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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在马尔克斯作品集中读到的小说:世界上最长寿的僵尸

下岗女工 下岗女工之魔鬼歌唱 2021-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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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0日,加勒比海上凛冽的东北风刮到第三天的时候,奥雷良诺第二回到了马孔多。

他一进村子就闻到一股腐臭的气息,好像整个村庄的上空都被一块放置了半个世纪的腌肉占满。这个时光在别处早已见不到的苍蝇成群结队地停滞在低矮的空中,像一段段乌黑的城墙,几乎会挡住行人的路。

在强忍着恶心呼吸了几口之后,奥雷良诺第二对着路边斯特约皮德大娘的瓦盆呕吐起来。

斯特约皮德大娘拍了一下巴掌说:

“天哪!看看您都干了些什么?”

奥雷良诺第二叉腰喘息,嘴里嘟哝道:

“这村子现在像泡在粪坑里的死尸,您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大娘说:

“刚开始也不习惯,后来就好多了,现在我们已经不习惯别的村子了。连贡萨加神父都答应给他做弥撒了。”

奥雷良诺第二忍不住又呕了几下,在走开之前嘟哝了一句:

“神父曾经连肉都不吃,现在却要吃屎了!”

 

在加勒比海上的东北风刚刚刮起的时候,海边的人们说他们听到一声炮响。有人认为这是伊里奇船长的海盗船又出现了,另一部分人则重申伊里奇船长的海盗船只是一个骗人的故事,那一声炮响其实是关于冬雷吉兆的古老传说在多次落空以后终于要实现了。

在僵尸伊斯特黑尔出现之后,村子里的人继续分成两派对其进行阐释。

最早看见僵尸的是一群在海边嬉戏的孩子。在僵尸从远远的海面漂到岸边的过程中,孩子们也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那是一条被遗弃的破船,另一派认为是一条被咬死的鲨鱼。直到他们从他身上剥下海草、贝壳、死去的鱼虾和破烂的渔网,才渐渐还原出宽阔的额头、肥大的耳朵、厚实的下巴和下巴上一颗浑圆的肉痣。

从那时起腐臭的气息就散发开来,但是正如奥雷良诺第二经常想起的曾祖母乌苏拉的话:“孩子是闻不出臭味的,如果让一个孩子长在粪坑里,他就会以为屎的气味才是正常的。”

所以孩子们继续把僵尸扒得精光,直到露出他可怜巴巴的下身。这时,即使是孩子也看出这个下身和他高大的躯体太不相称。

但是孩子们的主要兴趣还是集中在那块本来遮住下身的布巾上。虽然在海水的浸泡下长出了暗黑色的苔藓,并且可能被乌贼的墨汁染过,但还是勉强能认出它本来是红色的。海边孩子无忧无虑的成长过程足以使他们对这块三角形红布的用途产生好奇,其中一个最有想象力的孩子突然想到可以把它系到死尸的脖子上试试。这时他们发现这具僵尸突然具备了一种庄严的形象,于是他们在那个最有想象力也是最见多识广的孩子带领下围着僵尸行一种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举手礼。

 

最先赶来的成年人是那些被臭味打扰得没法做饭的女人们。在本能地把自家孩子从僵尸边拉开之后,她们开始好奇地观察他,并很快被那种庄严的形象吸引。其中一个女人,在目光沿着僵尸的不同部位移动良久之后,被不知道是脖子还是下身触发了灵感,突然说出一句:

“天哪,这不是伊斯特黑尔吗?”

