回过头来对比车子里明暗变化的双色戏。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乘客,大部分在这汽车摇篮里睡着了,光和影打在他们的身上静谧又安稳。

这时,有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坐在票台里轻轻咬着下嘴唇对着一本摊开的书正津津有味作研究的售票员:一副圆框金属眼镜架在高而直的鼻子上,左前额有一缕头发在汽车的颠簸下不听话地垂下来抚到书页上。

这个时候,她便优雅地把那缕头发捻起来搭在耳后,长长睫毛下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痴醉的锁在文字所创造的世界里,白净秀气的脸在光影明暗的变化中带有几分梦幻的感觉。

看着她,振平觉得有些眼熟。

县立高中的大院里在几声铃响之后沸腾起来,学生们从教室里散出,在主路汇聚,然后潮水般涌出学校大门。

班上的同学已经陆陆续续吃饭去了,振平还坐那翻着书,时不时抿抿嘴,时不时用手按按肚子,打第三节课开始,空着的肚子已经在抗议,早晨也没安慰它,现在它的反抗更是强烈。

老师讲的什么完全听不见了,脑子里被平时嘈杂的街卖声占据,而那些嘈杂中买卖吃食的声音变得无比清晰并淹没了所有的嘈杂!

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从额头渗出,往眼睛里流,他仿佛能看见那声波的震动和力量!

讲台上的老师破沫横飞好像包子铺的老板。黑板正上方的表盘里秒针一动一动点在他胃上的肌肉,他能感到肌肉的震颤痉挛,那里急切希望一碗饭,哪怕只是一碗稀粥能带来的些许充实。

他慢慢俯下身,两条腿紧紧挨着肚子,他要靠挤压肚子的空间来减少空虚并尽量保持这样的动作不变来减少能量的消耗。

他额头紧皱,眼前发虚,饥饿野兽来势凶猛,不知道土围墙还能撑多久……

现在胃里已经饿过劲儿了,或者说胃里的肌肉已经麻木掉没力气再抗争,那些叫卖声又恢复到了嘈杂的状态,但是他仍能感觉到饥饿野兽把他的本体吞噬掉的感觉。

回想后两节的课,简直上得乱七八糟,他要好好理理头绪,企望把那些乱七八糟碎瓦片重新拼起来。

不过大脑的活动依然需要能量,百般压制,思绪仍是纷乱糟糕极了。

“还不去吃饭?”有人拍了一下振平的肩膀。

“我还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再琢磨一会儿。”奋力说出这句话,他头也没抬。

“我看你大概不会去了吧!”这句话点在了振平的心弦上,心脏竟兀自强烈跳动起来。

“没……呃,没有。”

啪!书被合上。

“白灵!你干啥?”

“别瞎说了!我就坐你后边,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睛里,快蜷成一个蛋了。不用问,你早上又没吃饭吧。生活费又拿去买书了吧,我瞧见你新买的那些书了。振平同学,精神要喂,身体也要吃饱。买书可以,但最起码是在身体健康的基础上,总是饿着肚子,身体哪能吃得消。学习的道路还很漫长,没有革命的本钱,你也走不了多远。”

为了振平,家里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口粮供他上的学,每个星期的伙食费仅仅能维持温饱,再怎么算也不会有剩余,买了书,自然口粮就减少一部分,顾此失彼,难以两全。

第一次接触小说,他像是逃避现实,或者是寻找一片清净地,慢慢的,他迷上了小说世界里的芸芸众生,这个时候已不再是逃避。

白灵和振平一样喜欢看课外书,他们经常就书里的人物发生交谈,交换心得。很多时候,他们的看法不谋而合,在寻找彼此对文字理解出的世界的契合当中带给他们无限的乐趣。

白灵拽着振平的胳膊往起拉,“跟我走。”

“去哪?”

“吃饭呀!还能去哪?”

振平没有预料到身体已经虚弱到这地步,在他刚站起来的瞬间,眼前一片黑,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白灵用力架着他的胳膊把他重新安置在凳子上。振平深深呼了几口气,等待眼前的一切重新恢复明朗。这时候,白灵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塞到了振平的嘴里。

“好甜啊!”

“我都忘了口袋里还有一颗糖。”白灵重新把振平搀起来。

振平恢复了些许力气,即使发挥作用的仅仅是一颗糖。

白灵在前面带路,振平在后头跟着。白灵的脚步小而细密走得很快,振平竟然有些赶不上。

“走快点!你这个人真是,吃饭也不积极!”

突然,振平站住了。

“咋了?”

“我把糖整个咽了。”振平吧唧吧唧嘴。

“哈哈哈哈!”

