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家暴，我就敢捅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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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家暴，我就敢捅你(上)
01
赵镇海命大，水果刀差一公分就刺到心脏了，他活了过来。
当他呻吟着要警察严惩凶手的时候，告诉警察说张舒在外面有了男人。
警察问他有什么证据，他说他的男性功能早就不行了，可张舒在半年前背着他做过一次流产，被他发现了。
“警察同志，那个奸夫就在那两个年轻男人中间。
你们想啊，我经常不在家，只有他们两个总往我家跑，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尤其那个金明，他是我老婆的同事，从我老婆进了这家公司，他就总想办法接近她，我怀疑他就是那个奸夫，我这一刀，就是他捅的！”
种种证据都说明金明说的是真话，可金明虽然承认是自己捅的赵镇海，却不承认他和张舒有特殊的男女关系。
“警察同志，我跟张舒是清白的，请你们不要把脏水往我和她身上泼，捅了人我承认，但这种乱搞男女关系的坏名声，我可不担着。”
而另一边，张舒坚持声称是她捅的自己的丈夫。
“我早就受够他了，因为身体上失去了男性的功能，他变得越来越变态，每次他在家，我都捞不着睡一个好觉。
关于流产，我承认，我是跟别人有了一夜情，是不相干的人。
我在酒吧里一个人喝酒，喝多了就去开房了，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儿，都不记得了。
我虽然快四十岁了，可你们也看到了，我的模样还不错，在酒吧随便找个愿意跟我上床的男人，还是找得到的。
我承认我有过不轨行为，那都是赵镇海逼的，如果我能得到一点家庭的温暖，丈夫的关爱，我能做出那样荒唐的事情吗？
警察同志，你们判我有罪吧，都是我干的，只有我最熟悉我们家的电闸在哪里。”
案子一度陷入了僵局，以往破案都是找不到凶手，可这次，同时有两个凶手认罪，这又完全不合乎常理，肯定是有一个人说了谎的。
正在警察一筹莫展的时候，赵镇海的身体好多了，他告诉警察，他要撤诉了。
“警察同志，我要撤诉，不管是谁捅的我，我反正没死，就不追究了，我只想用剩下的二三十年，好好陪着我的女儿。”
赵镇海一反常态，坚决要撤诉，警察也没有办法，这一刀不致命，也不能算是刑事案件，既然赵镇海都撤诉了，也就不再立案了。
张舒和金明还有董宇在警察局外相遇，互相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各自离开了。
赵镇海之所以会撤诉，是因为女儿沫沫告诉他，如果他不撤诉，还要告那三个人，那不管那三个人谁坐牢了，沫沫都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他了。
赵镇海马上就六十岁了，沫沫还小，不到二十岁，他还希望看着沫沫嫁人生子。
如果沫沫这一生都不再见他了，赵镇海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02
张舒回到家里，赵镇海又朝她大发雷霆，说她是潘金莲，要和奸夫一起谋害亲夫。
他骂着骂着又要伸手打张舒的时候，沫沫冲了出来，挡在张舒的面前：“爸爸，你答应过我的，不再追究上次的事情，也不再打妈妈了。
你如果反悔了，你就不是我的爸爸了，我离家出走，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沫沫是能治住赵镇海的唯一法宝，赵镇海悻悻地回了房。
关上门前的一瞬间又恶狠狠地看了张舒一眼：“别以为有沫沫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告诉你，别再让我抓到你偷人的把柄！”
张舒看着赵镇海回到了卧室，知道今晚又要被他折磨了，忍不住落下泪来。
“妈妈，你别哭了，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沫沫站在张舒的身后，看着她身体抖动的样子很难过。
张舒赶紧偷偷地擦去眼泪，转过身来笑着说：“傻孩了，妈妈不哭，妈妈还要沫沫来保护，真是没用。”
沫沫终于忍不住，扑上去抱住张舒：“妈妈，谁说你没用，原来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小时候我身体不好，爸爸不在家，你天天背着我往儿童医院跑。
我肠胃弱，不能随便吃东西，你就天天风雨无阻地到幼儿园给我送饭，妈妈，你不离开爸爸，都是为了我，我现在才明白。”
张舒惊讶，松开沫沫看着她的脸：“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那时候你还小，不可能记得这些事情啊。”