女人们恍然大悟,纷纷说这就是伊斯特黑尔。

当男人们闻讯赶到的时候,女人们已经用海水把僵尸擦洗干净,露出单薄的肩膀、瘦骨伶仃的双腿和庞大的腹部。虽然他仍然是一具僵尸,但至少腹部在被擦洗之后显得松软,肥厚的脂肪向身体两边垂下,表面现出蜂窝状的小孔,像一堆在腐烂中难以维持形状的奶油。那种令人烦恼的气味就从这些小孔中散发出来。

女人们还从各自家中拿来了各式各样的瓶子和罐子,在他身上涂满了芥子膏、龙舌兰油、橄榄汁、覆盆子和刺猬草泥。有一个女人用烧烫的石头把他的全身滚了一遍,另一个女人在他紧闭的眼睑上滴了四分之一瓶西芹汁,并在旁人提醒下往他鼻孔里也倒了一些,然后突然不假思索地仰头把剩下的倒进了自己鼻孔。接下来她就呕吐得死去活来,并在女人中引发了一场类似的群体反应。

女人们还拿来了自家男人的衣裤给他穿上。只要不勉强遮住腹部,给他穿上裤子很容易,因为随便套上一条也嫌肥,套在腿上的裤子扁平地铺下,显得他的下肢像两条纸片。但给他套上衣服则是一件难事,村子里最高大的男人的上衣都盖不住他的肚子。最后里克大婶想起自己丈夫有次替一位来自东方的传道士当脚夫,算账的时候传道士用一件衣服抵了工钱。这件传道士口中的“神秘的东方教袍”样式奇怪,难以穿着,并且完全没有传道士声称的那些神奇功效,因此使里克大婶深受其害,因为差不多她每向里克大叔抱怨十次,后者就会揍她一次。因此里克大婶决定借这次机会摆脱那件该死的魔鬼的外衣。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件灰色的魔鬼外衣轻而易举地套上了伊斯特黑尔的躯体,一颗纽扣把两道样子像长条吐司片的衣领紧紧地扣合在他多肉的下巴下面,下摆正好包住他的肚子,合适得简直就像是为他裁剪的。

没有一个女人想到那条缠在僵尸脖子上的红布是个恶作剧的作品,她们觉得那块红布就像长在他脖子上一样自然,所以只是用一块颜色更鲜艳的替代了原物。

在上述过程中女人们逐渐适应了僵尸的气味,当男人们站在海边讨论的时候,她们已经可以围着僵尸唱起一支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小调:

“什么是世界上最红的?

是天上的太阳啊!

什么是跟我们最亲的?

是伊斯特黑尔啊!”

 

男人们刚到的时候,被臭味熏得立不住脚,匆匆看了僵尸一眼,就跑到几十米外的海边去讨论他的来历了。认为他是伊里奇船长的海盗船抛下的水手尸体的,和认为他是与古老冬雷同时下到世间来宣示吉兆的,两派争论不休。直到其中一位对辩论感到不耐烦的转头听到了女人们的歌声,强忍着臭味过去仔细看了看僵尸的脸,然后也大叫了一声:

“这真的是伊斯特黑尔老爷啊!”

男人们就是从那时起开始适应臭味的,因为他们认为伊斯特黑尔这个名字对僵尸再合适不过了,而他们应该比女人们更懂得如何尊重一个伊斯特黑尔。

他们觉得,伊斯特黑尔就应该是这样有着宽阔光亮的额头,头发向后梳,像个真正的大人物。他应该有既威严又慈祥的面容,在他活着的时候,应该有缓慢的步伐和语速。和活着的伊斯特黑尔相比,现在威风凛凛的格兰德大哥就像一个小马仔。虽然伊斯特黑尔活着的时候大家日子比现在还艰难,但大家都真心真意喜欢他,每到八月节和十月节都等在他家涂了红漆的院墙下面,等着他走到阳台上向大家挥手,有时候戴着一顶绿色战斗帽,有时候还会在挥手时把帽子捏在手中。

 

在确定了僵尸叫作伊斯特黑尔之后,男人们继续了一段时间的讨论,现在的话题是伊斯特黑尔是伊里奇船长船上的水手还是代表着古老冬雷的天使。直到女人们提醒他们,应该先把伊斯特黑尔从海边搬到一个安全温暖的室内。