振平跟着白灵走进了一个院子,院子不算大,但院子里那个硕大的葡萄架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跟着白灵来到屋门前,站在白灵身后,听着她哗啦哗啦掏钥匙的声音,振平突然紧张起来。

“我爸妈中午在单位吃饭,不回来。振平同学!请进!”白灵做了一个往里让的手势。

白灵的家里干净整洁,屋子里的摆设素雅中带有几分严肃。

振平傻愣愣站在那,打量屋子里的一切,他头一回到女同学的家,十分拘谨,仿佛屋子里的桌椅板凳随时都会跳起来咬他一口。

“别站那照相了,坐下来歇会儿吧!”说完,白灵就钻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她就端着饭菜回来了。

“洗洗手,吃饭啦!”

“粗茶淡饭不成敬意!这些都是我妈上班之前给我准备好的放在了冰箱里,我回来简单加工一下。”

桌子上摆着一盘蒜苗炒鸡蛋,一碗米饭。振平明白,这分明是算好的只够一个人的量,他感到烫脸。

“你先吃,不够的话,冰箱里还有两个馒头。”

“你呢?”

“哦,我不饿,最近又长胖了,我得控制饮食。”

振平看着白灵,这个一点也不胖,反而瘦得秀气的姑娘正在说瞎话。

“吃啊!你看我干啥?我脸上又没有饭!难道说我脸上有米粒?”说着她慌张的用手左右摸了摸脸蛋,证实了没有米粒,她放下心来,“没有啊!快别看了,凉饭吃了对胃不好,况且我可不想再给你热饭了!”

“我不爱吃米饭,你吃米饭,我爱吃馒头,你把馒头拿给我吧。”

“你还挑食?怪不得那么瘦!等会儿,我去给你热热。”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给我就行。”

“那不行!吃坏了肚子算谁的!等会儿!听话!”说着白灵再一次走进厨房。

原本稍微平息的饥饿野兽此刻在饭食香味的勾引下,进攻得更加凶猛,比任何时候更凶猛,围城的土墙已经被踢翻踏平,即使再坚固的牢笼都会被它咬碎。

不觉中,振平变成了那只野兽,吃相难看,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地把桌子上的饭菜都扫光,如果桌子能吃,恐怕也要被他嚼下。

白灵端着馒头出来,笑了,“呵呵!原来是怕我看!”

两个人一人一个馒头,白灵刚咬了两口,振平已经把他手里的馒头完全吞进了肚子里,白灵把自己手里的馒头掰成两半,大头给了振平。

“你不嫌弃我吧!”

振平愣了一下,低下头啃着又分给他的馒头,饥饿的野兽被安抚,平静下来,但振平的心脏又狂跳起来。他在一片不安中帮着白灵收拾残局,“你家的葡萄树真大!”

“那颗葡萄树比我年龄还大,每年都会结好多的葡萄,一串串让人看着心里特别高兴,就是熟透的时候不太好办。送亲戚,送朋友,总也送不完,结果吃不完的都烂了。再等到葡萄熟了,你可以到家来采摘品尝。”

葡萄树花开得很盛,看来又会结很稠的果,不过振平并没有吃到那果子。他退了学。

他大哥在一次劳动中摔伤了腿,这对于本就有些风雨飘摇的家来说无异于巨大的灾难,家里再也拿不出钱来供振平读书。

他躺在屋顶想了一夜,他必须作出选择了,但可供的选择在他看来只有一个,成为家里的一个劳动力,要开始帮着家里人过光景了。

当时煤矿正在招人,振平权衡了周围的一切后,毅然报名进了采煤队。

矿上井下分为掘进队,采煤队,通风队,机电队,其中数掘进和采煤两队最吃苦,当然,这两队的工资也最高,振平坚信劳动创造人民。

白灵在振平走后,发现她的心里竟然产生了很重的失落感,往后再也没有人跟她一起讨论书中的世界,生命的意义,生活的哲学。

她开始给他写信,每个星期一封,询问他现在的生活状态,并叮嘱他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

隔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振平才给她回了一封信,简单陈述了自己的状况后就再也没有给白灵回过信。

正在看书的售票员突然眼光一扫,打在了振平身上,她从开始看书的时候就发觉有目光钉在自己的身上,让她浑身不自在,本能的机警使她抓住了射出那眼光的本体:一个看起来挺扎实的男人,留着薄薄的小平头,直而短的鼻梁恰当地居于四方脸盘的中心位置,单眼皮下一双黑黑的眼珠,那眼睛里闪出的神光犀利而又活泼,穿着一身洗得有些掉了色的蓝色工装,斜挎着一只工人专有的小包。

她看着他,他瞅着她。

眼珠子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几乎是同时的,两个人认出了对方,这时,白灵站了起来并向振平伸出了手。

振平也站起来,握住了白灵的手。

“刘振平!”

“白灵!”

