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学生朋友们商榷

Original 启贺门外谈 2022-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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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一篇2006年的旧文：

最近（2006年），鄙人有幸欣赏了一场大学生组织的相声大会，感触颇深，不妨写出来与同好们探讨。提前声明一下：如果哪位看官认为，“我说相声就是玩，管相声品位高低，相声发展前途死活，与我无关。”那么，我在此向抱有这种观点的朋友郑重道歉，咱们讨论的不是一个问题，我不想浪费您的宝贵时间，请您走好。真心感谢留下的朋友看我的痴人说梦。现在，大学生参与到相声表演当中来在天津已经成为一种时尚。很多大学生的热情、执著令人敬佩，但其中也有一些让我这个抱有“相声洁癖”思想的人忧心忡忡的东西。似乎这样说有些故弄玄虚、耸人听闻的味道，但是我还是想把这一直萦绕在我脑海的问题说出来，希望与大学生朋友们商榷。一、相声到底算不算艺术？相声经历百年历史走到今天，到底算不算艺术呢？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多此一问，可目前天津相声的现实确实让我产生了这种疑问。纵观网络上大家更多关注的活跃在天津茶馆的演员，他们的相声中充斥着荤段子、低级趣味的笑料，这样的人，他们真的拿相声当艺术来看待了吗？他们一方面标榜自己艺术水平高，另一面却对荤段子、低级趣味的笑料乐此不疲，推波助澜、肆无忌惮，很有“打着红旗反红旗”的味道。有的朋友也说，荤段子、低级趣味的笑料受欢迎是市场的需要，良心丧于困地，演员迫于生计没办法。那我们就要追问这些动辄每月上千收入的所谓的相声演员，他们迫于什么生计的需要？有的朋友说：“那些人功力浅，不说这些就没饭吃”，这并不能成为上演荤段子、低级趣味笑料的借口。难道我们在追求经济利益的同时就要以牺牲可持续发展为手段吗？为了自己的经济利益就可以牺牲相声这门艺术吗？二、大学生说相声，到底是相声（特指相声中的糟粕）影响大学生，还是大学生影响相声（提高相声的文化品位）呢？大学生是受到过高等教育的群体，他们都具有较高的文化水平，在文化品位追求上面较之我这样初中毕业的人，理论上应该更高的。他们参加到相声表演中来，对相声这门艺术来说，将会带入一种更清新的格调；以他们广博的知识参与到相声创作中来，将会使相声更加幽默睿智，耐人寻味；大学生的参与理应使得相声艺术焕发出更加璀璨的光泽。当年，受到过良好教育的满清子弟开创的清门相声，就给相声艺术带来了很多宝贵的遗产，那充满幽默睿智、清新格调的相声，很多都成为了相声经典，至今在相声舞台上久演不衰。可令人失望的是我们现在大学生的现状，实在不敢恭维。相声中的糟粕正在腐蚀着大学生们，腐蚀着相声这门艺术。其中追求清新格调、幽默睿智的朋友可称凤毛麟角，而大部分的朋友却在表演着格调不高，甚至是庸俗不堪的笑料。这种做法，鄙人觉得实在与“大学生”这个身份不相匹配。当然，“大学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告子曰：“食色，性也。”笔者不是“存天理，灭人欲”的鼓吹者，更不是“谈性色变”的假道学。有的人总是想将问题绝对化，走极端。似乎相声里面只有两种内容：不是低级趣味的荤段子就是曲高和寡的阳春白雪。反对荤段子、低级趣味的笑料就是灭绝人性的伪君子，而放任甚至是热衷荤段子、低级趣味笑料的流行才是真正人权的表现。难道大学生在校园表演的相声也涉及到市场的需要吗？难道大学校园这个“市场”也需要荤段子和低级趣味的笑料吗？相反，我觉得在大学校园这样文人学者云集的地方，理应该是那些高品位相声大行其道的场所。有的大学生朋友认为相声当中要是不加入那些“猛料”似乎现场效果不好。殊不知这是一剂致命的吗啡，它在摧残着相声艺术的躯体。一段本来非常清新的节目，加入了这些“猛料”使整段节目格调上大打折扣，犹如味道鲜美的佳肴中的一颗老鼠屎，让人看了反胃，听了刺耳。有的朋友说：“这是传统相声固有的东西。”没错，传统相声固有其“糟粕”，我们就应该毫不甄别地继承吗？作为大学生，就不能化腐朽为神奇，主动地将这些糟粕剔除吗？而非要原封不动地说：“还是老和尚管用”等等类似的低级趣味的笑料？更有甚者在反映校园生活的原创相声当中，也出现了类似低级的笑料，这实在值得我们反思。难道相声中的糟粕就像“黑死病”一样，一触即亡，无药可救？由于演员的不同取舍，成功去除传统相声中的低级趣味而毫不消减艺术效果的例子可谓不少。在此，笔者只以侯耀文版本的《口吐莲花》为例子，详细说明一下。传统相声《口吐莲花》中的“底”：乙：爸爸您倒是喷呀！甲：我都咽了。乙：去你的吧！而侯耀文摒弃了传统“底”——伦理哏的不雅，改编成：乙：侯大法师您倒是喷呀！甲：我都咽了。乙：去你的吧！