由于村子里除了格兰德大哥没有人家的房子搁得下伊斯特黑尔那庞大的身躯,而格兰德大哥脾气古怪,谁也不知道他会对伊斯特黑尔怎么看,所以大家觉得唯一的去处是那座小教堂,但是在教堂门口他们遭到了贡萨加神父的阻拦。

贡萨加神父宣称只有圣徒的尸体才能放进那个天父与圣母共处的空间,于是男人们就觉得事情印证了女人们的短见:因为事实证明,要把伊斯特黑尔搬进一个室内,事先讨论出他的来历是必不可少的。

在大家七嘴八舌地向神父介绍伊斯特黑尔身份的两种可能性的时候,神父对僵尸进行了仔细观察,中间有两次侧身后仰,每次都让人以为他要重复前任尼康诺·莱茵纳神父的升空奇迹。最终贡萨加神父宣布,伊里奇船长和他的水手们即使存在,也不过是一群从欧洲游荡过来的幽灵,而吉兆冬雷是异教的传说,伊斯特黑尔即使是冬雷天使,那也不是基督的天使。

“不过,”神父承诺说,“我会给罗马方面写信,请权威人士确认你们所说的这位伊斯特黑尔是否有进入教堂的权利。”

最终伊斯特黑尔停放在教堂门前的小广场上。神父说:

“如果他是圣徒,那么这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如果他是邪魔,那么这也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女人们离开的时候依依不舍,有几个因为想到可怜的伊斯特黑尔要在这里被整夜的东北风折磨,不禁眼泪汪汪。但到了第二天,人们发现东北风完全起不到减轻伊斯特黑尔的气味的作用。教堂成了那种气味的中心,进入教堂就像进入一个陈腐不堪的奶酪罐子。空气也都凝固了,人要一边走一边用手划开空气,用贡萨加神父的话来说:

“像在粪坑里游泳。”

神父叫人用玻璃罩住他,但无济于事。神坛前的冬青树叶子一夜之间掉得精光,与此同时苍蝇和苍蝇的幼虫以及蜣螂则成群结队地出现,在神父忍不住逃离教堂的时候,每走一步都不得不杀生无数。

当奥雷良诺第二回到马孔多的时候,正如斯特约皮德大娘所说,大家已经觉得这种气味是一种必不可少的东西了。

奥雷良诺第二在贡萨加神父的临时住处找到他,还见到了一群吵吵嚷嚷的来自南方的年轻人。他们说他们没想到这个地方如此腐臭,要求神父出面说服村民把僵尸烧掉或者扔进海里,这正是奥雷良诺第二此行的目的。但神父证实他确实同意为伊斯特黑尔做一场弥撒,他说:

“以前我们不能忍受他,现在则可以了,这就是我们感激他的理由。”

 

11月10日的晚上,当奥雷良诺第二坐在何塞▪阿卡迪奥▪布恩地亚家族祖传宅子的客厅里发呆的时候,他发现他为了屏蔽妻子菲南达的抱怨和充满空气的腐臭而紧闭的玻璃窗上出现了一张丑陋的面孔,那是三天前从海里漂来的僵尸。

 

奥雷良诺第二其实并没有见过那具僵尸,但他从村民们描述过的那些特征:宽阔的额头、向后梳的头发、肥大的耳朵和多肉的下巴,尤其是下巴上那颗肉痣——现在因为紧贴在窗玻璃上而变得扁平巨大,像一片被切下的腌火腿——迅速认出了他。

奇怪的是,奥雷良诺第二并不觉得奇怪,只是觉得滑稽。那具僵尸现在像一只巨大的山魈趴在他家窗户上,传说中的庄重、威严等等完全成了笑话,奥雷良诺第二不可遏制地产生了一个念头:如果从他的背后看,会不会看到一个像太阳一样的巨大的红屁股?