沫沫举着一个很旧的日记本：“你不在家里，我找到了这个，才知道你为了我，牺牲了这么多。
原本当年你可以偷偷流产离开爸爸的，可是你没有，你留下了我，然后，你就被爸爸捆在身边，哪儿也去不了了。
妈妈，你是不是后悔过，如果没有我，你就不用忍受这么多痛苦了？”
张舒终于忍不住流泪了，她捧起沫沫的小脸儿，轻轻地亲了一下：“傻孩子，如果说我对你爸爸唯一还有一点感情的话，那都是因为，我和他生了一个你，你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夜里，当赵镇海再一次强迫张舒做着各种不堪的姿势，用工具折磨她身体的时候，张舒咬着牙挺着，不敢再哭了。
她知道沫沫大了，如果再听到她的哭声，沫沫会更加难过的。
03
沫沫就快高考了，今天是董宇最后一次来给沫沫上课。
张舒仍然在厨房忙着为他们做甜品，董宇趁沫沫去卫生间，溜进厨房，抱住张舒，紧紧地贴在她的身后。
手伸进张舒的衣服里：“阿舒，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张舒吓了一跳，没想到董宇这么大胆，她赶紧推开他，回头一看，幸好厨房的门是关着的。
“董宇，我们不能再这样了，结束吧。”张舒面无表情地说道。
董宇古怪地看着张舒：“你想甩掉我了是吗？你是不是真的看上那个金明了？我
就知道你们俩有一腿，不然他怎么总帮你，连杀人的罪都可以帮你顶？”
张舒眼中有了愤怒：“董宇，你不要血口喷人，金明他是个好人，他只是看我太可怜了，而你呢？
你只知道冲动，那天你趁乱捅了赵镇海，如果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前途毁了，我的家也毁了！”
董宇低下头去：“那天是我冲动了，我看赵镇海那么侮辱你我受不了，又想到你亲口说金明是你最信赖的人，我就失手捅了赵镇海。
阿舒，你跟赵镇海离婚吧，这样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张舒看着董宇，失望又难过：“你失手捅了赵镇海，可是你并没有承认，还暗示警察我和金明有特殊关系，是我们俩干的，不是吗？
董宇，我就算和赵镇海离婚，你也不会娶我的，不是吗？
我知道我们俩差了十几岁，你不娶我也是应该的，可是我不想再当男人的玩物了，我们还是不要再来往了。
上次我想帮你顶罪，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董宇的脸忽然变得扭曲：“你说断就断？阿舒，我是不会娶你，可我还舍不得你的身体呢。
如果你还是不理我，拒绝我，我就会把我和你的事告诉沫沫。
我知道，其实你心里最在乎的人就是沫沫，你也不希望，你的女儿对你一再地失望吧？”
董宇说着，冷冷地看了张舒一眼便出去了，张舒手脚冰冷，似乎又陷入了另一种绝望。
当初董宇来给沫沫当家教，没多久就被漂亮的女主人张舒迷住了。
张舒端庄优雅，一举一动散发着成熟女人充满诱惑的魅力，董宇细心，透过夏天薄薄的衣料，发现张舒身上有伤。
他一点一点地接近张舒，体贴又温柔，张舒从来没有接近过年轻的男子。
这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似乎让她在恍惚中找回了逝去的时光。
就这样两个人成了情人，与其说是感情深厚，不如说他们都贪恋对方的身体。
张舒没有把怀孕后去偷偷流产的消息告诉董宇，她知道和董宇在一起不对，一直等着沫沫高考结束就和董宇断了的。
谁料到董宇是那样危险又冲动的性格，捅了赵镇海后不敢承认，还想往张舒和金明身上赖，这令张舒很失望。
一想到金明听见自己承认捅了赵镇海后，想替她顶罪，告诉警察其实是他干的，张舒心里就非常过意不去。
这些年来金明单身，一直尽全力地帮助她，其实早就超出了同事间友谊的范围。
从警察局回来以后，张舒单独去找过金明，对他又感谢又埋怨，杀人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说顶罪就顶罪了呢？
金明只是笑笑：“张舒，你有家，有孩子，一旦进去了沫沫怎么办，我孤家寡人一个，了无牵挂。”
张舒知道自己欠金明的，这辈子也还不清了。
04
沫沫高考结束，董宇不再来给她补课了，却一直不停地骚扰张舒。
张舒恨自己在董宇面前没有把持住，又不想被他威胁，左右为难。
沫沫却提出了一个要求：“妈妈，董宇哥给我补课很辛苦，我现在高考结束了，想谢谢他，你陪我去送他一个礼物，好吗？”
张舒摸摸沫沫的头，她知道沫沫喜欢董宇，在她发现沫沫精心制作的皮绳手链戴在董宇的腕上起，就知道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心想为董宇顶罪，又非要离开董宇的原因，她不想令女儿再伤心了。
张舒答应了沫沫，陪着她去董宇的学校。
董宇走出校园，见张舒和沫沫在一起，一愣，随即恢复了以往阳光的笑容。
“沫沫，你怎么来了？”
董宇对着沫沫微笑，眼角的余光却在看张舒。