我个人觉得这样的“底”丝毫没有消减整段节目的艺术效果，反而使得整段节目风格清新含蓄。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width=500&height=375&auto=0&vid=y0356iphvdo

《口吐莲花》侯耀文、石富宽

在这里顺便说一下，笔者也看过有些人在表演《口吐莲花》“请神”的时候，有如下言论：甲：先请萨达姆，再请是拉登……乙：请萨达姆、拉登干什么？甲：全世界都抓拉登，到现在一直没逮到，知道为什么吗？拉登身上带着仙气儿了。

鄙人颇不以为然！

鄙人不知道这位大肆鼓吹恐怖分子头母拉登“有仙气儿”的人目的何在？他是否为“国际恐怖主义”张目？他对那些无辜被杀害的平民是什么态度？这样的语言已经不是低级趣味的范畴了，几乎近于残忍无人道的冷血程度了。并不是笔者上纲上线，而确实对于搞笑尺度的底线问题忧心忡忡了。照此趋势，我们是否可以拿一切东西来“恶搞”而无所顾忌？把一切崇高都打倒，再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彻底毁灭人类的理想信念？似乎笔者在这里有些危言耸听，可这确实是一个人类命运的问题，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去思考。现代人反传统的叛逆如果走向极端，将是非常危险的。三、大学生有没有能力提高相声品位？我想“有这个能力”是毫无疑问的，关键是大学生朋友们肯不肯去做。大学生朋友请您们不要妄自菲薄自己的能力。“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最早在中国宣传马列主义的时代先觉者就产生于校园，而通过他们的努力我们才有的今天。历史上的“大学生”可以改变中国命运，难道我们当今的大学生就改变不了相声的现状？希望你们将大学校园相声的那种清新品位扩大到整个社会，带入相声的各个角落。批判假丑恶，弘扬真善美。你们的每一个举动都会影响到相声的发展，你们每一个小小的举动都是推动相声发展由量变到质变的动力源泉。你们每一次对高品位相声的掌声鼓励都是一种声援支持；你们每一次对低级趣味笑料的嗤之以鼻都是一次弘扬正气；你们每一次亲身票相声写相声都是对于相声艺术的扬弃，都是一份不可估量的力量，都将是相声发展中功不可没的贡献！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票相声的大学生朋友们的点滴努力，将会使得相声这门艺术走向更高辉煌。那充满睿智幽默的相声艺术，也同时滋润着每一个大学生朋友们的心灵，使你们在人生中能获得更多的快乐与幸福！

2006年11月15日星期三

网友留言：

@相声演员江米条：能把高学历、高智商用对地方，才是大学校园之福，才是相声艺术之福！

@大名府老五：相声的希望很渺茫！逝去的老艺人看见了准能气活！

@春光依然：现在有些相声就是脱口秀加上低品位，打着观众爱看的旗号糟蹋相声艺术。那天我听了一场相声，六段里边有三段提到菊花，使我涨了学问。原来我正不知道句话是什么。

@老苍果：文章中的观点我鼎力支持！在《青少年相声教学与表演论》一书里我专门为大学生的相声团社如何开展写了一章，内中的看法与文中很相似。

@清闲随逸：现在跟当初环境太不一样了，近年来加社团的大部分喜欢听德云青曲新势力先不提，更有甚者只盯着一对演员去追着听，上台演出也只是一味的表演并模仿这对演员上过的活，那根本就不属于喜欢相声的范畴了，那根本就是追星

@完美男票618：哈哈哈！见过学校里举荧光棒看相声的嘛！

@评书演员王寿成：逐臭，非得迎合那些观众，那十几亿好观众还不够服务的。如果想用“良心丧于困地”来洗白自己的“无奈”，这根本你就看你的观众是一坨屎，他们家配这个。就这样。什么叫困地，你的园子都是粪坑吗？还有更多文明的观众啊！

@银川耿文卿：这篇文章写的好，希望大学生能为相声艺术提高品位做出贡献！

@逗乐坊宋好：长春校园相声的初期（2000年-2006年）是我亲历的，并为之付出过一些努力，基本没有出格的包袱儿，新活也多，应该说底子还是比较好的。//@张耘000:偶读此文！看到结尾，发现竟是06年的文章！七年已过，有改观吗？长春又如何？

@夜梦飞虎入宝帐：我听相声就是为了玩，可玩也分好玩坏玩啊……

@在下黄昏鸟：旧社会相声演员受的压迫多深重啊，说些荤段子也是生活所迫。解放了，那么多位优秀的艺人努力把相声提升到艺术的程度，有些风气是自轻自贱，也是糟践他们的劳动。原先谁有身份的，去天桥、三不管都嫌丢人。后来谁说“我爱听相声”，人家不会觉得你低级趣味，反而觉得你性格开朗、幽默。可不能搞得以后谁说“我是相声迷”，别人觉得你低俗、刻薄而且爱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