此时,大山魈一晃,就站到了奥雷良诺第二的面前。窗户玻璃完好无损地留在他身后。

客厅里立刻充满了那股熟悉的恶臭,乃至于奥雷良诺第二马上产生了去打开窗户的念头。但他没有动弹,因为窗外的空气也不洁净。马孔多现在没有不臭的空气。

那个被称为伊斯特黑尔的东西现在就站在奥雷良诺第二面前,后者现在才有机会看清他的面容,但仍然看不出被人们称道的庄重、威严或者慈祥,能看到的是一幅无赖的流氓相。

这个东西四下打量着何塞▪阿卡迪奥▪布恩地亚家族祖传宅子的客厅,然后找了一把他觉得合适的椅子坐下。他喉咙里发出一些叽里咕噜的声音,奥雷良诺第二将其理解为一种恢复说话能力的努力。

那种叽里咕噜的声音果然变得越来越清晰,终于形成了一句可以被理解为语言的表达。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奥雷良诺第二辨别出那是一种中南地区某个省份的难听的方言,按照他对那种方言的有限了解,他判断那句话的意思是:

“是的,我就是世界上最长寿的僵尸。”

奥雷良诺第二本来有很多话要说,但却在这句话的作用下不由自主地问出这个问题:

“你不是伊里奇船长的水手或吉兆冬雷的什么吗?”

他说完之后就想到,对方可能听不懂他的话,但这个问题似乎并不存在。

对方的喉咙里又叽里咕噜响了一阵,但是比上次更快地形成了一句奥雷良诺第二能理解的话:

“我都是。他们都是我。”

奥雷良诺第二不解地问:“这是他妈什么意思?”

对方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以越来越熟练的方式断断续续地说出话来。到后来他能够越来越自如地表达,奥雷良诺第二也越来越容易明白他的意思。

“是的,都是我。伊里奇船长就是我,冬雷天使也是我,连你们的格兰德大哥都是我。我无处不在,万寿无疆。”

奥雷良诺第二既出于好奇,也出于嘲讽地问道:

“那么作为一具僵尸,您已经活了多少年了?”

对方的回答是:

“五千年。事实上是三千多年,但这不重要,因为我会永远活下去,你永远会在每一面墙上看到我。”

他抬起他肥胖的手掌指了指他对面的墙。奥雷良诺第二不由得回头,看到了挂在墙上的胡安▪卡尔▪皮格二世将军的标准相。他今天刚因为这幅肖像和菲南达吵了一场,因为他说他讨厌看到任何人像挂在墙壁上,尤其是他本人的祖父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在内战期间的狡诈对手的儿子的肖像。而菲南达则反驳说,作为一个曾经的叛乱者的家庭,把现在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人的肖像挂起来,不但是很有好处的,而且还是一个受尽屈辱却得不到丈夫尊重的妻子的慷慨牺牲的证明。

所以现在奥雷良诺第二再看到这幅肖像的时候油然而生一股烦躁,但他很快发现,这幅标准相和刚才不太一样了,胡安▪卡尔▪皮格二世将军仍然是胡安▪卡尔▪皮格二世将军,但额头好像变得更宽,下巴更加多肉,而且还出现了一颗肉痣。奥雷良诺第二再回头看看他对面的那个被称为伊斯特黑尔的东西,发现后者看上去和肖像上的人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他跳进了胡安▪卡尔▪皮格二世将军的标准相,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使得胡安▪卡尔▪皮格二世将军长得像他了。

他现在就在奥雷良诺第二的对面露出得意的表情,说:

“我告诉过你,这个世界上的墙就是用来挂我的像的。你永远会在每一面墙上看到我。”

“好吧,”奥雷良诺第二说,“那您就回到您的墙上去吧,不要来烦我。”

“你这句话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对方说,“作为世界上最长寿的僵尸,我统治了迄今为止世界上出现过的绝大多数人。就像你的村子里那些现在已经习惯并热爱我的味道的人一样,他们都成为我的奴仆。像你这样不习惯成为奴仆的人并不多,而我的乐趣就是消灭这样的人。”