沫沫拉起董宇的手：“董宇哥，你过来，我有礼物送给你，还有话对你说。”
董宇深深地看了张舒一眼，随着沫沫来到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面。
张舒忧心地看着远处两个人的身影，不知道沫沫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她害怕沫沫去向董宇表白，更害怕董宇伤了沫沫情窦初开的心。
张舒忽然很恨自己，当初想在董宇的身上找回自己二十岁年轻的影子，如今看来，不过是饮鸩止渴。
她应该认命，她的一生就这样过去吧，只要沫沫是幸福的就好。
不多时，有人走近她，张舒抬头一看，不是沫沫，却是董宇。
董宇脸色苍白，看着张舒，终于艰难地开口说道：“阿舒，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们再也不要相见了。”
说着，转身要走，眼神中流露了一丝留恋。
张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疑惑起来，喊住董宇：“沫沫跟你说了什么？”
董宇摇摇头：“我以前让她对妈妈好一点，她做到了，她是一个好孩子。”
张舒看着董宇年轻的脸庞，知道年轻时，人都会犯错误，而这个年轻人，以后的路还长。
“董宇，以后不要再那么冲动，还有，找一个正经的年轻女孩，好好恋爱，好好生活吧。”
董宇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沫沫依偎在张舒的身边，什么也不说。
张舒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忐忑不安，停下脚步：“沫沫，你到底跟董宇说了什么？”
沫沫看着张舒：“妈妈，他以后不会再骚扰你了，那天你们在厨房里的对话，我都偷听到了。
我早就知道董宇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了。
那天我病着的时候，我以为和你抱在一起的是金明叔叔，后来回想起来，那个男人的手腕上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刺痛了我的眼睛。
其实，那是董宇戴的我送他的皮绳手链，上面有一颗心形的银饰反光了。
我知道是董宇捅了爸爸，因为你们那天都去医院了以后，我在客厅里，看到水果刀旁边，是不小心断了的皮绳手链。
我刚才把这条染了血的手链重新送给董宇了，我告诉他，如果他再骚扰你，我就去学校告诉他的老师。”
张舒万万没有想到小小年纪的沫沫什么都知道了，她羞愧得无地自容，又感动于沫沫为她做的一切。
一时愣在原地，悲喜交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许久才小声问道：“沫沫，你怪妈妈吗？是不是觉得妈妈，妈妈太肮脏了？”
沫沫紧紧地抱住张舒：“妈妈，都是我不好，我向爸爸撒谎，让你挨打。
我知道董宇喜欢你，故意让他听见你和金明叔叔的对话，故意告诉他你喜欢金明叔叔，他才把怒气发泄在爸爸身上，捅了人又不敢承认。
妈妈，都是因为我小气，才差点害了你和爸爸两个人。
我看过日记后才知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我，从来都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只知道怪你。”
张舒失声痛哭，紧紧地搂住沫沫，知道自己这十八年来，从青春熬到容颜已逝，渐生白发，都是值得的。
05
沫沫的大学录取书到的那一天，国外的大学入学通知书也到了，原来张舒早就托金明为沫沫办理了出国留学手续。
女儿养大总有要飞的一天，张舒的心里不是滋味，可她也知道，让沫沫离开这个扭曲的家庭，健康地成长，对她以后的生活更加重要。
张舒洗澡，沫沫主动进来帮她搓背，她好久没有和妈妈一起洗澡了。
抚摸着张舒背上的伤痕，沫沫轻声地问：“妈，还疼吗？”
张舒摇摇头，拍拍沫沫的手：“你爸啊，也六十岁了，他很快就打不动了，没事，别担心，妈妈能忍。”
张舒微微一笑，享受着女儿轻轻地为自己擦洗身体。
她没有看到，沫沫在她身后流下了眼泪，一串一串的，怎么都停不了。
张舒将两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放到了沫沫的眼前：“沫沫，对不起，妈妈背着你为你办了出国留学的手续，这两所大学你自己来选。
你金明叔叔问我，让你出国我会不会后悔，我说不会的，因为妈妈只希望你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那你呢，你怎么办？”沫沫问道。
张舒苦笑：“妈妈这辈子就这样了，你过得好，就是妈妈最大的安慰。”
沫沫把一张纸放到了张舒的面前：“妈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你也有好好生活的权利。”