这一次握手颇像是隔了几个世界的握手。

原本沉浸在重逢喜悦中的振平看见白灵的脸色忽然一沉心里一紧。

“你后来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了?”白灵假装生气质问道。

“刚开始我的生活是凌乱的,需要花时间整理,需要花时间适应。时间长了,适应过来了,也不方便再去打扰你的生活。忙的时候吧,是我没时间,我有点时间的时候,是怕你没时间。呵呵!”

振平抿着嘴笑了笑,作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听完白灵莞尔一笑,接着又严肃下来:“哈哈!刚才吓到你了吧!好久不见!”

振平有些不知所措,心脏开始砰砰砰狂跳,几乎要打嗓子眼蹦出来,他不知道白灵接下来会抛出什么样的问题。

“你进城干啥?”

“今天不是我休息嘛!我进城耍耍,顺便买点书,最近手边的书都看完了,正在闹书荒。”

白灵心里一动,想象着振平在巨大的体力劳动之余还保持着读书的习惯,难能可贵。“我刚才看你在看书,你看的什么书?”

白灵把书递给他:《平凡的世界》

“每次看到孙少平,莫名会把他当成是你。”

“我是刘振平,不是孙少平。不过这本书里的故事我也特别喜欢,看到描述那群和黑色打交道的工人生活的时候特别有感觉,就像是在写我们的故事,总让我想到我们这些工人在井下劳动的场景。”

看来白灵的感觉是对的,起初收到振平的回信,她在寄出的地址栏里知道了振平的工作,像是要探寻他生活状态的蛛丝马迹般寻找有关煤矿工人生活的书籍,最后在《平凡的世界》里找到了有关振平那种生活的痕迹,振平大半的生活该是和孙少平一样,从此这本书就再也没离开过她。

振平翻翻这本书,从纸张使用程度就知道,它是经常性被翻阅,纸张都有些发黄了,里面还有很多用小纸条标注的感悟之类。振平的心一阵悸动。

“一群和黑色打交道的人,把光热力量送给了世界。”白灵颇有感慨,恍惚眼眶中有闪光,为了避免谈话成为谈论会,她赶紧转移话题:“你经常看书?”

“有空就翻翻看呗!你也知道我是个书迷。我想着说学校没上完,但也不能就此停下学习。况且现在没有文化,好多事情都不好做,好多事情也不太好理解。矿上每个月都组织大家学习,以便更高效科学的生产。”

“那你去城里买啥书?”

“多买点关于煤炭技术的书,现在倡导科学化生产,很多东西都有标准,我想多了解了解我们这个行业的发展。别光质问我了,你什么时候当上这趟车的售票员了?”

“我刚毕业没多久,才分配到县上的公交公司,至于跑这条线,完全是阴差阳错。”白灵瞟了一眼窗外。

在选择线路的时候,白灵完全预谋好的跑县城和矿区这条线。

组长在对这条线作出解释且毫不保留地说到这条线是一条非常锻炼人的线,很多同志都不喜欢在这条线上工作。

白灵听后并不改变自己的选择,在半天的休整之后便义无反顾投入到工作当中去了。组长对她不怕吃苦的精神感到赞赏。

其实,白灵明白,自己的辛苦远不及振平,她还有有己的小心思,那就是离振平近一些。

“要不这样吧!以后你想看什么书就告诉我。我当班的时候就给你捎过来,省得你往城里跑腿,省下的时间能好好休息。”

“不太好吧!那多麻烦你呀!”

“没什么!我又不像你需要出太大的力气。这点事情就是举手之劳,怎么?你是不相信朋友?怕我把事情办砸了?”

“没有没有没有,完全没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那我就自己把这差事揽下来了!”

“那我是不是该付给你跑路费?”

“你——!”白灵瞪着振平,振平赶紧把嘴闭上。

“以后咱俩看完的书可以互相交换着看,有时间交流一下心得。”

 振平点点头,白灵又笑了,露出一排干净整齐的小白牙。

两个人聊了一路,全然没有陌生感,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在彼此的生活中消失过一样。最后他们各怀心事,看着窗外,树影闪动。

车到站了,两个人再次握手。

“再见!”

“再见!”

天空中一架飞机划过,传来一阵轰鸣声,振平抬头看看天,欣赏飞机留下的那一条美丽的线……

 

  


栏目主编:陈劲松

实习编辑:杨   越


文/原静雅

河南焦作人,个体经营者。文学爱好者,有多篇作品发表于《人民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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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期目录  

封面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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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散尽铅华诗意起(江西|郑由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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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下雪了(江西|白玲)

冬天里的记忆(河南|孟海朝)

一个猪爪斤半酒(黑龙江|刘德学)

小说

公车上的朋友(河南|原静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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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文章

杭州故事(文:香港|木子  译:广东|陆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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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窑记忆(河南|薛凯敏)

粪官老唐(北京|林蕾)

小说

两个陌生人(湖北|文均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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