“听上去您像是在说撒旦。”

对方再次做出不耐烦的表情:“我还要说多少次,都是我。撒旦不过是我诞生一千多年之后使用的一种身份。既然你提到撒旦,我就用他的语气来讲:如果你成为我的奴仆,我就让你像别人一样生活在幸福中。否则我就叫他们来干掉你。他们一定很乐意这么做”

奥雷良诺第二本来为了不显得比对方低人一等而坐下了,这时候站起身来。在祖先留下的这个院子里,在斗鸡场上、在女人们的床上、在背井离乡的漂泊中,在他一天一天度过的全部生命中的全部勇气使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地高大。

“好吧,”他说,“那么,去你妈的吧!”

这句话从奥雷良诺第二的嘴边刮起一股旋风,这个客厅都旋转起来,躺椅、茶几、土耳其屏风、阿拉伯鼻烟壶都飘浮在空中,一根发簪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奥雷良诺第二认出老曾祖母乌苏拉曾翻箱倒柜地找了它几年。现在这根发簪插在了胡安▪卡尔▪皮格二世将军的一只眼睛里,后者已经从墙上脱离,在空中和别的东西撞来撞去,像一个身负重伤拼命挣扎的海盗。

在这股旋风中,那个被称为伊斯特黑尔的东西试图极力抗拒,但终于飞向窗户,然后就像进来时一样,从毫发无损的玻璃那里消失了。

奥雷良诺第二冲出客厅,看见一个黑影趴在吉普赛人摩尔基阿德斯的小屋上。小屋里住着他的孪生兄弟何塞▪阿卡迪奥第二,自从三十年前经历了一场无人承认的屠杀,他就一直在小屋里专研吉普赛人摩尔基阿德斯的羊皮书。

奥雷良诺第二大叫道:“何塞,快说去你妈的,去你妈的!”

又一股旋风刮起,奥雷良诺第二看见那个黑影倏地飞离了吉普赛人摩尔基阿德斯的小屋,到了何塞▪阿卡迪奥▪布恩地亚家的院门外。他把闻声而来的菲南达甩到一边,追赶出去,看到了趴在马尔克斯上校的孙子小加西亚▪马尔克斯家的窗户上的黑影。

奥雷良诺第二大叫道:“小加西亚,快说去你妈的,去你妈的!”

又一股旋风刮起,黑影像被烫了屁股的猴子一样蹦到了马孔多的大街上。小加西亚▪马尔克斯从家里跑出来,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毫不犹豫地和奥雷良诺第二以及随后赶到的何塞▪阿卡迪奥第二一起高呼起来:

“去你妈的!去你妈的!”

这时那群南方来的年轻人刚为了对付腐臭的气息而去饮酒归来,他们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立刻兴高采烈地加入了三个人的行列,他们摘下本来挡住鼻孔的黑色口罩,一边叫一边高举手臂跳起舞来:

“去——你——妈——的!去——你——妈——的!”

这种呼声很快响彻了马孔多,那个猴子般的黑影在声音的追逐下狼狈逃窜,沿着他来时的路径一路逃到海边,消失在黑夜中的大海上。在消失之前,他庞大的身躯已经缩小得像市场街边那个擦鞋的俄国小矮子。

一阵阵旋风像巨大的扫帚扫荡着马孔多的空气,三天里无处不在的腐臭气息一扫而光。人们跑到大街上,拼命呼吸,而且奇怪自己怎么会在几分钟之前还习惯甚至喜爱那种腐臭。

奥雷良诺第二一字一句地对大家说:

“要告诉马孔多的子孙,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如果遇到世界上最长寿的僵尸,就对他说:去——你——妈——的!”

他知道,他将仍然孤独,并孤独地死去,但有了这句话,马孔多将获得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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