张舒不知道沫沫为什么这样说，拿起那张纸仔细一看，一阵晕眩，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
那是一张离婚协议书，赵镇海已经在上面签了字。
“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舒不相信这是真的，颤抖地问沫沫。
沫沫笑了，眼睛里却有了泪：“是我逼爸爸这么做的，爸爸他本来不会放过你的，我说我不再理他了，让他跟你离婚，都没有用。
后来那天你洗澡时，我偷偷拍下了你后背的伤口，然后告诉爸爸。
我去问过了，长期在家庭里施暴的一方，如果证据确凿，是会被判刑的，照片是物证，而我是人证。
爸爸这才害怕了，最终答应了跟你离婚。
妈妈，你去找金明叔叔吧，我看过你的日记，知道你刚进单位的时候就喜欢他了。
爸爸老了，以后有我来照顾，你去勇敢地追求你的幸福吧，美好的生活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
张舒握着那张纸，仿佛握着自己的重生，她抱住沫沫，放声大哭。
沫沫哽咽地对张舒说：“小时候你照顾我，我告诉过你，现在是我来保护你，看，我做到了，是吗？”
张舒说不出话来，拼命地点头。
她似乎终于把这一生的泪都流尽了，剩下了日子里，再也没有眼泪了。
06
沫沫看着父母去办了离婚手续，才放心地出国。
金明和张舒一起去机场送沫沫离开，然后，张舒跟着金明回到了他的家里。
“金明，我刚离婚，没有地方住，我暂时在这住几日，很快就会找到房子的。”
金明不知怎么知道张舒离婚了，抢着她的行李非要让她先住在他家，他可以回他的父母家里住。
金明忽然上前抱住了张舒：“你还要走，还要离开我吗？你已经离婚了，你到底还要我等你多久？”
张舒想推开金明，可这久违的渴盼已久的温暖是那样令她不舍。
她的手举到半空又停下，忧伤地说道：“太迟了，我配不上你，你应该找个更好的姑娘。”
金明忽然吻住她，咸咸的泪水涌进张舒的嘴里，混杂着甜蜜与伤感的气息。
张舒不知道金明为什么哭了，她忍不住热烈地回应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化掉他心头的难过。
许久，金明松开张舒，眼睛红红地看着她：“阿舒，当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时候，我真恨自己太懦弱。
这些年来只敢作为一个同事跟朋友在你身边默默地帮助你，其实，是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你，你那么美丽动人，温柔善良。
直到沫沫出国前跑来告诉我，你要离婚了，你一直喜欢着我，就因为太喜欢我了，所以只敢把我当成同事，不敢让我发现你的情感，怕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说着，金明拿出一个旧日记本，张舒认出这个本子的封皮，跟自己的那本一样。
只见金明打开泛黄的一页，轻声地念道：“2007年6月7日，今天，公司来了一位新同事，名字特别好听，叫张舒，一听就是令人舒心的感觉。
她人也很美丽，对谁都特别和善，我喜欢她的笑容，像春天里绽放的鲜花，明媚而温暖。
可惜，她这么年轻，孩子已经八岁了，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难得遇见一见钟情自己喜欢的人，却相逢未在对方未嫁时，或许，我真的只能孤独终老吧，苦涩。”
金明合上本子，张舒呆呆地看着他。
“我们有一模一样的日记本，你的那一本，沫沫给我看过了。
你在2007年6月7日里写到，这一天，你认识了一位新同事，他的名字叫做金明，未婚。
可惜，你再也没有接近他的资格了，苦涩。
张舒，我们彼此爱了对方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不是吗？“
张舒终于主动地和金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不停地吻他。
二十岁时她把自己卖了，为了救自己的父亲。
此后的近二十年，她又忍辱负重，为了自己的女儿。
她从来没有想到，在自己快要四十岁的时候，可以有重生的权利，并且，收获了一份美好的感情。
她还没有真正爱过，可是，爱情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不是吗？
“沫沫是个好孩子，我不知道她为我做了这么多。”
张舒窝在金明的怀里，感动地说道。
金明翻身压住她，吻她的脸。
“亲爱的，我们再生一个像沫沫一样的好孩子，好吗？”
张舒害羞得低下头。
这一次，她终于因为相爱，和一个男人完整地融入在一起了。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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